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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刀大会第十一天。

    多云,无风。

    道道地地的好天气。

    也是杀人的好天气。

    七星广场上的叫卖声,一阵阵遥遥传来,听得钱麻子浑身很不舒服。

    因为这使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热窝。

    虎胆贾勇告诉他,热窝昨天生意不错,意思是叫他放心,钱麻子听了,只有苦笑。

    不错又怎样?

    七分银子一份酒肉,就算对本对利,哪一天才能把五千两银子赚起来?

    至于后院的那些姑娘,因为举行品刀会的关系,他已把价格提高了两次,一旦大会结束,价格只能跌不能涨。唉,霉,霉,霉成一堆!

    桌上酒菜已冷。

    钱麻子叹口气,抓起酒壶,正待向嘴边送去时,房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人,钱麻子扭头一看,喀啦一声,酒壶突自手中滑落,冷酒流满一地。

    站在房门口的不是别人,赫然竟是那位要命的弓无常。

    弓无常僵尸般的面孔上,堆满笑容,他不断望着钱麻子点头道:“好,好,姓乌的果然是神通广大,三百两银子真是花得一点不冤枉!”

    钱麻子脸青如铁,呆呆地道:“乌,乌八?是是乌八告诉你的?”

    弓无常眯着眼缝笑道:“谁告诉我的都是一样。我们换个地方谈谈,怎么样,钱老板?”

    钱麻子牙齿打架道:“去去去哪哪里?”

    弓无常微笑道:“只要离开这里,哪里都行。”

    只听他身后有人冷冷接口道:“你行我可不行!”

    弓无常一转身,便看到一座铁塔似的身躯,正怒目叉手站在院子里。

    弓无常将来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悠然道:“贾总管?”

    来人冷冷道:“不错,虎胆贾勇,便是在下。”

    弓无常缓缓点头道:“好魁伟的一副骨架!”

    虎胆贾勇寒脸沉声道:“我的拳头也重得很。”

    弓无常道:“这个我倒不担心。”

    他忽然叹了口气,慢慢地接着道:“我只替镇上那个姓井的担心,像阁下这种身材,不知他的生意怎么做?”

    虎胆贾勇道:“所以就只好由你朋友去光顾他了!”

    一步跨出六尺,扬起南瓜大的拳头,带着一股呼呼劲风突向弓元常面门直捣过去。

    弓无常一闪身,出手如电,反击贾勇击来之右腕关节。

    虎胆贾勇身躯虽然高大粗壮,动作却不呆。

    他眼看一拳捣空,铁塔似的身躯一曲一扭,伸出去的手臂突如一,根挥动的长棍,反向弓无常斜病倒压而下。

    弓无常施展的是大擒拿,这一点虎胆贾勇看得非常清楚。

    但是,他不在乎。

    任何擒拿术也奈何不了一段铁柱,他的手臂,便是一段铁柱。

    只要是血肉之躯挨实了他这条手臂,他就能将对方震得筋折骨碎。

    只可惜他身体上并不是每一部分都像铁柱一般坚硬。至少弓无常如今踢中的地方不够坚硬。

    弓无常使的是虚招。

    虚招最大的特色,便是出手快,变化也快。

    他反指撩出,如蛇信一般,微吐即缩,上身后仰,同时飞快地踢出一脚。

    踢向虎胆贾勇的双腿之间。

    虎胆贾勇原本想来个硬碰硬,不意对方既奸又滑,竟偏偏出其不备,一脚踢向他全身最较软的地方。

    虎胆贾勇没有倒下,但一张面孔却完全变了颜色。

    弓无常嘿嘿一笑道:“看在你只是个下人的份上,弓爷饶你一个不死。马上找个好大夫看看,或许还不致断了香火。如你妈的再逞能,你老婆就要爬到别人床上去了!”

    虎胆贾勇暗暗一运气,果然发觉大事不妙,一时急怒交加,却又发作不出。

    弓无常不再理会他,又转向房中面无人色的钱麻子:“钱老板主意拿定了没有?”

