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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冯燕燕又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和沈冰雁同时嫁给你么?”
上官慕龙又点头道:“正是,要么两个都来,要么两个都去!”
冯燕燕紧接着再问道:“谁大谁小?”
上官慕龙笑道:“两个一样大,你称她姐姐,她也称你姐姐!”
冯燕燕想了想,噘嘴道:“我先认识你,应该我大才对!”
上官慕龙失笑道:“但是她比你大一岁,要她喊你姐姐,你不觉得别扭么?”
冯燕燕道:“不,我受之无愧,你去问问她,要是她愿意做小的,大家不妨来商量商量!”
上官慕龙哈哈道:“好吧,以后见到她时,我向她试探看看,现在这事暂时告一段落,我们来谈谈别的吧。”
冯燕燕扭头一笑,乘势偎入他的怀中,仰望他含情脉脉地道:“我知道你要问你爹爹的事,是么?”
上官慕龙连连点头道:“正是,你们怎会和我爹爹在一起?”
冯燕燕神秘一笑道:“这事说来话长,还是等下你爹爹来时,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上官慕龙急道:“不,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快告诉我吧!”
冯燕燕放刁笑道:“我不告诉你,让你去急死,咭咭”
上官慕龙双手陡出,住她腰上搔去,沉笑道:“你说不说?”
冯燕燕怕痒,尖叫一声,就在他怀中打起滚来,又笑又叫道:“啊哟!痒死了!快住手!啊呀!咭咭!救命哪!”
上官慕龙哈哈大笑,正想再逼问她,一眼瞥见左边树林中闪出一条人影,一看正是自己的父亲金龙上官天容,不由大为尴尬,一张脸窘得通红,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冯燕燕也是闹得玉睑通红,赶忙脱出上官慕龙的怀抱,大发娇嗔道:“上官大侠,你儿子欺负我,你快来教训他一顿!”
金龙上官天容一到满不在乎之色,举步走过来,含笑说道:“我怎配做他的父亲?冯姑娘若不甘受欺负,打他几记耳光好了!”
上官慕龙又惊又急,慌忙跪下磕头道:“爹爹,儿子罪该万死”
金龙主官天容倏地闪到一旁,连连拱手道:“上官少侠快请起来,区区不敢受此大礼!”
上官慕龙一听爹爹竟喊自己为“上官少侠”心知他一定是看见自己“调戏”燕儿而气得不愿认自己是他儿子,因之心中更加慌乱,不觉急出眼泪,扯住冯燕燕哀求道:“燕儿,你快替我解释,咱们在仙人岛一向嬉闹惯了,刚才那样不能算是欺负你,是不是?”
冯燕燕似乎有意要坑他,紧绷着脸孔道:“才不是,咱们一向都是规规矩矩的,你刚才那样不是欺负我是什么?”
上官慕龙大怒,正要想骂出口,忽听树林中传来一片哈哈大笑,接着由林中走出三多老人和铁伞先生,当即转对三多老人磕头道:“师祖您来得好,请您替弟子解释一下,燕儿放刁,说弟子欺负她!”
三多老人哈哈笑道:“欺负她又怎样,你爹爹不责怪你也就是了!”
上官慕龙惶声道:“可是家父信以为真,竟不认弟子为儿子,这这这”三多老人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你且起来,等下师祖替你作主便了!”
这时那四个在附近林下歇息的绿帽公,半僧上人、伏虎神丐和小秋儿已闻声赶过来,大家上前见礼,三多老人颔首笑吟吟道:“三位别多礼,大家坐下来谈谈!”
老少九人于是围成一个圆圈席地坐下,三多老人环望三老及上官慕龙笑问道:“你们没有追到人么?”
绿帽公摇头道:“没有,那老贼滑溜得很,不知逃往何处去了。”
伏虎神丐接口问道:“冯老也没有追到人吧?”
三多老人叹道:“正是,只追到一个无影剑客施诰和三个胡邦武士,降龙圣手和刀王阿卜多却不见个影子,大概我们三人也追错了方向”
半僧上人扼腕道:“真可惜,若非他打出一颗烟幕弹,今天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三多老人苦笑道:“这是天意,大概他们气数未尽,还得让他们再扰乱一阵子,不过,今天我们也收获不少,第一是刀剑双王遭受到意外的挫拆,这两人据老朽的观察,其武艺确在我那七个师侄之上,今天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打击,对将来双方面的斗志很有关系。第二,老朽今天发现了一桩怪事,那就是降龙圣手对上官师侄的恐惧远胜于对张老和老朽的恐惧,这种反常的现象,加深了老朽的怀疑”
绿帽公追问道:“冯老怀疑什么?”
