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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豪与温如玉费了大半天工夫,仅知图形的中央属土,其余都是些什么变化,不唯看不仅,连猜都不敢妄猜。
想不到这种深奥的阵图,丑陋的烟云竟能知道,听来谁肯置信?
然而鹦鹉与大鹳一阵啾啾低鸣之后,随听鹦鹉道:“此阵名‘颠倒五行混天八卦迷魂阵’,乃是一种古阵图!”
说完,又和大鹳在啾啾低鸣,季豪与温如玉忙把阵名默记于心。
接着又听鹦鹉叫道:“此阵师祖早已发现,只是由于阵势的变化过分霸道,所以把此阵未传给先主人,这是事先我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多嘴,反而落人埋怨我太多事!”
“这点你们放心!”季豪道:“我虽然杀人不少,大部份均非出于我之本心,今后当体念上天好生之德,非迫不得已,绝不运用此阵!”
大鹳点了点头,彩鸾也伸着长颈在季豪身上擦了一下,表示对季豪的承诺非常感动。
过了一阵,鹦鹉又道:“此阵虽然霸道无比,但运用起来却非常简单,不论石块或竹木,只要摆成阵图,即可应用,唯一困难的,就是方位不易记忆!”
“仅有十三个方位,还会如此困难?”
季豪听鹦鹉说至此,心内似不十分相信,故提出此问,虽重一自明,但多少有暗责鹦鹉危言耸听之嫌。
谁知鹦鹉听后尚无什么反应,大鹳首先怪叫了一声,两只眼睛突然现出光亮,紧盯住季豪不放。
季豪见状,不由暗自骇然,忖道:“这怪鸟究有多大道行,发起怒来,两眼如此吓人?”
他暗念未毕,温如玉即道:“不要吓唬人啦,快说完我们还有事哩!”
大鹳阖己一白,似很懂得温如玉的心事一般,忽敛神光,微一颔首,又和鹦鹉一阵啾啾低鸣起来。
这次它们啾啾鸣低了很久,大概有些地方,鹦鹉也不甚明了,所以粗听起来系啾啾低鸣,倘若细加品味,它们不仅鸣叫得非常有节奏,而且有问有答,讨论得相当热闹,有些地方,听来像在争执。
无奈季豪与温如玉都不懂鸟语,不然倒可领略一下鸟国语言,未常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良久,鹦鹉大概巳明白了阵势变化,随点了点头,转向季豪等叫道:“大鹳从前曾见用过,除中央属于土门,永不变化之外,其余各门,可依情形任意配置!”
鹦鹉说至此,忽然停了一下,接着又道:“为了应用时易于记忆,可以不同颜色的布帛,制成十二个小旗,每旗代表一个方位,便不至于弄错。”
“一个人能否使用?”温如玉问。
“可以!”鹦鹉道:“不过每一方位能有一人主持,其效当更佳,只是主持之人,不但要绝对听从主坛人的指挥,且须武功不弱之人,不然,便宁愿自己多费点神,以免使阵势的威力减色!”
季豪与温如玉俱点头称道:“是!”接着鹦鹉又道:“从阵图的进口处算起,依次为:风、火、雷、电、雨、云、木、金、龙、虎、水、雀,中央属土为主坛,共分十三个方位,其中任何一方,均自成一阵,即使不加变化,也险恶异常,若加变化,不论人畜难有生望!”
季豪与温如玉两人,依照鹦鹉所述,逐一先在每
个圆圈上注一字,以便明了各个方位。
然后季豪又问道:“若想使势变化,如何用法呢?”
“十二个方位,不论移动任何一个,其余便须跟着移动。”
“如何移法?”
“本以风为首,假若以火为首时,风便要摆在最后,设雷为首,火位便是最后了,其余依次类推!”
大鹳此时突然一声低鸣,接着便啾啾不止。
季豪尚未弄清是怎么回事,鹦鹉便又叫道:“大鹳说另外还有逆数变化,也须记住。”
“是否颠倒过来先用雀?”
“小师弟很聪明!”鹦鹉道:“逆位用时,便是以雀为首,依次倒数下去,风便是最后!”
“现在是否演练一下?”温如玉道。
“不必了!”鹦鹉答:“阵图绝没有错,等将来有机会用时,便知个中玄妙了,现在仅记顺序即可!”
