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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客之中,还就数这厮成就最高,有人说这厮已得天绝老魔真传十之六七,我看恐怕还不止此数。好在这厮天性生有不可救药之弱点,否则倒还真是武林一大祸患呢!”

    文束玉本想问一声:“那位什么天绝老魔是否尚在人间?”以及“天绝七客除了一个多疑剑客外,其余六客都是什么人和什么人?”他怕这些是人尽皆知的事,问出来也许会招致其幼稚之嘲,所以忍住没有问出口。

    文束玉见多疑剑客向快刀辛立下手,如果仅是为了一幅宝图,实在犯不着花费如许气力。“你当时这样说是何含义?”

    夏红云诧异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文束玉耸耸肩肿道:“这有什么真和假?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做什么?”

    夏红云不胜怀疑道:“哪么你”

    文束玉苦笑接口道:“家父他老人家一直将我关在深山里,平常除了练武,便是看书和写字,好多事还是后来进了双狮镖局才听人说起,叫我如何个知道法?”

    文束玉这是一劳永逸的做法,前此,他为种种顾忌,什么事都充内行,不知道的也不敢问,而今,索性来个总交代,以后再遇上类似情形,他也就可以想问什么便问什么了!

    夏红云见他说得很真切,不禁摇头一叹道:“令尊就是这样一副脾气,他的一言一行,永远令人摸不透,在五行十三奇之中,他老人家可说是唯一让人敬而且畏的一位了。”

    文束玉心里很难过,对于自己的父亲,他竟比别人了解的还少,他不愿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当下勉强笑了一下道:“你扯到哪儿去了?”

    夏红云也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是这样的这位多疑剑客由于生性之关系,他无论遇上一件什么事,只要疑心一起,就非得弄个清楚不可。为了方便于获得别人的秘密起见,这位多疑剑客除原有的一身武功之外,另外还练成两项绝技:一是一身超人的轻功;二是无中生有的空空手法。只要他对你身上某件物事动上念头,无论你收藏得多严密,他都能得心应手,易如探囊。所以我说,他若是看中的仅是辛立身上那幅金谷宝图,在这位多疑剑客而言,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文束玉恍然大悟。他正待要说什么时,抬头忽见多疑剑客与昏鼠正双双大踏步向这边走来,心神一紧,只得住口。

    多疑剑客偕昏鼠于二丈开外站定,眼珠转了转,干咳了一声道:“据说咳令师曾倡言要继九全老人之后,于黄山召开第二次武林大会,这件事传说已久,最近不知为何咳咳文束玉听得莫名其妙,心想刚刚刮风,忽又下雨,简直是牛头马脚,这厮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在文束玉猜想中,他以为这位多疑剑客与昏鼠商讨的结果,一定也采用了夏红云那套办法“胡扯一通”!目的是希望夏红云在不知敌对的情形下“失感”或“失言”以便从而测定夏红云和他二人之来路。

    所以,文束玉这时很紧张地望着夏红云,他希望夏红云不要上当,哪想到多疑剑客问的莫名其妙,夏红云答得更是莫名其妙,只见她朝多疑剑客皮笑肉不笑的嘿了一声,冷冷答道:“吴少安,你管得太多了!”

    多疑剑客眼皮连眨数下,忽然堆下一脸笑容,双拳高高一抱道:“原来是‘花花公子’钱家两位老弟台,有眼不识贵人,万分抱歉,尚望两位弟台不要见怪才好。”

    夏红云冷冷一笑道:“天绝七客在当今武林中得罪个把人还不是家常便饭!“多疑剑客弄得很尴尬,连说:“钱老弟说哪里话,嗨嗨,咳,再见,再见,别忘了问候令师他老人家好,好,好,再见,再见!”

    多疑剑客朝八鼠眼色一使,一路挥手招呼着越河而去。

    文束玉看得纳罕异常,等多疑剑客领着八鼠去远,忙向夏红云问道:“你们最后说的是些什么‘山海经’?”

    夏红云不答,扭头朝多疑剑客与八鼠去路凝神注视了片刻,直到判定敌人确已去远,方才转身过来弯腰大笑道:“真是妙不可言,没想到他们‘研究’的结果,最后竟将我们误认做五台山钱家兄弟,却又弄不清我们谁是钱家老大,谁是钱家老二。”

    文束玉茫然道:“钱家兄弟又是何等样人,还有,他说‘令师’要继九全老人之后‘召开第二次黄山武林大会’又是怎么回事?”

