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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剑眉一扬,冷然道:“我们二人都不愿现在死,待令师判明真伪之后再说吧。”
“不行,这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你二人中,只许一人携钗换扇,另一个是违禁闯山,携钗之人,无论此钗是真是假,我都可以引见家师后,再行决定,闯山的人,可得立即处死的。”
金童怒道:“我们二人都是携钗之人。”
“我师傅没有二人携钗的规定。”
胡玉莲因衣衫不整,缩坐在地上,喟然道:“那么,就请姑娘将我送掉吧。”
绿衣少女道:“好,姑娘就对不起了!”微举玉掌,正欲上劈。
金童陡然怒吼一声,道:“你敢!”不顾性命的向绿衣少女扑去,并运全身劲力于右掌,劈向绿衣少女胸脯。
绿衣少女轻叱一声,道:“你找死!”莲足轻移,玉臂一圈一伸,把金童之势硬接下来。
金童武功虽高,但内腑重伤,无法使出全劲,双方一接之下,竟被绿衣少女震出二丈之外,鲜血直喷,昏厥当场。
胡玉莲见状,吓得魂飞天外,惊叫一声,忘记了自己衣衫破烂,大部分肌肤外露,扑至金童身边,把金童抱在怀中!衷衷痛哭。
绿衣少女小嘴一噘,姗姗走上,道:“他还没有死,快把他放下,让我把他击毙,好带你去见我师傅。”
胡玉莲倏然停止哭声,一掠头发,将金童放在地上,悲叱一声,道:“贱婢,姑娘与你拼了!”掌脚齐施,只攻不守,敢情是个不要命的打法。
绿衣少女叱道:“你也想死?”运步如风,只见绿影飘飘,不见人影。
胡玉莲使出了平生所学,又不顾性命的攻击,出手十余招,竟连绿衣少女的衣角也没有碰到过,反被对方弄得头昏脑胀。
她陡然停止了攻击,轻身扑倒在金童身上,把口中溢血、昏迷不醒的金童抱得紧紧的,伤心哭着道:“弟弟你若死了,我也不愿活了,鸣,鸣”
绿衣少女冷哼一声,道:“我说过要暂留一个性命,你想作同命鸳鸯?休得妄想!”
胡玉莲抬起头来,道:“那么你把我击毙,留我弟弟活下去吧。”
“不行!我已把他打伤,若是留他,我师傅一定会骂我,还是你跟着我去见我师傅吧。”
“我不要见你师傅,快把‘冷香玉钗’还我!我们走就是。”
“登山者死!岂能由你来去自由?”运劲于掌,向金童小腹中的关元,中极二穴疾点。
胡玉莲知道此绿衣少女武功高出自己太多,若要动手阻她是不可能的,忙即将自己的身子把金童的身子盖住,并道:“你要点死他,就得先将我点死。”
“云儿!”云雾中突然飞来一个女之声。
绿衣少女忙收势后退,回头一看,急道:“师傅。”
胡王莲闻声}抬头看去,见一个身穿白衣,手执拂尘,两鬓斑白,脸色白中透红,年约五旬左右的道姑,她不怒而不笑,毫无表情,却有一种慑人威严。
她走至绿衣|少女身边,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违我禁令,擅入我云梦山?”语音冰冷冷,入耳生寒,
朗玉莲知道这道姑玎扮的妇人,定是云梦仙姑,但听人传说,她已年近二百岁的人,何以那么年轻?
胡玉莲怀怔地想着,一时忘了答话。
道姑又道!“怎么不答话?”
胡玉莲倏然惊醒,站了起来,向道姑一礼,道:“我们是携‘冷香玉钗’来换风雷扇’的,老前辈就是云梦仙姑么?”
道姑点了点头,毫无惊锷之感,似乎早知道胡玉莲等的来意一梓,冷然道:“‘冷香玉钗’呢?”
“师傅,在这里。”绿衣少女将“冷香玉钗”递给道姑,继续道:“师傅你看是不是假的?”
“不用看,是假的。”
胡玉莲惊叫道:“假的?”
“不错,真的我早已收回了。”
“啊!”’
“我将这假钗的来源说给我听听。”
胡玉莲将金童于五年前得到“冷香玉钗”的经过,及月前失而复得的种种情形,说了一遍,并道:“江湖上都不知道这钗是假的,为夺此钗,不知死了多少人,我弟弟也为此钗因伤成了痼疾,几乎险些命丧黄泉!”