“假若每一方位,由武艺高强之人主持,是否可以不够这些顺序?”季豪问。
“当然可以,不过最好不要以雷、电两位为首,以免杀劫过重,有违天和!”
“小弟记下了,各位是否仍回原居地?”
“你们想走,就回去拜别师父吧!”鹦鹉道:“不过记住一件事,别忘了‘收徒网’上那些银铃,那是很好的暗器,不仅能破护身罡气,且有乱人听闻作用。”
“如何收网还请师兄指示?”
“将古陶瓶上的宝剑找出,网节自动收回,银铃便可取下了。”
“请师兄指示,你不回去吗?”
“我和大鹳彩鸾还要商量一件事,你们先去吧!”
“那小弟们暂时别过了。”
季豪说着,与温如玉拱了拱手,正准备设法下石笋时,鹦鹉忽叫慢着。
季豪闻言怔了一下,尚不知鹦鹉何意,便听鹦鹉又向大鹳道:“你送他们下去吧,免得又费半天手脚!”
大鹳似是很乐于这次工作,立刻将长颈一转,长喙即衔紧季豪的腰带,双翅陡展,临腾空之际,巨爪一捞,便抓住温如玉,宛如老鹰抓小鸡般,翅膀还未煽动,即滑飞落地!
这大怪鸟看似蠢笨,其实行动起来,真是迅速已极,季豪与温如玉连念头都未转过来,已从石笋之顶到达地面了。
再看大鹳时,它已栖于石笋上,伸开巨爪在上面乱抓,依情形看,可能它把上面的阵图毁去了。
温如玉见状,低声向季豪道:“真是不可思议,想不到几只扁毛畜牲,竟有这高深的智慧。”
“岂止智慧高深,功力之厚,当今武林中的顶尖人物,也难望其项背!”
“以你的看法,它们之中,那个年岁最大!”
“这个显而易见之事,以大鹳最大,彩鸾最小,鹦鹉居中,你以为对吗?”
“何以见得呢?”
“鹦鹉呼彩鸾为小锦,你忘了!”
“确是如此,不过以我的看法,锦鸾与鹦鹉,可能大小差不多!”
“等回来时,问问它们,看到底哪个大!”
季豪与温如玉小声讨论着,不知不觉已到了洞口。
及进入石室一看,内面除摆设的东西,仍然未动。
之外,石壁上那些各式武功图形全被毁去!
怪!难道已有人来过吗?
不十分像,既有人来,在武功未学全之前,绝无毁去图形之理。
但是为何毁去,一时也难说出所以然。
好歹两人巳将“无相真解”和“无影真经”全部带在身上,否则,更将后悔莫穷,抱憾终身了。
可是他们在庆幸之余,各将真解取出观看时,又不禁个个瞠目结舌起来。
原来怀中除一把粉末外,哪还有真解的影子?
至此他俩才意识到,敢情那些图形,并非刻在壁上,而是塑在上面的,原先石室密闭,所以不会损坏,现在遇到空气,便一齐剥落了。
基于此,他俩才联想到,当午的无相生和无影女,不仅武功奇高,其心计之高,也是出于想像。
于是不再考虑有人进入的问题,忙依照鹦鹉指示,先将宝剑找出。
不料用力一拔,内面根本就没有剑,而是一根鳖鱼筋的头。
随着拔剑之力,便闻“嗦”的一声响,一团红网即破壁而入,闪闪生光的银铃,也随网破壁,发出一连串清脆之声。
这时季豪方指着红网道:“幸亏这个网,不然,我们早摔得血肉横飞了!”
“反正我已晕迷,就是摔成肉浆,也不会感到痛苦,可是你就不同了,眼睁睁的看着摔死,那滋味才难受哩!”
“你这种想法,就叫幸灾乐祸,难道不会心痛?”
“自己都死了,那有工夫去心痛别人!”
“你要真死去,我也无法独生,只好作同命鸳鸯了。”
“说话谁相信!”
温如玉说着,便白了季豪一眼,一种薄责轻嗔的意味,使季豪看得心中一荡,随手将她往怀内一拦,便准备向她脸上亲去。
不料温如玉纤手一伸,挡住他的嘴,娇躯一闪,已挣了开去,然后轻轻道:“快摘银铃吧,不要尝到甜头,就没个足尽!”
