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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县太爷感到很头疼,这女子上过无数公堂,早就轰动全国,如今却落在自己辖区,他得小心应付了。
“你被捉了这么多次,每次都被判无罪,你还敢再跳?”
“那是他们不懂艺术的结果。”
“艺术对你那么重要吗?”
“民女是艺术工作者,当然要忠于艺术了。”
“可惜你的艺术,经常沾上色彩。”
“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偏偏要把美加上性幻想,不能怪我。”
捕快冷道:“你若没有挑逗成分存在,他们岂会存有非分之想。”
“他们又是谁?是那告密者?哼,本姑娘就是看不惯他那鄙邪的眼光,才赶他走,邪念之人,心胸果然狭窄,立即诬告,我要他赔尝名誉损失。”
那告密者冷笑:“脱衣舞妇,还有什么名誉可言!”
“谁是脱衣舞妇,我要告你毁谤,妨碍名誉!”
“笑死人了,去万花楼,也许有人会听你的。”
县太爷猛敲堂木:“好啦,好啦,本官没问你,少讲话。”
那告密者立即闭嘴,免得惹得县太爷不高兴而赏来十大板。
县太爷问向梦丹丹:“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在全国妇女眼中,简直不可思议?”
“那是她们不懂得艺术情绪,身为艺术家,要不断地创新,那样她的生命才不会枯萎。”
“你自认为艺术家?”
“至少,我一直朝这方面去做。”
县太爷沉思半晌,说:“就算你是艺术家,然而刑法有规定妨碍风化之罪,乃是指违背善良风俗而定,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裸露,危害人体尊严,实在已达到伤风败俗的地步,这样公然猥亵之罪,你恐怕难咎其行,你有何解释?”
梦丹丹冷道:“什么公然猥亵,这猥亵二字,是指不正当性行为,我又没跟任何人乱来,哪有猥亵之罪?”
县太爷说:“你有所不知,性行为,不只是男女交欢,一切不正当,有关性的行为,包括色情表演,当众裸露或用手脚骚扰某人,足以让人产生性幻想,即构成犯罪,你的表演已让观众产生性幻想而且甚至是冲动,论法,该形成犯罪的要件。”
梦丹丹冷斥:“我的观众才没这么低俗?”
“你的观众如何,那倒在其次,本官是指出妨碍风化之罪的要件,要你了解,你是否犯了罪而不自知。”
“我看你也是个凡夫俗子,根本不懂艺术。”
“如果每个法官都只考虑艺术而让此事到处发生,那岂不天下都是些为艺术牺牲者的表演?”
“这么说,你只为了要阻止我表演,为了怕伤风败俗而判我有罪了?”
“法律只在事情发生后才论罪,不会为了预防某事发生而先判罪。”
“那好啊,我自认没罪,看你如何判我。”
县太爷点头:“你可以辩白,本官不会偏重一般人的渴望的风俗,也不会偏顾艺术,本官全为你昨夜的表演,独立审判。”
梦丹丹立即鼓掌:“你很开明嘛!”
“开明就是要你相信,本官只对事,不对人。”县太爷转向捕头:“把她昨夜犯罪经过说一遍!”
捕头即刻拿出调查报告:“她在西园府旧宅搭篷做色情表演,每人收取一两银子,并请保镖助手十余人围场,据属下查明,已表演了三天之久,每晚一场,约一个时辰,其表演方式,为脱衣舞,先罩透明黑纱,私处尽露,及到尾声,还有全裸表演,足以勾起观众性幻想,伤风败俗,请大人定罪。”
县太爷接过纸张,详读一番,问道:“梦丹丹你可有收钱行为?”
梦丹丹说:“有,那是他们对艺术尊重,愿意付出的代价。”
“艺术本无价”
“谁说的,你买一幅名画,还不是要付代价。”
县太爷淡然一笑,未再针对艺术无价讨论,转向老冬烘,你可画有现场表演图?”
老冬烘点头:“图在此,请大人过目。”
他将图献上,县太爷瞧得甚是皱眉,两腿飞天式张开,妙处毕现,和春宫图画差不多,他拿给梦丹丹看。
“你当时做过这动作?”
