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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年冷笑道:“我乃高阳孙承宪,路过此地,闻得流寇入川屠杀甚惨,特牵本地壮丁,前来为民除害,那献贼和左道妖人,现已全军覆没,尔等还不束手就缚,待向哪里走?!”

    那李定国不由大怒,一挺手中斩马刀,便向来人砍去,那孙二公子只笑了一笑便举剑相迎,只见长剑起处光华隐隐,才交两三个照面,忽听得呛啷一声,那柄斩马刀便被削断。

    李定国不由吓了个亡魂皆冒,连忙就地一滚,抡着钢盾退出老远,那白文选一见,慌忙一抡手中大砍刀,上前接住。

    那李定国才喘过气来,孙二公子一面敌住白文选,一面大喝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闻得你两个均薄有勇悍之名,为何竟也不知羞耻,甘心认贼作父,做起献贼的干儿子?你看他所行所为是个能成事的吗?再说,尔等均乃炎黄后代,大明子民,便算是朝廷失政,不幸陷身贼中也该自爱才是,如何竟受左道魔教驱使,专一屠杀好好的老百姓是何道理?如以今晚之事而论,方才我如要取尔等狗命,只消一阵弩箭石头,早巳丧在东边山口,还能容尔等活到现在。

    “我之所以留尔等一条活路,那是为了大明天下已被李张二贼断送,致令鞑虏入关,无贵无贱皆成臣掳,打算令尔等图报以赎前愆,你两个如果尚有二分人性,我自放尔等回去,否则这柏树湾便是葬身之地了。”

    白文选闻言,不由掉刀而立低头不语,那李定国却又从随身悍贼中,夺过一条镔铁大棍叫道:“姓孙的,体得卖狂,你们不过仗着法术兵刃赢人,我李定国却是一条硬汉,如果你确有一手,我便听你的,否则你李爷却心有不服咧。”

    说着扔下钢盾,双手抡棍便打,孙二公子哈哈大笑道:“这样也好,我一生就是喜欢硬汉,却从不大言欺世,便那鞑酋皇太极,我也曾从千军万马之中生擒过来,慢说是你这山诧里出来的毛贼,我如不能擒你,自当由你作主,但你如输了却不许说了不算咧。”

    那白文选方说得一声“且慢”李定国一棍已向孙二公子当头打下,那孙二公子一个闪身避过,长剑一起,便向李定国右胯劈去。

    李定国一棍打空,忙也闪身避过剑锋,提棍又向孙二公子当胸点去,一来一往,一连三五招过去,孙二公子倏然又冷笑一声,卖个破绽,容他一棍点来,身又一侧,右手一下捞着那条铁棍,一扭一夺,辛定国猛觉虎口发麻,不但握棍不住,连身子也向前一伏。

    孙二公于右手乘势一剑,一个顺水推舟,已经到了他的项下不远,倏又收回,大喝道:“你意如何,这总不算孙某大言欺世吧?”

    那李定国不由双手扔棍,拜伏在地道:“李某服了,一切但凭二公子作主。”

    孙二公子正待扶起,那白文选也扔了刀跪下道:“小人本也农家子弟,只因天下荒乱,一时失足误陷贼中,事出不得已,前此早已闻得二公子和那位韦将军大名,便沿途屠杀,心也颇不为然,但八大王军令极严,稍一违拗,便是家人父子也非处死不可,所以不得不俯首听命,方才承蒙以大义相责,实在令我置身无地,如许补过,今后自当为国效力,如有言不由衷,便不得好死。”

    孙二公子连忙将剑入鞘一手一个扶起,大笑道:“二位如能从此洗面革心,杀贼报国天必佑之,也就是孙某的好朋友,何必如此。”

    说着又慨然道:“如今天下荒乱,中原鼎沸,随时随地皆大丈夫报国之机,但愿二位好自为之,孙某决不相强,但能不忘今晚的话,便不枉我放你二位回去了。”

    说罢,把手一挥,那两边壮丁立刻退向山坡之上,让出道来,接着把手一拱道:“二位珍重,行将再见。”便也纵上右边山坡,李、白二人做梦也想不到孙二公子竟来这一手,连忙一齐高声道:“我等敬谨受教,这以后只有三寸气在,决当报国补过,二公子但请放心,我们自己相信,不久便可脱去这片贼皮咧。”

    说罢率了残败贼兵冲出谷口,一检点只剩下千余人,还大半带伤,惟喜二人所率,均系历年亲兵相随有年,忙在东山口外面整队训话,吩咐各人不许将孙二公子所嘱泄漏半字,他日自当富贵与共。

    众人俱各答应,这才赶回成都,这二人自经这次教训之后,果然改过自新,维护大明残局各有千秋不提。

    那韦飞自将群寇赶进柏树湾之后,便遵昭业之命仍旧退回那片树林,一查人数,幸喜只伤了十名壮丁,却一个未死,正在命人先抬回去医治,忽见晏珊珊又现身道:“这是我的事,不须将军吩咐,少时自有人来。”

    说着便有数十名灵鬼赶来,各携软兜滑竿,将重伤的抬走,轻伤的立刻上药医治。”

    韦飞大笑道:“你真有一手,原来早已准备好咧,只是方才那一彪明盔亮甲的军马是哪里来的?如非他们那批火箭挡上一下,俺自无妨,这些壮丁便不免伤亡较重咧。”

    珊珊笑道:“那便是我部下的灵鬼,他们只能吓人,却打不得真仗咧。”

    韦飞大笑道:“原来那也是你弄的鬼,不过说他们打不得仗,俺却不信,方才有一阵火箭不照样把那一群泼贼给射得死的死,伤的伤吗?”