“刚才鹦鹉不识趣,现在你也拿起翘了!”
“我不是拿翘,当着师父之面,怎好意思!”
这一说,季豪不禁回头望望,然后道:“他们两位老人家都是过来人,应该知道‘不痴不聋,不作阿姑阿翁’的道理吧!”
“我看你不必学武功,即可称雄江湖。”
“此话怎说?”
“这么厚的脸皮,任何宝刀宝剑,恐也刺不透!”
“彼此彼此!”
两人说笑着,就把网上的银铃全部摘了下来,共有一百零八枚,铃作钟形,内面的铃舌,似珠非珠,放出一种青光,令人耀眼生辉。
“铃铃铃铃”
季豪随手掷出一枚,立刻发出铃铃之声。
不过这种既柔和又清脆的声音,听到非常怪,明明掷于右面,声响却自左面迸出,以之用于对敌,恐十之八九难以逃出手去。
温如玉见状,立即高兴的道:“此铃用以打穴,将万无一失,难怪师兄特别嘱咐我们带上!”
说起师兄,季豪顿时想到三只鸟,忙道:“我们快去吧,不知它们在商量什么观!”
“此洞怎办?”温如玉问。
“鹦鹉定有安排,这些事,可能不用我们操心!”
温如玉点了点头,低声道:“既如此,我们就向师父拜别吧!”
说着,两人便并齐跪下,向石室规规矩矩的拜了四拜,算是向师父拜别。
出了石室,温如玉便问道:“今后你预定先到哪里去?”
“等见了它们再说吧,假若可能的话,先找‘双旋罡煞’清算这笔血债!”
“此人固然可恶,但假若不是他,我们便无此奇遇!”
温如玉的看法,自与季豪不同,因为她很清楚“双旋罡旋”的为人,虽说有些为老不尊,个性乖癖,均属他自己的事,对整个江湖来说,实在为害远不如“五月枫”之烈,所以主张放过。
季豪却不十分同意,随道:“话虽如此,留着他总是武林一害,不过你的看法,该以何者何重?”
“不管找谁,我的看法,还是以少杀为是!”“好,见了鹦鹉师兄,再看它如何安排?”
“不用安排,有人已经找来了!”
季豪的话音方落,鹦鹉已飞鸣而至,凌空一转,便栖于季豪身上。
温如玉闻言,先是吃了一惊,及看清为鹦鹉师兄时,便忙问道:“你独一个来,它们两个呢?”
“在守洞门,因为外面已发现来历不明的人。”
“是什么人?”
“一个糟老头,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徘徊!”
“洞口在那里?”
“不远也不近,快随我去瞧瞧,便知来历了。”
鹦鹉说至此,即展翅朝前飞去。
季豪向温如玉瞟了一眼,正想催她快去,温如玉反而向季豪拉了一把,低声道:“急什么,有大鹳一个,准可万无一失,不如慢慢走,也可将这里的情况,大致了解一下!”
季豪一想也对,单凭大鹳那双利爪,任何宝刃也伤不了它,何况还有足智多谋的鹦鹉,谁还能闯得进来。
于是伸手握住温姐玉的柔夷,小声道:“真是个神仙府洞,假若不是身历其境,谁会相信在如此深的地底,竟会有山有水,宛如另一世界。”
“谁说不是呢,更出人意外的,是如此大的环境,只有一只鹦鹉在看守!”
两人感慨的说着,游目四下一打量,见四下尽是高低不一的石笋,四周方圆笆董之遥。
靠近左面的石笋隙里,尚生有不少白色植物,正开着淡红色的小花,大概由于不见天日的缘故。
最使人惊奇的,则是洞顶异常高,呈尖形,看情形,可能系不知多少年之前,陆沉下来之后,因为两山的倾倒,而架成的。
洞中除石笋之外,就是一些尖锐的石块,根本无法找出路径的存在,至于鹦鹉飞往何处,也不得而知了。
两人虽说慢慢走,实际仍然走的不慢,约顿饭工夫,便在洞内转了一半,然而就未见到洞口。
最后温如玉不走,坐下来,随手摘了一枝浅红色小花,观赏了一阵,正准备送往鼻子去闻,忽闻有声喝道:“快丢下它,假若不是‘红莲碧液’之功,你现在可能连小命都没有了!”