三多老人微笑道:“老朽不想在未获确证之前妄加断语,瞿老弟请让老朽暂时卖个关子,如何?”
绿帽公笑道:“冯老不愿说,在下自不敢勉强,其实我们几个人现在最想知道的倒非降龙圣手的来历,而是上官大侠这二十多年来的行踪,不知上官大侠可肯把当年遇害后的经过赐告?”
金龙上官天容上身微俯,含笑道:“承蒙关注,在下不胜感激之至,但我想这事还是让我冯师叔来说吧!”
绿帽公回望三多老人惊讶道:“冯老早就知道上官大侠的下落么?”
三多老人颔首笑了笑,手指默坐身旁的铁伞先生张放云说道:“在未述说上官师侄的故事之前,老朽先为你们介绍这个人物”
半僧上人忙道:“张老为武林前辈奇人,他的名号早为天下人所熟知,老袖三十年前还曾与张老饮过酒,大家可算是老朋友,冯老可不必再为他介绍了”
三多老人笑道:“但这位“铁伞先生”可不是以前那位“铁伞先生”啊!”绿帽公、伏虎神丐和上官慕龙全都一怔,半僧上人满脸流露迷惑之色,详细把铁伞先生张放云打量了一阵,怪叫道:“张老,你明明就是“铁伞先生张放云”不错呀!”
铁伞先生张放云耸肩一笑道:“我若是以前那位“铁伞先生张放云”今天在九嶷山绝不止于虚张声势,早就跟降龙老贼或刀剑双王动上手了!”
半僧上人张目失声道:“啊,你是假的?”
三多老人接口笑道:“说假也非假,说真也非真,他是“铁伞先生”的弟弟张子青,武功虽不及乃兄张放云远甚,面貌却长得很像,他数十年来在徐州一个村镇里当塾师,老朽费了半天唇舌才说动他来冒充他哥哥哩!”
半僧上人惊愕道:“冯老为何要这样做?”
三多老人笑道:“为的是想吓唬吓唬降龙圣手和刀剑双王,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半僧上人又问道:“为何不请真正的“铁伞先生”来呢?”
三多老人垂目叹息道:“张老已谢世八年,他逝世的消息没有人知道,老朽也是见到子青后才获悉的”
这是一个意外的小变化,大家至此方知眼前这位“铁伞先生”原来是个冒牌货,他刚才在石城峰下震惊了降龙圣手,但如真正与降龙圣手动起手来,只怕敌不住降龙圣手的一只小指头儿,可是由于他在石城峰下“表演”得非常逼真,大家想想不觉都好笑起来,绿帽公望着三多老人笑道:“冯老,现在我们都已知道“铁伞先生”的秘密,接下来该说说上官大侠的事了?”
三多老人点点头,移望满脸露出迫切之色的上官慕龙,歉笑道:“孩子,师祖跟你开了一次玩笑,你可别生气啊!”上官慕龙陡然一震,失声道:“师祖是说-一”
他倏地住口,闪目望了“金龙上官天容”一眼,满腔热情顿时地为冷冰,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三多老人伸手搭上“金龙主官天容”的肩头,轻轻叹道:“是的,这位并不是你爹爹上官天容,而是子青兄的儿子张达,师祖为了想证实某一疑点,所以请他假扮你爹爹现身与降龙圣手相见。本来师祖可以事先告诉你,但为了使降龙圣手深信不疑,故不得不连你也瞒骗在内。当然,这对你是个相当大的打击,不过师祖相信你不至于因此而失望得抬不起头来!”
上官慕龙连忙拭去眼泪,抬头强笑道:“当然不,弟子只是有点感触而已!”
绿帽公、半僧上人、伏虎神丐三人都没想到连“金龙上官天容”也是假的,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冒牌“金龙”张达一会,绿帽公不觉“吁!”了一声,摇摇头道:“滑稽!滑稽!
今早降龙老贼若非吓破了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三多老人笑道:“最危险的是,张老弟差点跟降龙圣手打起来,要不是一朵云适时出场,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伏虎神丐道:“奇怪得很,今早一朵云分明中了刀王阿卜多一刀,怎的竟未受伤!”