    珊珊道:“他们也只有那一手,除了那九幽青磷箭便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伤人,如果不是我仗着公孙太公的风火化形炉先将那妖妇除去,便连这个也用不上咧。”

    韦飞忽又大笑道:“难怪俺不见他们上前赶杀那些贼兵咧,原来只有这点玩艺,这未免太可惜了,如果真的能见上一阵,那些鸟流寇便一个跑不掉了咧。”

    晏珊珊不由又娇笑道:“你还嫌那流寇死得少了,须知今晚我们是大获全胜了,那流寇折在这里的,已经将近万人,单只受了重伤经我派人抬回集上的就是二千多不到三千了咧。”

    韦飞不由一怔道:“那俺怎么一个没看见呢,那八大王到底烧死没有?”

    珊珊道:“他们来往抬人全隐着形,你怎么能看得见,至于那八大王却没有能烧死,现在已经溜回成都去了,不过那厮经过这一仗,也许暂时不敢再来咧。”

    正说着,忽见空中两道剑光一闪,那杨继武已偕大桃飞坠,看着珊珊道:“方才那妖妇出手,我们本想现身相助这位韦将军一臂之力,却想不到晏道友的风火化形炉竟有这等神妙,一下便将她除去,我二人便落得藏拙咧,如今三路伏兵均获大胜,庄中父老已在备酒相劳,便请就此收兵回去便了。”

    韦飞忙道:“俺真想不到,那出了名的鸟八大王,竟这等不济,早知道,俺便率领这子弟们赶进那柏树湾去咧。”

    继武笑道:“那不须你赶得,他们逃了回去,在前面山径下又挨了一阵弩箭和石子,所存也不多了,为首两个贼将虽由那孙二公子教训一顿放掉,能有一半人回到成都便算是命长咧。”

    韦飞不由一翻怪眼:“你说什么?那孙二公子难道疯了,这等没天理的鸟流寇,好容易杀得他落花流水,还不一齐给宰了喂狗,为什么反把那为首的放了?”

    继武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据心印禅师说,这二人还不无有可取之处,尤其是那姓白的骨格心田全算不错,所以才让那孙二公子训诫几句放掉,你只回去问一问也便全知道咧。”

    韦飞不由摇头,一面传令鸣金收兵,一同赶回集上,才到土城之下,木栅外面,便见昭业父女已率全集父老列队相迎,互道辛劳,除命将出击子弟,引入预定场所置酒痛饮而外,并向韦飞笑道:“贤弟且到张宅少歇,少时那孙二公子和望月崖诸人也便前来,至迟天色大明,便可同赴这场庆功席咧。”

    韦飞一捋虬髯大笑道:“俺倒不在乎吃那庆功宴,也无庸休息,只能够快意便行咧,既然他们也快来,俺也在这里等一下不好吗?”

    说着真的挟着铁锥,在集门等着,不一会果然孙二公子和心印、鹰儿,率着壮丁也到,这才一同回到张宅大厅之上,坐下各道经过。

    等到红日全上,狗皮道士和汪家父子也到,接着一查这次战果,一共生俘了二千七百多人,器械马匹不计其数,总计三处,流寇伤亡不下八千人,众人不由全都高兴异常,全集父老子弟,更是欢声雷动。

    那一场庆功宴正吃得热闹,忽见那大厅之上,金光一闪,有人大笑道:“你们只顾快意一时,知道转眼之间,大祸就来吗?”

    众人再看时,却是一个身不满三尺的白髯矮老头儿,小珠一见,首先跳了起末,迎上前去笑道:“公孙太公,您老人家从哪里来的?我们已经和流寇左道,正式对垒起咧,据说好多厉害妖人全要来,你老人家是说的这个吗?”

