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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堂道:“你再多派几批人出去,无论如何。非把那辆车给我找到不可。”
他冷笑一声,接道:“如果天黑之前.你们还没有找到,哼哼,我看你这个管事,也甭干了。”
田力吓得冷汗直流,诺诺连声,应命而去。
金天堂这才拿起筷子,挟了块鸭子放在嘴里。
远处传来田力发号施令的声音。
金玉堂摇头苦笑,朝厅外唤道:“杨管事在吗?”
恭诺声中,身型矮胖的杨管事不慌不忙地走进来,此人在江湖上也是知名人士,人称“袖里乾坤”杨欣,是金玉堂最得意的得力帮手。
金玉堂疑视着杨欣,道:“依你看,那辆车会不会被秦十三藏起来?”
杨欣沉吟着道:“恐怕不太可能,因为那段时间,一直有我们的人跟在他身边。”
金玉堂道:“那么现在呢?他在干什么?”
杨欣笑笑道:“听说正在大发雷霆。”
金玉堂讶然道:“为什么?”
杨欣道:“因为昨天晚上被他关在七号房的叶晓岚一早就不见了。”
金玉堂冷笑道:“怪只怪他太小看浪子胡欢的朋友了,叶晓岚既称神手,想必精于开锁之术,区区一个县牢,怎么挡得住他?”
杨欣道:“他是否精于开锁,属下倒没听人说过,据说他的奇门搬运法,已深具火候,莫说小小的几把钥匙,就是再大的东西,只伯也难不倒他。”
金玉堂微微怔了一下,突然道:“如果是辆牛车,他能不能搬走?”
杨欣没有回答,神色却是一变。
就在这时,孙管事忽然急急冲进来,气呼呼道:“启禀总管,可能有外人藏在府里。”
金玉堂沉着道:“不要急,有话慢慢说。”
孙管事道:“那只鸭子在没有出锅之前,就已被人拿走,府里的人绝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金玉堂缓缓的点着头,回首朝身后的阁楼望去。
身旁的杨欣不待吩咐,腰身陡然-拧,人已腾身跃起,谁知尚未跃上阁楼,便被一阵掌风逼了回来。
杨欣脚一着地,便已大声喝道:“小兄弟,我看你还是乖乖下来吧,你跑不掉的。”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阁楼屋顶已被闯了个大洞,几乎在同一时间,金玉堂也疾如星火般纵上阁楼,双脚还没站稳,便见一块黑点迎面打来,他随手一抄,触手一片油腻,赫然是一只啃了-半的鸭头。
他狠狠地把鸭头往地上-摔,人也跟着窜了出去。
孙管事怔怔地望着楼上,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来侯府闹事?”
杨欣道:“秦十三的侄子秦官宝。”
孙管事惊道:“哎晴,不好,有很多事绝对不能比他传到秦使三的耳朵里。”
杨欣道:“所以非得把他抓回来不可。”
话没说完,矮胖的身形也已冲出厅门。
(三)
秦官宝一路电奔,连头都不敢回,因为他知道金玉堂那批人离他一定不会太远,一旦被他们追上,再想脱身只怕比登天还难。
他穿过几条小巷,终于奔上西郊大路。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一匹乌黑的健马迎面徐驰而来,马上一个年约双十的劲装少女,美得几乎使秦官宝当街栽倒,直到那少女人马擦身而过,他还忍不住频频回头。
马上的少女却连瞧也没瞧他-眼。
突然间,冲出很远的秦官宝又折回来,追在那少女后边喊道:“姑娘请留步。”
那少女勒缰驻马,回首瞪视着他。
秦官宝偷偷朝她背上细长的皮匣瞄了瞄,道:“姑娘可是江大小姐门下?”
那少女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给他的回答。
秦官宝忙道:“在下秦官宝,是浪子胡欢的朋友。”
那少女神色一动,急忙调转马首。
就在这时,金玉堂已赶到,直向秦官宝扑去。
那少女陡然自马上翻起,足蹬金玉堂,手取无缨枪,娇躯刚一着地,枪身已然接起,昂然护在秦官宝前面,长枪挺立,锐气逼人。
金天堂也在两丈开外站定,惊愕地望着那少女。
秦官宝躲在那少女身后,轻轻道:“他就是侯府总管金玉堂。”
那少女道:“哦,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金总管!”
