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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阳春院主忙道:“见,自然是见的了,不过”
微微一顿,又道:“谷主吩咐老身以上宾之礼款待姑娘,现在先接见这位申少侠。”
“啊?”
黄素心叫道:“贵谷主要分别接见我们?”
阳春院主忙道:“贵谷主接待宾客,一向都是如此。”
黄素心摇摇头道:“不,我们不能分开。”
阳春院主笑道:“这并非要分开两位,而是谷主单独接见申少侠,接见完后,自然还要回到阳春院来”
微微一顿,又道:“两位是一同前来的,将来分派职司,自然也要派在一齐,不然两位岂不心生怨忽。”
黄素心道:“院主能保证他会立刻回来么?”
阳春院主凝重地道:“老身愿以项上人头做保。”
聂云飞毫无主见地道:“姑娘比我料事正确,最好”黄素心皱眉道:“好吧,既是谷主召见,大约不去也是不行,应对之间谨慎一些也就是了,你去吧!”
聂云飞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道:“素妹珍重!”
黄素心睨注了他一眼,一时不由眼圈微红。
聂云飞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来,但他心中有些激动,这句话说了出来,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
当下不再回头,随着阳春院主一路走去。
穿廊度户,踏出阳春院,又向谷后行去。
聂云飞无暇观赏风景,他心中感慨丛生,只觉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不久之后,他就将见到留春谷主了,这位留春谷主究竟是谁!是他的母亲、姨母,还是两者俱皆不是!
贺兰山以及盐池城外的九四岭中发生的惨剧,至今历历在目,不论这留春谷主是谁,要杀自己却是事实。
她们为什么要杀自己?
忖思之间,已经到达了另一座院落之前,只见屋宇整齐,较之阳春院尤为宽大,相同之处则是遍地万紫千红的鲜花。
聂云飞随着阳春院主踏入了一间宽敞的花厅,只见厅中布置华丽,但却空无一人,悄寂异常。
阳春院主在厅中收住脚步,道:“谷主不一时就将驾到,老身不便在此相陪,到那边厅之中等你去了,一俟谷主问话完毕,老身就来接你回去。”
聂云飞淡淡地道:“院主请便。”
阳春院主肃身而退,聂云飞则在花厅中往复徘徊。
他觉得掌心中汗水渗渗,可知心情的不安。
终于,只听脚步急响,一群人涌入院中而来。
聂云飞定神看时,只见一顶软轿在四名白衣妇人权抬下如飞而至,软轿抬至花厅门口方才歇了下来。
聂云飞激动得一颗心提到了喉咙之中,目不转睛的向那由软轿上走下来的妇人看去,因为很明显的,那必然就是留春谷主。
然而,他却随即浮起了一阵失望之色,原来留春谷主全身上下都在白绸白绫的包裹之中,连一缕发丝,一根手指也不曾露在外面。
只见四名抬软轿的白衣妇人迅速的抬着软轿肃身而退,但随在轿后的却另有四名白衣妇人,此刻则一晃身跟了上来。
留春谷主从客厅中就坐,四名白衣妇人则雁翅般排列于后。
聂云飞早已把头转了开去,因为对着一团白影,实在看不出所以然来,反而不如不看的好。
只听留春谷主淡淡一笑道:“你就是与金星堡那黄素心同来之人么?”
聂云飞只好双拳一拱道:“正是在下。”
留春谷主任了一怔道:“你不问问本座是什么人吗?
聂云飞一笑道:“除开留春谷主之外,还会有谁?”
留春谷主摇头一笑道:“但你对本座,似乎缺乏礼貌。”
聂云飞朗笑道:“在下不过偶尔闯入了谷中,既不欠谷主什么,也不须买谷主之账,又何必奴颜婢膝?”
留春谷主哼了一声道:“但本座眼下对你有生杀之权,’可以使你生,也可以使你死,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上一些”
聂云飞一笑道:“生死之事还威胁不到在下!”
留春谷主道:“这样说你是不怕死的了?”
聂云飞朗笑道:“在下有生以来还不曾知道有个怕字。”
他心中十分烦乱不安,这留春各主究竟是谁?
只听留春谷主哼了一声道:“好吧,报上你的姓名。”
聂云飞道:“贵属阳春院主难道设同谷主说过么?”
留春谷主哼道:“本座要你亲口再说一遍。”
聂云飞沉声道:“好吧!在下申不明。”
留春谷主喝道:“这是假名,本谷主要听真的。”
聂云飞哼道:“谷主怎知这是假名?”