    昭业、云云一听,来的竟是矮仙翁公孙寿昌,连忙起身下拜,其余各人,均也拜倒在地,公孙寿昌不由寿眉一皱道:“我是一个矮老儿,生平就最怕人这样,你们怎么不约而同,一个个都全矮了半截,还不与我快快起来,我还有要紧的话说咧。”

    接着直趋昭业父女面前,一手一个扶将起来大笑道:“人世因缘真也难说,我想不到,你二人竟做了父女,又来共襄这场义举,既已得知本来面目,便该知我习性,又做这过场作什么.还不与我赶快起来,这川中的事,原来说定由我负责,却不料因事来迟,竟让那流寇左道,闹得血流成河,白骨堆山。

    “虽然数由前定,不容挽回,我也实深内疚,如非你和这几个娃儿,先有这些小小布置,便更令那些魔崽子,看得川中无人咧。”

    昭业忙道:“此间虽然小有布置,实非弟子之力,乃出诸葛道长、心印禅师和其他各位之意,弟子不过暂摄其事,既然老前辈亲临主持,那以后便好了。”

    公孙寿昌大笑道:“我虽承诸道友推任这川中祛魔卫道之事,其实却是懒人一个,哪有闲工夫管这些事,你却不可因此便打算推卸,只遇上事,先告诉我一声便行。”

    接着又道:“现在却不是谈这个的时候,那阿修罗老怪邀了盐池老怪和天外三魔等人前来,还须从速准备,否则这一带便会成了火海修罗之场咧。”

    众人不禁大吃一惊,除心印、鹰儿两人而外,几乎连那庆功宴全吃不下去。

    猛又听厅外有人大笑道:“矮老儿,原来你也只有这点胆量,一听盐池三怪和天外三魔要来,便先吓唬孩子,须知这些孩子们多全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有的连阿修罗老怪全见过,却不在乎这几个魔崽子,再说这里还有你我这几个人,还怕他们来闹鬼吗?”

    说着,只见红光一闪,又飞进一个奇形怪状的叫化子来,众人见来的正是大同教主彭康,又慌忙上前施礼,公孙寿昌正色道:“你知道什么?我正因为这些孩子里面,有好几个胆大得出奇,所以才略加警戒,教他们小心将事,你这么一来,不更助长他们出事吗?须知这六个魔头,在这半甲子当中,全练了好多毒恶邪道,尤其是那杨文秀,因为要想夺回神火金花,石坤因为要报谢元夫妇之仇,两人已经联合一致,苦收两间罡煞之气,融合地心太火炼成一种元极阴雷,其威力较之间修罗老怪所炼的寂灭阴雷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有人在那天外神山,只一举手,便可将这川西一带夷为平地,山川草木悉成火海,而其中又暗藏毒气,一经爆炸,这方圆数千里,人畜当之无不立毙,你怎么这等大意咧。”

    彭康又大笑道:“算你已经打听清楚,的确那两个魔崽子已经炼成了这种阴雷,难道你便因为这吓坏了,又拿来吓唬孩子们不成?自古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却不是怕的事,人家要来,你便怕得藏到破皮袋子里面,再着人埋到茅厕底下去,又有什么用处?老实说,我便正因为他炼成了这玩艺,才打算赶来看个新鲜,要不然有这几个孩子也足够对付他的,还不屑出手咧。”

    公孙寿昌,扬着一双寿眉道:“你当真已有把握吗?这可不是仅凭口舌可以争的咧。”

    彭康又笑道:“你放心,我这叫化虽穷,还略有家当,这川西一带,又是我发祥之地,焉有只凭一张嘴,胡吹乱谤之理,你且叫大家仍旧坐好,自在吃酒,全有我咧。”

    说着又向昭业道:“我知你是此间公推出来的统帅,可速与我备一桌上好酒席,少时还有人来,不先吃上个酒醉饭饱怎么好办事,这却迟不得咧。”

    昭业连忙答应,立刻命人在大厅中间,撂下一桌盛席,彭康一扯了公孙寿昌,一东一西对面坐下一面笑道:“那阴雷发动还早,我约的几位道友这也就该来咧。”

    公孙寿昌大笑道:“你吹了半天,我还疑惑你有什么把握,原来也是打算依人成事,果真如此,那这大话我也会说,却用不着你先来置酒款待咧。”

    彭康把头一摇道:“我这人向不依赖旁人,不过借这几位道友办一办善后而已,要不然阴雷可破,那毒气却难免为害人间,我知你这矮老儿太懒,我又无法兼顾,所以才不得不找上两个帮手,这难道也算依赖旁人不成?”

    众人见两老这一阵相互嘲谑,知道敌人虽然厉害,已有制伏之策,才觉宽心,那心印忽然扯鹰儿,略为一使眼色,两人一同出座,溜向厅外,鹰儿笑道:“师兄你扯我做什么?”

    心印笑道:“你不是手痒吗?少时那魔崽子便又要差人来下战书,先要你那神火金花,你待如何咧?”

    鹰儿不由瞪着一双怪眼道:“那怎么行,我那恩师已经说过,这神火金花已经与我成为一体,将来还要带到极乐世界去,怎么能再还那魔崽子?”

