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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奚凤啸摇首微笑道:“在下并未说此话,昔日令尊不明白个中究竟,达摩三老等也碍难明言其中因果,才造成如此悲惨结局,何况达摩三老亦非遂其私欲辛辣出手,姑娘,如瞧得起在下,但请网开一面,令尊在天之灵亦当含笑。”

    吴蹬碧眸中一红,泪光莹转,凄迷-笑道:“少侠之命,贱妾焉敢不遵。”

    少林掌门及九如上人不禁合十顶礼道:“我佛慈悲。”

    奚凤啸道:“在下还要恳求姑娘相助一事。”

    吴澄碧道:“只要贱妾力之所及,无不如命。”

    奚凤啸附耳密语一阵。

    吴澄碧含笑点首。

    奚凤啸右手两指倏的点在少林掌门胸后脊心“至阳穴”上。

    少林掌门立时身形一颤,面色如若败灰,冷汗粒粒如黄豆般大冒出,接道:“九如前辈,你我分头行事,姑娘,稍时在太室见面。”身形拔起,鹰隼般疾泻落下峻极峰百丈悬崖。

    九如上人忽转面向吴澄碧微笑道:“奚施主人中龙凤,武林奇才,惜命带桃花,姑娘不可因爱生妒,大丈夫何患三妻四妾,姑娘请善体老衲之言。”

    吴澄碧不禁红云上靥,低弯螓首道:“多谢老禅师开导,晚辈当牢记不忘。”说着敛衽一福,穿窗飞起,转瞬即杳。

    九如上人搀着少林掌门下得峻极峰奔回寺内,只见合寺憎众仍肃立在大雄宝殿前。

    少林僧众目睹掌门人神色有异,不禁色变,长眉尊者惊问道:“掌门人如何了?”

    九如上人长叹一声道:“此人武功高绝,手法奇奥,掌门与他交手在五百合外,不慎失手重伤。”

    少林掌门神色败坏,以惨淡无神的目光望了众僧一眼,似无限的留恋,道:“本座自知不久人世,文殊院戒灭师弟老成持重,可膺重任,在本座未坐化之前由戒灭师弟代掌本门。”语声黯哑,言毕转过身去,步履滞缓走向慧光禅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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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暮夕阳,金红绚烂,四周山色,更是苍翠娇艳,清风过处,碧枝摇舞,立在太室山麓,远望山外平坡浅陇间,时有二三牧童,叱犊归去,山没于斜阳丛树中,笠影鞭丝,宛然如画。”

    山麓一株古柳旁,盈盈立着一条娇俏身影,正是吴澄碧,身穿一袭鹅黄罗身,芙蓉双靥,明眸皓齿,眉梢眼角似掩遮不住心底欢悦。

    她星眸凝向远处,默默出神,忽闻身后起了奚凤啸清朗语声道:“吴姑娘,累你久等了。”

    吴澄碧回面望去,由不得娇靥一红,道:“少侠轻功已臻化境,如非少侠出声相唤,贱妾犹朦若无觉。”接着又道:“贱妾已遵少侠之命办妥。”

    奚凤啸微微一笑道:“多谢姑娘相助,在下铭感不忘,你我就此前往登封,一来与姑娘接风,再为引见几位武林前辈,共商扑灭森罗宫以免为害武林。”

    吴澄碧妩媚一笑道:“少侠之于贱妾恩重如山,些许微劳,何足挂齿。”语声一顿,靥上忽泛起两朵红云,斜睨巧笑道:“少侠怎不将心上人为贱妾引见?”

    奚凤啸赧然首:“姑娘取笑了。”

    两人向山外平坡浅陇间走去,谷口处忽掠出一人纳头便拜道:“恩公别来无恙?”

    奚凤啸见是石泰三,忙双手搀起,道:“石老不要折杀了在下,快快请起。”

    寒喧了数句,三人望登封而去。

    在一家赵姓富绅家中摆下了十数席盛宴,在座的俱是草莽声名卓著人物,亦有甚多武林名宿,奚凤啸一一为吴澄碧引见。

    杯觞交错下,席间蛇王神丐忽道:“奚盟主既然进入灵枢石府,何不习成自阳图解,制伏森罗宫主者,又为何匆匆而出,倘使他习成图解绝学,将无人能制矣。”

    奚凤啸浅饮了一口酒后,叹息道:“神丐恐养疽成患,相责之言甚是,无如何昆仑大侠爱女必须手刃大仇,是以在下让何姑娘也进入灵枢石府,略施诡计,使森罗宫主者误循岔径,并指示何姑娘将习成图解的图文毁去,得以顺利报却大仇。”

    蛇王神丐道:“天下事不如意者凡有八九,化子奔走江湖数十年,凡事总不能遂心如愿,黄河二霸横死成都郊外,莫非宝钥确为森罗宫获得,但何姑娘最先寻获灵枢石府,盟主又先他二人掠入,其故安在?”