“你说的与我所料一点不差。”
“老前辈,你在谁手中收回真钗?”
“蟠龙公子邱清璜!”
“啊,是他,是他以假换真!”
“哼!”他转对绿衣少女道:“将他们毙掉。”
“师傅,是不是二人都毙掉!”
“都毙掉!”
绿衣少女将玉钗掷回胡玉莲道:“还你!”玉掌微举,正欲向胡玉莲劈去。
道姑忽又喝止道:“慢点,叫她留下名来再杀。”
绿衣少女忙刹住举手之势,小嘴一撇,道:“你叫什么名字?这男人叫什么名字?”
胡玉莲听道姑之言后,一切已感到绝望,回头看了一眼昏厥中的金童,暗道:“我们既然不能同生,若能同死,也算是一件幸事。”思念及此,心情变得异常平静,双目微闭,悠悠答道:“我叫胡玉莲,我弟弟叫金童!”
绿衣少女点了点头,抬掌向胡玉莲的脑门劈下
说时迟那时快,道姑陡然急喝道:“云儿住手!”拂尘一扫,一股暗劲托着绿衣少女之劈势。
绿衣少女回过头来,迷茫的道:“师傅,你”道姑神情有些激动,道:“喂,你说这娃儿叫金童?”
胡玉莲睁开双目,淡然道:“是的。”
“他叫金童?你知道他家还有什么人?”
“据他说,他只有一个姑姑,可是现在生死未卜。”
“唔,他姑姑可是叫金碧霞?”
“是的!”胡玉莲大感惊异,道:“老前辈数十年未理江湖之事,怎知金碧霞之名?”
“武林后辈,我只知道她一人!”顿了顿,继续道:“好,我不杀你们了,你们走吧。”
胡玉莲未料到事情如此转变,而且变得那么快,内心不知是何滋味,追问金碧霞的生死下落,但道姑不肯告诉她。
知道再问,也是陡然。只好俯身将金童抱起,但见金童脸色灰白,已没有了呼吸,心头一酸,忍不住伤心落泪,暗忖道:“弟弟己身罹痼疾,又被这绿衣少女贱婢击了一掌,看来已回生乏术了,若他死去,我一人活在世上还有何意思?倒不如一同死去的好。”
心念及此,向道姑凄然一笑,道:“晚辈不想走了。”
道姑愕然道:“为什么,你真不想活?”
“我弟弟被令徒击了一掌,看来已回生无望,晚辈不想一人偷生世上。”话毕,把金童放在地上,并在金童身边坐下,闭目不语。
道姑沉吟了一会,俯身检视了一下金童的伤势,道:“他是身罹痼疾,并非小徒将他击成这样。”
“若非令徒击他一掌,他虽身罹痼疾,短期内也不会死去,现在请你给我姐弟一个痛快吧。”
道姑又沉吟一会,道:“好!我索性好人做到底。”
说毕,在衣袖里掏出半片形如菌状,色呈褐白,浓香四溢之物,塞入金童口中,随用手掌按着金童的嘴,吐劲将菌状之物逼人金童腹中,然后对胡玉莲道:“半个时辰以内,他的伤势即已会痊愈。
胡玉莲感激地道:“谢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道姑并不理会,拉着绿衣少女的手,回身而去,但走了两步,又回问道:“蟠龙公子虽得去‘风雷扇’,但我见他不是善良之人,没有将扇诀给他,纵他有扇,也不能在冥谷裂山救人。”自袖中取出一本小册,递给胡玉莲道:“金童醒来之后,将此扇诀给他,叫他好自为之,切不可乱杀无辜!”