    心印又笑道:“你既不打算还他,便须在这里等着,少时只有魔道中人来,不管他老丑美好,均须先给他一个厉害才好,要不然那位公孙太公也许就叫你给人家咧。”

    鹰儿把头一点道:“我知道咧,任凭他是谁,只一提要我两件东西,我便非教他尝尝滋味不可。”

    心印笑道:“对了,不过动手的时候,愈快愈好,否则只一惊动那内面两位老人家,你便反而不好动手咧。”

    鹰儿把手一点,心印又悄声道:“既你知道,可从速把遁光隐好,飞向空中,少时只一见西方有什么动静,便可堵住喝问,只来人口声不对,不妨给他一个厉害,但却千万不可把人弄错,我们稍停再见。”

    说罢,大袖一晃,人便隐去,鹰儿忙将遁光隐起飞向空中,却不见什么动静,正在暗中张望,忽见那西角上,倏然飞来手掌大一片白云,仿佛电掣一般,一晃已到眼前。

    再细看时,只见那片白云当中,却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童,正想这点点的小女孩子,难道也来作怪,再看时,只见那女孩子却生得粉妆玉琢,又穿着一身石榴红的道服,两腕两踝和项下各自套着一只金圈,在天真艳丽之外,却无左道气氛。

    不由更加诧异,忙将遁光一现道:“你这孩子待向哪里去,能告诉我吗?”

    那女孩子,一见云程之中,忽然来了一幢金光笼着一个丑怪小沙弥拦住去路,竟称自己为孩子,语气之间,便不客气,不由一瞪小眼怒道:“你管我呢,这大的天空,难道你走得,我便走不得吗?”

    鹰儿素来也极野性,闻言立刻怒道:“我好意问你到哪里去,又没有惹你,为何这等无礼,须知这下面正邪两道正在对垒,你既从这上面飞行,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变的?怎么能不问明,便放过去,对不起,你再不说实话,我便要动手咧。”

    那女童也大怒道:“啐!你这小丑鬼才是什么东西变的,我本有正事在身,才放你过去,既如此说,那便不能怪我咧。”

    说着把小手一扬,飞出一只金圈,只见金光闪耀,挟着一片风雷之声,直向鹰儿头上罩下,鹰儿忙也将手一扬大喝道:“你这小圈圈不过是女孩子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快收回去,要不然,一下丢了,我可没法赔你呢。”

    说着,那象鸡爪也似的小手,五指各发出一道金光,向那金圈上一迎,那金圈立被挡回,反激去老远,那女孩子一见,小脸一红,右手一扬,又飞出一只金圈,两圈一前一后,齐向鹰儿飞去,那风雷之声愈盛,光华也暴涨,声势较前更厉害,鹰儿也把双手齐张向外一推,立发十道金光向双圈迎了上去,两个金圈又被激出老远,那女孩子愈怒,娇叱一声道:“丑鬼,你再看这个。”

    说着两腿微蹴,那踝上两圈也随之飞起,四圈重叠,便仿佛一座黄金宝塔,光华所及何止亩许,又向鹰儿当头罩下。

    鹰儿一见,嘻着大嘴一笑,双掌各化一只金色大手向上一托,那四只金圈虽然未被击散,却被托住,落不下来。

    那女孩子似颇诧异,又娇喝道:“你这丑鬼和尚到底是谁的门下,竟能托住我这五龙钻心圈,还不快些报上名来,却不可自误咧。”

    鹰儿笑道:“不识羞的丫头,你问我是谁的门下做什么,是打不过我,打算借此下台吗?那用不着问,只先告诉我你的姓名来历,我再告诉你便了。”

    那女孩子又复大怒道:“小秃贼,竟敢出口伤人,我不过怕误伤了好人,回去师父见怪,难道还怕你不成?”

    说着,一伸小手,摘下项下那只最大金圈,向外一抛,只见万道金霞随之而起,接着在那四只金圈之上,向下一落。

    鹰儿顿觉双掌之上,平添了万钧之重,两只手竟撑不住,五只金圈一齐从上面滑了下来,将全身连同遁光罩定,接着风雷之声又复大作。

    那女孩子又喝道:“我乃灵空仙界玉虚真人之女田婉,奉命来此应劫,并助武当仙侠,消灭魔教左道,你既能用这金刚掌,决系正教门下,再不说实话,我这五龙钻心圈一紧,你便完了。”

    鹰儿一听,来人并非魔教中人,而且竟是前来相助的,不由心中惭愧,但也不甘示弱,忙也笑道:“我乃孤云禅师门下袁鹰儿,其实也是为了祛魔卫道,救灾弭劫而来,你为什么不早说咧?”

    说着使出大力金刚法相,身体暴涨数丈,浑身金光缭绕那五只金圈不但不能近身,反被撑出老远。

    那田婉一见,不禁娇嗔满面道:“既然全是自己人,你又卖弄这个做什么,须知我虽难得到尘世来,弧云禅师还曾见过,他和吾师不是师兄弟吗?即使你本领再大,也犯不着拿来对付我呀。”

    接着,猛一掉头道:“你看那边妖人来咧,还不速作准备,真想丢人给这些魔崽子看吗?”