三多老人道:“我想那是他的预谋行动,他双脚残废,不宜久战,故打定主意要和刀王阿卜多一招分胜负,当刀王阿卜多一刀砍向他腹部时,他便把肚子吸了进去!”
伏虎神丐问道:“冯老知道此人的来历么?”
三多老人摇头道:“不知道,他像天上的一朵云,满身带着神秘的色彩,飘忽变化不定,令人莫测高深!”
伏虎神丐笑道:“他自称穷叫花,我们穷家帮若真有这么一号人物,早就把他捧上帮主大位啦!”
三多老人笑了笑,转望上官慕龙问道:“孩子,你面有疑色,可有什么话要说么?”
上官慕龙恭声答道:“是的,弟子有一个疑问解不开”
三多老人注目问道:“什么疑问?”
上官慕龙解下金龙剑道;“就是这柄金龙剑,这柄宝剑原存放我六师伯的弄月庄里,月前弟子听到家父投书约战降龙老贼的消息时,并不敢十分相信那是真的,但后来在南下途中,这柄宝剑忽然在弟子的马车里出现。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家父暗中送来的,可是现在已经证明家父的出现只是师祖的一个计策,那么这柄宝剑又是谁送来给弟子的呢?”
三多老人也觉得奇怪,讶问道:“不是你六师伯么?”
上官慕龙摇头道:“不是,六师伯也以为是家父送来给弟子的,因此他曾私下跟弟子谈过,希望弟子原谅他过去的行为”
三多老人不由面现严肃之色,沉吟道:“唔,这么说,难道你父亲当真还在世上不成?”
上官慕龙低头怆然道:“弟子还有一个秘密要禀告师祖,希望在座诸位老前辈听了后,能够严守这个秘密,不要泄漏出去。”
三多老人道:“你说吧,这里没有一个是外人,相信大家不会把不可以泄漏的秘密宣扬出去的!”
上官慕龙慢慢抬起头,眼噙泪水沉痛地道:“四天前,弟子与六位师伯在零陵县城停脚时,忽然接到家母的一封信,命弟子于晚间出城相见,问弟子家父出现的消息是否确实,弟子因在途中得到了金龙剑,便告诉家母那是真的。家母悲喜交集,说既然你爹有消息,妈可以把仇家的姓名告诉你了”
三多老人面容一动,目光精闪急问道:“她说你爹的仇家是谁?”
上官慕龙垂下头道:“家母说家父的仇家有两个,一男一女,男的名号叫“毒龙王詹讼”女的名号叫“黑玫瑰许湘青”!”
三多老人惊讶道:“毒龙王詹讼,没听过这个人呀!”
绿帽公接口道:“黑玫瑰许湘青这个名号倒有些耳熟,仿佛以前听人说过”
三多老人转望他问道:“她是怎样一个女人?”
绿帽公摇头道:“时间太久,记不得了!”
三名老人又转对上官慕龙问道:“孩子,后来怎样?”
上官慕龙垂头缓缓地道:“家母说那“毒龙王詹讼”所以要杀家父,目的只是在“九龙香玉佩”而那个“黑玫瑰许湘青”则是因爱不遂而生恨意,他们两人于是共同设下一个毒计,先使家父中毒,然后将家父打落雁荡山的一处万丈深渊!”
三多老人沉声道:“她为何迟至今日才肯把这段真相告诉你呢?”
上官慕龙黯然道:“是的,但最奇怪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弟子后来发现家母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三多老人一愕道:“噢,假的?”
上官慕龙道:“是啊,那天晚上,家母还告诉弟子说:“那“黑玫瑰许湘青”隐居在零陵西北的冷水滩附近,每天晚上总要出门在一条小河畔徘徊,要弟子在第二天晚上去找她报仇。第二天晚上,弟子去了,果然在那条小河边上,找到了黑玫瑰许湘青,她穿着一身黑衣,脸上罩着一方黑纱,弟子说明来意后,她反应骄傲而冷冰,完全不把弟子放在眼里,弟子忍无可忍,就向她投去一剑-一”
三多老人注目急问道:“飞龙惊虹么?”
上官慕龙道:“是的,因家母说她武功极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杀死人,吩咐弟子动手时千万不能留情。”
三多老人略现紧张问道:“结果如何?”