    奚凤啸闻言,只觉茫然不解。

    严三畏大笑道:“老化子休用追根究底,岂不闻冥冥之中有神灵默佑。”

    蛇王神丐冷笑一声,正欲反驳,但话尚未出口,忽见一鸠衣百结老丐疾跃入厅,禀道:“郑嵩燕高俊保率甚多江湖能手望嵩山奔来,似奉森罗宫诡谋将少林异己者一网打尽。”

    奚凤啸颔首道:“这早在在下意料中,郑高二人之外尚有什么其他能人在内。”

    老丐答道:“不知,所来人数甚深,风闻森罗宫主者最近邀约的均是隐世多年的武林名宿世外凶邪。”

    奚凤啸抱拳霍地站起,道:“有劳申老师带路,我等绝不能让森罗宫主者凶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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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三更,伊水南岸凄迷朗月映照下,平畴绿野,竹篱茅舍,宛似梦境,远处偶尔一声犬吠,划破夜空,更显得暮夜寂静凄凉。

    伊水隐隐现出四艘梭形小舟,舟内黑压压的人头晃动挤成一片,却船行似箭,片刻时分已抵南岸,人影纷纷弃舟掠上岸来,取道阡陌小径。

    忽田陇下冒出一条黑影,大喝道:“好恶贼,昨夜抢劫王员外不成,今晚又卷土重来,敢是吃了龙心豹胆不成?”双手一扬,两条梭叶镖似的黑线,脱手飞出,疾如奔弩,立时两声惨嗥腾起,嗥声凄厉,令人战怵。

    但闻一声断喝道:“朋友,你不长眼么?咱们是抢劫王员外之人么?”

    “成群结党来此何为?哼!俺眼中不揉砂子,及早退去,免蹈覆亡之祸。”

    一个背剑青衣少年越众飞起,身形半空中疾旋似风中落叶般飘身落地,星日中逼射出二道夺人寒芒,冷冷说道:“阁下当亦是江湖高手,兄弟高俊保在武林中虽籍籍无名,亦不致做下宵小之行,朋友岂非无理取闹。”说时,眼神上下打量对面两眼,不禁惊诧道:“原来是穷家帮长老蛇王神丐叶青河老师,有意戏弄在下。”

    叶青河哈哈大笑道:“如今武林,彼此勾心斗角,阴柔怀诈,今朝为友,明夕为敌,谁又能相信谁,高少侠,老化子就不信你今晚无由成群结党,兴师动众所为何来。”

    高俊保怒道:“在下行事还需禀明叶老师么?”

    叶青河哈哈大笑道:“老化子幼受王员外先人救命大恩,理当舍命图报,倘高少侠冲着王员外来,就请退回伊水北岸。”

    高俊保目中杀机逼露,冷笑道:“叶老师,在下决非为了王员外而来,但命在下退回另择他径势所难能。”

    “那你等就别想过去。”

    “凭你也配阻住在下去路!”说时一招“推山填海”呼的劈出,这一招高俊保用出十二成真力,威势如若巨浪排空,汹涌骇人。

    叶青河飘身疾退开两丈,冷笑道:“高俊保,你敢莫是认为老化子孤身一人好欺么?”言毕振吭发出一声清啸,随着夜风飘送开去。

    平陇绿野之间立时现出入影纷纷,刀光闪烁,散布在周近七八丈外。

    高俊保朗声大笑道:“充其量也不过丐子丐孙罢了,叶老师,依在下相劝,不要无事生非,盛名难继”

    说时只见三人飞身掠至,高俊保目光锐利,察觉三人身法快得出奇,不禁心头骇凛,把话咽住,仔细观察来人是何来历。

    一个是气宇秀逸的中年儒生,面如冠玉,含笑负手凝立,身左是一面寒如水,目光炯炯慑人老者,右面是一明眸皓齿,俏丽无俦的少女。

    高俊保不禁呆了一呆,道:“看来,今晚叶老师是存心与在下为敌的了。”

    叶青河冷冷一笑道:“端视高少侠今晚兴师动众用意何在?”