梦丹丹冷眼瞪向老冬烘,仍旧点头:“做过,那是我欲寻真理,所做的奔向天空的情节。”
“可是观众似乎只注意你身体的变化。”
“你不是观众,怎知道他们注意什么?”
那告密者说着:“那举止,让我血脉顿贲,就快受不了,她在勾引我。”
梦丹丹怒道:“你根本没资格看我表演,你是一个下流胚!”
“你也不见得高尚到哪里去,说你是妓女也不为过。”
“你没资格跟我讲话!”梦丹丹怒瞪一眼,厌恶地不理他。
“我也不想跟你讲话,我是要来作证,证明你的行为淫荡?”
县太爷冷道:“刘天保,本官没问你,你别张嘴,否则赏你十大板。”
那密告者惊窘拜礼:“小的下次不敢。”
县太爷原谅他,转向小勾等其它人,小勾为了避免梦丹丹发现他,一直都躲在她背后,梦丹丹似乎很高傲,始终未转头,故而未发现还有这么一位难缠的角色在场。
县太爷问:“你们四人呢?看到这幕情景没有?”
他们同声回答有,头却低下来,小勾还窃笑着。
“既然看了,有何生理上的反应?”
“爽!”有人忍不住地已说出来,忽而发觉说话的仅有自己,已困窘:“大人,小的是说,那舞姿跳得很好,很过瘾,才爽起来的。”
小勾忍不住,窃笑声又起。
县太爷冷斥:“你笑什么?”
“没有”
“说话为何低着头?”
“我我很害羞,还有青春痘”
“害羞还敢笑?抬起头,让本官瞧瞧。”小勾不得已抬起头,显得困窘。
县太爷突地瞧去,斥叫:“你几岁?敢去看这种表演?”
小勾困笑:“刚满十八,有资格看了。”
“本官不信,来人,木杖侍候!”
一声令下,立即有两名侍卫抓来长木杖,准备行刑。
小勾顿时急叫:“县太爷你想行刑逼埂t”“你不说真话,本官有权刑罚。”
“岂有此理,县太爷你有几根头发?”
“头发众多,谁数过?本官不知。”
“草民年纪几岁,你未数过,又怎知还没满十八岁?”
“本官是以常理判断!”
“那我说仅有七岁,你也不信了?”
“当然。”
“这么说,你心中早有个数,我要是说不合此数,你一定会打我了?”
县太爷一愣,随又冷道:“总不能差太多,违反常理。”
“那再问你,草民自小是孤儿,没父没母,以前的年纪怎么算?”
“你是孤儿?”
“否则怎会有十八岁?成年规定在十八,草民自认已成年,说十八岁,不为错吧?”
县太爷瞄了几眼,忽而挥手,要两名行刑侍卫退开,说道:“果然伶牙俐齿,本爷不罚你年纪之罪,这是体恤你没父没母,但你别高兴得太早,只要本官认定此案有罪,你仍要受罚。”
小勾问:“罚什么?”
“到时候就明白了。”
小勾苦叫:“草民被关了一夜,已经够冤枉了,你还要罚?天理安在?”
“天理自在人心,你说,当时看到这幕剧,你有何反应呢?”
“草民看不清楚。”
“胡说,方才你明明回答说有,现在就又要避轻,小心本官因你狡猾判得更重?”
“真的啊,当时那女子确实跳起来,我也想看,可是仅闪眼,前面的观众就叫起来,挡住视线,然后帐篷就垮了下来,然后我就被包起来,送到这里来。”
“观众是如何叫跳,你示范一遍?”
“这很重要吗?”小勾困笑着。
“不错,本官想要了解当时观众的反应。”
小勾不得已,露出色——的神情,两眼突大,嘴巴张大,双手猛抓拳抖动又放开又猛鼓掌而叫好。
旁边三名观众瞧得脸红想笑。
县太爷问及三人:“可是如此反应?”
三人回答:“没那么激动,也没那种表情。”
县太爷问:“你们懂艺术?他又是什么?”