    夏红云忍住笑说道:“是这样的,五台山灵隐寺有位‘普渡上人’,这位上人原为少林寺达摩院首席方丈,嗣因五台灵隐寺原来之住持不负众望,五台千余寺僧乃公推代表去嵩山少林向少林请来这位高僧。这位普渡上人不但佛法高深,而且有一身绝世武功,外界传说,普渡上人因见武林中近年中隐有刀兵之象。准备再来一次黄山大会,俾消弭浩劫于无形,而所谓‘花花公子钱家兄弟’便是上人唯一的两名低家弟子。”

    文束王道:“一个被喊成‘花花公子’,其言行之佻达盖可想见,普渡上人既然是位有道高僧,又怎么会收录这样的弟子?”

    夏红云叹了口气道:“差不多人人都有这种想法,事实上,普渡上人也清楚外界对他那对宝贝弟子的观感,只不过上人亦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外人无法谅解而已。”

    文束玉道:“上人有什么苦衷?”

    夏红云道:“钱家兄弟老大叫‘钱克箕’,老二叫‘钱克裘’,武林中都称之为‘大花’‘二花’而不名,这对宝贝兄弟,仗着一身武功,家中又有用不完的金银,平常行为,荒唐达于极顶,每天不是茶楼,就是酒楼,只要大爷高兴,一天花个千把银子根本不算一回事,饱暖之余还欢喜惹点小是小非,别人家看在普渡上人的情面上,多半不与计较,因之这对宝贝兄弟的胆子也就愈来愈大。”

    文束玉忍不住插口道:“这两兄弟的荒唐行为,我暂且不管它,你先说普渡上人为什么会将这对兄弟收在门下的原因。”

    夏红云道:“二人的老子,人家均喊为‘钱老太爷’,这位钱老太爷本是朝中一名御史,后来退休了,一心向佛,五台所有的寺院差不多都经过这位老太爷出资装修,而向佛之后的钱老太爷事实上也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他跟普渡上人早在数十年之前便是一对好友,钱家兄弟可说是上人看着他们长大的,对钱老太爷盛情难却,上人一方面为了数十年之友谊,一方面为了五台千百寺僧之香火着想,说不得也就只好牺牲一点了。”

    文束玉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的。”

    文束玉说着,又问道:“刚才这位多疑剑客既连血屠夫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反倒对普渡上人有着顾忌?难道普渡上人之武功更在血屠夫之上不成?”

    夏红云摇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普渡上人一身武功固已出神入化。但如说定强过血屠夫包斧,那倒也不见得。问题是血屠师徒恶名卓著,武林中不论正邪,都对他们师徒有着不良印象,而普渡上人便不同了,武林中不论僧俗,人人都对这位高僧怀有十分敬意,这份敬意有时与武功并没有多大关系,人家因为敬仰上人,连带的,对花家兄弟也就处处加以包涵了。”

    二人说着话,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便相偕着折身返回城中,准备继续搭原船向川西峨嵋进发。

    三天之后,在川鄂交界,由建始往川南石柱的驿道上有三骑骏马正在按辔徐行。三匹马上,前面坐的是两名华服少年,后面则是一名书童模样的童子。两名华服少年生相都很端正,二人不但面貌极为酷肖,连所穿衣服都是同一色泽和质地。主仆三人身上都背着一只布长囊,两名少年布囊中装的,似是判官笔一类兵刃,那名书童的布囊中,沉沉甸甸,块块累累,则显然装的是一袋金银珠宝。

    两名华服少年之所以控辔缓策,似是为了欣赏古道两边的蛮荒野景,这时只见其中一名年事较轻者扭头大声道:“大哥,我可真的熬不住啦,你大哥想想,一连三天,不但酒没有一口喝的,甚至连个像样的女人也没有见到过,什么桃花红、李花白,那全是一些穷小子们没钱上酒家,聊以自慰的玩意儿,咱们既不会填词,又不会做诗,何苦也跟着受这种空心罪?”

    另外那名年事稍长者点点头道:“是的愚兄也有点乏味了”

    两兄弟说着,正待挥鞭赶向石柱之际,身后来路上忽然传来一片急蹄,主仆三人一怔神,不约而同地一致于马上转过身来。

    远处沙尘飞扬中,来人约在八九骑之间,来骑驰近,渐渐可以看出跑在最前面的是个鹰鼻老者,后面八骑则是八名肥瘦不一、生相各异的劲装中年汉子,在看清来人们面目之后,那名年事稍长的华服少年不禁咦了一声道:“这来的不是计老儿手下的九鼠么?”