上官慕龙唏嘘道:“发生了意外,弟子一剑投出时,被人暗中发出暗器打落,那人骂我“糊涂小子”要我“看清楚再动手”!”
三多老人张目惊“噢”一声道:“他是谁?”
上官慕龙叹道:“不知道,他后来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跟弟子讲了许多不关痛痒的话,但始终不肯现身和弟子相见一回”
三多老人道:“好,继续说下去!”
上官慕龙落泪道:“弟子听了那句话后,疑心大起,就决意要把“黑玫瑰许湘青”罩在脸上的黑纱扯下来看看,她也看出弟子之意,掉头就跑,但她身手其实不高,没两下就被弟子抓下脸上黑纱,一看竟是家母柳映华!”
在场八人全都听得吃了一惊,三多老人瞪目骇然道:“如此说来,你母就是杀害你父亲的仇人了?”
上官慕龙点头低泣道:“好像是的,但过去十多年来,家母对家父一直怀念不已,每次提到家父,都说他是一个正大光明无憾无愧的大英雄,从无半句怨恨之言,这又该作何解释呢?”
半僧上人抢着道:“当时你没有问令堂原因么?”
上官慕龙摇头道:“没有,当时家母低头向暗中急奔,晚辈待要追去时,那人发话教晚辈不要追,让她去,后来又关照晚辈不可向人说出此事,他说这事如果传扬出去,家母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三多老人微诧道:“既如此,你今天为何要说出来呢?”
上官慕龙悲戚地道:“弟子不得不说,因为这件事绝不是弟子一人所能想通的,希望师祖能帮弟子解开这个谜团。”
三多老人默思半晌,长叹一声道:“只有一个办法把你娘找来问个清楚!”
上官慕龙道:“但家母已不知所终,弟子到哪里去找她呢?”
三多老人道:“慢慢来吧,你是她的儿子,也许有一天她会再来见你的!”
说到此,似有意把话题岔开,转望绿帽公说道:“奇怪,我那六个师压怎么还不来?”
绿帽公瞿正燮面现一丝忧虑道:“是不是追上了降龙老贼一干人,跟他们打起来了?”
三多老人突然站起身道:“我那六位师侄岂是降龙圣手之敌,我们追上去看看吧!”
六龙追敌的方向是九嶷山西北,老少九人下了香花岭,正想向西北方赶去,忽见对面道上有四个人远远朝香花岭奔来,上官慕龙眼尖,喜呼道:“啊,我五、六、七三位师伯来了,还有一个是一剑断魂简斗光!奇怪,他怎么也来了呢?”
转眼工夫,那四人已奔到近处,果然有盲龙柯天雄、文龙宫天影和一剑断魂简斗光,后者被困在中间,神色困顿,一幅狼狈相,敢情是被三龙追上,苦斗之下脱逃不开,只好听三龙的摆布了。
三龙奔到三多老人面前,病龙柴亦修开口喝令一剑断魂简斗光站住,他们三人则站成三角把简斗光围住,然后口呼“师叔”一齐向三多老人拜了下去。
三多老人颔首笑道:“好,应该捉个敌人来问问,你们二、三、四三个师兄没来么?”
盲龙柯天雄恭声答道:“二,三两位师兄追敌时赶在我们前面,已不知追向何处,四师兄留在石城峰下收殓八师弟的尸体,大概少时就会赶来!”
那病、文二龙不知九师弟“金龙上官天容”是假的,见他默默站在师叔三多老人身边,神色平静,对于他们三人的到来视若不见,连招呼也不打一下。病龙柴亦修心怀鬼胎,自然不敢表示什么,文龙宫天影却大感不满,三多老人也暂时不解释,移望一剑断魂简斗光道:
“你们在何处捉到这贼子的?”
盲龙柯天雄道:“在九嶷山西北十来里处,弟子等猜想降龙老贼逃脱后,必会在某个地点集合他的部下,故决定把贼子带来这里问一问!”
三多老人道:“你们应该就地问他,然后两个继续追踪敌人,一个来此通报,这样才不会让敌人逃掉!”
盲龙柯天雄道:“是的,弟子已盘问过一次,只因那地方没有树林,不宜用刑,他死也不肯吐露只字,所以把他带到这里来。”
三多老人道:“那么退回岭上吧!”
