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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张望平以为对方只是为慕名而来,心中毫未存甚敌意。故而不仅一面含笑发话,一面缓缓伸掌,并只在掌上凝聚了九成功力!
但“阴阳鬼母”查瑛却深知“仁心龙师卧诸葛”既负盛名,必怀绝学,再加上昔日之恨,遂把所炼的“阴阳和合摧心掌”力,凝足了十二成地,全力施为!
像他们这等绝世高手的神功运用,岂同等闲?双掌虽然一触即分,张望平脏腑狂震,右半身整个酸麻,伤势已不在浅!
查瑛这时才表明身份地,点头狞笑道:“张望平,你心中居然还有我查老婆子这点微名,当初为何却妄自猖狂地,到‘阴阳宫’中撒野?”
张望平边自静摄心神,镇压下脏腑间的翻腾气血,边自冷然说道:“查老婆子,以你‘阴阳鬼母’的盛望威名,不应该在未对我说清情由之前,遽下毒手!”
查瑛狂笑答道:“这就叫‘投之桃李,报以琼瑶’!当初你挖通‘望乡台’秘道,救走小霞小绛两个丫头之时,可曾对我老婆婆打过交道么?”
张望平一向智虑周详,才有“诸葛”之号,但今日却既因大意疏神,吃了暗亏,又被“阴阳鬼母”查瑛抓住语病,驳问得无法答话。
查瑛哈哈一笑,扬眉叫道:“张望平,你不必惊慌,我查老婆子已非昔年性情,今日令你吃了些小亏,但算了断了先前过节!你若有所不服,可赶紧调理伤势,在‘金顶大会’之上,与我作一公平决斗便了!”
语音落处,身形忽闪,化为一丝电疾人影,刹那间便即驰去不见!
张望平见强敌已去,这才赶紧盘膝静坐,运气调元地,疗治所受“阴阳和合摧心掌”的伤势!
查瑛去后不久“血手香妃”龙妙妙所扮的龙二公子,也翩然来到第三宾馆门前。
她一见张望平席地盘膝,闭目静坐情状,便知正在运气疗伤,不禁大吃一惊,遂向宾馆人员,悄询究竟。
问明经过以后,龙妙妙始恍然,不禁对“铁嘴龙宾醉管辂”冷东阳的星相之学,佩服万分!
她因知张望平仅与“阴阳鬼母”查瑛,互交一掌,受伤不会大重,应该足能自疗!遂不肯加以惊动,只在一旁静静看护,防范再有什么恶煞凶神,前来扰闹!
张望平这一调息静坐,足足坐了三个时辰,方自摇头一叹,站起身形!
龙妙妙含笑叫道:“老爷子,没事了么?”
张望平赧然笑道:“姑娘大概为我看护已久,那位‘阴阳鬼母’查瑛,果然名不虚传,练得好厉害的‘阴阳和合摧心掌’力!”
龙妙妙扬眉说道:“查家‘摧心掌’法,是武林绝技之一,讲究叠立十砖,轻加一指,能使上下两砖,毫无所伤,中间八砖,全成粉碎!老爷子大约想不到对方便是‘阴阳鬼母’,才在轻敌大意之下,吃了小亏”
张望平不等龙妙妙话完,便自摇手笑道:“诸葛一生惟谨慎,我平日行事,也颇以此为训,但今日却偏偏吃了偶一失慎之亏!不过,客观分析起来,那位‘阴阳鬼母’查瑛的功力,也确实高出我一筹之上!”
龙妙妙目闪神光说道:“我不会客她猖狂,定在‘金顶大会’会上,施展‘龙家血手’,斗斗她的‘阴阳和合摧心掌’,为老爷于雪却今日之恨!”
张望平连摇双手,苦笑说道:“龙姑娘,你可以向‘金链阎婆,骷髅仙子’袭冰艳,责问在此行凶杀人之事,却不必再向‘阴阳鬼母’查瑛,提及与我的这段过节!”
龙妙妙愕然问道:“老爷子此语问意?”
张望平苦笑答道:“龙姑娘请想,江湖中向有:‘世外神仙好,宫中鬼母凶,南天三块玉,北海一株松’的歌谣,可见得‘阴阳鬼母’查瑛,素极凶狠毒辣”
龙妙妙双眉一挑,接口笑道:“任凭这‘阴阳鬼母’查瑛,怎样凶狠毒辣,我龙妙妙未必怕她!”
