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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任何问题都可解决。”
“好吧!要搞就搞大些,也好唬住秦沐风这老狐狸。”洪金宝已准备演这场戏,直想着该以何名称方能发挥最大效果:“皇上的哥哥大马可汗怎么样?”
“好极了。”慕容寒雪自是举双手赞成。
“当然好极了!”洪金宝拿出飞刀,手指试着刀锋,邪邪一笑:“把脑袋伸过来,我要尝尝好极了的剃度快感到底是何滋味?”
“这么快?”慕容寒雪颇为心疼,不甘:“到时候再剃不成?”
“先剃先见光,才不会苍白难看,而且早日晒太阳,自会发出古铜色亮光,很快就能变成得道高僧。”抢着就要割人头发。
慕容寒雪急忙跳开,苦笑道;“过了今夜雨说好不好?让我有最后温存的机会。”
“好吧,看在你我相处一二十年份上,你要出家、我怎能逼得太急。”洪金宝哧哧笑着,终把利刀给收起来。
慕容寒雪稍安心,双手抚着头发,竟然感到十分珍贵,面对即将执行剃度,不禁起了犹豫之心。
洪金宝知道那只是过渡心态,到时候,他还是会痛下决心解决烦恼丝。
“咱先找一个地方,摆摆场面,然后再下达暗令,召来秦沐龙,唬得他一愣愣之后,他自然会想办法把他老爹弄来,一切自可顺利完成。”
“用船只如何?”慕容寒雪道:“船行水中,四面不易让人靠近,又可以直驶秦家附近,进可攻退可守,甚为方便。”
“好是好,可是这么大一条船,要雇用多少人?而且他们肯配合行动吗?”
慕容寒雪不禁皱眉:“这倒是个问题。那只好找房子喽?”
洪金宝灵机一动:“或许刚开始利用船只制造声势,可以唬住某些人。咱先在北方雇艘船直放而下,沿途放出风声说是朝廷大官南下。消息一传开,必定会引起秦沐龙注意,他若亲自前来探查,必定中计,然后咱再看时机再决定是否要换船上陆地。”
“就依你。”
慕容寒雪已支持这想法,他半喜半忧。
喜者是可以耍那秦氏父子以骗得宝藏秘图,忧的是这颗脑袋很快将变成光头,生平第一遭直若出家的感觉,让他颇不自在。
洪金宝却老耍着利刀,像准备剃西瓜头般,连赏月都觉得十分过瘾。
“今夜的月亮特别圆啊,而且挺亮的。”
月光透过利刀反射照来,慕容寒雪显得特别刺眼,他却只能苦笑着。
一夜都睡不着。
十天后。
一艘像宫殿般白墙红瓦巨船从扬州直放而下。
正如洪金宝所说,风声一传出,几乎所有船只都不敢靠近,让着巨船独领风骚地邀游大江。
此时的洪金宝已穿上蒙古装,白底镶金边就快变成龙袍衣衫,再撑着那大凸肚,隐现帝王之尊。
他手臂缠豹皮,满腮胡粗而细黑,眉毛像刷子往上翘,顶着大盘帽还挂下两络黑白相间狐尾,一股猛劲像一张嘴即能吞下一头猛狮般威霸,这正是蒙古战士最佳造型。
当船家瞧及所载之人是这号人物,吓得连租金都不敢收,还远远躲在船舵旁,可想而知洪金宝冒充的十分传神。
至于慕容寒雪,他当真理了光头。为此还难过了三天三夜。洪金宝也乐得消遣个没完,直到上船,他才停止言语上的挖苦。
尽管如此,但为保持永远光亮无毛,他还得忍受每天被刮的命运。
还好,他此时已经易容成三环佛陀,一脸成熟皱纹掩去本来面目,否则他必定更为难过。
瞧他此时身穿褐棕色袈裟,胸挂三口大金环,眉毛粗血,头顶亮光闪闪,直若得道高僧,气度自是不凡。
两人自从进人船中豪华客房之后,已很少交谈,连动作都僵硬起来,以表示气派不凡。
他们全部下船避开,两人始能松松筋骨,想互解嘲一番。
一连三天,已快逼近铜陵镇。
消息越传越大,几乎连附近县太爷都闻风赶来,立在岸边,瞧着船上旗杆挂着九支飞瓴羽,那是王者之尊表征,竟然唬得县太爷都下跪膜拜,免得触犯王室,落个怠忽职守,撤职查办下场。
当然,也有不满朝廷之刺客冒死侵犯。
就在西梁山峡边,三名黑衣蒙面汉子,手持鬼头刀碎然从水中冒出,直往纱窗里头两位冒牌货刺杀过去。
洪金宝先是一愣,没想到冒充蒙古大王爷还有这么一项麻烦?