两人惊怔中循声望去,见来的正是鹦鹉。
于是季豪忙问道:“师兄飞的好快,我们在后面紧追,竟然追不上你。”
“活见鬼!”鹦鹉斥责道:“想玩就干脆说想看看洞中环境,何必故意说慌!”
“这也不值得师兄生这大的气!”温如玉接口道:
“难道我们顺道看看,还能看坏什么不成?”
“哼!看坏什么,幸亏我早来一步!”鹦鹉道:“不然,一切努力,都将付与东流了!”
“有如此严重?”季豪惊诧问。
“严重得很呢,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师兄未说,我们怎知道!”温如玉嘟起小嘴道。
“不说自己冒失,反埋怨起我来!”鹦鹉道:“告诉你们,那是千年醉,不要说吃上一点,就是闻得久了,也会损失功力呢!”
“假若吃上一点呢?”
“永远晕迷不醒,除非找到毒龙胆,或可保得住功力不失!”
温如玉闻言,立刻吃了一惊,想不到一朵小花,会有这么高的毒性。
可是季豪立即问道:“假若没有毒龙胆,别的解毒之物,是否可以代替?”
“嗯,你的雪蝮胆倒可用,因为它也是经过数千年,成了气候的东西了!”
“师姊,快把这吃下去!”
季豪一听说雪蝮胆可用,连从怀中摸出一枚,无限关心的递到温如玉嘴边,要她立刻吃下去。
但是鹦鹉却止住道:“天壤地宝,岂能随便糟蹋,快收起来随我来吧!”
鹦鹉叫着,就展翅腾空,直往一座石笋后面飞去。
季豪见鹦鹉已去,仍将雪蟆胆塞在温如玉手中,低声道:“快吃下去,不要听它胡说八道,耽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温如玉见个郎对自己关心的情形,不忍拂他之意,篡在手中道:“快点跟上吧,不要等下又找不到路,再落它一顿-嗦!”
季豪点头会意,未再说话,拉起温如玉急往鹦鹉飞去之处追去。
谁知刚转过石笋,鹦鹉却气呼呼的道:“好呀,鬼丫头,我处处关顾着你,你反而背地里排我的不是起来,要不是看在先主人的份上,就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季豪和温如玉想不到鹦鹉会如此刁,竟躲在一边-
偷听别人谈话。
因而季豪便道:“作师兄的,应该有容人之量才对,像你这样监视法,以后我们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鹦鹉闻言,发出咯咯笑声道:“你和她倒成了一鼻孔出气,小心以后她给你惹的麻烦,可别怪我作师兄的不先打招呼!”“有什么麻烦?”季豪豪迈地说:“谁要不睁眼将麻烦找到我头上,那算倒了八辈子霉!”
“好,杀气透顶,看样子又要发‘虎威’了!”
鹦鹉叫着,即向一条宽有丈余的石隙内钻去。
季豪至此,才觉有点恍然,原来洞口是个石隙,恰被一座石壁挡着,难怪先前看不到一点影子。
这条石隙很长,确与“无相真解”上所说相同,内面崎岖异常,且有部份道路,像从石壁上穿过。
走约盏茶工夫,方到了洞口。
洞口系在悬岩之上,在正洞口处,有一棵山榆,将洞口全部遮在树阴之下,假若不细看,很难发现洞口。
季豪打量一遍,距岩顶少说也有数百丈高,离谷底较近,但也七八十丈,假若没有大鹳帮忙,虽难不住人,但行踪必被发觉无疑。
因为在谷下一株大树旁,正依树坐着一位老者,悠闲的端坐未动,生像是等待什么似的。
此人的面孔很陌生,正想问问温如玉,看她是否知道时,不想尚未开口,温如玉即拉住直往内面拖,并细声道:“对面也有人!”
但季豪还没有看清,便见一阵烈火腾空,接着一声连一声的呼啸,不住自对山山坡上传来!
啸声未落,即见一片乌云掠过,火焰被煽的四下飞溅,接着响起一片惨叫!
“啊!、大鹳发了威!”
温如玉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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