张望平摇头笑道:“龙姑娘错会意了,我是说查瑛今日若乘我不慎受伤之下,连续出手,取我性命,简直易如反掌!但她竟未这等作法,可见得这位‘阴阳鬼母’,倘非潜修多年,气质改变?便是业已对我手下留情!我还不识好歹,放不开,丢不下地,耍对这点小小过节,斤斤计较则甚?”
龙妙妙长叹一声,目注张望平,点头赞道:“老爷子的‘仁心诸葛’之号,委实名不虚传!江湖中人,倘若全能效法你这种宽大仁厚胸襟,则四海八荒之间,哪里还会有什么剑影刀光,腥风血雨?”
张望平微微一笑,又取出两粒丹药,自行服下,向龙妙妙说道:“龙姑娘,‘勾魂双令’巳见其一,那位比‘金链阎婆,骷髅仙子’裘冰艳更复凶残的‘灰指神翁,纸钱霸主’谷寒涛,可能也到‘峨嵋’,你应该飞传‘血令’,通知各地宾馆,特别加以小心,莫要再蹈此地覆辙!”
龙妙妙点头同意,立在宾馆中,写了十数道命令,拴在信鸽腿间,飞传四外!
就在这些信鸽,纷纷飞往各地宾馆之际“峨嵋山”中,又来了一位丰渠夷冲的中年秀士,与两位容光绝代的美貌娇娃!
丰渠夷冲的中年秀士是“陆地游仙”葛建平!
容光绝代的美貌娇娃,是已知本来,归宗父姓的秦素云,及“神针玉指赛韦娘”杜飞绵!
一到“峨媚”秦素云因将与杀害父母的不共戴天深仇,互相对阵,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葛建平见状,向她摇手笑道:“秦贤侄女莫要紧张,越是面临大敌,越应把心放开,自在从容,方能智珠活泼地,控制全局!”
秦素云深知葛建平所说是至理名言,遵遂身受教,渐渐平静情绪,使心神镇定下来!
葛建平见秦素云竟能一点就道,知她根器绝高,心中自也高兴!
“唰”
一只银翎健鸽,飞过当头,葛建平双眉微轩,伸手一招,便把这只鸽儿,招得落在掌上!
直等看完它腿上所拴密令,掌心内劲一卸,那只银翎健鸽,方又双翅疾扇,冲天而起!
杜飞绵含笑问道:“师父,这只信鸽腿上,所携带的密令,是何人所下?写些什么?”
葛建平微笑答道:“是龙妙姑向她手下各地宾馆的接待人员传令,说是‘勾魂双令’中的‘金链阎婆,骷髅仙子’袭冰艳,业已现身,并出手伤人!遂传令各地,务须对‘灰指神翁,纸钱霸主’谷寒涛,多加小心注意!”
葛建平一面发话,一面以眼角余光,暗察秦索云的神色,只见她虽然听得‘勾魂双令’之名,也只把秀眉微挑,并未如何激动愤怒。越发知道这位故人之女,确是罕世难寻的良材美质!
转瞬间,已到中秋,各路群豪,遂一齐集中在“峨嵋金顶”之上!
龙妙妙仔细观察,见除了“南海醉仙客”“北岳玉观音”等两位旷世高手以外,连兄弟龙化龙,暨业已使自己为之倾心的“游龙侠少”夏侯平,也尚未到。
她方自皱眉,手下侍者,忽然恭身报道:“三公子到!”
龙妙妙心中一喜,龙三公子那条矫捷人影,业已闪到面前,恭身长揖,并笑吟吟地,叫了一声“姊姊”!
常言道:“人逢喜气精神爽”龙三公子才上“峨嵋金顶”便瞥见如今改叫“秦素云”的狄素云,与杜飞绵,均已安然无恙,到达现场,自然色舞眉飞,精神焕发!
龙妙妙刚对龙三公子看了一眼,便为龙三公子双目中的弥沛神光所惊,秀眉双扬,诧然问道:“兄弟,我还以为你玩胡涂了呢?谁知你竞在苦苦修为,把内功火候,炼到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上乘境界。”
龙三公子微微一笑,把别来经过,简明扼要地,向姊姊说了一遍。
龙妙妙听完,低声笑道:“兄弟且去与你那两位心上人儿,叙叙离情,只等谷寒涛现身,便即开始大会!”