    高俊保大喝道:“你管不着!”

    叶青河淡淡一笑道:“高少侠无须强词夺理,老化子是管定了。”

    忽在高俊保身后传来阴阳怪气语声道:“不要多费口舌,老夫要看这臭叫化子有多大道行。”一条身影疾腾而起,挟着一片啸风杖影击下。

    杖影如山,凌厉已极。

    奚凤啸看出杖招中蕴有歹毒神奇变化,扑势如电,恐叶青呵仓猝中无法封避,忙身形横闪而出,右手迅如电光石火疾探而出,蓬的一声,已将杖头一把捏住。

    只听一声狰笑道:“你要找死么?”

    语声未了,杖身突进射出一蓬三棱毒针,芒雨急骤向奚凤啸罩袭而下。

    那知三棱毒针射在奚凤啸身上,簌簌震落坠地,根根断折。

    奚凤啸冷笑一声.右腕一震,那条身影犹未落地,被一振之力带得歪了开去,身形往鬼见愁严三畏冲去。

    严三畏大喝声中,右掌迅快一送。

    “啪”的一声大喝,那人心脉已然震断,尸横在地。

    群邪不禁大骇,高俊保由不得面色大变,杀机逼吐,望着奚凤啸沉声道:“尊驾太心黑手辣,可知道死者是谁?”

    奚凤啸冷冷答道:“在下不管他是谁?只问是谁先出手,难道高少侠未曾目击么?”

    高俊保玉面铁青,道:“死者乃西疆红发天魔爱子,尊驾造此杀孽,恐带来中原武林一场浩劫咧!”

    红发天魔之名奚凤啸吴澄碧并无耳闻,但听在严三畏叶青河等人耳中如受雷击,面色大变。

    提起红发天魔当追溯多年前一段武林秘辛,红发天魔天生异禀,武学诡博怪奇,年及而立便已威慑四疆,以他年少气盛,凯觎中原武林,率领座下七大高手赶来中原,并未明言约斗,而是逐一登门印证,中原高手不少死在他的魔掌之下,武林立时为之震动,各门各派名手暗暗蹑踪在祁连山绝顶展开激搏猛拼,伤亡累累,后经一位武林前辈异人赶来,激战一日一夜,红发天魔被这异人伤了两处经脉,才逃回西疆,绝足不履中原半步。

    此事发生在森罗宫主者为恶武林前数年,中原老一辈人物多皆熟知此事,但都讳莫如深,似有难言之隐。

    鬼见愁严三畏与蛇王神丐叶青河两人均在祁连山绝顶参与目击,一经高俊保提起红发天魔,由不得暗暗惊心。

    只听奚凤啸朗声道:“有阁下为虎作伥,已足掀起一场武林浩劫,就是我未出手伤他,阁下亦未必善了。”

    高俊保闻言不禁呆得一呆,面色狰恶,喝道:“尊驾想必大有来历”

    叶青河笑道:“说得不错,他就是新近被推为武林盟主,江湖尊称摘星手,南天三燕不致没有耳闻?”

    摘星手崛起江湖,南天三燕自然风闻,但只凭道听途说,并不知摘星手武功深浅,而且红发天魔爱子资质鲁钝,武学不及乃父十一,而性暴好色,自伤太甚,丧在摘星手及严三畏掌下不足证摘星手武功已臻化境。

    当下高俊保哈哈狂笑道:“摘星手就是你么?有缘幸会,高某今宵要领教尊驾绝艺。”说着双掌一分,蓄劲待发。

    奚凤啸目睥高俊保狂傲神情,回忆在成都郊外南天三燕凌人太甚,不禁杀机猛生,忙以密音传声之术向严三畏道:“今晚绝不能让一人漏网,有劳前辈代在下传令。”

    高俊保不知奚凤啸在传声示意,只道心有畏惧,冷笑一声道:“尊驾怎不敢出手,在下有僭了。”说着右掌一招“五丁开山”推出,左手使出“迎风舞影”奇招,幻出漫空掌影,挟出嘶嘶锐啸劲风,人身周天穴无不在他掌势之下,更蕴含无数神奇招式。

    一击之中,阴柔阳刚并击,错非高俊保,无法出此神奇招式。

    一旁的吴澄碧自习成三元秘潜后,恃艺自负,忖道:“我倒要瞧瞧奚少侠武功成就。”

    她不信奚凤啸比自己强,只见奚凤啸竟无视高俊保“迎风舞影”奇招,横掌一挥,迎向“五丁开山”猛厉掌势撞出,暗暗惊呼道:“要糟!”