三人困窘,答不上嘴-一人说:“艺术就是美,我看她很美,是艺术欣赏。”另两人连连点头附和说对。
县太爷问:“这么说,你们是去看她了?而不是去看她表演?”
“这这我们也是去看表演。”
“出发点,是先看人,再看表演?”
“这这很难分别”
“本官替您们分别好了。”
三名观众想找理由解释,却越描越黑,县太爷喝止他们说话,反问梦丹丹:“你在表演这幕剧时,为何不能披上衣衫,就算遮住私处也好!”梦丹丹说:“这是为了表现一个人洗炼得变成光裸裸,而后才能追寻真理,我以黑纱为真理,从空中-下来,我需要它来掩盖我,若事先掩盖,已完全失去此舞的意义。”
“可是你却在此剧中,勾引出观众性幻想,你又有何解?”
梦丹丹冷斥:“那是下流人的心思,我不让他们看!”
小勾说:“对啊,下流人要吃竹竿打,不过我是纯真的,可以用竹竿撑椅脚。”
县太爷皱眉:“这事跟竹竿有何关系?”
小勾呵呵笑着:“如果有色情思想,就会色海生瘤,因为那小姐雇了几个大汉,只要有人反应不对,或是说话粗鲁,比如说喊脱啦,两眼色——啦,都会被大汉以竹竿敲头,那告密的小子就是表现太色了,才被轰出去的,大人没看见他脑袋上有个瘤吗?”
县太爷往那告密者看去,他额头果然有青肿,这虽不是是被竹杆敲着,而是被轰出去时,撞到地面的成绩,县太爷仍轻笑着:“好个色海生瘤。”
那告密者甚是不服:“小的有话要说!”
县太爷准许,他才叱叫:“若非那女子表现太过火,挑得小的欲火高升,小的怎会忍不住喊出来,而且有此情况者还有一大堆,仅有小的较倒楣被轰出来,她表演是色情啊,请大人明察秋毫。”
县太爷说:“法律讲究的是证据,你能提供谁跟你是一样,有那种反应?”
“当然可以,那张火木就有喊。”
告密者指向观众三人中之最左者,他立即惊叫:“刘天保别乱说话,我仅仅是鼓掌叫好,可没叫脱。”
“你有,好跟脱都有叫。”
“你别血口喷人。”
县太爷冷道:“安静安静,张火木,你是不肯为此事作证?”
张火木急道:“草民本就没说,当然不能作证人。”
县太爷道:“刘天保,你还是找别人吧。”
刘天保恨恨地咬牙:“当时我在最前面,一时要把人找出来也不容易,不过草民仍会再找人来作证。”
“那就等找到再说。”
此时捕头已拱手:“蔡大人,下官倒可为梦丹丹裸露那幕情景作证,她确实让人觉得是在做春宫表演。”
老冬烘亦说:“下官也可当证人,那幅图更是千真万确,而且梦丹丹亦是承认了。”
梦丹丹怒道:“不懂艺术的凡夫俗辈,你们根本不知艺术是完整的,统一的-一张画,不能只看一棵树,一座山-一支舞,要从头到尾,怎能可以断章取义,找出可挑毛病的地方为依据?我在飞跃前的一-那宁静,你们怎么不冲进来抓人,绘的那张图就不是这样了。”
捕头道:“禀大人,春宫表演方式,日新月异,有的也穿上衣服,只在偶尔间裸露,有的甚至需要最前排方能够看见,要抓他们,还得费尽心思,小人以为,无论任何一段有伤风败俗的情景出现,即可依法论罪。”
梦丹丹骂道:“你有偏见,早把我当成春宫女,才会如此侮辱我,我要告你妨害名誉!”
捕头冷道:“公堂上在下一律就实禀报,是非自有大人定夺,不容你叱吼嚣叫。”
“我抗议,大人请再看我一次表演,就可知人们说的全是屁话,我要为艺术抗争到底?”
梦丹丹情绪激动,又想脱下外衣篷布,裸露起舞。
县太爷立即喝道:“抱住她,公堂之上哪能容她跳脱衣舞?”
“我就是要跳,我要抗议?”