    钱麻子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道:“好我我跟你走就是了。”

    虎胆贾勇满头大汗,两手抱着裤裆直喘气,眼看着弓无常将钱麻子押出跨院,一点办法没有。

    他在廖府入息虽然有限,日常生活享受却很优越。偌大一座跨院,完全由他独住,他因为收容了钱麻子,怕消息走漏出去,把侍候他的一个老妈子也借故支开了,这时自己动弹不得,连个报信的人急切问也召唤不着。

    出了跨院,有个偏门,外面是一大片灌木林,有小路可通镇尾官道。

    钱麻子是他从偏门带进来的,弓无常无疑也会从这个偏门走出去。

    只要出了偏门,钱麻子就完定了。

    如果钱麻子出了事故,他连音信也不报一个,将来他如何向黑鹰帮交代?

    虎胆贾勇这种想法,其实是高估了他自己。

    不错,黑鹰帮这一手很绝,今天的七星镇上要不出了一个白天星,这种事固然不会发生,但即使发生了,如不是白天星后来乱放野火,就算弓无常拿小刀在乌八身上戮上一百零八个窟窿,显然也无法从乌八口中迫出一个所以然来。

    谁会想到黑鹰帮神通如此广大,竟已于顷刻之间,将人送进了七星庄呢?

    不过,有一件事,虎胆贾勇也许始终都未曾想到过。那就是黑鹰帮虽然把人交给了他,实际上对他这位大总管并没有寄予多大信任。

    自从钱麻子进了七星庄,后面灌木林中,就有一双灼灼如电的眼睛,成天在监视着这座跨院。

    这双眼睛没有看到弓无常进入跨院,因为弓无常是从另一边墙头上翻进去的,但如今这双眼睛却清清楚楚地看到钱麻子被弓无常用一把小刀从跨院里押着走了出来。

    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了,钱麻子的心情比天气更为阴沉。

    灌木林像座黑狱。

    刀光穿透衣服,他的背脊骨清楚地感觉到刀锋的冷意。

    他是不是还有机会从这片灌木林中走出去呢?

    “站住!”

    钱麻子站住。

    “坐下!”

    钱麻子坐下。

    其实,他两腿发软,弓无常就是不叫他坐下,他也要坐下了。

    弓无常抛着小刀,缓缓踱来他面前,面孔一沉道:“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除了你自己,什么人也救不了你,方才你已看得明明白白,我不杀那姓贾的,便表示弓爷不是个喜欢杀人的人,只要你乖乖说出那批宝物的藏放之处,弓爷不仅不为难你,而且还会算上你一份,要如果你”钱麻子霍然抬头,讶异地睁大了眼睛道:“宝物?什么宝物?”

    弓无常一脚踢了过去道:“你他妈的还装蒜!”

    钱麻子像不倒翁一样,顾不得疼痛,倒下去的身子,迅速坐直起来,双手齐摇道:

    “不,不,弓爷,这一定是误会。”

    弓无常冷笑道:“好得很,就让我们误会到底好了!”

    唰的一声,刀光闪处,钱麻子一只右耳立告不翼而飞。

    钱麻子痛得浑身抽搐,抱头哀呼道:“弓爷是真的只要你肯饶了我热窝那片产业,全全归你”弓无常一听火更大,又踢出一脚,然后跟上一步,用脚尖点在钱麻子心窝上,怒声道:

    “那么,老子问你,凭你那点乌龟生意,一天充其量不过是十两八两的收入,你交给黑鹰帮成千两的银子,又是哪里来的?”

    钱麻子血虽已流满一身,痛得几乎要昏了过去,仍得挣扎着道:“那那是一个姑娘,破破破身的钱,弓爷如果不信,可以可以”

    弓无常啐了一口道:“放你妈的屁!你当老子没有玩过女人?”