龙三公子对于秦素云,早就相思欲绝,只因与姊姊久别之下,不得不先行叙述一切有关大事,如今既听得龙妙妙这样说法,便赶紧飘身纵过,向秦素云抱拿长揖,含笑叫道:“狄贤妹贤弟一向可好?”
他因相思太甚“狄贤妹”三字,竞冲口而出。但又恐羞了这位心上人儿,故而又赶紧改称贤弟!
但这种动作,反而欲盖弥彰,更把秦素云羞得玉颊飞红,垂下头去!
杜飞绵一旁向龙三公子白了一眼,娇笑说道:“你既已知道我云妹身份,却还装腔作势地,称她贤弟则甚?只不过应该把个‘狄’字,改成‘秦’字才对!”
龙三公子愕然说道:“为何要改成‘秦’字?”
杜飞绵嫣然笑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先替你引见我的师父,然后再由秦素云妹子,向你说明她的身世便了!”
龙三公子一听见眼前这位宛如皓月苍松的中年秀士,竟是杜飞绵的师尊,遂赶紧整肃衣冠!
杜飞绵笑道:“这位是我师父,姓葛,上建下平,武林人称‘陆地游仙’美号!”
龙三公子“呀”了一声,恭身施礼,含笑说道:“原来竟是‘陆地游仙’葛老人家,晚辈仰慕仙颜,钦迟已久!”
葛建平微笑说道:“龙老弟不必多礼,你且与我秦贤侄女,赶紧一叙别来经过,这场大会,就快开始了呢!”
龙三公子闻言,遂心头微跳,俊脸通红地,又向秦素云长揖为礼,改叫了一声“贤妹”!
秦素云羞愧已过,反到大方起来,遂把别来所经,及自己的身世家仇,向龙三公子细加叙述。
龙三公于听完,也把“岳阳”一别的各种遭遇,说了一遍,秦素云不禁听得秀眉愁皱说道:“三哥,我与那谷寒涛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却又对你有传技之德,岂不”
龙三公子不等秦素云话完,便即扬眉说道:“云妹不必对此忧虑,谷寒涛与我并无师徒名份,彼此之间,只是互相利用,自然仍以你亲仇为重!我宁愿拔剑”
秦素云也不等他往下再说,便即接口说道:“三哥,我不许你拔刀相助,小妹要手刃亲仇,否则,我爹娘在九泉之下,怎能瞑目?”
尤三公子方待再复发话,忽然瞥见“灰指神翁,纸钱霸主”谷寒涛,与“万毒仙翁”朱一飞,相偕而来,在“金链阎婆,骷髅仙子”裘冰艳,狄墨云师徒的对面,寻块大石坐下!
秦素云惊叫一声,向杜飞绵低声说道:“绵姊,那‘万毒仙翁’朱一飞,不是被我姊姊用巨石击舟,翻坠在‘白帝城’下的夔峡急流之中了么?他他他怎么能侥幸不死?”
杜飞绵也觉惊奇,龙三公子却取出那两粒“魏武宝珠”向她们含笑说道:“朱一飞当日得能不死之故,便因身有‘避水宝珠’!如今我便把这两粒珠儿,分送给绵云二妹!”
语音一了,便把“避水珠”及“避火珠”分向杜飞绵,秦素云递去!
杜飞绵老实不客气地,接过了“避水宝珠”秦素云不肯接受那粒“避火宝珠”向龙三公子笑道:“三哥,我身边业已有了‘祛毒宝珠’,这粒‘避火宝珠’,应该由你佩带!”
龙三公子笑道:“我们三人,分佩‘魏武三珠’,倒也是段武林佳话!但今日却请贤妹先把这‘避火’,带在身边,因为你少时要力拼强敌,手残亲仇,怀中多了一件灵异之物,总是好的!”
秦素云听他这样说法,遂点头一笑,把那粒“避火珠”揣向怀内!
但目光微转,脸上笑容忽收,两道秀眉,又复笼聚愁思地,向杜飞绵苦笑说道:“绵姊,我姊姊此时尚昧于本来,不知裘冰艳是她父母深仇,却便如何是好?”