梦丹丹动作甚快,马上甩掉篷布,慎怒而舞,妙态又出现。
县太爷更是急喝:“快抓住她,快!”
捕头和几名侍卫早冲上去,只是梦丹丹发狠扭扯他们,得费一些手脚,终将梦丹丹逮住,梦丹丹仍想挣扎。
小勾突然敲她一个脑袋,斥叫道:“你搞什么,没罪都被你搞出罪。”
梦丹丹忽见小勾,甚是惊骇:“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你表演啊?”
梦丹丹忽而笑起来:“原来你也对艺术有兴趣?”
“废话少说,你怎么没死?”
“我自是有人救了我啊,你快向大人证明,我跳的是艺术,不是色情。”
县太爷忽而喝道:“小鬼,你早认识她?”
小勾干笑:“一面之缘。我以为她早死了,谁知道她又活了。”
“你怎会想到她死了?”
“是我亲手埋了她啊,呵呵,当然不是为情为爱,而是她说要为艺术牺牲,所以我就让她牺牲,如此而已。”
“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勾无奈道:“好吧,我就说真话,我跟她本是仇家,后来我暗中修理她们,把她家给轰倒,以为她死了,谁知道她还活的这么好。”
县太爷冷斥道:“什么时代了,你们还有江湖气息,私下争相报仇,你去找她,是不是还想报仇?”
“有一点儿。”
“哼,最好别在天口城,否则本爷决不放过你。”
“是,大人。”
县太爷骂他,也只不过作作样子,其实江湖恩怨,官家并不太爱管,能避则避,免得惹祸上身,他转向梦丹丹,冷道:“你们的过节,你们自己去处理,休息一刻,本官思考思考,再行判决。”
梦丹丹冷道:“你判决不公,我就抗议!”
“住口,本官可告你要挟之罪!”
“甘愿,我就是不认表演是色情?”
“本爷自会判断,不必你说?”
县太爷已走入后院。
小勾立即问向梦丹丹:“是谁救了你?”
“当然是人啦!”梦丹丹戏谑地说。
“谁,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太阿剑是不是你拿去卖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十二星相的人全部活着?”
“不告诉你!”
“三八婆,你说是不说?”
“不说又如何?”
“我掐死你!”
小勾突然一巴掌打得梦丹丹脸颊见指痕,他冲过去,猛掐脖子,掐得她舌头伸凸,两眼翻白。
“我抗议我要脱”
“脱啊,脱死了,我再剥你的皮!”小勾掐得更用力,梦丹再脸色已发青。
那捕头本不喜欢梦丹丹,有意让小勾教训她,谁知小勾持像玩真的,要是弄死,那还得了,顿时喝叫:“混小子,你敢在公堂上杀人?”
他敲了小勾一记脑袋,小勾这才惊醒过来,立即松手,干笑道:“随便玩玩,不是真的。”
梦丹丹咳了几声,脸色才复原许多,瞪向小勾,怒叫:“我要控告你谋杀”
小勾悠哉游哉:“你告啊,我就不相信县太爷也会听你的。”
“我有这么多现场目击证人。”
“你也得问问看,他们肯不肯替你作证。”
梦丹丹瞄向四周,捕头和老冬烘不必说了,仇家一个,那刘天保还想害死自己,只剩下三名被抓来的观众,梦丹丹嘲问向三人:“你们替我作证,我整死这小鬼。”
那三人却掉过头,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梦丹丹又斥叫:“你们全是蛇鼠一窝,我要抗议”她又要脱衣服。
捕头干脆找了绳索,将她连同篷布绑起来,让她再也脱不成,梦丹丹虽是急叫挣扎,却也没人理她。
小勾一旁欺负落:“看你武功不弱,怎会被人捉耍,是不是三脚猫,管看不管用?”
梦丹丹武功虽未必有多高,但对付一般捕头,绝无问题,她又怎会甘愿受逮而上法庭,这似乎不合理。
梦丹丹却另有一段说词,她冷斥:“你管不着,我要为艺术牺牲,你又奈我何?”