    说罢,先把手一招,那五只金圈,全自飞回,仍然套在身上,鹰儿被他一阵数说,心虽愧忿,却不好说什么。再向他的指处看时,只见一片乌金光华过处,猛现满天花雨,接着便听见一个女人口音道:“你们这两个孩子想是武当门下,可速归报尔等师长,就说我诸天魔女殷好好特来问罪,并索还神火金花,是识相的,赶快出来答话,否则那无极阴雷一发,这方圆二三千里便全化飞灰了。”

    鹰儿本受了田婉一阵奚落,满怀忿意,再一听来人一开口便要索还神火金花,不由无名火起,再向那花雨之中一看,只见一个云裳霞帔的少妇,一手挥着一把云帚,正在大言喝问着,哪里还再忍耐得住,也大喝道:“那神火金花现在我处,你既打算要它,接着我的便了。”

    说着把手一扬,一粒朱丸脱手而出,直向妖妇打去,只见红光一闪,一片烈焰,裹着无数金星,一下便冲入那一天花雨,向妖妇扫了过去。

    那妖妇初见一个丑怪得和猿猴一样的小沙弥,一个红衣女童,虽然料到定是武当门下,却想不到杨文秀失去的诸天神火寂灭金花便在那小沙弥手中,冷不防被扫着,慌忙遁出老远。

    再定睛一看,竟真个是当年故物,不由又惊又喜,最初在西方舍卫故城收此二宝,本来由她和杨文秀二人合力动手,对此二宝威力和习性索来所深知,忙将那一天花雨向二宝一合。

    那花雨原系她采炼天地间至秽之气而成,当初收此二宝,便得力此物居多,所以一上来仍有旧法,却不知昔年这佛门二宝,因为失落人间过久,又无人主持,还较易施为,此刻这二宝已被寒云禅师历炼三十余年,其威力之大,简至不可思议,又有鹰儿以全力支持,哪里能和昔日相比?

    那花雨才向神火金花一涌,便见二宝光华暴涨,烈焰腾空倏化银白色,那四十九朵金花也各自大如车轮,花雨着处,便如雪入洪炉,转眼即尽,那妖妇只吓得亡魂皆冒,正待遁去。

    那田婉在旁倏然一声娇叱道:“大胆妖妇,我奉师父玉虚真人之命,正在寻你们这三个魔崽子,你却敢到这里来兴妖作怪,还待向哪里去?!”

    说罢,身子一抖,五只金圈一齐飞出,各发奇光,向那妖妇当头罩下,瞬息之间,便见亩许大一圈金光,中间襄着五个金圈,一个接一个,落将下来。

    那妖妇本也想见机遁走,传声利仞天魔杨文秀将那无极阴雷发动,却不料那五只金圈来得极快,一刹那便将她罩住,再也不容缓手。

    一下罩定之后,随即向紧处一缩,五个全圈分向头上、胸际、腰下、双膝、两踝各束一个将她束成一条肉棍,再也动弹不得。

    那妖妇自恃魔法极高,连忙厉啸一声,跟着身子向外一涨,打算一撑一缩脱出圈外,谁知不涨还好,身子才向外一涨,那五个金圈越发向紧处收缩,不但没有能涨出去,反被束得奇紧,每一金圈紧裹皮肉筋骨,均似刀割火炙一般,只疼得她惨叫连声。

    她又把心一横,拼得受上一次粉身碎骨的疼苦,暗将元神藏向黄房紫府,正打算暗将所练成一颗五淫珠发动,连肉身带敌人的五个金圈一齐炸碎,以便逃去。

    猛听田婉又娇喝道:“你这贱妇还不放老实些,再打算弄鬼,那个罪可不好受咧。”

    殷好好方说得一声:“老娘与你这贱丫头拼了,少时便让你知道厉害。”

    那粒五淫珠随之从胸腹之间爆炸,却不料淫珠虽炸,那具肉身,不知怎的忽然比精钢还坚,竟自无法爆开,但浑身三百六十五节骨头,便似全已粉碎,其痛简直无比,那元神便无法遁出。

    一个身子连倒也不容倒,只痛得她双睛突出,七窍流血,面皮涨成一片青紫颜色,一付花容月貌,便似活鬼一般,再加上不断厉叫惨嗥便似鬼哭,更加令人可怖。

    鹰儿见状忙道:“田道友,她是怎么咧,与其这样让她受这活罪,不会让她形神一齐消灭吗?”

    田婉摇头道:“道友你别看她这等惨厉,其实却非我存心狠毒,那是她咎由自取,便我也无法挽救,再说,她现在正打算用那魔教传声之法,令那石杨二魔,发动无极阴雷,要将这方圆二三千里之内一齐化为火海修罗地狱,只我这五龙锁心圈一松,那阴雷立至,你可怜她一个人,能忍心将这二三千里以内的数万生灵齐化劫灰吗?”