胡玉莲接过“风雷扇诀”喜得连声道谢。
道姑冷哼一声,拉着绿衣少女的手,一摇身,即消失于云雾弥漫之中了。
胡玉莲望着道姑等消失的方向一回神,运目一看手中小册,见是羊皮纸所制,封面写着“风雷扇诀”略翻阅了一下,见只有三招,却神奇诡谲,不易领悟到其中奥妙。
她将扇诀纳入怀中,抱起金童,一步一步地慢慢下山,心情说不出的喜悦,再一看金童脸色,已不象此时那么灰白,鼻间也恢复了呼吸,心中更是狂喜,暗道:“想不到竟会因祸得福,遇难呈祥。”
不觉间,已走下数十丈,突然隐闻山下谷中一声吆喝,她心头一震,暗道:“谷中人还没有走!弟弟伤犹未愈,我不能此时就下山送死。”
心念一落,就在附近找了一块平地,把金童放下,坐在金童身边运功调息。
此时,已将近二更了,深秋的夜风掠过,感到有点凉意,仰首上望,虽云雾低垂,却不觉黑暗,显然,今晚是个月明星稀之夜。
胡玉莲连运了三个周天,睁开双目,见金童竟坐她身边,也正在闭目行功,见他脸容,已恢复原有的颜色,剑眉星目,鼻如悬胆,朱唇闭成一个弧度,虽较以前清瘦,却更显得英俊,潇洒,她惊喜的“咦”了一声!芳心鹿撞,不自主的向金童移近。
金童在她惊“咦”之时,也刚好运功完毕,慢慢睁开双目,道:“姐姐,我们没有死”
“好好的怎么会死?”
金童握住胡玉莲手,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好象离登山路口不远?”
“是呀,最多四+余丈,但他们决不敢登山来!”顿了顿,将金童昏厥后的情形说了一遍,又自怀中掏出云梦仙姑送给她的“风雷扇诀”递给金童,道:“弟弟,你说是不是意想不到的事?”
“是呀,简直是因祸得福!”接过扇诀,略翻了一翻便纳入怀中,继续道:“真怪,刚才我运功时,除痼疾己经痊愈之外,并觉得中元之气,比以前更加充沛,不知云梦仙姑给我服的是什么灵药?”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药,大概是灵芝之类的仙品,否则,哪有如此灵验。”
此处原书缺失
半柱香后,胡玉莲将整个脸埋在金童的怀中,低声哭泣。
金童脸色泛白,轻抚着她的肩胛,道:“姐姐,弟弟真该死,不过弟弟决不会辜负你。”
“别哭啦,你再哭,我可真要愧死了。”
胡玉莲抬起头来,道:“你也不必惭愧,反正我已是你的人了,如你将来辜负我,我也无可奈何。”
“你这话是何用意?”
“我即一死作金家的鬼。”
“你别胡思乱想,我金童岂是无义之人。”随将胡玉莲扶起,道:“姐姐,我们下山去吧。”
“我这个样子怎么下山见人?再说谷中尚有许多人在等着我们。”
“那怎么办呢?”仰首寻思了一会,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到谷中去找一套衣服给你穿。”
“怎么找法?”
“待会你就知道。”耙胡玉莲拉起,慢步下山。
行至距山口约二十丈许,金童道:“姐姐,你在这里暂等一会,我去就来。”
“你一个人”
“没关系,我内伤已愈,他们决奈何不了我,再说我并没有得到‘风雷扇’,我正好趁机将蟠龙公子得去的‘风雷扇’之事当众公布”
“为什么?”
“你不能公布扇的下落,只说扇已被换去就够了,如众人都知道扇落蟠龙公子手中,岂肯干休,江湖异人甚多,如果被人夺去,你要夺回,不知又要费多少周折了。”
“我如不说出下落,他们可能不肯相信。”
“你可以拿这假钗作证明,必要时将此钗送给他们,也可免掉麻烦。”自怀中掏出假玉钗送给金童。
“对!还是姐姐想得周到。”强抱着她,在她脸上狠狠的吻着。
胡玉莲猛力将他推开,道:“去去!人家这个样子,心急死了,哪有心情与你胡缠。”
“好,我去,我去就来。”
此时,四更已过,但前来抢夺“冷香玉钗”的百余人,却仍没有一个人走开,都认为未抢到玉钗不要紧,可以待金童下山来时,拎他换来的“风雷扇”故百余人都没有为未抢到玉钗而有失望之感。
蓦然,那竖着“擅登山者死”的巨石后面,象一只夜鹤般的飞出一个人。
众人乍见之下,登时哄然而起,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那人扑来,眨眼间,即将那个围在中央。
那人就是金童,见他头发蓬散,衣衫褴褛,却眼神奕奕,英威逼人,他口角似笑非笑,悠闲的打量着向他扑来之人。
癫翁哈哈笑道:“娃儿,快谢谢我老人家。”
金童不懂的道:“为什么要谢你!”