    那名年事较轻者皱眉道:“那么前面这个老家伙又是谁?”

    年事稍长者摇头道:“眼生得很,既非九鼠之一,又非百穴幻狐曹泽林曹老儿。”

    两兄弟对答至此,来骑业已来至三丈之内,为首那名鹰鼻老者于马上抬头之下,也不禁发出一声惊咦,倏而将坐骑一把带住。普通人紧急收缓,坐骑负痛,总止不住要在原地旋溜一圈;但这名鹰鼻老者在双手一勒之下,那匹疾驰中的健马竟然只是将马头一昂,前蹄举了举便于当场屹然停定。后面八骑见多疑剑客吴少安勒住坐骑,便也相将-一带缰停下。

    八鼠对多疑剑客吴少安显然相当畏服,他们在停定后虽已认出前面道中出现的是五台花花公子钱家兄弟,但却无人有甚表示。“大花”和“二花”见八鼠忽然对他们兄弟俩如此不敬,不由得心头均是一阵不快。

    二花哼了一声向大花说道:“这批家伙莫非是看中咱们小钱身上那一袋财货吧?”

    大花目注多疑剑客微微点头道:“大有可能,尤其前面这个家伙的一双贼眼闪灼不定,看来定非善类。”

    多疑剑客给骂得一愣一愣的,发作不好,不发作也不好,同时,多疑剑客此刻心中还存在着另一个疑团,就是三天前在巴东,他与昏鼠均判定那二名差人定属玩世不恭的五台花花公子钱家兄弟所饰扮,而最后那二名差人也以花花公子钱家兄弟自居,口吻与态度,均无破绽可寻。可是,三天来,他们一行九骑马不停蹄,一路上一点都没有耽搁,最后怎么反给这对宝贝兄弟走在前头的呢?

    多疑剑客越想越不对劲,五台钱家兄弟只有一对,如果钱家兄弟是人而不是神,那么,日前那对差人便属冒充无疑了。

    生性多疑之人,气量多半狭窄,由于日前那对差人冒充钱家兄弟全出于他跟昏鼠自作聪明所致。所以,多疑剑客现在想起来,心中不由得分外惭恨。多疑剑客这厢因心神旁驰之故,脸色上便不免透着几分阴晴不定,这种神情瞧在“大花”和“二花”眼中,两兄弟益发以为这个鹰鼻老家伙,是在打他们书童身上那袋金银财货的歪主意。

    二花性子较为毛躁,这时有点按捺不住,又向大花进言道:“古人说得好:‘先下手者为强,后下手遭殃!’大哥,依小弟之意,与其等这批家伙发动,倒不如由咱们哥儿俩先来‘惊雷不及掩耳’,说不定还能在这批家伙身上刮点小小油水”

    大花点头道:“贤弟之言甚为有理,语云,非不能也,乃有所不为也,既然情势如此,嗅们为之可也!”

    一对宝贝兄弟口中虽在说着什么“惊雷不及掩耳”行动上却仍然是慢吞吞的,这会儿,协议既定,两兄弟方才不慌不忙的分别摸向背后那只判官笔囊。

    多疑剑客深知这对宝贝兄弟言行虽荒诞,手底下可一点也不含糊,这时不敢怠慢,连忙于马上一抱拳,高声说道:“两位钱老弟且慢”

    二花一怔道:“什么,这老家伙居然也知道咱们兄弟姓钱?”

    大花微微侧脸道:“这老家伙怎么称呼咱们‘老弟’?老二,你先上去问问这老鬼,问他是什么东西!”

    多疑剑客虽给两兄弟左一声老家伙,右一声老鬼的骂得满头是火,但他自知怪不了别人家,因为自己现在的并非本来面目,当下为了耳根清净,同时为了避免继续误会下去起见,急忙抱拳道:“两位钱兄别误会,小弟也不是外人”

    二花嘿嘿一笑道:“他妈的,不是‘外人’,难道还会是咱们的‘内人’不成?”

    多疑剑客连忙接下去道:“小弟邛崃吴少安是也!”