杜飞绵点头说道:“这事到极关紧要,我们应该想个法儿,把一切详情,告知你姊姊才好!”秦素云方自蹙眉思计,忽然目光微转,低声叫道:“三哥,绵姊请看,我姊姊的神色之间,怎么突然有了变化?”
龙三公子与杜飞绵闻言,向狄墨云所坐之处看去,果见狄墨云眉黛凝愁,仿佛受了什么重大刺激?全身都起了一种不是细心瞩目难于发现的轻微颤抖!
起先,她还银牙紧咬,强自支撑,只让泪珠儿在眼眶之中转动,不令下落!但终于忍耐不住,两行珠泪,竟如断线珍珠一般,扑簌簌地,弄得衣裳尽湿!
杜飞绵万分诧异之下,凑向“陆地游仙”葛建平身畔,正想有所询问,却见葛建平目光也凝注狄墨云,嘴皮并不住微动!
她有了这种发现,遂恍然大悟地,向龙三公子,及秦素云含笑说道:“我们不必再设法了,我师父业已施展‘蚁语传音’功力,向狄墨云妹子,说明一切!”
秦素云颇为替狄墨云担忧地,蹙眉说道:“此时尚未到动手时机,我姊姊这样冲动,倘被裘冰艳发现,却是怎生掩饰?”
她语音方了,狄墨云的伤心难禁神情,业已被裘冰艳看破!
原来裘冰艳先前因“灰指神霸,纸钱霸主”谷寒涛,率领“万毒仙翁”朱一飞,同来“峨嵋金顶”遂把全副心神,都注意到这多年情仇身上!
如今,偶一偏头,忽然发现狄墨云背对自己,神情有异,遂伸手把她的香肩拨转!
这一对面,狄墨云衣杉湿透,满腔泪溃纵横,自然使裘冰艳大吃一惊,诧声问道:“墨儿,你怎么突然伤心得这般情状?”
狄墨云从“陆地游仙”葛建平所作耳边蚁语之中,初明身世,并知道师傅裘冰艳就是自己不共戴天深仇的“宇内双妖”之一,自然伤感得无法控制情感!
她因自幼受裘冰艳薰陶,性情方面,比秦素云暴烈多多,一知真情之下,竟立欲向裘冰艳下手报复!
但念头才起,忽又觉得裘冰艳对自己虽有杀害父母的如山之仇,却也有抚养教诲的如海之恩,这“恩仇”两字之间,却是如何?
狄墨云心中矛盾,正在愁思,耳边又响起葛建平的低低蚁语!
葛建平这次是看出狄墨云痛苦伤心,劝她暂时且忍耐,并告知由她向谷寒涛下手,把裘冰艳交给秦素云来解决!
狄墨云听得葛建平这种说法,心中方自一宽,裘冰艳恰好把她拨转身来,愕然问话!
仓卒之间,狄墨云忽然想起自己在岳阳荒坟,故意于龙三公子手下重伤之事,遂灵机一动,遥指龙三公子,咬牙答道:“师父,墨儿是看见这龙三公子,想起前仇,遂想”
这种答覆合情合理,自使裘冰艳深信不疑,不等狄墨云话完,便向她安慰地,接口笑道:“墨几何必如此性急,好在我已替你练就了那根专殪强敌,无坚不摧‘燧人九毒神钻’,难道你还杀不了一个区区龙三公子?”
狄墨云被裘冰艳一言提醒,暗想自己新近蒙赐的这根“燧人九毒神钻”确实威力奇强,倘若用来作为对“灰指神翁,纸钱霸主”谷寒祷的报仇利器,岂非再妙不过?
裘冰艳又复笑道:“如今想必还有什么重要人物,不曾赶到,‘血手香妃’龙妙妙才尚未宣布开始这场‘峨嵋金顶争金鼎’大会,只要等大会开始,你便可随时向龙三公子,施行报复的了!”
狄墨云连连点头,举袖拭泪,但眼光却偷偷扫视全场,寻找自己芳心暗属的那位“游龙侠少”夏侯平的踪迹。
这时,夏侯平尚未到来,谷寒涛却发现龙三公子已在场中,遂向他招手示意。
龙三公子缓步走过,神色自如地,恭身笑道:“老人家,有何分派?”
谷寒涛问道:“你‘白象坪’之行的结果如何?”
龙三公子笑道:“冷血嫦娥裘霜艳已死,三妖均除,‘罗公秘录’已得!”谷寒涛大喜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辱我之命,果然事事成功,实堪嘉许,你如今可肯叫我一声‘师父’了么?”