众人回到香花岭,拣了一个偏僻的地点,把一剑断魂简斗光衣服脱下,绑在一株树身上,三多老人这才把假“金龙”和“铁伞先生”介绍一番,三龙一听之下,又是惊奇又是失望,大家谈了一阵。盲龙柯天雄便取出龙须鞭道:“慕龙贤侄,你替我问问那贼子!”
上官慕龙接过龙须鞭,走到一剑断魂简斗光面前,举起龙须鞭向空“叭!”的虚抽一下,笑道:“要是你现在愿意回答问题,可以避免一场皮肉之苦!”
一剑断魂简斗光双目紧闭,面现冷笑说道:“要是你不想浪费力气,我劝你还是赶快把我杀了!”
上官慕龙不再多说,退出一大步,手中龙须鞭一挥一拉,鞭尾急卷而出“叭!”的一声脆响,在他的胸膛上扫了一下。
一剑断魂简斗光身躯一颤,咬牙忍了下去。
“叭!叭!叭!叭!”
一剑断魂简斗光胸膛上应声现出五道鞭痕,但他仍咬紧牙关,强忍痛楚,硬是不吭一声!
“叭!叭!叭!叭!”
血,由一条条的鞭痕上溢出,像屋檐上的雨点,一滴一摘掉了下来。
“叭!叭!叭!”
头,无力的垂下去了。
盲龙柯天雄面孔一沉,开声道:“停,不要打了!”
他走上三步,接过龙须鞭执于右手,再走上前伸出手摸了摸业已昏绝的一剑断魂简斗光的脸颊,然后托起他的下巴,嘿嘿冷笑道:“简斗光,你是一条硬汉,我不为难你了!”
语毕,退出四步,右手龙须鞭一抖,原是一条软绵绵的皮鞭,在他运力一挥之下,竟成笔直之势,缓缓往简斗光的头额点去。
“噗!”龙须鞭穿脑而过,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鲜血顺着面顿流了下来。
众人沉默了好半天,三多老人才轻轻叹出一声,转对上官慕龙吩咐道:“孩子,把他的尸体解下来!”
上官慕龙立刻动手把一剑断魂简斗光的尸体解下,刚把他放倒地上,三多老人又开口道:“再把他外裤和鞋子脱下来!”
上官慕龙一怔,抬目惊讶道:“脱他的外裤和鞋子干么?”
三多老人道:“你先别问,师祖自有道理!”
冯燕燕和小秋儿一听要脱一剑断魂简斗光的外裤,登时羞红了睑,不敢再看,赶紧避到一旁去。上官慕龙依言把简斗光的外裤和鞋子脱下,再抬目问道:“褂子呢?”
三多老人含笑道:“听说你的易容术不坏,现在表演一番给师祖看看如何?”
上官慕龙恍然道:“哦,师祖要弟子化装成一剑断魂简斗光么?”
三多老人颔首浅笑道:“不错,然后由你三位师伯带你上路,你一路上要装出全身无力的样子,最好在经过城市时买一匹马来乘坐,白天赶路,夜间投宿客栈或寺庙,等候降龙圣手来救“你”!”
上官慕龙大喜道:“对!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找到降龙老贼!”
三多老人移望盲、病、文三龙笑道:“你们沿途要给他吃一点苦头,并且日夜都要牢牢看紧他,不要让敌人起疑才好!”病龙柴亦修躬身道:“是的,师叔等是不是要在后面暗中跟踪?”
三多老人摇头笑道:“不,降龙圣手机警得很,我们若在后面跟踪,绝不能骗过他。当然,你们三人势单力薄,敌不住他们一干人,但你们的目的只在把人“送还”给他们,情势危急时,只管逃命就是了。”
上官慕龙问道:“弟子被他们“救”回去以后,可否一路丢下点东西,以便三位师伯追踪上来?”
三多老人道:“可以,但须小心在意,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大家又商量了一番,上官慕龙便取出一面小铜镜和一些易容膏,照着一剑断魂简斗光的面貌化装完毕,三多老人请假金龙张达把一剑断魂简斗光的尸体抱去树林里掩埋,便向盲、病、文三龙和上官慕龙道:“事不宜迟,你们这就上路吧!”
盲龙柯天雄问道:“我们该走哪一方向好呢?”
三多老人沉吟一下道:“降龙圣手逃往西北方向的可能性最大,你们就取道往西北方向前进好了!”