    多疑剑客光口说还不算,同时伸手去扯下脸上那副精工巧制的人皮面具,现出一张白白的面孔。

    现出本来面目的多疑剑客吴少安,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四十不到,脸色于白净中稍稍透着一丝灰青,唯一没有变动的便是那双眼神,仍然与先前一般闪滚不定。

    二花又是一怔道:“原来是”

    大花哼了一声道:“标准的投机分子!咱们不怕事,他便以本来面目套交情,如咱们稍稍露怯意,他妈的肯这样做才怪!”

    二花立表赞同道:“是的,他姓吴的要如果没存坏心,也不会等到现在才以本来面目相见了。”

    多疑剑客深知这对宝贝兄弟一旦发起脾气来,简直无理可喻,这时见正面无法解释,乃转而想先将巴东那对差人的问题弄弄清楚,于是勉强赔着笑脸道:“日前在巴东,两位老弟,咳大花和二花一听多疑剑客提及巴东两字,两兄弟脸色均不禁同时一变。

    原来二兄弟日前确曾打巴东经过,由于一时发狂,且曾于巴东北门外干下一件不可告人的丑事,两兄弟素知这名多疑剑客轻功为当今一绝,还以为他们那件逼污民妇的丑行业已落人此君眼中,因而疑及多疑剑客这样说话可能是种要挟。两兄弟于老羞之余,立自布囊中分别拔出一支纯金判官笔。

    二花叫道:“老大,你宰这姓吴的小子,我来捉老鼠!”

    大花应道:“好,愚兄宰了这小子再来帮你的忙,不过老二可得小心些,千万不能够放跑掉一个活口”

    两兄弟一说一搭,这时马腹一夹,竟真的抢动起金笔向多疑剑客和八鼠这边冲将过来。

    多疑剑客和八鼠说什么也没想到这对宝贝兄弟说干就干,八鼠中的黑、白两鼠首当其冲,在二花笔锋旋划之下,两鼠第一个挂彩,白鼠郝有才左肩给连皮带肉划破大片衣服,黑鼠柏如云则在右颊上给划出一道血口子。

    多疑剑客因为转念不定,他险些伤在大花笔下。

    由于大花、二花来势太猛,多疑剑客与八鼠分辨无从,只好纷纷抽出兵刃应战,一条平静的古道上经此一来,顿时尘烟滚滚,乱成一片。

    论实力,大花、二花非多疑剑客和八鼠之敌。因为两花纵勇,在比数上毕竟相差太悬殊,但是,问题就在多疑剑客和八鼠都在心里上存有顾忌。而大花和二花,一心只想杀人灭口,以致在最初的几个回合中,大花和二花反而占尽优势。

    大花、二花仗着师父普渡上人那块金字招牌,自出道以来,可说还没有遭受过任何挫折,因而也就将事情愈看愈容易,以为武林中除了五行十三奇,以及少数几名与师父普渡上人平坐论交的异人之外,根本就没有他们两兄弟的对手,在这以前,这种观念正是形成他们兄弟到处招惹是非的凭恃。而现在,由于一上来便占上风,两兄弟便又以为多疑剑客与八鼠也没有什么,于是,两兄弟一呼一叫,金笔如灵蛇游窜,杀的也就分外起劲!

    在混战之中,八鼠之中昏鼠王正庭又继黑、白两鼠之后受创,而且较黑、白两鼠伤得更重,右腿腿肚上,给戮了一个大洞,血流如注,几乎栽下马背,因为昏鼠虽富心计,但武功却是九鼠之中最差的,不过,昏鼠武功虽差,在九鼠中地位却是崇高的,如说成九鼠之首,也未尝不可,因此,昏鼠之伤,立即激起其他诸鼠之真火。

    恶鼠孙金禄这时扬声大呼道:“兄弟们,干吧,普渡老秃虽然难惹,但假如咱们将这两个小子剁成肉泥,又有谁知道这是咱们干的?”