龙三公子摇头笑道:“老人家抬爱之情,龙化龙心领就是!”谷寒涛见他如此倔强,只好长叹一声说道:“你这娃儿,真够高傲,但须紧紧记住,少时大会开始,战败‘游龙侠少’夏侯平,在年轻一辈之中,无敌于天下以后,却千万莫再错过这等绝世机绿,否则便可要悔之莫及的了!”
龙三公子笑道:“老人家不必叮咛,到时候我自会拿定主意!”
谷寒涛问道:“我命朱一飞转赐你的‘避火避水’等‘魏武双珠’,你收到了么?”
龙三公子点头笑道:“业已收到,多谢老人家的厚爱!”
谷寒涛伸出一只右手,怪笑说道:“那本‘罗公秘录’何在?你怎不取出交我?”
龙三公子因一来姊姊“血手香妃”龙妙妙,早就知道“罗公残鼎”毫无用途!二来自己适才与姊姊倾谈别绪之际,亦曾将这册“罗公秘录”给她先行过目!遂毫不迟疑地,从怀中取出,双手递过!
谷寒涛大喜之下,立即展卷披阅!
等他看清罗公昔年因心爱古鼎被窃,遍索不得,一怒之下,才编造谣言,愚弄武林人物,其实鼎上古篆,只是些诗歌文词,根本与什么绝艺神功,丝毫无关以后,不禁气得连声玲哼,满头须发都飘然欲起!
就在此时,空中一声鹤唳,从东面云中,飞来了一只绝大仙鹤!
鹤背上坐有两人,远远看去,知是一男一女!
龙三公子起初还以为来人定是“南海醉仙客”萧九先生,及“北岳玉观音”空明师大,但细一注目,才知不是,并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鹤背上的男女二人,男的是“游龙侠少”夏侯平,女的是“碧梧仙子”凤飞凤!
龙三公子吓出一身冷汗,不是惧怯夏侯平,而是为了凤飞凤的出现。
因这位“碧梧仙子”只一现身,谷寒涛立食发觉自己“巫山神女峰”头,对他欺骗,可能立下毒手!
他既然知机,便即避祸!
龙三公子趁着谷寒涛目注空中,身形轻轻一闪,便自翩若游龙般,回到“血手香妃”龙妙妙的身侧!
这时,那只巨大仙鹤,越飞越近,才使谷寒涛看清了鹤背上人的貌相!
不是谷寒涛的目力方面,不及龙三公子,只为了一个生疏,一个熟悉之故!
龙三公子可从姿态之上,遥遥辨人!谷寒涛却非等看清面目,决想不到凤飞凤未遭劫数?
等到他看得分明以后,立即怪笑一声,冷然叫道:“龙化龙,你这”语方至此,那位“万毒仙翁”朱一飞已向谷寒涛耳边,低声报道:“启禀老人家,这位龙三公子,似是有甚事儿?愧对老人家,业已神色仓皇地,闪身遁去!”
谷寒涛回头一看,果见龙三公子已走,遂钢牙微挫,狞笑说道:“当初我爱才传技之际,便觉得这厮不太可靠,幸而在他身上,暗暗做了手脚,使他难活过今日!否则,八十年老娘,倒绷在这孩儿之手,岂不把江湖人物全都笑掉大牙才怪?”
说话之间,那只巨大仙鹤,业已飞临“峨嵋金顶”鹤背上的夏侯平,凤飞凤,化成两条宛如绝世神仙般的飘然人影,垂空而降!
夏侯平此时已知岳阳乱坟中所遇丽妹,就是今日的大会主人,遂一抱拳,含笑说道:“南海醉仙客门下弟子夏侯平,暨‘北岳玉观音’门下弟子凤飞凤,参见大会主人!”
龙妙妙一见意中人来到,不禁盈盈俏步相迎,目注这位“游龙侠少”的绝世英姿,含笑还礼,嫣然问道:“侯兄与凤姊姊,无须对小妹如此谦礼,两位老人家何在?怎不光临指导?”
夏侯平把手一挥,先命那只巨大仙鹤,展翼飞去,然后向龙妙妙,微笑答道:“家师与空明师叔,现在‘万佛顶’上,眺揽‘峨嵋’圣景,要等此间仇杀事了,有所盟约之时,再赶来插血为盟!”