原来她为了表现艺术,不愿以武功取胜,而自封穴道,只达到一般普通人身手,这才是她甘愿表现的方法。
小勾讪笑道:“你倒是牺牲得很彻底,我看你上公堂也是一种瘾吧,硬要他人接受你表演的是艺术,对不对?还要取得法律认可,真是拼露四娘,比拼命三郎要辛苦多了。”
“你管不着,我就是要为艺术牺牲到底。”
“何必呢?露身材跳舞就是艺术,那没露的,就不是艺术?刺激太重啦,是很难让人想到你是艺术家。”
梦丹丹冷哼,不想理他。
小勾又说风凉话:“我倒可以替你完成愿望,那就是以后想看你表演的人,先发一张纸,一支笔给他们,考他们艺术是什么,然后再找个脱衣舞娘先跳一遍,有色情反应的,全部开除,剩下的人就可安心看你的表演了,那时你就会觉得有成就感。”
梦丹丹瞄向小勾,似乎被他说动了。
小勾还想替她想花招,侍卫已经喊开堂,众人因之静下来。
只见县太爷拿出一份绢纸走回来坐向太师椅,冷目瞄向众人,说道:
“被告梦丹丹可还有隐情需陈述?”
“民女希望大人公正判决。”
“本官一向公正无私,现在问的是有关本案,你有无认为方才陈述有何不对,或是修诉?”
“没有了。”
“那就好,其它人呢?”
全都应声说没有。
只是小勾说道:“小的想知道大人判决后,才知道有没有说错话。”
县太爷眼神含笑,斥道:“你全是鬼话连篇,本官懒得再问你?”
“大人,小的是人怎会说鬼话呢?”
“你没听过人小鬼大,你这个鬼还不小呢,给我闭嘴,本官将实时宣判!”
“大人,人鬼两殊途,如何能判?”
“住口来人,把他的口封起来?”
县太爷一声喝叫,卫兵应声,即刻找来布条,欲绑上小勾的嘴巴,小勾抽抽嘴,终究被封了嘴。
县太爷这才捉笑道:“对付小鬼,只好先封他嘴巴,免得鬼话连篇。”
小勾支支吾吾,可惜已没人听得懂。
县太爷整理一下情绪,恢复宁静,然后拍堂木。
“本官宣判:被告梦丹丹公然猥亵之罪不成立!”
梦丹丹霎时尖叫:“太好啦,终于还我清白,我替艺术奋斗成功了。”
捕头及老冬烘和那证人脸色不由地一变,判决太让人感到不信和失望,然而碍于县太爷威严,却不敢露声。
县太爷冷目瞪向梦丹丹,冷道:“来人,藐视公堂,责两大板。”
侍卫应是,立即将梦丹丹按在地上,准备行刑,她仍一脸的得意:“判决无罪,挨两板有何干系。”
然而侍卫故意替捕快泄恨,打得甚用劲,她唉叫两声,已是泪水渗流,又大叫:“你们滥用私刑。”
话未说完,县太爷又喝道:“咆哮公堂,再责两板。”
梦丹丹又挨了两记,她却不敢再叫了,泪水直流,她却硬撑下去,口中喃喃安慰着,为艺术牺牲是值得的。
县太爷等她安静了,才再宣读:“公然猥亵无罪理由如下,梦丹丹虽是裸体而舞,但其思想纯粹只存艺术念头,甚至雇用壮汉以竹竿纠正存杂念之观众,足见其用心良苦,虽然其后裸露,但可信是剧情之需要,无剧之连接,而观众之反应,自属于另一体,同她心中出发点,不能混为一谈,虽有证人刘天保指证,但其为报复心所指使,故本官不相信,至于老冬烘所绘之图,乃是舞剧之一段落,依艺术观点,亦不能视她之猥亵行为,故判其无罪。”
他转向梦丹丹:“你可服气?”
梦丹丹当然点头,直道服气。
捕头脸色铁青:“大人,若此事判无罪,以后天下恐将色情泛滥”
太爷道:“总不能为了预防而不公于当事人?”