留春谷主道:“这太明显了,申不明乃是身世不明之意。”
聂云飞道:“这话也对,在下确然是身世不明,目前也只能以申不明为名。”
留春谷主喝道:“但本谷主却可以指出你的真名,你不是聂华天的儿子聂云飞么?”
聂云飞心头猛震,为掩饰他的窘态,只好放声狂笑。
留春谷主也大笑道:“是本谷主说中了么?”
聂云飞笑声一收,道:“在下奇怪谷主怎会想到这上面去?”
留春谷主阴阴一笑道:“难道本谷主想错了么?”
聂云飞冷笑道:“聂云飞是武林第一家中的人物,在下不想掠他人之美,更不愿李代桃僵,冒充他人。”
留春谷主哼道:“你的年龄、面貌,都符合聂云飞的一切,尤其是你来留春谷的动机,更可以肯定是你。”
聂云飞心中忽然有一份直觉,他感到这留春谷主绝不是他的母亲,否则她可以清楚的看出自己是谁,用不着再拿话来套。
当下不由又狂笑一阵道:“关于聂华天父子之事,在下也曾有些耳闻,但在下对他们这曾博武林第一家虚誉的父子两人,并不怎么看得上眼。”
留春谷主怔了一怔道:“这话是怎么说呢?”
聂云飞哼道:“既博得武林第一家之誉,在武功之上自当有过人之处,然而这聂华天父子,却被血旗门逐出中原,而仍(火农)嘟苟活,如果在下果是聂云飞,早已自戕而死了。”
留春谷主道:“千古艰难惟一死,只怕你到那时候,也会想法活下去了!”
聂云飞冷笑道:“假如我真是聂云飞,也不会被血旗门逐出中原了。”
留春谷主大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聂华天父子虽然接掌了武林第一家,但却没得到祖传的武功,技不如人,又有什么话说?”
聂云飞道:“问题就在此处,接掌了武林第一家,却没有足以服人的武功,那自然会发生不幸之事了!”
留春谷主沉凝地道:“若你不是聂云飞,你又来此做甚?”
聂云飞冷笑道:“在下不但到了此处,而且也到过血旗门。”
“啊”留春谷主颇感意外地道:“你去血旗门又是为了什么?”
聂云飞付思着冷笑道:“实不相瞒,在下自幼苦习武技,已经练成了一身绝世奇功,武林第一家既被逐出中原,强大的门派只剩了血旗门与神秘难测的留春谷”
留春谷主笑接道:“这话说的倒也不错。”
聂云飞道:“在下既负绝世神技,自然想投明主而事”
留春谷主噢了一声道:“于是你去投奔血旗门?”
聂云飞道:“在下并非盲目投效,而是要先做一番抉择,对他的道德武功都要观察清楚,方才能够决定。”
留春谷主道:“你观察得如何?”
聂云飞冷笑道:“自然是不够格了”
声调一沉又道:“在下对血旗门主品德的批评,只有‘阴险’二字,对他的武功”
留春谷主忙道:“武功怎样?”
聂云飞道:“充其量不过与在下伯仲之间,要在下屈身而侍,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故而在下改途西行,来到巫山”
留春谷主讶然道:“你与血旗门主交过手了?”
聂云飞大笑道:“如不交手,为何能知武功在于伯仲之间?”
留春谷主有些不信地道:“就凭你小小年纪,也会是他的对手?”
聂云飞道:“不知聂华天父子的武功与血旗门主相较如何?”
留春谷主摇头道:“自然相去甚远。”
聂云飞道:“倘若我武功可与血旗门主相埒,则可以减去我许多解释的麻烦了吧!”
留春谷主道:“不错,如你确然有高于血旗门主的武功,那自是不攻自破,本座可以尽释疑念了!”
聂云飞道:“不知要如何证明?”
留春谷主笑道:“这太容易了”
伸手向花厅之外一指,道:“看到那只石狮子了么?”
聂云飞循着她所指之处看去,果见有一只石狮子端坐于厅门之右,当下淡淡地一笑道:
“大约有三千斤左右吧!”
留春谷主摇头一笑道:“看来你估计得很差,那石狮子是重五千斤。”
聂云飞道:“谷主想必是要在下把他击碎了!”
留春谷主怔了一怔,道:“不,只是要你把它举了起来。”
聂云飞道:“我当谷主有什么难题要在下来做,原来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双肩晃动,飞身而出,右掌猛然一伸,就向那石狮子的口部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