    高俊保见状,心中冷笑道:“此人眼力奇拙,怎当得盟主地位。”只觉“迎风舞影”左掌拍在奚凤啸左肩上,掌心一震,真力回逆循臂窜攻内腑,不禁心神一凛。

    “轰”的一声大震,强风四溢,高俊保身子不由自主的撞得倒退出五六步,面如白纸,张嘴吐出一股鲜血,身体晃了两晃望后倒去。

    就在高俊保身形向后倒下之际,高俊保大手往怀中疾探,甩出九支“离火神燕”暗器。

    高俊保身在危中尚不忘伤人,端的狠毒之极,九支“离火神燕”在夜空中宛若九条火龙交叉飞舞,迅疾如雷向奚凤啸打去。

    奚凤啸大喝道:“你不要命了么?”身形暴扑,两袖猛拂出一片潮涌劲气,九支“离火神燕”立时震得飞了回去,竟然打在高俊保身上,呼地冒出赤火烈焰。

    吴澄碧暗道:“好俊的武功。”虽瞧不出奚凤啸武学有何神奥,却知奚凤啸已把神奇寓化于平实中,不禁由衷的钦敬。

    只见高俊保哀嗥翻滚于烈火中,转眼膏竭体枯变作一堆焦炭。

    群邪大惊,纷纷厉喝,但这不过是转瞬间事,抢救不及,又严三畏已传命江南同盟展开格斗猛搏,一刹那间杀声震天,群邪自顾不暇,忙于迎敌,掌风锐啸,刀光如电,使这茫茫深夜增添了浓重恐怖气氛。

    一条黑影疾逾闪电掠至奚凤啸身前,戟指大喝道:“尊驾无事生非,心狠手毒,郑某要索还这笔血债。”

    奚凤啸冷冷答道:“阁下就是郑嵩燕么?哼!你也难免一死,尚敢口出狂言!”

    说时郑嵩燕已自身形腾起,挟着一道惊天长虹劈下,势如奔雷掣电。

    奚凤啸待剑芒距身前两尺,突身形一挪,移形换位但已自飘开三尺,右掌拂出一式少林达摩掌法“五岳朝元”将剑势荡了开去,左手两指急骈,一招“骊龙探珠”虚点而出。

    吴澄碧不禁咦了一声,认出那是三元指法,暗诧道:“怎么他也精擅三元秘学。”

    三元秘谱其父虽赠与奚凤啸,但为时一天又璧还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日之中习成三元秘学,其中道理使吴澄碧茫然不解。

    蓦地,郑嵩燕胸前如中利刃,大叫一声,叭哒摔在地上。

    奚凤啸低首望在郑嵩燕面上,轻笑一声道:“阁下还认得我么?”

    郑嵩燕已重伤脏腑,狞声道:“你是谁?”

    奚凤啸正待答言,忽瞥见自己这面情势不佳,知高俊保率来的有不少武林高手在内,忙道:“吴姑娘,有劳赶去相救,格杀勿论,决不容一人漏网。”

    吴澄碧娇应了一声,莲足一踹穿空飞出。

    这时奚凤啸望了郑嵩燕一眼,悯恻叹息道:“你是认为在下委实心黑手辣么?”

    郑嵩燕做势欲起,口角溢出一丝黑血,狰笑了笑道:“郑某纵横江湖半生,却未无故伤人性命。尊驾得意不过今朝,须知强中自有强中手,郑某只恨未能目睹尊驾身受之惨。”

    奚凤啸微微一笑道:“你这是至死不悟,其实你比在下心狠意毒犹有过之,若容你等赶抵嵩山,少林必难免血洗之灾。”

    郑嵩燕瞪目惊骇道:“必有人泄漏机密,郑某不信尊驾耳目如此灵通。”

    奚凤啸笑道:“在下所知尚不止此,你不过倚恃红发天魔及庞镇寰小贼而已,但在下尚不把红发天魔庞镇寰两人放在眼中,在下决让你活着目睹他二人是否胜得了在下再行瞑目。”

    郑嵩燕摇摇头道:“恶活不如好死,郑某双手血腥,难逃果报,尊驾胜负是尊驾自己之事,与郑某无干。”他发觉脏腑糜烂变位,虽灵芝仙果也无法起死回生,何必苟延残喘,是以才出此话。