他冷漠起身,想用言语逼退对方,毕竟这些人若在已往,该是自己同路人,怎好让他们受伤,但刺客并不这么想,突杀进来,用的全是拚命招式。
眼看一刀就要砍下洪金宝那顶帽子,这将让他露出破绽,慕容寒雪猛挥金环封过去,打得鬼头刀弹震晃开。右边又是一刀刺向洪金宝腰际。
慕容寒雪照样以金环封住,他冷喝:“识相点,给我退去!”
洪金宝但觉蒙古人对刺客不可能说此废话,显然破绽已露,若不加以弥补,可能得来更严重后果。
当下怒喝,声如狮吼,人更如猛虎扑杀猎物,双手猛运劲,砰砰砰砰连击数掌。一掌打断鬼头刀,半截钉在白门上,一掌轰向左边刺客肩头,打得他弹丸倒射出去。右侧猝又攻来人一刀,洪金宝哇哇大叫,身形不闪不避,双手猛夹刀面,将它震断,即又欺身过去,扣住那人肩头,那人尖叫,竟是女的。
洪金宝哪想那么多?硬抓起来,像举霸王鼎啊啊大叫冲出雅房,双手一弹,将那女子抛砸十余丈远,扑通一声溅得水花数丈高。
慕容寒雪也在同时将另一名刺客踢飞出窗,掉落水中。
两人前后动用不了一招,半分钟即把刺客全部摆平,果真露了一手纯熟功夫。
四名船家不禁大大叹服,磕头膜拜不已。
“靠岸!”洪金宝突然冷喝。
四名船家吓出一身冷汗,看是准掉脑袋,急得泪流满面,哭嚎求饶。
洪金宝啼笑毕非,自己只不过想去恐吓县太爷不准再让刺客上门而已。语气仍冷森:“再哭,砍下你们脑袋,还不快靠岸!”
四名船家但闻不砍脑袋,顿时破涕为笑,连连磕头道谢,赶着摇桨靠岸去了。
岸边果然聚集一大堆官兵,县太爷满脸是汗,不知如何是好,眼看船只正确往岸边驶来,双脚一软,全跪往地上,他一跪,所有官兵全下跪,霎时咋咋膝盖敲地响声不绝于耳。
船只逼近五十丈,慕容寒雪猝然大喝,人如天马行空窜掠过来,凌空连番七筋斗,落于县太爷七丈空地上。
“下官恭候来迟,尚请恕罪。”县太爷急急拜礼请罪。
“报上名。”慕容寒雪装出低沉威严声音。
“下官南陵县知府柳青河。”县太爷两眼含泪:“不知国师大驾光临,有失职守,尚请国师恕罪。”
“不准张扬本法王此次行程,不准出现刺客,退去吧!”
县太爷闻言心知老命已保住,哪敢多问,急急拜礼,立即转身,喝退所有手下,这才又拜向慕容寒雪:“下官这就撤退,并保证严防刺客之事再度发生。”
“去吧!”
“谢国师。”
县太爷拱手中足退出十余丈,才敢转身快步离去。
慕容寒雪但见自己冒充得毫无破绽,心下一喜,遂又掠回船只,礼貌上向洪金宝拜礼,表示事情顺利完成。
洪金宝这才喝着船家不必靠岸,直放下游。
船家哪敢吭声,立即照办。
待一切恢复正常之后,慕容寒雪才细声说道:“虽然叫县太爷保密,但三环佛陀现身江南之事必定传开,相信秦沐龙那家伙很快会上钩。”
供金宝笑的满意,却也有所顾虑:“要是先引来鬼面头陀,岂不大费周章?”
“不会,他若觉得有异,必定先引手下前来查探,自能唬得过去。”
“还是你这秃头聪明!”洪金宝忍不住又摸向慕容寒雪那颗脑袋,笑谑道:“该刮啦,又粗平了。”
“早上才刮,现在又要刮?”慕容寒雪急忙闪开。
洪金宝溜了手却挪揄般直笑:“好滑啊!越刮越亮越滑,实是难能可贵的经验!”