“昨天若非我一掌击退这家伙,你已没命了。”说时,指了一指茅山教主八卦子。
“唔!不错,昨天确被他击了我一掌,可是你老人家并没有救我。”
古道老叟忙走了上来,道:“是的,癫老头救了你和胡玉莲一命。”将昨天癫翁一掌阻止五六人向他扑击的经过略说了一遍,并急道:“莲儿呢?”
金童“啊”了一声,道:“姐姐尚在山上!”说时,俊脸浮现出羞涩的红晕,心头狂跳,似乎古道老叟已知道他与胡玉莲的事一样。
他忙将头别过,对癫翁拱手一揖,道:“如此说,晚辈真要谢谢你老人家了。”
癫翁怪眼一翻,道:“空口白话,我老人家不稀罕。”
“那你要我怎么谢你呢?”
“将‘风雷扇’给我,才算恩怨分明。”
离火阴魔冷笑着走上前去,道:“就看你癫兄这份德性,哪配使用‘风雷宝扇’,真是妙想天开。”
“你离火阴魔难道就配使用‘风雷宝扇’不成?”此话是出自一个方面大耳,身躯魁伟,粗眉大眼,黑须飘胸,紫红脸色,年约五旬的一个老者之口,声音虽低,却十分有力。
离火阴魔咭咭笑道:“龙家堡主,你也到了,大概除龙兄一个人外,都无人配使‘风雷宝剑’了,嘿!嘿!”语出不屑,内含无限的讽刺意味。”
龙家堡主本站在五丈之外,听离火阴魔话后,即冷笑起来。
这场面非常复杂,都为一己之私,勾心斗角,杀气弥漫,血战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金童本不想立即公布宝扇秘密,欲让群雄互战一阵再说,但他见眼前这些人,并非是江湖上的普通高手,如弄得不好,说不定自己也得惹上一场麻烦。
他心念刚落,癫翁忽然喝道:“娃儿!你懂不懂受人之恩,必当涌泉以报?”
金童淡然一笑,道:“老前辈之大恩,晚辈以后必报。”
“你这点能耐,以后还要你报个屁,要报现在将‘风雷扇’给我,从此我们便互不相欠了。”
金童剑眉一扬,环扫了各人一眼,朗声道:“各位此来都算得白费了”
癫翁怒道:“娃儿,你真敢私占宝扇?”
龙家堡主冷笑道:“天下间居然有人不想活的人。”
金童忙摇手道:“各位虽白来,在下金童也是白走了一趟。”
谷中顿起一阵骚动,百余人向金童逼得更近。
离火阴魔怪笑道:“娃儿!你这话是何意思?”
金童道:“‘风雷扇’于半月前就已被人换去了!”
“这话可当真?”众人异口同声的喝问。
“在下并没有打诳,差一点在下还犯了闯山之罪,被处死刑!”
癫翁道:“换扇者是谁?”
“云梦仙姑并未告诉在下!”
“你所怀之‘冷香玉钗’难道是假的?”
“一点不错,在下之玉钗是支假的。”
龙家堡主冷然一笑道:“你这话实难令龙某相信,你可肯由龙某在你身上检视一番?”
他实在太轻视金童了,纵然金童是个泥身菩萨也有三分土气,何况他正是气盛的少年人,当下冷然道:“阁下未免欺人太甚,莫说‘风雷扇’不是你的,就是你前辈之物,也不许你胡作非为。”
龙家堡主道:“我早疑心你使诈,真不出我之所料。”
“我已说过我并未换得扇,你要检视办不到,如要走上几招,在下一定奉陪。”
“嘿!嘿!就试试看吧。”举掌欲劈。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大汉,倏然上前道:“庄主且慢!杀鸡焉用牛力,让小弟先接他几招。”
“这小子不含糊,你得小心点。”
“庄主放心。”黑衣大汉斯近金童,双脚一挫,双掌齐出,直劈金童胸腹,劲风呼啸,狠辣傧备。
金童见劲凤不弱,不敢轻视,恐被震退而受他人袭击,忙以八成功力将两道来劲接下。
平地一声巨响,响声起处,沙石棱飞,金童纹风未动,但见那体壮如牛的大汉,竟飘飞出三丈之外,落地后,连血都未吐一口,即已气绝身亡。
这大汉是龙家堡主的拜把兄弟,姓戚名芒,武功不弱,尤其内功精湛,有移山掌之称,不想,竟这等不济。
移山掌戚芒确有他的实学,并非不济,而是金童这一章大出人意外,不说他昨天内伤未愈时的情形,就是以前,也只能把移山掌震退几步,决不能将他震得立毙当场,这事,连金童也感到迷茫。
金童只一掌就击毙一个一流高手,众人气焰倏然大减。虽有向金童攻击之心,却不敢贸然出手,惊愕不动。
金童就趁各人惊愕之时,朗声道:“各位别以为我金童是好欺负的,若云梦仙姑不叮嘱我,叫我少杀无辜,各位如此态度对付在下,在下岂能忍耐!”