冯燕燕刚刚和上官慕龙言归于好,还没跟他“甜蜜”一番,这时一看又要分别,不禁大为失望,扯住三多老人央求道:“爷爷,燕儿跟他们去好么?”
三多老人笑道:“不行,你若跟他们去,降龙圣手一定会感觉奇怪,这个万万使不得!”
冯燕燕跺足道:“我不管,我一定要跟他们去!”
盲龙柯天雄性硬而又急躁,听不下她那撒娇话,闻言转脸向她冷冷问道:“你要跟谁去?”
冯燕燕见他一脸冷峻,知道他不好说话,便举手一指病龙柴亦修道:“跟他去,我知道他愿意我同去的!”
病龙柴亦修“嘿”了一声道:“冯姑娘恐怕看错了,我生平最不喜欢跟小姑娘走在一起!”
冯燕燕立刻转对文龙宫天影谄笑道:“喂,我知道你比他们两人都好,你愿意带我同去,是不?”
文龙宫天影摇头道:“不!”
冯燕燕又气又急,低首直咬嘴唇,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三多老人怕她胡闹,伸手拉住她手腕,随即向三龙及上官慕龙挥手道:“你们去吧,如果有事要找我,可去洞庭湖北岸的君山崇胜寺问住持僧,他会知道我的行踪!”
盲、病、文三龙和上官慕龙于是拜别了三多老人,走下香花岭,取道朝西北方向进发。
一路上,三龙板着脸孔紧紧随在上官慕龙身边,而上官慕龙也装出一副垂头丧气之态,四人走到宁远县城,天色已黑,病龙柴亦修提议在城中投宿一育,上官慕龙身为“俘虏”自然没有意见,四人就在城中一家客栈投宿下来。
这天晚上,盲、病、文三龙为了防备上官慕龙“逃走”便把他五花大绑起来,三人轮流看守,哪知一宵均无动静,显然“一剑断魂简斗光”落入三龙手中的消息尚未传到降龙圣手的耳朵里!
翌日一早,文龙宫天影出栈买了一匹瘦马回来,让上官慕龙坐了上去,一行四人再度出发向西北赶路。
晓行夜宿,一连三天都未发现敌踪,第四天中午,四人来到白马山麓,看见道旁有一棵参天大树,便在大树下停住,取出干粮吃了起来。
上官慕龙看见三位师伯都是吃得津津有味,肚肠为之“辘辘”作响,摆头四顾无人,便低声道:“三位师伯是否分一些给侄儿吃?”
盲龙柯天雄摇头轻笑道:“不行,此地常有行人来往,我们不能如此宽待一个“敌人”!”
文龙宫天影笑道:“对,你最好忍耐一下,等天黑投宿客栈时,再给你吃个痛快好了!”
上官慕龙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当下把眼睛闭上,脑子里想象一些龌龊肮脏的东西,因而胃口大倒,肚子也不再叫了。
只听病龙柴亦修一面吃干粮一面叹道:“咳,这已是第四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盲龙柯天雄接腔道:“也许他们一干人已经离开此地,但这没关系,我相信他们迟早会发现而前来救人的!”
文龙宫天影忽然压低声音道:“看!那边来了一个人!”
上官慕龙急忙睁眼望去,果见前面道上有一个黑衣老人健步如飞而来,看那步法,分明是个身怀武功者,当即歪头靠上大树,再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转眼间,那黑衣老人已奔到大树下,只见他年逾八旬,白发苍苍,身材又瘦又高,面貌平庸无奇,肩荷一柄闪闪发亮的长斧头,浑身上下十足一个老樵夫模样!
上官慕龙认得他是隐居在伏牛山的“浊世樵隐韩尚贤”不由心中大奇,暗忖道:“奇了,这老儿不在伏牛山隐居,今天跑下山来干什么?”
那浊世樵隐韩尚贤奔到大树下,一见盲、病、文三龙,神色微愕,连忙刹住脚步道:
“咦,你们怎么在这里?”
盲龙柯天雄眼睛看不见,不知他是谁,病、文二龙也不认识他,因此也不开口回答,只对着他点头笑了笑,等候他再说下去。
浊世樵隐韩尚贤眉头微皱,轻轻一哼,举手一指盲龙柯天雄问道:“要是老汉老眼不花,你是荆州凌霄堡主盲龙柯天雄吧?”