    鹰儿不由一怔道:“那么这事该如何处置咧,终不成将这妖妇永远钉在这空中不成。”

    田婉笑道:“这只延得一时三刻,怎么能将她永远钉在空中,我也没有这闲工夫看着她咧。”

    说着,又从身边取出一个紫晶小瓶,捧在手上,转身向妖妇道:“这是你自作自受,可不能怪我咧,如依我说,你们这三个魔崽子,连四九天劫全逃过几次,如果好好修为,也许可以从旁门得参正果,何苦却与阿修罗老怪打成一片,落个同归于尽咧。”

    猛听那妖妇又厉啸一声道:“你这小贱货,休得如此猖狂,什么旁门正果,我还没有在乎咧,你只有这本领,真能将老娘置于死地,不怕落个神形皆灭,算是你的造化,否则我不照今天的样儿治你三五百年,也不算是诸天魔女殷好好。”

    田婉冷笑一声,把手一扬五只金圈忽又飞回,只听得震天价一声巨响,那妖妇立刻炸成碎粉,洒了一天肉泥血雨,接着,遥见一点红星一闪而没,那一片肉泥血雨,就空中一卷,化成一道殷红光华向西北方向飞去。

    倏见田婉那紫晶瓶中,忽然冒出一股紫气,便似烟云一般,直向上空分布,只一转眼之间,在那晴空碧落之间,便布置了薄薄一层,看去并不太显眼,却愈布愈广。

    鹰儿不知其中妙用,忙道:“那妖妇既已跑了,你又弄得满天云雾做什么?”

    田婉叹道:“你知道什么?这妖妇只一将信号发出,那魔宫立将无极两间阴雷发动,如不早为之计,这方圆二三千里便化火海,千万生灵全成劫灰,就这样,凭我这一点干天罡煞之气,还不知能否完全保全咧?”

    说着,行法愈急,那片紫气,也不断布了出去,猛见那西北方向,忽然又飞来一点红星,在空中连击不已,一晃便到头顶,仿佛看去一个极大的红色蝌蚪,但又多出一条绿色尾巴,一到上空,便直泻而下,才和那田婉所布紫气一接触,便听见一声大震,恍如天崩地裂一般。

    接着只见奇光眩目,令人睁眼不得,身外热不可当,便似烈火地狱一般,饶得在佛光和神火金花护身之下,也耐受不得。

    倏见田婉把手一扬,似在捏诀,那满天紫气,倏向中间一合,又直向太空升了上去,再抬头一看,那片紫气,已经凝聚得只剩亩许大小,颜色也渐转深浓,中间却裹着银光,上升不已,转眼之间,只剩拷栳大小一个紫光四射的晶球,仍旧不断上升着。

    那田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忽又娇嗔道:“全是你说话分神,以致令我下手迟了一步,竟让这劳什子不到九天之上便爆炸开来,虽然它的威力在我这天罡煞之气之中,减得只剩下千百分之一,这么一震一亮,这方圆二三里之内,已经受了大害,这却叫我回去如何交代咧?”

    鹰儿闻言,不禁大吃一惊,再向下面一看,只见足下山峦一片焦黑,草木石头,已经全化劫灰,哪里还有半点翠绿之色,便川溪河流,也全一涸见底,鸟兽之属一个也看不见,忙道:“这个什么阴雷,哪里就这等厉害,便我那恩师所说的地水风火各劫也不过如此而已,果真这一震之威便如此厉害,那这下面方圆数里之中全成焦土,所有生灵便也全完了,这个孽却真造得大咧。”

    田婉哭丧着小脸道:“如何不是,我父亲叫我前来原曾说过,要乘它未爆炸之前用这干天罡煞混元真气,送往九天之上,便可无碍,却想不到你偏偏在这时和我说起话来,以致闯了这个大祸,这却如何是好咧?”

    鹰儿忙又一运慧目,向那足下仔细一查看,正要说什么,忽听耳畔有人传声道:“你们两个孩子不要害怕,田真人虽然想法不错,但这一方此劫非应过不可,那阴雷如不爆发,这三个魔崽子也决不甘心,这么一来,他们这半甲子的工夫才算白费,这一方的劫数也才算应过,这下面的人畜我已设法移过,你们不必顾虑着急,但少时那杨文秀也许要来,却不可再大意咧。”

    那话才说完,忽闻那九天之上,雷声隐隐,半晌方罢,田婉把手一招,那片紫气倏又飞坠,仍然投入紫晶瓶中,接着又见一点乌金色光华从西北飞来,一到上空,便化作万点乌金星雨,垂天而下。

    登时天昏地暗,一天晴日全被遮断,只闻得鬼哭神号,一阵阴风刺骨,转眼之间四面全是狮象虎狼怪豕毒蛇,均各张牙露爪扑来。

    鹰儿见状不由大怒,先用一幢佛光将自己和田婉一齐护住,接着把手一张飞出一只金色大手,向那一片乌金星雨之中一扫,那群恶兽,立刻纷纷退避不迭。

    猛见半空中又现出一巨灵神也似的大人,但见他浑身赤裸,只用一围树叶围着腰下,面目狰狞,便如魍魉一般,看着两人冷笑道:“这小贼秃我知道你乃是寒云老鬼门下,你这女孩子又是何人?是识相的,快将那神火金花还我,好好传话于武当诸老贼,就说我天外三魔,特来算清紫霞洞和玉龙潭旧账。

    “可速着谢元夫妇和彭康等人前来见我,自可放你二人回去,否则不但我那两间无极阴雷已炼有千百万颗,说不得只有使这宇宙重入浑沌同归于尽,便你两人在我这煞光聚兽大阵之中,只我行法一催也便完了。”

    一语才罢,那田婉连忙娇喝道:“你这厮一定是天外三魔当中的杨文秀了,说这大话打算吓谁,你那无极阴雷还能有第二颗吗?至于这些毒蛇猛兽的精魂戾魄,我如不是可怜他们无辜被你拘来,早给你全消灭了,不信你试行法催一催再看便知姑娘的厉害了。”

    鹰儿本待将神火金花放出,一听田婉如此说法,一看她虽稚气未脱,却似甚有把握,忙又止住,一面悄声问道:“你真有法破他吗?否则便还是待我来用那神火金花收拾他如何?”