    底下接着又骂了两句话,粗鄙得不堪入耳。

    大意是说,天底下的女人脱掉衣服都一个样,没有哪个女人是金子做的,会值上那么多的银子。

    钱麻子完全绝望了。

    他说的话,对方既然一句不信,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于是,他眼睛一闭,再不开口,索性任其自然。

    钱麻子这一着棋反而走对了。

    弓无常要的是宝物下落,并不是他的一条性命,他如今摆出瞑目等死的姿态,弓无常一时反而没有了主意。

    就在这时候,突听林外有人冷冷地道:“姓弓的,你这就不够漂亮了!”

    说话的是一个人,出现的却是两个人。两人正是黑鹰帮最早公开露面的那两位香主:血爪曹烈,尸鹰罗全。

    血爪曹烈像个庄稼汉,肤色黝黑,双手粗大,人长得不高,相貌平庸,周身上下毫无引人注目之处。

    如果遇上一个不知道这位血爪底细的人,一定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庄稼汉,竟是当今江湖上第一个练成铁指功的人物。

    这也正是很多人都像人屠刁横一样,因一时大意而死在这位血爪手底下的原因。

    尸鹰罗全较高较瘦,长方脸,弓鼻梁,双目奕奕有神,看上去,就像别人送给他的外号一样像一头狰狞悍猛的食人鹰。

    方才发话,便是尸鹰罗全。

    弓无常似乎并不以这两位黑鹰香主的突然出现为意。

    他不慌不忙地提起脚尖,分别点上了钱麻子的左右中庭穴,然后方将小刀轻轻一抛,一边耍着花样,一边从容转身道:“弓大爷什么地方不漂亮?”

    尸鹰罗全道:“人不漂亮,手段也不漂亮!”

    弓无常扬起一边眉毛道:“是吗?”

    尸鹰罗全道:“本帮的总香主已跟阁下打个招呼,在一个月之内,保护这位钱老板是本帮的责任,过了这段约定的期限,看阁下的情面,本帮可以袖手不管。本帮这已算卖足了交情,想不到你伙计竟连短短的一个月也等不得,你说你伙计行事够不够漂亮?”

    弓无常扬脸悠然道:“就算弓大爷做得不够漂亮,你们又能怎样?”

    尸鹰罗全以行动回答了弓无常这个问题。

    他们之间的距离,原亦不过三丈左右,尸鹰罗全轻轻一嘿,身形突然掠起,只见人影一闪,便已如旋风般,扑到了弓无常身刚。

    尸鹰罗全没有亮兵刃,人到,掌到,一式白鹤展翅,随着身形下落之势,以掌缘平平向弓无常面门横切过去。

    弓无常也报以一声轻嘿,人立原地不动,上身微微后仰,手中小刀一扬,带起一道弧形光芒,由下而上撩向尸鹰罗全的手腕。

    行家不难一眼看出,弓无常手上那把小刀,显系选用上等缅铁,经名匠精心铸成的珍品。

    这种小刀尽管不登大雅之堂,但如果夹在拳掌招术中使用,则无疑更利于使一个人的筋骨皮肉分家。

    尸鹰罗全为黑鹰帮知名人物之一,当然知道这种小刀子的厉害。

    他于身形扑出之际,显然就已防到这一着。

    所以当弓无常小刀向上撩起时,他立将右掌一缩一圈,避开小刀刀锋,掌缘沿弓无常左肩滑落,掌心一翻,砍向弓无常腰际软筋。

    左掌立时一扬,扫向弓无常握刀的右手腕。

    双掌一齐翻飞运转,动作迅速,姿势自然,配合得恰到好处。

    弓无常一刀撩空,全身露出两处空门,处境顿落下风。

    不过,这位湖广道上的煞星,确也有他一套托大卖狂的本钱。尸鹰罗全招式变化得虽快,而他的动作,也不算慢。

    只见他右手继续上扬,五指一松,小刀落下,左手于胸前一把接住,刀尖一顺,蓦向尸鹰罗全小腹戳去。

    这一招其怪无比。

    既怪又妙。

    妙而且狠!