金玉堂道:“不敢。”
那少女道:“久闻神机妙算脑筋动得快,想不到身子也不含糊。”
金玉堂道:“好说,好说。”
那少女道:“听说你昨夜曾经替我师妹解围,我在这里先谢谢你。”
金玉堂道:“那只是适逢其会,不足挂齿。”
那少女又道:“但不知金总管能不能也放我-马?”
金玉堂忙道:“姑娘误会了,在下的目标不是你,是他!”
他含笑朝秦官宝一指,神态极其洒脱。
那少女也含笑道:“我请金总管放我一马的意思,是包括我、我的马、还有他!”
说着,也洒脱地朝身后的秦官宝一指,神态与金玉堂如出一辙。
金玉堂脸色骤变。
这时候府的人己陆续菠到,将两人团团围住。
那少女仿佛根本就没将那批人看在眼里,依旧昂然挺立,静待金天堂的答复。
过丁许久,金玉堂才缓缓道:“始娘知道这个人是谁么?”
那少女道:“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浪子胡欢的朋友。”
金玉堂笑笑道:“浪子胡欢是个什么人物,姑娘想必知道得很清楚,试想他怎么可能跟一个保定秦家的后生晚辈相交?”
那少女道:“这呵难说得很,据说浪子胡欢交友甚杂。九城名捕秦十三就是他的朋友.秦十三不也正是保定秦家的人?”
秦官宝立刻叫道:“对,对,那是我十三叔,也是浪子胡欢最好的朋友。”
那少女道:“他既是秦十三的侄儿,你想他的事,我能不管吗?”
金玉堂脸色一沉,道:“姑娘好像存心在跟金某过不去?”
那少女道:“那倒不敢,不过在双方闹翻之前,我倒有几句话想奉告金总管。”
金玉堂道:“姑娘请说。”
那少女道:“家师这次南来的目的,第一当然是要与我胡师伯见上一面,第二就是想登门给侯老爷子请安,顺便也想拜会金总管与贵府的各位前辈们,希望今后我们姐妹在江湖上也多个照顾,如果在家师赶到之前,我和金总管为了些小事已先闹翻,你叫家师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侯老爷于?还有什么颜面与各位攀交?”
金玉堂虽然足智多谋.一时也被她搞得晕头转向,不知如何作答。
那少女笑了笑,又道:“更何况金总管曾经跟敝师妹言及有意要和家师合作,万一彼此伤了和气,双方的合作计划,岂不是也要胎死腹中?”
金玉堂听得摇摇头,对眼前这个少女,不得不另眼相看,那少女忽然环目四顾,神态傲然道:“如果金总管非要抓破脸不可,为了师门荣誉,我也只有舍命相陪,不过我自信在我躺下之前,贵手下起码也得死伤十之八九,一旦闹出人命,大错铸成,纵然家师肯登门负荆请罪,也已了事无补,但愿金总管能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凡事还请三思而后行。”
她佩佩而谈,非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金玉堂,甚至连胜负以及后果,也做了强烈的暗示。
金玉堂这才发觉这少女远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得多,不禁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番,道:
“不知姑娘在令师门下,排行是第几位?”
那少女道:“金总管又何必多此一问,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
金玉堂神情不由一震,道:“你莫非就是名动江湖的沈贞沈姑娘?”
此言一出,四周立刻响起一片骚动。
秦官宝更是目瞪口呆,险些连口水都淌下来。
沈贞淡淡一笑,道:“只希望金总管莫要失望才好。”
金玉堂呵呵一阵苦笑,道:“不敢,不敢,姑娘高见,金某佩服之至。”
沈贞道:“沈贞言尽于此,是敌是友,就看金总管了。”
金玉堂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道:“好,这个面子就卖给姑娘了,两位请吧!”
说完,手掌一挥,众人立刻让开一条去路。
沈贞翻身上马,匆匆道了声:“承情之至!”随手将秦官宝抓上马背,纵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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