“是,大人。”捕头不甘,也不敢再吭声。
县太爷将一张宣判书抽去,又拿出另一张白纸,高喊:“方才宣判:
被告梦丹丹妨碍风化之罪成立,罚金五百两。”
梦丹丹顿时怔诧:“你判我有罪?”
县大爷冷道:“有何不服,听完本官判决,可以向巡案大人投诉。”
梦丹丹咬牙切齿:“狡诈之徒?”
这次说得小声,县太爷没责她打板子,只冷瞄一眼,再宣读:“被告梦丹母明知现状社会中,不容许裸露全身之事发生,其却为着艺术着迷,不断以裸露出现,以表现艺术,举止皆在公众场合表演,且招来观众欣赏,实是惊世骇俗,虽被告说及观众全为艺术欣赏者,然事实却非如此,漏洞百出,寻找艺术者少,寻刺激者多,已为艺术表演抹上一种色彩,纵使观众全为艺术者,亦该在私人隐秘地方进行,无须招摇,扩大至不懂艺术之百姓,而其三番两次,一犯再犯,显然赌气成分甚高,置善良风俗于不顾,罪不可赦,然顾及其为艺术牺牲,已达疯狂程度,显然赌气之中,仍有深陷不能自拔之因素,而视其犯罪动机,并非属大奸大恶之人,故而判罚金五百两,以能让其警惕,从此注意自己的行为,免得再犯类似的罪行,被告梦丹丹你可服气?”
梦丹丹斥叫:“不服,你们全都是一样!”
县太爷道:“你明知那举止不会被全国善良百姓接受,为何要如此?”
“什么不能接受?那裸体画像呢?”
县太爷幽默一笑:“你将那种裸体画像拿出来,本官判那画中人的罪行?”
梦丹丹一愣,随又叫道:“它是画家画出来的,你该判那画家有罪!”
“是吗?就算画家所画,也是他自己欣赏。”
“谁说的,有的还不是公开展览。”
“他们展览的是画家艺术创造。”
“我跳的也是我的艺术创造,他们无罪,我为何有罪?司法不公?”
县太爷瞄她一眼,幽默说道:“你看过,看那画像的人那么激动地猴急乱叫乱跳着?”
梦丹丹呃呃老半天,答不上口。
县太爷淡笑声道:“你若像画像那样,呆呆不动站在那里没人乱吼乱叫,本官一定判你无罪。”
“那是群众自己要叫,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你只好相信,懂你们这门艺术的实在不多,你只是一直牺牲到底,接受法律制裁。”
“什么法律,全是屁话!”
“住口,再喝下去,再责十大板!”
“我不怕,我要抗争到底,屁法律,屁法官?”
县太爷喝令,侍卫又抽来十大板,打得梦丹丹泪水直流,唉叫连连。
“被告梦丹丹听判!”
县太爷抽出第三张纸绢,冷冷念来:“梦丹丹妨碍风化案,判拘禁三十日,其判决理由如下,被告梦丹丹性情激动,在本官审理中,不肯合作,硬指司法不公,竟然为抗议而当庭裸露,经本官言语制止无效,乃命侍卫以篷布套身,方能掩去其身体,被告如此粗鲁行为,不但藐视法庭尊严,且已触犯故意公然裸露之妨碍风化之罪,判刑拘禁三十日,又其有裸体犯罪习惯,故不得易以罚金,让其拘禁中冷静反省,以达到惩罚效果,被告你可心服?”
'梦丹丹直吼着:“我不服,我要抗议!”
她又想扯往衣布,可借双手被绑,无法扯及。
县太爷冷道:“抗议无效,立即行刑?”
捕头心头大喜,即刻喝令,将梦丹丹拖下去,任由她争叫,可惜无人再理会。
她一走,公堂已静多了。
县太爷瞄向小勾及其它四人,淡声说道:“你们又该让本官如何判决,才能心满意足?”
那告密的刘天保得意地笑着,他以为县太爷说的不是他,而另外三名观众已猛磕头请求大人从轻发落,只有小勾默默不语暗自窃笑着。
县太爷冷道:“你在笑什么?”