“陆地游仙”葛建平听完夏侯平所说,目注秦素云,微微一笑说道:“秦贤侄女你师父与‘南海醉仙’萧九先生,确实高明,似已不沾人间烟火,令我好生佩羡!”
秦素云已听龙三公子说过凤飞凤之事,娇笑说道:“想不到我师父也替我收了一位师姊”
杜飞绵一旁接口笑道:“云妹称错了,你比凤飞凤先进师门,应该你是师姊!”
秦素云摇头笑道:“同门学艺的姊妹排行,原本有两种算法,我认为还是以齿叙位,来得比较合理!”
说到此处,又向葛建平扬眉笑道:“葛老伯,我们且去和他们会在一齐,大家谈读好么?”
葛建平笑道:“秦贤侄女与绵儿不妨过去,我仍坐在此处,比较方便,免得让谷寒涛,裘冰艳,多所顾忌!”
杜飞绵与秦素云听了葛建平这种说法,遂一齐走过,与夏侯平,凤飞凤等,寒暄礼见。
龙妙妙根据手下知客统计,以及细加察看,发现除“南海醉仙客”萧九先生“北岳玉观音”空明师太以外,其余的三山五岳人物,大半到齐,遂站起身形,微抱双拳,提气朗声地,发话说道:“武林各派同道,江湖各位好友,此次蒙不辞跋涉,光临‘峨嵋’,龙妙妙极感盛意!唯如今因事实上发生变化,遂不得不把这场‘峨嵋金顶争金鼎’的大会性质,又复略加变更!”
除了少数几人,已知底细之外,大半的与会人物,闻言均觉愕然,猜不透龙妙妙所说“事实上发生变化”一语,是何用意?
龙妙妙语音微顿,目如冷电,一扫全场,继续说道:“我所谓事实变化,就是由于舍弟龙化龙于‘岷山白象坪’,力斩‘白象三妖’,从石象腹中,获得一册‘罗公秘录’,展卷观看之下,才知道被举世武林人物,互相觊觎争夺,为它酿成不少奇灾大劫的‘罗公九残金鼎’,根本与武功无关,只是九件业已残毁,价值甚傲的古董而已!”
这几句话儿,把举世群堆,听得一齐骇然欲绝!
龙妙妙含笑说道:“罗公当日,是因一只心爱古鼎,被人窃去,搜寻经年,毫无下落,遂在怒恨万分以下,想出一条恶计,伪称这只金鼎的鼎身所镌古篆,是几种威力极强的绝世武学,使那窃鼎之人,从此遭嫉遭争,永远无法安枕!”
群雄听到此处,不禁均发出一片叹息!
龙妙妙又复笑道:“这册‘罗公秘录’,现在‘勾魂双令’之一的‘纸钱霸主’谷神翁手中,诸位谁若有人不信,可向谷神翁求借一阅!”
谷寒涛一阵厉声狂笑,笑完说道:“这‘罗公秘录’毫无价值,我也不愿保留,谁若想看,谁就自行取去便了!”
语音方落,右手便扬,把那册‘罗公秘录’,抛在地上!
离那“罗公秘录”最近的一位“黄山樵子”邱桩,一时好奇,方欲伸手拾取,眼前人影忽飘,却被“陆地游仙”葛建平赶来拦住,向谷寒涛含笑叫道:“谷兄,‘罗公金鼎’既是废物,‘罗公秘录’也是废书,你何必还要以此杀人为乐?”
说到此处,侧头“黄山樵子”邱桩笑道:“邱兄有所不知,适才谷神翁手捏此书,已把他那威震江湖的‘灰指甲’中所蕴奇毒,染在书上,使人触书立死!”
话完,目光注定地上那册“罗公秘录”双手一搓一扬,竟使这本书儿,宛如先被火焚,后遭风吹般,化为灰尽散去!
“黄山樵子”邱桩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向葛建平称谢不已!
谷寒涛却厉声叫道:“葛建平,你这死不了的老怪物,我正因夺鼎之愿成空,大会太以寂寞,遂想杀上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玩玩,你却逞能出头,多管闲事则甚?”
葛建平笑道:“谷兄不必嫌这大会寂寞,大概今日找你算帐之人,不会少呢?”