癫翁道:“如此说,你是得了‘风雷扇’了?”
“没有,在下有证据。”自怀中掏出假‘冷香玉钗”’,继道:“这是支假的‘冷香玉钗’。”
癫翁道:“可否给我一看
“可以,如果前辈需要,我可以送你。”将玉盒掷给癫翁。
癫翁接过玉盒,打开一看,即见华光闪闪,耀眼生辉,喟然道:“这钗虽是假的,也是价值连城之物。”
金童道:“前辈如觉可爱,就送给你吧,也好尽晚辈报答前辈救命之恩。”
“好呀!我也不与你较量武功了,我们从此各不相欠,见面如同陌路。不过,你如犯了我,我们就是敌人。”将假钗纳入怀中,晃身而去。
金童一示“冷香壬钗”群雄都不得不相信金童之言了,个个垂头丧气,跟着癫翁纷纷而去。
金童陡然喝道:“九音掌!八卦子!二位请稍待片刻。”
九音掌和八卦子都正欲离去,乍闻金童喝声,都不禁一愕,停步回身,向金童看来。
其他欲离去之人,见金童忽然找上二人头上,知道又有热闹可看,遂均暂收离去之意,袖手旁观。
九音掌嘿嘿冷笑道:“小侠有何指教?”
金童并不理九音掌之言,慢步走上,道:“八卦子,请你过这边来。”
八卦子素知金童厉害,刚才又见他一掌击毙移山掌,功力似乎又增进不少,内心异常不安,但他身为一教之主,自有他威严所在,心中之不安,却没有表露于形色,当下冷哼一声,道:“有话说吧!”慢步走到金童所指的一块无人空地。
金童又对九音掌道:“你也到这边来。”
“嘿!嘿!’九音掌冷笑着走到八卦子身侧。
金童剑眉一扬,道:“二位一掌之赐,在下欲奉还一点小意思!”
九音掌道:“好极!好极!”
八卦子见九音掌在侧,暗忖:“二人联手对付,虽不能取胜,却也可全身而退。”
心念及此,怯意稍除,冷笑道:“小侠既要报一掌之仇,就请出手吧。”
金童淡然一笑道:“如动起手来,你们二人都休想活命,在下现在还不想杀你们。”
九音掌道:“小侠未免过于狂妄。”
八卦子道:“小侠既不想动手报一掌之仇,叫住我们是何意思?”
“我要借你们的衣服一用,八卦子请你借上衣,九音掌请你借下裤!”
此话一出,谷中顿时哄然大笑,都喁喁私语的谈论:金童怎会想出这等侮辱的报复,这小子真是可笑讠可恶,委实太狂妄了。
七大门派二十余人,个个横眉瞪眼,怒视着金童!
五岳神丐道:“这娃儿好像变了?”
古道老叟喟然道:“这孩子实在不懂事,报仇就报仇,怎可叫人借衣服,未免欺人太甚吧。”
翻天一掌道:“要是激起公愤,他可要吃亏了。”
不说群豪议论,且说九音掌和八卦子,乍闻金童之言,顿时气得一窍出气,二窍生烟。
二人大小也是一派之主,江湖上也颇有名气,在此百余武林同道面前,就是杀了他,也不会要其将衣服解下,有辱其历代祖师。
九音掌冷惨惨的道:“可以,可以,一条裤子算得什么,就是老夫这条命给你,也是小事,不过,必须你小侠有此能耐!”
八卦子道:“如你小侠想出家作道士,就跪下拜贫道为师,贫道即将这件道袍给你,”说时,掀了一下袍角。
金童本没有意凌辱二人,他是要剥这二人衣服,给胡玉莲暂时遮羞,自没有想到有辱于人的上面去,当下.淡然道:“你们难道不肯借?”