小勾扯下布条,强忍笑意:“我在想那梦丹丹这下可爽了,可以天天露,还有免费观众。”
“大胆,胡言乱语,责两大板。”
侍卫抓杖打来,小勾根本不痛,装模作样地叫两声即了事,打完,仍自笑个不停。
县太爷纳闷:“你还敢笑?”
“大人,我在笑我自己总可以了吧!”
“你有何好笑?”
“怎么不好笑,小小年纪跑去看脱衣舞,还被擒到公堂,现在出去,不被当英雄才怪!”
县太爷闻得也想笑,冷道:“本官未必判你可以出去。”
“那更好,大不了再关三十日,出去更风光,他们会猴急地问我,梦丹丹所发生的一切。”
“本官不会把你跟她关在一起。”
“没有用的,你说了,外面的人根本不相信。”
县太爷一时头痛,这小子实在难缠,得想法子治他,在还未想好之前,先判他人再说,冷哼一声,已转向那三名观众,冷道:“你这三人,别的不看,去看脱衣舞,罚你们每人十两银子,而且还要老婆亲自来领人。”
三人一时愁眉苦脸,直叫着老婆来了,耳朵准拉断,然而又有何奈?
县太爷转向刘天保,冷道:“刘天保你罪加一级,偷看表演也罢,被轰走时,竟心生报复,实为奸狡之徒,一生中不知陷害了多少人,不罚你,天理安在?”
刘天保登时脸色大变,磕头连连:“大人饶命啊,小的是为善良风俗,才出面检举的啊”“既知为妨碍风俗,为何不先检举,而等观赏被轰走时才告密?可见着你纯为狡辩,念在你检举有功,本该责你五十大板,现在折半再打折,责二十大板,十两银子照罚,来人,行刑?”
“饶命啊,大人!”
刘天保泣声哀求,仍被打得皮开肉裂,差点儿昏死过去。
小勾一旁瞄眼直斥:“算你幸运,在这里被修理,否则你出去,一定被乱棒打死,坏人好事,真是作孽!”
县太爷冷道:“小鬼你在恐吓他?”
“不不不,小的是实话实说,他坏了群众欣赏艺术的权利,群众是愤怒的,对他一定怀恨在心,他这一出衙门,少说也还得生几颗瘤才了事。”
那刘天保都被责杖了,痛也挨过,想及此事,立即惊叫:“大人您要设法保护小民安全啊。”
县太爷冷道:“自作孽,怪不得人,不过看在你检举有功,又已责杖分上,本官派人送你回家,以后如何,全看你的造化了。”
刘天保连连道谢,只要他能回到家,他即刻躲起来,自可免去这场灾难。
小勾冷斥道:“好狗运,否则我也想咬你两口。”
县太爷冷道“小鬼你自身难保,还如此嚣张?”
小勾道:“大人,我只不过是犯了小小风化罪,大不了罚金,叫老婆来领人,关三十天,或责杖二十大板,我还有什么好怕?”
“你不怕我判得比他们重吗?”
“这岂不变成笑话?从犯比主犯判得重?走到哪里,大人都要提心吊胆喔?”
“好一张伶牙俐齿!”县太爷黠逗而笑:“不过本官也非省油的灯,一定判得你轻,又有效果。”
“那请判啊,小的洗耳恭听。”
“本官不判拘禁,不判罚金,不责木杖,是以爱心鼓励,让你风光出去,让百姓有警惕,从此不再看脱衣舞。”
“真有这么宽大的判决?”
“有,那就是,本官判你脱光身子,只穿内裤,当街游行一周。口中喊着:“看脱衣舞表演的下场就是如此。”你认为效果好不好?”
小勾登时笑不出来:“大人,你这是虐待幼童?”
“你不是说,已满十八岁,成年了?”
“可是瞧的是眼晴,我的肉体无辜啊!”“你看人,现在换人看你,扯平了。”
小勾看是免不了一脱,苦笑着:“晚上如何,晚上光线比较柔和。”
“可惜观众等不及了,你还是赶快出场吧。”
小勾苦笑:“没想到,我也有为艺术牺牲的一天。”
县太爷为了看效果,立即下令执行。
那三位观众庆幸有小勾这代罪羔羊,否则换上自己,此后哪还混得下天口城?
