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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凳娘向外沉声问道:“你们已决定牺牲这小子是不是?”

    洪瞎子淡淡说道:“小子如真的已获十绝真传绝艺,就不该在你骚狐之下,如今你们走在一起,显出小子之自愿,年纪轻轻的,如此不知自爱,天赋再好,也属枉然,相信胡老儿将来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有甚话说!”

    春凳娘忙加辩正道:“你瞎子少瞎说!”

    洪瞎子一哦道:“怎么呢?”

    春凳娘答道:“他是”语音倏而一下顿住。羞耻之心,人皆有之,饶得老淫妇冶荡成性,显然也无法亲口说出勾引男人之经过。

    洪瞎子咦了一声道:“说下去啊!”西厢上的长短叟忽然叫道:“慢一点,洪瞎子!要是如你瞎子所说,这小子是自甘堕落,我跛子自然不会多事,但现在从这婆娘口风中可以听出,小子显然是出于胁迫,这样,情形就不同多了。瞎子,我们让步,你同她讲和吧!”

    洪瞎子喃喃道:“发号加司令,就像你跛子成了龙头老大似的!”

    春凳娘轻轻吁出一口气,宽心大放。

    洪瞎子接着向屋中叫道:“你婆娘听到没有?”

    春凳娘故作矜持地答道:“听到了!现在即请提供具体之安全保证!”

    洪瞎子怒叫道:“要提什么保证?你放出那小子,让我们检看过了,然后我们带小子离开不就完事了么?”

    春凳娘静静反问道:“老娘放了人,你们如果食言,老娘将向谁去讨公道?”

    洪瞎子跺足大吼道:“气死老夫也!”

    春凳娘重重一哼道:“你瞎子少来这一套!阁下适才业已亲口说过,你姓洪的并不是什么君子!”

    长短叟于西厢上高叫道:“依了你婆娘,又待如何?”

    春凳娘从容回答道:“由老娘将人质带至安全地带再放手!”

    洪瞎子勃然大怒道:“就你婆娘信得过!”

    春凳娘淡淡接着道:“所以说,一个主意想出来,应该力求公平可信。因为我们之间,大家谁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洪瞎于恨声道:“那我们就耗着瞧好了!”

    春凳娘冷笑道:“不反对!”

    洪瞎子怒道:“不论耗多久,你臭婆娘终究难逃一死!”

    春凳娘淡淡然道:“合你们四人之力,我春凳娘本来没有上风可占,只要你们放得开手,随时欢迎攻过来!”

    长短叟高声嚷道:“朱家那小子死了么?怎么始终役听他小子说过一句话?”

    朱元峰望向春凳娘道:“可以跟他们谈谈么?”

    春凳娘点点头,表示可以,接着两人双双走来窗前。

    朱元峰打开窗户,探首窗外问道:“平老前辈何在?”

    对面厢屋上有人用鼻音道:“在这里!”

    朱元峰仰脸问道:“前辈希望小子说什么!”

    他口里搪塞着,一面以眼角朝院心中迅速打量过去。

    月色之下,只见那位有着百花守护神之称的无相叟洪瞎子,年约五十七八,一身蓝布衣裤,体躯伟岸,仪表堂堂,如果仅就外貌观察,真不容易使人相信他会是一个双目失明的盲人。

    朱元峰正自暗暗称奇,那边厢屋上,长短叟已然传来一声吼喝道:“帮着想想办法啊!”朱元峰苦笑了一下,说道:“办法并非没有,只是不晓得会不会被采纳而已。”

    洪瞎子抢着道:“说来听听看!”

    朱元峰转向春凳娘问道:“副帮主意下如何?”

    淫妇点了点头,说道:“提出来做个参考,总不妨事。”

    于是,朱元峰再度转向院心,提高声音说道:“依在下之意,拟请高处的三位前辈一起下屋,与院心中的洪前辈并立一处,在下则仍已站立在此刻站立的地方,然后,请席副帮主在室后辟开一道门户。这样席副帮主可以从窗户中看清院心一切,如果四位前辈不守信约,只要稍微动一动,席副帮主即可采取报复,以暗器制在下于死命。否则,席副帮主将不难凭藉两下里这段距离,从容退去!”

    朱元峰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屋里与屋外,由于幽明异势,室内之人,于退去时,固能兼顾院中之一动一静,院中之人,却不一定能够清楚室内人离开之时刻,所以,相反的,要是席副帮主违背协定在脱身之际,仍想对在下有所不利,届时,在下只须出声一喊,相信席副帮主也必难如愿以偿。”

    春凳娘连连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朱元峰忙向院心问道:“怎么样?在下这项建议,这边业已为席副帮主所接受,四位前辈有无其他意见?”

    西厢一片沉默。这至少表示,除了一位“驭雷叟”其他“跛、驼、盲”三叟,均认为此策可行。

    接着,洪瞎子比出一个手势,口中同时说道:“那么,大家下来吧!”

    飕!飕!飕!