    田婉笑道:“你只那点东西,还打算卖弄一下吗?须知这厮狡诈万分,说不定便打算激你将那佛门至宝放出,一下夺去呢,我们现在已是一家人,何必再分彼此,你不听见方才那位老前辈叫我们仔细吗?你且慢动手,等我不行你再来不好吗?”

    鹰儿平日本最不喜与女同道往来,更不敢听陌生人的话,不知怎的一见田婉,虽然双方误会,曾经动手,又迭遭嗔怪,却只有惭愧,无不依从,闻言越发不出手,猛见那杨文秀又大喝道:“无知女孩,你就敢于这等小看我,如今且让你两个知道厉害再说。”

    说罢,撮唇一声厉啸,只见那一片乌星雨暴涨,每一点金星全化成车轮大的乌金光圈,第一光圈之中,均现各种幻相,七情六欲,声色货利无一不具,那些猛兽毒蛇也各张牙露瓜冲上前来。

    虽然全被身外佛光挡着,但那乌金圈中幻相,光怪陆离,瞬息万变,稍一注视,立刻恍如置身其中,幸而鹰儿早经炼成不动禅功,那田婉也是灵空仙界人物,道心久定,尚无大碍。

    半晌之后,忽又听田婉娇叱一声道:“你这魔崽子就是这点鬼门道吗?还有什么看家本领没有,要不然我便也要还手呢。”

    说着把手中那只紫晶小瓶一拍,那片干天混元紫气又飞出来,只见紫滟滟一股光华,直向无数乌金色光华和毒蛇猛兽之中横扫过去,只一着处,那些光圈立刻爆破,蛇兽也都敛迹。

    霎时间,天光又见,猛见那杨文秀又桀桀大笑道:“原来你这孩子仗着闻野鹤这点干天罡煞之气,便来打算破我这煞光聚兽大阵,那也太以小看我利仞天魔咧。”

    喝罢把双手一搓,十指各发火花,飞向那无数乌金色光圈之中,只听见一串轻雷响处,所有光圈一齐自行爆破,又化成一大片乌金光华,竟向那片紫气反卷过来,团团包住,只留一口,容那紫气射入,其余便似一个硕大无朋的乌金光球一般,转眼之间紫气已尽,那个入口一合,便全被收入。

    那杨文秀也身子暴缩,化成一个白衣少年,立在一朵红云之上冷笑连声道:“你两个看见吗?这点点小玩艺有什么用处,如果再不将那神火金花献出,我只用这两种罡煞之气,混合一处,你两个便神形俱灭了。”

    鹰儿又待出手,那田婉蓦然把小脸一绷道:“你做梦咧,你以为你这点鬼东西便能收我这干天混元罡煞之气吗?本来我还怕你这鬼火一时不易全部消灭,只有一点飘落人间,便又生灾害,达一来就更好咧。”

    说着只见那个乌金色的光球缩得更小,浮在空中,竟自冉冉上升,那杨文秀,最初本想用那地底万载太火所生煞光,净那一片干天罡煞之气收下,使他混成一起,不但威力更大,更可仗以收那神火金花。

    却不料那干天罡煞之气,性本清浮,自由田婉收去之后,又经玉虚真人田太玄,在灵空仙界,重行炼过,不但将它炼得极纯,又暗藏两极磁光,那地底太火所生煞光,一时哪能融合,兼之那太火煞光之中又含有西方太白金气,却好一下被混元紫气之中暗藏的磁气吸住,不但暗暗销溶,而且渐渐向天空上升不已。

    杨文秀竟有点制它不住,不由心中暗暗着急,连忙又行法一催,那煞光立刻又化太火渐转红色,但仍止不住那上升之势,只一会儿,便只剩下一点红星,一闪不见。

    田婉见状,又拍着手娇笑道:“你这厮还发横吗?我们二人在这里等着你,为什么不将我们置之死地,形神一齐消灭咧。”

    接着又向鹰儿道:“你那神火金花这个时候可以还他咧。为什么反不动手了?”