小勾当真脱成一条内裤,衣衫用包袱裹起,吊在竹竿,杠在肩上,因为他不想再回衙门拿衣服。
虽然身上不少剑伤,但在灵药黑兰花汁液滋润之下,才三天就已结成淡淡而带点透明的红痕,看起来倒是嫩了许多。
他方行向衙门口,已有不少群众发现,开始指指点点,窃笑声不停地传来,小勾感到困窘,膝盖往内夹抽几下,想躲起来,县太爷又在后面催,他不得把心一横,挺起身子,往外头行去,口中也喊着:“以后别看脱衣舞表演了,否则就会像我一样,为艺术而牺牲。”
群众听到,有的暴笑,有的掩口,有的却庆幸没被抓着实在幸运多了。
小勾终于硬着头皮往街道行去。窘困地喊着那句为艺术而牺牲的后果-街道越来越多人,有的妇女见着,难免掩脸而逃,但却逃不了多远,又暗中折回,远远瞧着,指责中难免带笑意:“这小子太色了,这么小就敢去看脱衣舞?”
“活该被抓来游街,不过看他样子,挺可怜又好玩呢?”
“我那死鬼一定有去,非得好好修理他不可,最好也抓来游行?”
“都是那妖女害的,害得这么一位清纯的小孩误入歧途?”
“看啊,那样子,再怎么看也不是奸恶之徒,怎会被罚游?我看是误会吧?”
指指点点中,群众议论纷纷,不过,不管男女,都带着一份凑热闹的喜悦,对小勾评头论足,全天口城为之鼎沸。
连小竹也来了,直斥小勾活该,然而骂了几句,自己得想法子救他,可是人潮过多,他无计可施,不得不找间空屋,引燃大火-朝人群直叫着,东西南北街全起火灾了,方将人群驱散不少,小勾得以脱困,溜向角落,穿上衣服,已往城外逃去。
小竹谑笑着,也跟着追去,直到城外十数里的官道,方追着小勾,一脸捉笑:“大门主你真爽啊,再去看精彩节目啊,下次可就要亲自表演啊!”小勾窘笑:“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我下次会更小心,决不会再出事。”
“还有下次,哼,我就当那告密之人。”
小勾瞪眼:“你知道那告密的现在变得如何?屁股被打得烂掉,还被人追杀,现在正躺在家中数牙齿呢!”
小竹讪笑:“能让你再游一次街,我甘愿。”
“真是吃里扒外,以陷害本门主为第一目标,也罢,下次我自个去,让你告不了密。”
“哼,别让我逮着,否则一定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小勾邪笑着,似有一别苗头之意。
小竹冷道:“本来要查宝剑下落,现在被你一搞,什么也别查了,你还好意思嘴硬?”
“你以为我没查,你知道那跳脱衣舞的是谁?是十二星中的兔女梦丹丹,我这叫寓乐于其中,你懂不懂?”
“是她?她不是被你炸死了?”
“谁知道她又话过来了!”
“是谁救了她?”
“问也不肯说。”
“这么说,太阿剑很可能是她带出去的。”
“大概是吧,别问这么多了,一切等她出来再亲自问她,总比现在瞎猜的好,走,把宝剑挖出来,咱们交差去吧。”
“你不等梦丹开出来了”“等她出来干什么?再欣赏她跳脱衣舞?”
小竹窘着脸,斥叫:“你发什么神经?你方才明明说要问她有关宝剑之事。”
“那也等一个月之后,她被判拘禁三十日,太长了,咱们送回宝剑再来找她也不迟!”
“早说嘛,满脑子是邪恶思想。”
“你邪恶还是我,没有的事,你都想得到!”
“不跟你说了,宝剑在北香山。”
小竹窘困着先奔往前头,免让小勾的一张铁嘴不饶人,小勾自得一笑,才再跟上。
飞奔三十里,终抵北香山,小竹很快找出太阿剑,小勾拿来砍石头,果真切如豆腐,确实是宝剑,才将此剑收起,裹上白布,两人便往太阿殿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