谷寒涛狞声笑道:“我不找人算帐就好,谁敢找我算帐?除非他与五殿闽君,是好友至亲?或吃了什么熊心豹胆?”
葛建平不愿理他,遂向“血手香妃”龙妙妙含笑说道:“龙姑娘,你且继续交代你的话儿!”
尤妙妙笑道:“金鼎大会,虽然成空,但诸位同道,平时散居三山五岳四海八荒,一旦群集‘峨嵋’,总是难得盛事!不妨彼此藉此机缘,一了恩怨,然后龙妙妙尚有意义颇为重大的要事儿宣布!”
秦素云听了龙妙妙业已宣布与会之人,可乘此机缘,互了恩仇,遂向“陆地游仙”葛建平看了一眼。
葛建平知道她是在向自己探询,可否出场?便把头儿点了一点。
秦素云银牙一咬,站起身形,走到场中,向“血手香妃”龙妙妙抱拳叫道:“大会主人,小妹秦素云,想借这‘峨帽金顶’,与不共戴天深仇,做个了断!”
龙妙妙微笑说道:“秦家妹子,你尽管放手施为,但不知你的仇家是那一位?不妨自行叫阵!”
秦素云闻言,举袖拭去颊上情不自禁的垂落泪珠,目注裘冰艳.沉声说道:“请‘勾魂双令’之一的‘金链阎婆,骷髅仙子’裘冰艳,下场答话!”
语音了处,全场人物一片肃然!
因为谁也想不到,以秦素云这样一位妙龄少女,竟敢向威名震世的“勾魂双令”之一,发话挑战!
不但群榷震惊,连裘冰艳也自眉头微蹙,对狄墨云低声问道:“墨儿,这秦素云是什么来历?”
狄墨云此时业已了解自己的谴般身世,并知道秦素云就是自己的同胞妹子,遂应答道:“墨儿也不深知,只听说她是‘北岳玉观音’空明师太的心爱弟子!”
裘冰艳方自“哼”了一声,秦素云又复叫道:“纸钱灰指甲,金链黑骷髅,令到如人到,江湖鬼见愁!你们‘勾魂双令’,平素何等滥肆凶威,今日难道竟怯于报应循环,不敢下场会我一会?”
裘冰艳又是冷冷一“哼”这才缓缓起身,走向场内!
这时,心情沉重之人,固然极多,譬如与秦素云有啮臂深盟的龙三公子,与秦素云即将同事一夫的杜飞绵,与秦素云有同门师姊妹之谊的凤飞凤等,均紧张得一齐站起身形,留神掠阵!
但场中心情最沉重,最紧张的,还是秦素云的胞姊妹狄墨云!
因为她决不相信妹子秦素云,能是自己师傅而兼深仇的“金链阎婆,骷髅仙子”裘冰艳的敌手!
虽然“陆地游仙”葛建平顾念自己恩仇两难,只令自己对谷寒涛报复,不令自己对裘冰艳下手,但妹子既已出场,自己却义不容辞地,应该放弃一切顾忌,对妹子暗中维护!
狄墨云主意即定,遂把那根“燧人九毒神钻”笼在袖内,走到场边站立!
她这种举指,表面上是替师父掠阵,事实上却是替秦素云维护,只要妹子有甚危机,便发出“燧人九毒神钻”向裘冰艳贯背而入!
裘冰艳走到场内,目光冷注秦素云问道:“秦素云,你是‘北岳玉观音’空明师大的门下第子么?”
秦素云虽与不共戴天的深仇对面,胸中热血沸腾,但因近来功力精进,知道大敌当前,仍能保持冷静地,点了点头,扬眉答道:“裘冰艳,你猜对了,家师正是‘玉剑观音’!”
裘冰艳眉峰微皱,讶然问道:“我与空明师大,向无恩怨,你却指名寻我则甚?”
秦素云玉面凝霜地,冷然答道:“你与我师傅,虽然无甚恩怨,但与我却有一天二地之恨,三江四海之仇!”
裘冰艳听得一愕,目光注定秦素云细一打量,不禁有点怦然心惊!
因为秦素云的相貌,虽非与她母亲“勾漏玉罗刹”狄青萝或父亲“雷霆剑客”秦伯吟,完全相像,但眉梢眼角之间,细看起来,总会有些她父母的英风遣韵!
秦素云见了袭冰艳的愕然神情,遂冷笑几声,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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