    鹰儿闻言,把手一扬,只见一粒满布金星的火珠脱手而出,直向杨文秀打去,才到眼前,便化成一片烈焰,挟着无数金花当头罩下。

    杨文秀一看,正是自己在舍卫故城收来旧物,只光华愈烈,又有一股檀旃香味,不由又惊又喜,心仗寒云禅师不在身边,对方是个孩子,功力未必太深,也可以一下夺来,连忙行法一收。

    谁知那邪法完全失效,不但没能收下,那神火金花反被激动威力,立即暴涨,光华大盛,一下将他罩定,首先是那四十九朵寂灭金花,围着一绞,那具肉体立碎,接着诸天神火向上一合,所有残肉碎骨,完全烧着。

    鹰儿一见正在高兴,拍手笑道:“原来这魔崽子也不过如此,横吹了半天,一下便完,看来不如那妖妇值钱咧。”

    田婉又嗔道:“你先别高兴,这鬼东西伎俩决不止此,还不快些留神,当心人家弄鬼,把你这两件佛门至宝抢走咧。”

    正说着,忽闻一股腥秽之气,触鼻欲呕,空际蓦然飞洒了一天血雨,直向那神火金花罩去,两下才一接触,神火金花光华忽然一敛,杨文秀又复现身。

    适才遁走的殷好好也浑身赤裸,半云半雾站在空中大叫道:“这两件至宝已被我用万载天蜃赤葵所污,你还不赶快收下。”

    那杨文秀应声道:“这就快到手咧,你可别放这两个小鬼跑了。只等把这两件至宝一收,我便须把两人带去,细细收拾他们,打了小鬼,少不得便会把那些老鬼引来,只他们一到我那天外神山,拿上一两个,那话便好说咧。”

    妖妇媚笑道:“你先别拿稳,还不赶快先将这神火金花收下来,一迟惊动附近老鬼那就难咧。”

    接着,猛见那杨文秀在那神火金花之中,倏然把手一招,那片神火便缩成栲栳大小,金花每朵也只剩碗口大。

    鹰儿说声:“不好”随即行法一收,那二宝虽然徐徐飞回,却无法融成一处,离身还有七八丈便停在空中,好似有什么吸力吸住一般。

    他正在着急,那杨文秀又桀桀一笑,大喝道:“神火金花本我故物,为什么还不回来?”

    那二宝便向杨文秀一缩,但只去得尺许,又停住,猛听空中有人曼声道:“无知蠢魔,这两件佛门至宝已经寒云禅师收回补炼过,也是你们这等淫秽之气可以污染的吗?”

    一声说罢,只觉檀旃香味聚起,诸天神火倏然暴涨,烈焰大盛,那寂灭金花也发奇光,随见空中现出一个绿色蒲团,上面端坐一个紫衣女尼,把手一指道:“尔等还不速回那冰山魔窟去,少时那干天混元紫气一经飞到,再有这神火金花一同罩住便难脱身咧。”

    那杨文秀、殷好好二人仔细一看,来的正是宝树夫人苏慧如,不由切齿怒道:“你这贱贼尼胆敢口出大言,须知我那盟兄石坤早要寻你算清旧账咧。”

    接着破口辱骂秽语四出,苏仙子却毫不动怒,只微笑道:“善哉,善哉,拔舌地狱正为尔等而设,我原为渡脱此间众生而来,想不到已有大力者,事前布置,既如此说,那你两个等着便了。”

    正说着,鹰儿已经不耐大喝道:“苏老前辈对尔等一片婆心,竟敢这等无理?那便是尔等死期到了。”

    说着一指空中神火金花,二次又向杨文秀涌去,那旁立妖妇殷好好忙也将身边一个人皮口袋一拍,血雨又复飞出,但这一次却大失效用,才一出手,便被神火烧尽。

    二魔一见势头不妙,相互一打手式,便待遁走,猛听田婉娇叱一声道:“无知左道妖人,这时想走已经迟咧。”

    一声喝罢,便见紫光一闪,那一片干天混元罡气,已从天空飞下将二人连那神火金花一齐罩定,那片紫光看去非常柔和,但一经罩定之后,立转强烈,并现无数银色细丝,便似一片紫绡笼着一篷银雨向两魔打下。

    那神火金花,在紫绡之中也分外显出光彩,两魔一被罩定,便上下飞腾冲闯不已,无如外有干天混元紫气,内有神火金花,便夹着两极磁气所化光丝,饶得两魔神通广大,已经炼成不死之身,又分合由心也闹了个手忙脚乱,厉啸连声,却再也冲不出来。

    鹰儿和田婉两人见已将两魔困住,这才一齐向苏仙子叩拜施礼,苏仙子笑道:“可喜你两个今日竟达成了这样一场功德,但这两个老魅一时还无从除却,只好少时再说。”

    说着,那诸天神火已与外面的干天混元紫气融合成一片强烈银光,两魔也似已不支,在一片银光之中,被那四十九朵金花簇成一团,渐渐翻腾不得,俱各瞪着一双凶眼向外看着,一脸惨厉之色,非常难看,似在无边痛苦之中,正在煎熬着。

    田婉不由偎向苏仙子身边道:“这两个鬼东西不是已经不动了吗?我曾听师父说过,这诸天神火和干天混元紫气两极滋气精英本来同出一源,如果融为一体便再厉害的魔头,也必被内外夹攻炼化,何况还有寂灭金花,也是一件有名的降魔法物,既已将他们困住怎么偏就除他不得呢?”

    鹰儿也道:“看这样子,这两个老魔头的不坏魔体,便不被寂灭金花簇碎,也必被这混元紫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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