    奚凤啸冷笑道:“难得你有自知之明,在下也不勉强,如今明白相告,在下就是庞镇寰身旁琴童九荫。”

    郑嵩燕闻言不禁面色惨变道:“你就是”喉中痰涌,真气一断,身形翻地气绝而死。

    四鼓将尽,月落星残。

    高俊保率来的群邪无一幸免.江南同盟高手伤亡不少,吴澄碧严三畏裴泽卢迪四人浑身浴血向奚凤啸身前奔来,裴泽道:“幸不辱命,但我方亦伤亡二十七人。”

    奚凤啸黯然长叹道:“伤者急救,死者厚葬。”

    说着疾在囊中取出三瓶灵药分交于卢迪严三畏三人,接道:“只要一息尚存,定须竭力施救,有劳三位前辈了!”

    吴澄碧俟三位武林有名宿持药赶去施救时,星眸中不禁泛出茫然光辉,嫣然微笑道:“少侠用人之术委实高明,难怪他们身受重伤犹力拼不退。”

    奚凤啸摇首答道:“在下怎会用人,蒙武林抬爱,推在下为盟主,已届过份,焉可妄事驱微,只有事必躬亲,谨慎自重,不然难符众望,先贤有云——

    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

    惧满益,则思江海而下百川。

    在下将这两句名言谨以律己,须知树大招风摇,身高必危,谦受益,满则损”

    吴澄碧格格娇笑道:“好啦!少侠气度雍容,才华盖世,使人折心,情不由己的甘为所用,他日必领袖武林无疑。”

    说时,奚凤啸只觉一股阴冽砭骨寒劲由头顶袭至,由不得身形一闪,为寒冽气劲顿时击实在后胸。

    奚凤啸机伶伶打一寒颤,只见一条黑影疾泻落下不再向奚凤啸施袭,竟朝一具尸体扑去。

    吴澄碧大叱一声,右掌一翻望那条身影虚空拍去,但为奚凤啸五指迅疾无伦一把扣住脉门,低声道:“暂别妄动!”

    奚凤啸说完后,便跌坐于地,闭目调息,似受内伤不轻。

    吴澄碧见状不禁大感忧急,道:“少侠,你是怎么样了?”

    奚凤啸低声道:“姑娘请速以掌心印在在下‘命门’穴上。”

    吴澄碧只道奚凤啸身受重伤,不禁花容失色,玉掌迅疾按在奚凤啸后胸上。

    只见那人抱着一具尸体呜呜痛哭,凝眸望去,发觉是个面目怪异的披发老人,尸体却是红发天魔爱子,吴澄碧忖道:“莫非此人正是红发天魔?”

    不幸被吴澄碧猜中,披发老人正是红发天魔,他呜鸣痛哭了一阵,抱起爱子尸体,头猛地一扬,覆面乱发散了开来,露出丑恶无比的面孔,目光怨毒望了奚凤啸一眼,振哼发出刺耳长啸,声如狼嗥豺嘶,令人毛发笔立。

    星光明灭下远处忽现出四豆点般身形,疾如流星奔矢而来。

    这一声长啸,惊动了江南同盟,妙手如来卢迪鬼见愁严三畏疾奔至奚凤啸身前,见状大惊,再一眼瞥见红发天魔,不禁骇然变色。

    远处四条人影已如风闪电而至,现出一僧一道一俗,尚有一宫装老妪,蛇眼糟鼻,板牙外露,虽齐之无监犹逊她十分。

    宫装老妪一眼望见红发天魔抱着尸体,顿时面色惨变,大叫道:“老不死,我儿子怎么样了?”

    红发天魔冷冷答道:“死了!”

    宫装老妪疯虎般扑上,抢过红发天魔手中的尸体紧抱放声嚎啕大哭。

    须臾,宫装老妪放下尸体,一把抓着红发天魔骂道:“天杀的,你赔我儿子命来!”

    红发天魔怒道:“什么?这都是你平时宠溺禽犊,不知管教,予取予求,如非你这老婆子将中原景物说得天花乱坠,引得他神魂颠倒,每日絮聒不休,怎会送命在此,”

    宫裴老妪面目狰狞,厉声道:“天杀的,这本账我们回去再算,谁是杀我爱儿的凶手。”

    红发天魔道:“不劳费心,老夫已报了此仇。”

    “谁?”