    他右手继续上扬,是为了要使尸鹰罗全够不着部位,挺立当地不动,是为了诱使尸鹰罗全招式用尽。

    因为他算定尸鹰罗全无论多么精明,也不会想到他会以这种简洁的手法,将小刀一下从右手移交左手。

    在这种贴身搏击,彼此均不易闪腾避让的情况下,不难想象得到,其结果必然是:尸鹰罗全右掌可以砍中弓无常的左腰,弓无常的小刀将刀柄送入尸鹰罗全的小肚子。

    被强敌一掌砍在腰眼上,滋味当然不怎么好受,但以弓无常这样的高手来说,这一掌无论多重,总还是可以承受的。

    一把小刀捅进了小肚子,情形就不一样了。

    这时就连一旁为尸鹰罗全押阵的血爪曹烈,见状也不禁为之神色大变。

    江湖上耍小刀子的人物多的是,但将一把小刀耍得如此神奇,显然还不多见。

    尸鹰罗全本人当然也知道自己已陷入非死即伤的险境。但是,自己一直采取的是攻势,一时向前冲扑之劲尚未完全消尽,要想抽身后退,已不可能。

    好在这位尸鹰罗全临敌经验老到,生生死死的血腥场面,他今天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时尽管处境险恶,心头却一点也不慌乱。他深知这一仗吃亏是已成定局,并不想冒险求胜,当下咬紧牙齿,力贯右腿,左腿一滑,全身向右倾斜,像踩着小石子站立不稳似的,突向右前方倒转着翻滚出去。

    只听得嗤的一声,刀尖划破衣服,已在尸鹰罗全小肚子上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沟。

    血沟虽有一寸多长,但并不是致命之伤。

    尸鹰罗全栽倒下去,曲腿一弹,又跳了起来。他不理冒血的伤口,大吼一声,又向弓无常扑了过去。

    弓无常手握小刀,站立不动,目光扫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诡秘的笑意。

    尸鹰罗全没有觉察。

    他这次似是学乖了不少,二次扑上,人虽怒极,却没有忘记从衣袖中抖出一根尺许长的短铁尺。

    但这支铁尺并未能扭转他已注定了的命运。

    尸鹰罗全足尖一点,刚刚窜离地面,身形微微一颠,突然睁大了双眼,带着一脸惊怒和痛苦的表情,叭的一声摔落下来。

    血爪曹烈目光一个溜转,勃然大怒道:“好鼠辈,敢施暗算!”

    一声说罢,正等扑出,一点寒星,忽然迎面疾射而至。

    血爪曹烈挥掌一拍,寒星应手落地,原来是一颗指头大小的铁莲子。

    就在这一瞬间,弓无常大跨一步,俯下身子,出手如风,一刀插进了尸鹰罗全的咽喉。

    灌木丛后,一条人影跳出,赫然竟是星河倒泻金雨。

    弓无常拔出小刀,手一挥道:“姓曹的小子还是由我应付,你快把这麻子带开!”

    金雨扶起钱麻子,血爪曹烈也已跟着扑到。

    弓无常为了掩护金雨带着钱麻子离开,小刀一晃,迎了上去。

    血爪曹烈虽然双目炎赤,愤怒已达极顶,但他深知弓无常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角色,故只有任由金雨带走钱麻子,不敢稍稍分神。

    金雨胁下虽然挟了一个人,身形仍极灵活,只三两个起落,人已出了灌木林,沿弯曲的小路,直奔镇尾官道而去。

    七星广场那边,嘈杂的声浪,渐渐沉寂下去。

    今天轮着出场的是毒刀解无方,显已开始了例行的品刀程序。

    大色仍很阴暗。

    弓无常的小刀挥舞得虎虎风生,只不过出手之际,已渐渐守多于攻,因为他见金雨去远,业已无心恋战。

    但血爪曹烈已杀出真火,一掌紧似一掌,硬是死缠不放。

    老伙伴横尸当场,钱麻子又被带走了,无论谁换了此刻的血爪曹烈,要出胸中一口恶气,恐怕都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留下眼前这名敌人,亲手开膛破肚,挖出对方的心肝,和血吞下。

    另一方面,在弓无常来说,这一仗打得就有点划不来了。

    为什么划不来呢?