“放尊重点,别忘了你是王爷身份。”
洪金宝闻言,这才敛起笑态,偷偷瞄向外头,船家哪敢胡乱瞧视,若不小心瞧见不该看的,轻则挖眼,重则丧命,守本份是四人现在唯一坚守不二规矩。
洪金宝好生满意,继续冒充他这大马可汗王爷。
入夜时分。
两人仍可感觉岸边不断有人跟踪、窥探。喇嘛也包括在内,却也无人敢再冒犯。
将近二更。
洪金宝示意停在一处不算高的山崖旁,此处虽可设埋伏,但却更符合秦沐龙这种欲高不高的身手。
在离铜陵镇已不及百里距离,他很可能赶来找寻三环佛陀。
果然,三更未到,山崖附近山道已升起一支火把,慢慢往水边行靠过来。
这正是辈份低欲求见,又怕冒犯,且被认为刺客的最方法。
老远即表明身份,就算被拒,也不至于落个刺客罪名被砍头吧?
洪、慕容两人眼睛睁得更是圆大,两人比秦沐龙更希冀秦沐龙现身。
火把已逼近二十丈,忽而传来声音。
“在下铜陵人氏秦沐龙,有要事想观见护国法师,还请赐见一面。”
“来了,真的来了?”
洪金宝、慕容寒雪心头异口同声逼出这番话,一切似乎全在运筹帷幄之中。那眼睁睁瞧着目标中计之快感,几乎叫两人得意忘形。
秦沐龙声音又传来:“在下铜陵人氏秦沐龙”
慕容寒雪猝而冷喝暴掠十余丈,降落岸边。
秦沐龙见状顿时喜悦下跪,膜拜更动。
“在下铜陵人士”
“夜犯朝廷要人,罪无赦,自绝吧!”慕容寒雪冷森森地说。
“法师饶命,小民真的有重事求禀国师!”秦沐龙见及来者真是三环佛陀,且在如此气势,黝黑情景下,根本来不及起疑心,心头虽惊喜,却也为其冰冷态度感到不安而猛磕头求饶。
“还敢出声!”
慕容寒雪为表现国师威严,以及船中贵人身份崇高,岂可冒犯,一掌扣出就要取人性命。
秦沐龙哪知是假?但见国师出手如此犀利,自己毫无闪避机会,霎时脸色抽白,惊骇欲狂却不知如何应付愣在那里等死。
眼看五指就要扣向天灵盖,秦沐龙感受死亡气息,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洪金宝这才冷冷出口:“可是铜陵镇秦沐风之子?”
王爷出声,慕容寒雪自是煞住要命手掌。冷森斥来:“还不快回王爷话!”
秦沐龙死里逃生,竟然也有那种再世为人惊喜,连连磕头叫是:“小民正是秦沐风之子。小民正是。多谢王爷饶命!
多谢”
他还想谢个没完,国师却冷眼斥来:“只叫你回答,不准多言。”
“是小民知错”秦沐龙立即敛言闭嘴,哪敢胡乱道谢,扰乱贵人安宁。全想连护国法师都得亲自陪在身边侍候,这位王爷自是当前红人,若得他赏赐,那岂非跟见着皇上一样?
先入为主观念,使他入彀,却又怎知这两人全是假冒者?这个筋斗准是栽大了。
洪金宝故意沉思良久才又说道:“曾有人提及铜陵有个精通机关阵势之人,莫非就是你爹?”
“正是,正是!”秦沐龙没想到这位王爷还听过父亲威名,看是搭对线了,欣喜急道:“家父研究机关阵学数十年,可说无所不精,有人称家父为天下第一机关手。”
“嗯四处兵荒马乱,倒用得着这种人材”洪金宝沉吟自语,随又说道:“你不是有事找国师?”
慕容寒雪立即拱手:“禀王爷,秦沐风即是属下调查可能怀有一笔宝藏之人。”
“哦?你问问他吧!”洪金宝稍露兴趣,却自恃身份,不再多言。
秦沐龙不由得冷汗直冒,父亲说过三环喇嘛本就有意寻找宝藏,自知秦家状况,他竟然在闻及自己是秦沐风之子,仍毫不客气出此重手,其威严实不容冒犯。
慕容寒雪语气较为缓和:“你半夜举火想见本法王,到底何事?”
“就是为了宝藏事。”
“说吧!”
“家父有意将宝藏赠予朝廷,以能造福神稷。”秦沐龙道:“山于江湖宵小不少人窥视这笔财宝,逼得家父走头无路,他老人家不由躲藏起来,未能亲自前来,还请国师恕罪。”
慕容寒雪频频点头:“如果令尊愿意献宝造福百姓,本法王自是同意接受,并将派人保护秦家安全,至于令尊是否有幸为王爷所用,就看他自身本领了。”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回去禀报家父。”
秦沐龙欣喜万分,没想到事情进行如此顺利,竟然遇上出征王爷,父亲那一套,他信心十足。
他似乎已看见父亲在王爷面前当那凛凛威风的军师。
“何时给本法王消息?”