盲龙柯天雄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便不置答是与否,只“唔”了一声,伸手摸了一片牛肉塞入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浊世樵隐韩尚贤转对病龙道:“你是豫州弄月庄主病龙柴亦修?”
病龙柴亦修慢腾腾答道:“是的,我想我们之间大概在很久以前见过一面吧?”
浊世樵隐韩尚贤颔首道:“不错,那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时令师“九如先生”还在九龙山传授金龙上官天容的武功,在他八十大寿那天,老汉曾去向他拜寿,故曾与你们九龙师兄弟见过一面!”
眉、病、文三龙吃了一惊,急忙站起身,拱手道:“原来是韩老前辈,恕罪恕罪。若非韩老前辈提起,时隔多年,晚辈等实已记不得了!”
浊世樵隐韩尚贤笑道:“这也难怪,老汉已有二十多年未履江湖一步,还能记得老汉这号人物的,恐怕已没有几个啦。”
大家寒暄一过,三龙请浊世樵隐“入席”吃干粮,浊世樵隐也不客气,就向地上坐下,拿起一只烧鸡翅膀,正要张口啃之际,忽见乔装“一剑断魂简斗光”的上官慕龙倚坐在大树下动也不动,不由一怔道:“这位老弟是谁?怎不过来吃啊?”
盲龙河天雄笑道:“不瞒韩老前辈,他是”
病龙柴亦修抢着答道:“他是降龙老贼的部下一剑断魂简斗光!”
浊世樵隐韩尚贤惊唤一声道:“既是降龙老贼的部下,怎么又跟你们在一起?”
病龙柴亦修诡笑道:“并非他愿意跟我们一起,而是他穴遭受制,全身功力发不出来,无力逃脱!”
浊世樵隐韩尚贤恍然一哦,点着头笑道:“原来如此,你们打算把他怎样?”
病龙柴亦修笑道:“要他带我们去找降龙老贼!”
浊世樵隐韩尚贤大喜道:“好极!老汉此番下山来,正是要找降龙老儿试试,那么那汉可以跟你们一道走了!”
盲龙柯天雄诧异道:“韩老前辈与降龙老贼有仇么?”
浊世樵隐韩尚贤摇头道:“私仇没有,只因老汉听说降龙老儿猖獗太甚,连老友五味怪侠毛扬尘也丧在他手中,最近又风闻三多老人也已离开他隐居数十年的仙人岛,要帮助你们捉拿降龙老儿。老汉一向认为三多老人是出生出世入世的道理了解得比老汉透彻,既然他已放弃了隐居的生活,可见有其正确的道理在,因此老汉也不好再隐居下去,决定重出武林凑凑热闹。”
文龙宫天影笑道:“韩老前辈七十二路“乱斧斩千树”素称武林一绝,今番愿意下山歼凶,诚为武林之幸!”
浊世樵隐韩尚贤虽是“修炼”了一甲子以上的武林耆宿,毕竟还没把人的“通病”修掉,还是喜欢人家奉承,闻言状极愉快,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老汉老了,只怕不中用啦!”
四人边谈边吃,浊世樵隐问起三多老人及金龙上官天容的行踪,三龙据实相告,只未说明眼前这个“一剑断魂简斗光”是假的,谈着谈着,转眼间已把置在地上的干粮吃光,病龙柴亦修首先起立,仰首天空道:“正午已过,咱们该走了吧?”
盲龙柯天雄接着站起道;“好,从这里向西北走百余里有个龙头庵,咱们今晚如想在那里投宿,须得加紧赶程!”
文龙宫天影走到上官慕龙面前,见他闭目假寐,便扬脚用力踢了他一下,喝道:“起来,是上马的时候了!”
上官慕龙慢慢站起来,走去跨上坐骑,却神色冷漠地坐着不动,好像一个傀儡,人家牵他一下,他才会动一下。
浊世樵隐韩尚贤惊讶道:“哦,还让他骑马么?”
病龙柴亦修笑道:“没办法,他武功已失,不让他骑马,他哪能赶得上我们?”
当下,文龙宫天影喝令假敌人上官慕龙策骑上道,他们仍紧紧跟在左右,浊世樵隐韩尚贤荷起长斧跟在后头,一行五人顺着官道向西北直进,一路无事,入夜不久,来到龙头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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