    关于这一点,只有他和金雨两人心里明白。

    金雨挟着钱麻子,一路疾走如飞,心情十分愉快。

    他一点也不关心弓无常与血爪曹烈的一场恶战,结果究竟谁死谁活。

    他为什么要关心呢?

    弓无常活下来,财物是四一二十二,弓无常死了,财物是三一三十一,他虽然并不一定希望弓无常死在敌人手底下,但他也绝不反对大悲宝藏由四份改作三份。

    想到这里,金雨忍不住暗暗好笑。

    他笑弓无常这个家伙,像是吃草料长大的,实在有点蠢得可怜。

    按照他们今天预定的计划,接战血爪曹烈的第二仗,本该由他出面,想不到弓无常竟临时自告奋勇,硬要跟他对调一下他能拒绝吗?

    金雨越想越得意,脚底下也益发轻快起来。

    官道已遥遥在先了。

    只可惜,弓无常虽然蠢得可怜,这位星河倒泻似乎也并不聪明到哪里去。

    因为他如果够聪明,他就不该在这种紧要时刻分神胡思乱想。

    如果他不分神胡思乱想,他便不难听到身后的来路上,此刻正有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当然,这阵脚步声,他最后还是听到了。

    只是等这阵脚步声传人他耳朵时,脚步声中已掺和了另一种声音。

    拳风破空之声。

    等到金雨发觉情形不妙,来人已一拳结结实实地击中了他的后背心。

    这一拳既快且重。

    金雨一个踉跄,两眼金星乱冒,向前冲出七步,方才喷出一大口鲜血,像喝醉酒似的稳住身形。

    穴道受制的钱麻子,给摔去路边,两眼乱翻,呼吸喘促,显得相当痛苦,只因穴道被点,想哼又哼不出来。

    是谁出拳如此快速,如此沉重呢?

    金雨转过身子,终于看清了这个人是谁。

    无影神拳管大海。

    金雨看清来的竟是那位黑鹰帮总香主,仿佛胸口又挨了一拳,一张面孔登时灰败如土。

    无影神拳管大海面笼寒星,大踏步走过去,衣袖微微一抖,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正是弓无常的那把小刀。

    小刀已经换了主人,弓无常的命运自是不问可知。

    金雨见了这把小刀,手脚不禁一麻,但他挨了方才那一拳,连举步都感觉困难,这时自然无法再跟管大海交手。

    管大海一句话不谈,刷,刷,刷,一口气在金雨身上捅了三刀。

    三刀都不是捅在要命的地方,但对一个使暗器的武人来说,未来的日子,也是够惨的。

    金雨切齿嘶呼道:“你你何不干脆杀了我?”

    管大海收起小刀,冷冷道:“我要你活着回去告诉你那另外的几位朋友,谁要跟黑鹰帮作对,便等于跟他自己作对。他弓的已经尝了性命,你挨的这三刀一拳,算是利息!”

    说完,过去抱起钱麻子,头也不回,循原路扬长而去。

    又死了两个人,但井老板却只做成了一笔交易。

    弓无常的。

    没有人知道黑鹰帮以什么方式处理了尸鹰罗全那具尸体,也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弓无常的死亡,使很多人额手称庆。

    其中最为这个消息高兴的人,当然要算快口乌八。

    如今他又春风满面地在热窝出现了。

    磨难已成过去,他不但保住了一条性命,而且荷包里还多了三百两银子。

    这次能化险为夷,是不是因为他的运气特别好呢?

    他知道不是。

    这全是因为有一个人救了他,这个救他的人,便是白天星。

    他如今兴冲冲地跑来热窝,正是为了想找白天星,好好表达一下他内心的感激之意。

    在七星镇上要找白天星,当然不是一件难事。

    乌八找到了。

    但不巧的是,白天星的酒座上已经有了一个朋友。

    一个乌八不认识的人。

    那是个粗粗壮壮、年约三十余岁、看上去像个苦力般的褐衫汉子。

    热窝里只卖羊肉烧酒,但此刻白天星的酒座上,居然除了酒肉之外,还放着一大盘馒头。

    这盘馒头,当然是外面买来的。

    为什么喝酒要来一盘馒头呢?