    三条身形,先后飞降院心!

    “三残”之中,除了一个“长短叟”平鼎,另外的那位“移山叟”任远,以及那位“驭雷叟”许福祥,朱元峰这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驼子任远,是四人中惟一留着长须的一个,加上手中那支龙头拐杖,看来甚似传说中的南极星翁。

    聋子许福祥,矮矮胖胖,头发一片雪白,脸色红润异常,看上去像尊不倒翁,头部不住地左右转来转去,两道眼神,锐利如电,与无相叟洪瞎子之停岳峙,恰好成为强烈之对照!

    三残挨着洪瞎子,依序一字而立。

    当朱元峰向院中打量时,春凳娘走去床后,开始以内家阴柔之劲,凿向那道灰刷泥墙。

    淫妇经验老到,她在破墙时,不带一丝声息,同时眼光经常望向窗户这一边,惟恐为四个武林老怪物所暗算。

    朱元峰这时之心情,几与淫妇春凳娘同样紧张。

    为什么呢?

    因为四个老家伙之中,他只认识一个长短叟,其余三人之性格,均欠充分了解。三人之中,只要有一个沉不住气,他的一条小命,就算报销定了!

    所以,在春凳娘凿墙期间,他亦目注院中,不暇一瞬;内心则希望四个老家伙千万不要侥幸行险!

    这样,过去了约莫一盏热茶光景。

    长短叟似乎忍不住了,抬头道:“还要等多久?小子。”

    朱元峰应声转过脸去,目光所至,不禁脱口轻轻一啊!

    洪瞎子一怔道:“什么事?”

    说快可真够快!洪瞎子一声疑问刚刚出口,长短叟与移山叟,已然双双如箭腾空而起。

    驭雷叟目光一瞥,由洪瞎子的嘴唇动作,到驼跛两叟之起步,其问仅是毫厘之差,点足,振臂,刷的一声,跟着追踪扑出。

    朱元峰见状大急,忙叫道:“不要误会!没没有什么,我好好的,我只是说那婆娘已经溜了而已!”

    可是,他一身穴道受制;心与力无法配合,口中喊着,人却不能同时穿窗飞出!

    结果,洪瞎子是听清楚了,另外的驼跛聋三残却已去得踪影不见。

    朱元峰走出房门,来到院中,搓手接着道:“这怎么办?”

    洪瞎子笑道:“没有关系,他们追不着,自然会回头。”

    追不着?朱元峰口虽不言,心底却在暗暗奇怪:这位无相叟怎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朱元峰思忖着,忽然想起阿芳和阿秀那两个丫头,连忙接着道:“前辈请在这里等一等”

    洪瞎子扬脸问道:“你要去哪里?”

    朱元峰匆匆说道:“找两个丫头”

    洪瞎子笑了笑道:“想去找回那尊十绝金佛,以及那面金星武士牌是不是?”

    朱元峰猛然一呆,讷讷道:“前辈何以知道?”

    洪瞎子手一摆,笑道:“不必麻烦了,两件宝贝,均已代你收好,要不是那两个丫头,我们今夜也不会来到这里耍宝了!”

    朱元峰又是一呆道:“‘耍宝’?”

    洪瞎子忽然一扬手道:“且慢!他们几个好像回头了。”

    朱元峰转过身去,东厢屋顶上果然适时出现三条身形,正是驼、跛、聋三残去而复返!

    洪瞎子问道:“是不是他们三个?”

    朱元峰答道:“是的。前辈这份听觉,真是惊人!”

    洪瞎子苦笑了一下道:“双目已盲,听觉如再不济,岂不成了大废物一个?”

    话说之间,三残先后飘身落地。

    长短叟大叫道:“追不着!”

    移山叟一咦道:“这小子”不知何故,忽然一下住口。

    洪瞎子笑了笑,说道:“他没有什么,都怪你们沉不住气罢了。”

    朱元峰连忙转过身去,分朝驼、聋两残,施了一礼道:“晚辈朱元峰,见过任、许两位前辈!”

    移山叟任远,手拄拐杖,注目含笑不语。

    驭雷叟许福祥以手掩口,应声一咳道:“乖”

    朱元峰听了,不禁一呆。论目下彼此之辈分,他比这四个老怪物,可说只高不低。他之所以自称一声晚辈,纯系依始业恩师,赌王门人之身份进见。聋子这一声乖,算是什么名堂?

    只听洪瞎子笑喝道:“丫头不许胡来!”

    什么?丫头?朱元峰不禁又是一呆。

    “驭雷叟”嘻嘻一笑,解开外衣,抽掉腰间一根细绳,两只棉布套应手落地。接着,自下巴往上一掀,揭去面具,露出一张俏丽娇憨的面庞,什么“驭雷叟”?原来是花谷五仙女之老么“蓝-”上官玲!