九音掌道:“老夫说过,只要你有能耐。”
金童剑眉一掀,道:“好!双手一甩,使一招“飞花指法”中的“花落春归”十指劲风,向二位掌门射去。
九音掌和八卦子同时大喝一声,各推出一股猛劲,并同时向左侧一闪。
金童展开“醉八仙”步法配合“飞花指法”“落花舞风”、“落花追魂”绝招连出,但他并没向二人穴道上打去。
“落花追魂”一出手,九音掌的右肘骨,八卦子的右腕脉各中了一记阴劲,顿时,二人右手失去作用。
金童大喝一声,一个踉跄欺上,堪堪一手扣住一人腕脉,二位赫赫有名的掌门宗师,只在金童手下走了三招,即行被制,说来实令人难信。
二掌门人之被制,金童步法神奇诡谲是一原因,主要的是他内功深厚,逼得二人失去灵活运用招式之能。他之突然内力大增,原来是服了半片云梦仙姑给他的千年灵芝仙草,但他却是茫然无知。
九音掌和八卦子腕脉被扣,劲力顿时消失,无力反抗。
金童冷然道:“衣服只是暂时借用,日后就原物归还。”
九音掌怒道:“士可杀不可侮,何必多言。”
“我今天是不想杀你们,否则,你们早已死了。”
“阿弥陀佛。”少林寺长老悯世大师走了上来,道:“施主未免欺人过甚,施主自量能胜过我们七大门派么?”
“如大师要管闲事,在下毋须自量实力,舍命相陪就是。”
悯世大师道:“你如执意强借衣服,贫僧等自不能缄默!”
“我倒要领教一番。”一抖八卦子的腕脉,八卦子立即瘫软倒在地上,抽出扣八卦子腕脉的手,疾解九音掌裤子
七大门派二十余人见状,倏然一拥而上,抡掌欲向金童劈去——
古道老叟忙飞身而上,急喝道:“且慢。”
二十人余人收敛欲出之掌势,出俗道冷人冷然道:“古道兄又要插上一手?”
古道老叟仪容应严,对金童道:“娃儿何以这等荒唐?”
金童见古道老叟出面,不敢再强解九音掌裤子,答道:“他击了我一掌,我没有要他们的命”
古道老叟喝道:“他击了你一掌,你可以击他一掌,何以要剥人衣服?”
“我不想杀他,只因的衣服破了”
“唉!傻孩子,你不想杀他,就放掉他吧!”
“可是”
他不好意思说出胡玉莲衣不掩体的情形,但又不好违背古道老叟的意思,只好松开紧扣尢时掌腕脉的手,纵身后退。
九音掌被释,羞愧交加,一抡右掌,劈向自己的脑门“啪”的一声,脑浆这出,倒地身死。
悯世大师察了一下九音掌伤口,对金童道:“施主如此残忍,终有报应之日。”
金童也感到有些内疚,道:“他要自杀,我有什么办法。”
“如你不强逼他借衣服,他即使失败在你手下,也不致自杀!”“我向他借衣服,并没有凌辱之意。”他一掀百孔千疮的衣裤,道:“你看我这衣服能出山见人么?”
悯世大师低宣一声佛号,叫人抱起九音掌户体,领着七大门派二十余人,怏怏而去。
八卦子被金童刚才一抖,全身筋,仿若断散了一样,运功治疗了良久,才稍感好转,此时,己站了起来,狠毒的看了金童一眼,忍着浑身酸痛,出谷而去。
群豪见热闹结束,也纷纷而去。
古道老叟道:“娃儿,连儿呢?她为什么不与你同来?”
金童倏然两颊绯红,呐呐道:“姐姐的衣服破了,不能见人,刚才我要借的衣服,就是给姐姐穿的。”
“傻孩子:要知剥人衣服,等于辱人历代祖师,这等小题大作,实在冒昧已极。”
“是八卦子想击毙我,姐姐为救我才被撕破衣服的,不向他要衣服穿向谁要?”
“她现在哪里?”
“就在那巨石后面。”
古道老叟喟然道:“我这件外衣给她暂时穿一下吧!”说时,将自己的灰布长衫脱下。”
金童红着脸道:“裤子呢”
古道长叟惊道:“裤子也破了”金童低着头,不敢看古道老叟。
翻天一掌道:“我有二条裤子,给她一条吧。”脱下外面的黑长裤。
金童拿着古道老叟的灰长衫和翻天一掌的黑长裤,疾快的飞入登上路口。
翻天一掌哈哈笑道:“胡兄,我看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的口福快来了。”
古道老叟不解的道:“啷来口福?”