“小的尽快”
“不懂礼数!”慕容寒雪斥道:“你叫本法王和王爷莫名无期等候?”
“小的不敢,小的只怕一时无法找到父亲”如此说可能断送前程,秦沐龙得赌运气:“三天如何?小的尽量在三天之内把家父找出来。”
他想王爷放船下行之事业已传开,或许父亲也有耳闻自该随时注意状况,当不至于拖得太久才找自己。
“就三天。”慕容寒雪道:“三天之内,本法王破例随波而行,三天过后,一切后果自行负责,去吧!”
“是,小的一定办到多谢国师,多谢王爷提拔。”秦沐龙三跪九拜之后,方自提着火把慢慢退去。
“真是马屁精!”慕容寒雪暗暗斥笑,掠回船面。
洪金宝则已走出房间,伸着懒腰,直道夜色不错,生活真有意思。
“当官也不错啊!”洪金宝细声道:“说话都有刀,要砍谁就砍谁。”
“小心别把自己砍伤就好了。”
两人视目而笑,事情进行的相当顺利,看来秦沐龙已被唬得毫无心眼,两人也不必再找门面来凸显自己威风。
现在只有等鱼儿上钩了。
夜风吹面拂寒,感觉却是清爽宜人。
秦沐龙连夜赶回家,可是又乐又急。乐的是搭上三环佛陀甚至王爷这条线。急的是不知父亲能否及时赶来。
他得赶快竖红旗,一支不够,干脆宅院四个角落全部撑起长竹竿,也好任何角落都能瞧见,旗上还写个三字。父亲若见着自会明白必有原因而及早赶来。
当然,喇嘛会询问是什么意思?秦沐龙表明的说明想找出父亲,至于何时会得到答案,他可不敢想。
若联络上了,再找机会开溜,自是比现在让人疑神疑鬼容易应付得多。
喇嘛果然未再多问,还帮忙注意四周变化,以能早日找到秦沐风。
从早上到中午,以至于傍晚,挣扎着每一寸生命。
又到了进食晚餐时分,眼看一天就要过去,他哪还有心情再吃东西?
桌上已摆了四五道菜,那老头竟然还捧着一只烧鸡立在那里不走,秦沐龙不由心烦。
“下去,下去,要吃东西我自己会叫!”
“少爷”
秦沐龙还想再斥人,却见着老头在使眼色,他正怀疑这其貌不扬的糟老头是何来路?老头手掌已打开,写了几行字。
秦沐龙不禁睁大眼睛:“爹”
惊诧想叫,随又知道失态,赶忙敛回原来表情。
他做梦都没想到父亲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老头仍自任怨般端走少爷不想要的烧鸡。
秦沐龙眼看父亲已现,心情随之好转起来,多少吃点东西,趁着喇嘛疏神之际,故做叹息地踱着步子往那被掀掉屋顶的风云居行去。
风云居仍在,只是窗裂纸烂,隐现一股悲凉,那坚固如乌笼的铁窗网已斑着绣粉,倾诉着无人照顾哀情。
秦沐龙绕过插在天井那顶大屋顶,缅怀父亲地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立即有声音要他进入地下室。
秦沐龙马上找到入口,溜了进去,石门扣上,秘室另有一翻景色,烛台四壁,连床铺棉被都有。
“爹你早住在这里?”
“不然,哪个地比这里安全?”秦沐风颇为得意自己选择。
“那你一定知道我去见过三环佛陀了?”秦沐龙想争取时间,立即切入话题。
“爹当然知道。”
“他答应帮助我们。”
“有了宝藏,哪个不答应帮忙?”
“而且还有一位可能是王爷的人对您机关之学很有兴趣。”
“哦?”老狐狸的秦沐风不禁起疑:“他怎知我这个人?还知道我懂得机关之学?”
“连洪金宝那家伙都知道,何况是王爷?”
“就是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才搞不清他如何知道小地方的小人物?”
“王爷是位武将,懂得武功,他和三环喇嘛是一路的,对江湖事可能也有所了解。”
“原是武将难怪他懂这些”秦沐风心情已上钩,急问:“王爷还说什么?”
“能说什么?我差点掉脑袋,我跟他讲不到三句话。”
“这么短?既然这么短,你怎知他对我有意思?”
“我去求见,三环佛陀要治我冒犯死罪,还好我报了铜陵秦家之名,王爷突然想起有你这号人物传言,在询问之下,他哺哺自语说什么:兵荒马乱或许用得着爹这种人才。
他当然没什么表明,但三环佛陀则说收下宝藏之后,能不能留在王爷身边全看爹的能力。这不就暗示他对您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