    答案非常明显。

    只见白天星不知在谈什么,那褐衫汉子一边听着,一边挟肉塞进馒头,大口大口地咬个不停,就像已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似的。

    一个人吃馒头像这种吃法,饭量之大,盖可想见,如果叫这种人空着肚子喝酒,当然是办不到的事。

    这汉子难道真是一名苦力?

    乌八皱皱眉头,转身想走。

    白天星忽然叫住他道:“乌兄别走!我来替你介绍一个朋友。”

    乌八只好走过去坐下,白天星向那人介绍道:“这位是乌八爷,为人爽豪,口直心快,是个很值得一交的朋友。”

    那人咽下口中馒头,点点头道:“原来是乌八爷,久仰,久仰。”

    乌八道:“岂敢,岂敢!”

    白天星接着又为乌八介绍那人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太白义樵武炳辉武大侠!”

    乌八一怔道:“太白义樵武大侠?啊啊,失敬,失敬!”

    张弟默默坐在一旁,一声不响。

    他心里暗暗纳罕:他认识白天星已这么久,何以直到现在,他对白天星的一举一动,有时还完全无法了解?

    就拿目前来说,他就不懂白天星故意跟太白义樵攀交情,如今又将乌八拉来作陪客的用意何在!

    难道白天星这样做,只是为了闲得无聊,想拿两人来打发打发时间?

    这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白天星很少有时间空下来,也很少为了闲得无聊找不相干的人无话找话说。

    如果白天星真的闲得无事可做,那他也只会以一种方式排遣。

    睡觉。

    这也正是白天星的精力,永远都能保持充沛的原因。

    所以,白天星若是忽然找上某一个人,就必然有他找上这个人的用意。

    白天星如今找上这个太白义樵,是什么用意呢?

    张弟想不透。

    白天星要做的事情,每次他事先都有预感,但就是无法于事先揣摩出白天星的目的是什么。

    这就像你看见一个人提着菜篮子出去,虽然知道对方是出去买菜,但在对方从市场回来之前,你永远无法知道对方今天想买的是哪几样菜一样。

    好在张弟对这方面的烦恼,已找到一个化解的方法。

    那便是等。

    等白天星自动告诉他,或是等事情真相自然揭晓,张弟知道白天星解决一切问题,手法一向干净利落,绝不会让他等多久的。

    太白义樵一连吃了六个馒头,三盘羊肉,然后这才慢慢伸手抓起酒壶。

    白天星端起酒杯道:“来,我敬两位一杯!”

    他接着转向乌八,笑笑道:“武大侠刚才问起一个人,不知乌兄是否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乌八道:“谁?”

    白天星道:“曾孝慈。”

    乌八一怔道:“曾孝慈?假孝子曾孝慈?”

    白天星道:“乌兄见过这个人?”

    乌八摇摇头道:“没有。这个人的名字,倒是听人说过。”

    太白义樵放下酒杯道:“这个姓曾的只知道已经来了七星镇,但不知道目前落脚在什么地方,如有人能替小弟找到这个家伙,小弟愿以五百两现银为酬。”

    一听到五百两银子,乌八的一颗心顿又活动起来。

    他故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武大侠在找这个姓曾的?”

    太白义樵怒形于色,恨恨地道:“这厮太可恶了,半年前他以一只旧花瓶,说是祖传的古董,骗去我一个朋友八千两银子,事后才发现是赝品,连五钱银子都不值!”

    乌八忍不住问道:“这个姓曾的,人生做什么样子?”

    太白义樵道:“四十来岁,中等身材,人看上文文雅雅的,很像有点墨水,其实卑鄙透顶,什么狗皮倒灶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乌八的一颗心突然腾腾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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