五岳神丐哈哈笑道:“我们的侄孙女莲儿的喜酒呀!”
古道老叟脑筋倏然转了过来,脸上顿时呈上喜悦之色,抚须笑道:“但愿如此,了却我一大心事。”
五岳神丐道:“童娃儿这孩子不错,配莲儿正是天生的一对,要是他是三弟金超的孙儿,那就更妙了。”
一向没有开口的王一帖,忽然插嘴道:“这事我问过他,但他一无所知,并说他与他姑姑并非住在青草湖,而是住在西安。”
五岳神丐道:“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过这娃儿江湖经验太差,我们要好好的照顾他。”
这三位老人,心情最快乐的,要算古道老叟了,他自听五岳神丐话后,笑容就一直没有收敛过,他不时向登山路口望去,似乎急欲见到胡玉莲,以便问他与金童的内情。
此时,天已大亮,四人在谷中等了好半晌,仍未见二小下山而来,古道老叟自言自语的道:“怎么还不下来?”
翻天一掌道:“二位小娃儿的感情,定然不寻常了,此时可能正在腻成一团,忘了我们了。”
此话刚落,金童和胡玉莲便由巨石闪出,胡玉莲脸若桃花,羞人答答,向翻天一掌瞪了一眼,嗔道:“陈爷爷,你越老越不正经了”话犹未说完,即投入古道老叟怀中。
翻天一掌哈哈笑道:“我才正经呢,难道你还想赖掉我这一顿喜酒不成。”
胡玉莲在古道老叟怀中乱扭,道:“我不来了,我不来了。”
金童听了翻天一掌之言,羞得无地自容,但心中却甜蜜蜜的,不时斜眼向胡玉莲看去。
胡道老叟哈哈笑道:“别闹了,你们把登山后的情形说给我们听听。”
胡玉莲整了一下乱发和又长又大的衣裤,将登山后的情形,——详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把她与金童发生暖昧的事说出。
四人闻之,都大感喜悦,五岳神丐道:“真是因祸得福,怪不得童娃儿功力突然大增,大概服的是干年灵芝。”
古道老叟道:“现在只要抢下宝扇就成了,以我推断了,蟠龙山庄的人,可能正向冥谷进发。”
翻天一掌道:“他们不识扇诀,到达冥谷也是枉然,我认为干脆到敝庄休息休息,一则待童娃儿研练扇诀,再则,哈哈!如他们愿意,我们就喝了他们喜酒再去。”说时指了一下金童和胡玉莲。
五岳神丐道:“有道理,蟠龙山庄之人,虽不能裂山救人取宝,但他们却也不会甘心而离去。”
商议已定,六人即按照计划行事,至龙南县城时,在客栈取了行李,胡玉莲换回她自己的衣服,金童也换了一套新衣,匆匆北上,晓行夜宿,不到一月,即已到达北京。
旧地重游,各人都感异常兴奋,尤其是胡玉莲,芳心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甜味,金童有时虽也感到兴奋,但有时却又感到十分不安,常常暗自叹息。尤其越近北京时,他的心情就越加沉重。
他心中有很多复杂难以解决的问题,他想到:如与胡玉莲结了婚,夺宝,寻找姑姑的下落,报仇,都很不方便,而他他时常想到邱如凤,虽疑邱如凤很可能就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但没有真实的证明,尤其假冒强奸红儿的事,更觉心跳,万一邱如凤因受生根,怂恿红儿找上门来,将如何向莲姐交代?