    诸鼠觉得恶鼠此言甚为有理,一个个顿时抖起精神,连多疑剑客也因而倍见振作起来,至此,双方心意相同,全想在这场恶战中将对方杀绝灭口。

    恶鼠孙金禄真不愧恶鼠之名,他在喊话之后,这时竟将马头一拨,猛然奔向道旁那名观战的小童。

    那名叫小钱的书童不虞祸自天降,一声惊呼没有来得及喊出口,人头已经飞落,恶鼠伸手一抄,自倾斜的血尸上扯下那只满盛财货的布袋,将布袋安置好,马头一拨,重新杀人战阵。

    二花见书童被杀,财货遭夺,不由得大怒如狂,这时间吼一声,挺笔便向恶鼠夹马冲去。

    在战阵上以寡敌众,最忌的便是对敌将发生好恶之选择,这时二花因集怒于恶鼠一人,不期而然松却对其他诸鼠之戒备,瞎鼠龙清明手快,急探腰间革囊,扬手打出三枚丧门钉。

    二花耳听脑后风响,疾忙伏鞍低头,左右两支丧门钉擦耳而过,中央一支丧门钉因二花头低太急,头部是躲开了,但拱起的脊梁却因而挨个正着。

    丧门钉在暗器中是粗重型的一种,凡给打中者,十九难逃颠踣之厄,果然,二花一声惨哼,立自马背滚落。

    大花见二花失手,心中一慌,破绽顿露,多疑剑客不敢怠慢,剑尖一颤,立从空门中向大花腰际以一招拨草寻蛇疾刺而人,大花招架不及,剑尖人肉深达寸半有余,大花负痛,也自马背滚落。

    众鼠见一对花花公子先后落地,不由得心花全放,齐声吆喝道:“宰啊,斩草除根”

    除了黑、白、昏三鼠,其余五鼠在吆喝中一齐飞身下马,五支兵刃纷扬并举,团团排砍而下。

    就在花花公子钱家兄弟眼看即将碎尸五鼠刀剑之下的这一刹那,一声凄厉尖锐的呼声突然自来路传至:“玉哥,杀呵”

    呼声中,一骑电驰而至,马上是名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五鼠正待喝问,马上红衣女子似乎理智尽丧,不分青红皂白,扬手便是一把淬毒梅花针,众鼠防不及此,八鼠中黑鼠柏如云、白鼠郝有才、臭鼠郁蓝寿、鬼鼠绳必武,均为毒针所中,中针之四鼠惨呼如嚎,先后滚落马背,不消片刻,一个个撒手绝气。

    多疑剑客骇然惊呼道:“不好,丫头定是芙蓉门下!”

    另外的骚、瞎、昏.恶四鼠闻言大吃一惊,马缓一紧,便待催骑逃命,可是,说也奇怪,马上的红衣女子在打出一把毒针后,连看也不看一眼,径自马背跳落,一个箭步抢去大花、二花身边。

    多疑剑客眼皮眨动,似已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当下立即手臂一扬,示意另外四鼠不可妄动。

    红衣女子奔至大花、二花身边,先将大花身躯翻转,口中怜惜地道:“玉哥,你”

    接着咦了一声道:“你不是玉哥?”

    喊着,又换去二花身边,照样将二花翻转来看了一遍,最后直起身向多疑剑客等人怒目叱问道:“我那玉哥呢?”

    红衣女子俯身检查大花、二花之际,多疑剑客和余下之四鼠如欲对这名红衣女子加以暗算,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不知为了什么,多疑剑客和四鼠竟似乎谁也没有这份勇气。

    等红衣女子直起身来,多疑剑客与四鼠均不禁于心底喊出一声:“啊,原来是五月花——”

    这时的五月花夏红云,芳容憔悴,眼神呆滞,神智显已不甚清楚,多疑剑客眼珠一滚,连忙躬身答道:“您那位玉哥刚才打这儿过去,不太久,马上追下去还来得及。”

    五月花夏红云呆呆地道:“真的?”

    多疑剑客赔笑道:“在下斗胆也不敢欺骗夏姑娘。”

    夏红云听了,随便飞上一匹坐骑,马鞭也不捡,马缰一抖,纵骑如飞而去。

    昏鼠向多疑剑客茫然问道:“这丫头怎么了?”

    多疑剑客略叹了口气道:“这丫头显系为她那位什么玉哥走失而患上心疯,真是痴得可怜。”

    恶鼠遗憾道:“吴兄怎不早说?要是这样,我们刚才随随便便也能将这丫头废掉,现在这丫头一走,郝、柏、郁、绳四兄的血仇找谁去报?”

    多疑剑客摇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芙蓉三徒就数这个姓夏的丫头泼辣,你孙兄别以为这丫头神智丧失便好欺侮,到时候就算能把这丫头拦下,我们这边还不定要付出多大代价,愚兄就因为算算划不来才”

    瞎鼠忽然大喝道:“好小子”

    可是,已经迟了,就在瞎鼠呼喝声中,大花、二花已然同时夺下一匹坐骑负伤冲出重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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