    “就是此人!”红发天魔手指睥坐在地的奚凤啸。

    宫装老妪道:“他尚未死,怎说是报却大仇。”

    红发天魔冷笑道:“他中了老夫‘穿骨腐心掌’,须受尽七日磨折之惨,才慢慢死去,虽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不行!”宫装老妪厉声道:“老婆子须摘心剖肝,祭奠我儿之灵。”

    说着,只见奚凤啸一跃而起,微笑道:“‘穿骨腐心掌’尚难将在下制命,别大言不惭。”

    宫装老妪厉声道:“还我儿命来!”

    奚凤啸怒道:“你目击令郎丧命在下手中么?”

    宫装老妪不禁一呆,望着红发天魔道:“天杀的,你可曾亲眼目睹。”

    红发天魔厉声道:“樊凯负伤而逃,途中相遇老夫说我儿命丧摘星手掌下,怎么不真。”

    奚凤啸道:“樊凯何在?”

    红发天魔鼻中冷哼一声道:“他死了。”

    “眼见犹恐是假,耳闻岂能采信。”奚凤啸冷笑道:“在下并非惧怕贤梁孟,只是在下不喜代人受过。”

    红发天魔目中神光逼射,大喝道:“我儿命丧在何人掌下。”

    奚凤啸冷笑道:“令郎不幸误伤在高俊保手中”

    红发天魔怒道:“老夫不信。”

    奚凤啸道:“不论阁下是否相信,但在下须报一掌之仇。”

    红发天魔不禁一怔,目露诧容道:“你未受伤?”不禁心神大震,倏即怒喝道:“老夫赞佩你确是机智过人,但如想吓退老夫,无异痴人说梦。”

    奚凤啸哈哈犬笑道:“你不信就请按在下一掌试试。”斜身踏步,右掌一式“吴刚伐桂”劈出,左手中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猛地一振,洒下漫空指影。

    红发天魔一见奚凤啸怪异神奇的指法,不禁面色大变,逭:“老婆子速退。”身形疾飘退后。

    宫装老姬瞥见奚凤啸神奇指法,亦不禁大惊失色,急率憎道俗三人仓惶遁去。

    奚凤啸也不追袭,只高声道:“在下两月后亲往哈图山流沙谷访竭贤梁孟,登门请教并索还一掌之仇。

    遥遥划空送来尖锐刺耳语声道:“好,那要看尊驾有没有命在,你不找老夫,老夫也要找你。”语音渐微,似去势甚速。

    严三畏面露忧容道:“红发天魔必不甘就此退走,必卷土重来,老弟,你出手惊退他们是什么手法。”

    奚凤啸叹息一声道:“方才红发天魔暗袭在下时,在下不禁忆起一事,何老前辈多年以前谈起武林各门各派独门武功及近数十年来著名人物与武林大事,提起在祁连山绝顶参予与红发天魔印证武功之事,中原武林高于正岌岌可危之际,忽救星天降,赶来隐名奇人以万花指法重伤红发天魔,并戒红发天魔终他之年不准履入中原半步。”语声一顿,又道:“何老前辈虽不知万花指法来历,但言之甚详,是以在下佯装受伤,其实却潜思那万花指如何展用,幸为在下参悟出,恃之惊退红发天魔。”

    严三畏慨叹一声道:“老弟才华盖世,数百年武林未之一见,难怪老弟年岁轻轻便能冠冕武林。”

    吴澄碧诧道:“少侠受伤是假的么?”

    奚凤啸点点头。

    吴澄碧玉靥一红,嗔道;“既然惊退红发天魔,为何不跟上追杀。”

    “姑娘有所不知,一则在下实无一举搏杀红发天魔的把握,再则也与严老前辈同一心意,红发天魔必另有羽党,他此次再度踏入中原,主要目的是查访祁连山绝顶败他的强仇还在世否,倘此奇人已死了,则他雄心再起,企图霸尊中原。”

    吴澄碧诧道:“森罗宫主者岂非引狼入室?”

    奚凤啸摇摇道道:“森罗宫主者心计诡绝,另有打算,他不过藉红发天魔扰乱武林,使中原高手穷于应付,无法兼顾,他乘机习成白阳图解,如无必胜把握,岂能出此下策。”

    严三畏道:“日前少侠应如何处置?”

    奚凤啸道:“蒙卢老英雄之助,已将森罗宫海底名册盗出及获知森罗宫蕴秘,对于胜森罗宫主者在下已胸有成竹,并布下罗网待森罗宫主者入伏,若何姑娘能在灵枢石府诛戮此贼,那更是欣喜之事,武林庆见澄平,却不料又横生枝节,在下方才熟思对策,料红发天魔等难逃出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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