这些问题充塞他的心怀,使他异常懊丧,但他究竟还是个半大孩子,撇开这些问题时,却又很是快乐。
这天午后,四人返回嘉乐山庄,庄主翻天一掌家中,除老妻一人外,其余都是庄丁仆役,他指挥仆役备了许多酒菜,当晚六人痛饮了一夜。
翻天一掌指定花园中的一间精舍给金童住,限制他如无特别重大的事,绝不准离花园一步,以便早日研透扇诀,就是与胡玉莲见面,也有规定的时间,
他本是聪明绝顶之人,三招扇诀虽神奇诡谲,变化万端,其实他在北上途中,即已知其大概,再经一二日之精研,已完全心领神会,运用自如,但被三个老人限制了自由,不能出外玩耍,闷得整天发慌。
这天他实在闷不过,趁着三老人午睡不注意时,便一人悄悄的溜了出来;但出庄后,又不知作些什么,沉思了一会,暗道:三月前,武林三腐儒曾经到过那家快乐楼,我现在不如到那里去看着,也许会碰到他们。”
心思一落,即奔向北京城,但到达快乐楼六庭时,又踟蹰不敢进门,困为,他恐楼上的姑娘又像上次一样的向他纠缠,心房狂跳,犹豫不决的站在门前。
蓦然,三个中年儒士,嘻嘻哈哈,大摇大摆,向快乐楼进去。
金童下眼看清,心头猛然一震,赶忙闪入一家杂货店内。真是冤家路窄,无巧不巧,这三儒士正是武林三腐儒。
金童闷得无聊,想出来一游,竟真被他碰中了。
此时,金童情绪异常紧张,也异常紊乱,不知应如何来处理当前的问题,欲入内监视,又恐那些姑娘捉弄,也恐被三腐儒发觉,在此天子脚下,不便动手杀人,如眼巴巴的看他们逸去,岂不是劳而无功?
于是,他决定在附近等待,让三腐儒兴尽出来后,即诱他们至郊外,慢慢将三人处决;但他在快乐楼门有附近,是等了一个多时辰,三腐儒仍不见出来,眼见太阳就要下山了,如再等下去,三老和他莲姐自会发觉他私溜,必然又气又急,说不定还会四出找寻。他心急如焚,但他又岂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蓦然,一个念头闯入他的脑中,暗道:“对!就这样做吧。”
心思一落,即向那杂货店老板借来文房四宝,写道:“吴、秦、曹三位仁兄大鉴:启者小弟立里有要事相商,请三位仁兄即来西门城隍庙一叙,万勿吝延!”署名为“小弟立里顿拜。”
书毕之后,送了一锭白银给店老板,请他到快乐楼,然后退到一个僻处,注视快乐楼的动静。
果然,不到片刻,三腐儒即匆匆走了出来。
金童兴奋万分,立即快步向西奔去,到达城隍庙时,三腐儒还没有到。
他忙躲在供桌之后,热血奔腾情绪激昂,等待三腐儒的来临。
庙外忽然传入一阵“沙沙”步声,接着,三腐儒同时进入庙殿。
三腐儒一进庙殿,即四下环扫,似乎怀着异常奇特的心情,见庙殿没有人,像又增了一层惊异。
桃花贼吴一奇道:“这事有点怪。”
淫魔秦中生道:“是呀,立里这个人我们从来不认识,他有什么事请我们商量?”
色狼曹全道:“八成是找我们商量冥谷中的事。因事关机密,不便用真名实姓,立里说不定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呢。”
淫魔道:“他既约我们来此,怎么尚迟迟不来呢?”
色狼道:“可能他有要事耽摘了,我们等他一会也不要紧。”
淫魔道:“如为冥谷之事,等一会倒无所谓,否则,我们的酒菜可能已预备好了,可理不了他那么多。”
桃花贼道:“我总觉得此事有点奇怪,若是商量冥谷之事,‘风雷扇’为蟠龙公子所得,天下人皆知,‘风雷扇’不能裂壁救人,天下人也皆知,冥谷尚有何秘密?”
色狼道:“就因为这样才有秘密,也许立里有裂壁开山的秘诀,否则,‘风雷扇’岂会无效?”
桃花贼点头道:“唔,你这话倒有一点道理,但立里小子怎么还不来”
“吴兄可不能随便骂人呀!”声出供桌之后。
三人一震,色狼喝道:“什么人?”
“小弟立里”
色狼骂道:“你小子早已到了,何以装神扮鬼,躲在供桌之后不肯出来?”话毕,向供桌后走去。
陡然,供桌后站起一个白衣书生,他双掌平胸,星目含威,冷然而慢吞吞的道:“三腐儒,人生何处不相逢,认识我么!”
金童一现身,三腐儒顿时脸色大变,同声惊道:“你是你!”惶恐之情,溢于言表。
色狼与金童相距最近,更是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欲走不能,欲拼不敢,浑身颤抖,一步一步后退。
三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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