    朱元峰怔怔然旋身指着长短叟和移山叟道:“那么,这两位另外两位,不待吩咐,业己同时回复本来面目。

    所谓“移山叟”和“长短叟”正是“紫佩”紫梅,和“绛环”列屏贞所分别串饰。

    朱元峰大为惊奇道:“三位小妹怎会装扮得如此惟妙椎肖?”

    洪瞎子淡淡一笑道:“说来一言难尽,到屋子里面去,慢慢再谈吧!”

    朱元峰低声问道:“这家栈房有没有问题?”

    洪瞎子反问道:“什么问题?”

    朱元峰道:“据淫妇春凳娘透露,四海帮徒,平常出入时,似乎十之八九,都以此栈为落脚之点”

    洪瞎子摇摇头,笑道:“不用担心!”

    朱元峰追问道:“为什么?”

    洪瞎子笑道“这儿的栈东,过去也是道中人,为了他自己的营业、身家。和财产,包管他会懂得什么叫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朱元峰笑了笑,未再说什么,一行进入西厢,掩好门,点上灯,屋角,阿秀和阿芳两个丫头,痴痴地倚墙坐着,显然都已点上穴道。

    人屋后,紫梅首先指着那两个丫头问道:“这两个呆丫头如何处置?”

    朱元峰道:“这两个丫头,就是笨了点,心地尚不太坏,给她们一点银子,由她们自己去吧!”

    放走了两个丫头,大家落座,洪瞎子问道:“香君遇害一节,老弟大概已经听说过了吧?”

    朱元峰黯然点头道:“是的。”

    洪瞎子叹了口气道:“那天正碰着瞎子下山买办杂物幸好这几个娃儿,那天都不在谷中唉,毒龙萧百庭,罪孽够重的了!”

    朱元峰忙问道:“还有黄始凤黄姑娘,和白蕊华白姑娘,怎么没有来?”

    洪瞎子点点头道:“另外有事去了,明后天会在摩天岭某处地方会面。”

    语音略顿,又道:“自从遭遇此一重大变故之后,瞎子便日夕训练她们三个模拟三残的音容笑貌,直到完全酷似,方带她们下山。你老弟知道,她们五姐妹,年纪都轻,身手亦极有限,以我瞎子一人之力,实在无法兼顾。假如说在行动上都有所不便,试问还谈什么报仇不报仇?”

    朱元峰道:“那么,黄胜关附近那些骨牌骷髅,都是洪前辈跟五位小妹留下的了?”

    洪瞎子摇摇头道:“瞎子哪有这等大能力!”

    朱元峰颇感意外道:“不是”

    洪瞎子接着道:“最近的那个玉龙古振华,倒是死于我跟这几个娃儿之手,因为上次长安西门外,书棋山庄的那一段,几个娃儿一直耿耿于心,一定要先找这条玉龙出气。结果,经我瞎子苦心安排,总算达到目的,至于在这条玉龙尸身上留下一对天牌,不过是我瞎子一时好玩,仿前人手法,东施效颦而已!”

    朱元峰喃喃道:“奇怪,那么那些又会是谁的杰作呢?”

    洪瞎子接下去说道:“昨天傍晚,瞎子带她们三个娃儿来歇此栈,阿梅和阿贞,都是一身男装,只有阿玲顽皮,她说四人中,应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才不碍眼,因而坚持要着女装,结果,丫头的一副耳环,引起刚才那两个丫头的景羡阿玲,底下的经过你为朱少侠再说一遍!”

    上官玲笑了笑,说道:“一个丫头跑过来,向我悄悄问道:‘你这种耳环,哪里有得卖?’当时,我见那丫头傻得可爱,便故意逗她道:“你有银子么?’丫头忙应道:“有,有!’手掌一展,果于桌子下面托出三两多碎银。我知道这丫头醉心过甚,只说价格贵,也许难她不倒,于是笑道:“这是普通银子,不行!’那丫头呆了一下道:“那么,得什么样的银子才能买?’”

    小妮子说至此处,又笑了一下,这才接下去说道:“我当时因系信口胡诌,被丫头一问,倒给难住了。当下只好继续乱扯道:“要么咳要一种很特别的银子!”

    丫头想了一下,抬头问道:“一种红头鸟的银子行不行?”

    旁边的紫梅和列屏贞,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官玲也拿手背遮上嘴唇,忍着笑接道:“银子居然有叫‘红头鸟的’?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我问道:“你那种红头鸟的银子在那里?拿来看看,说不定可以。’那丫头兴冲冲回去后院,拿来了三只‘红头鸟’。我接过一看,不禁暗呼一声:我的老天!

    这不是君山一品红,金老前辈的独门暗器丹鹤镖么?”

    上官玲望了两位师姐一眼,笑道:“于是,我跟那丫头完成了交易,以一副耳环换来三支丹鹤镖。接着,我将经过告诉了梅姐和贞姐,由梅姐和贞姐去后院察看动静,我则赶快出栈找买用品的洪爷爷,报告一切。”

    洪瞎子接着说道:“我听了玲丫头的报告,知道内中定然大有文章,一品红的丹鹤镖,岂会轻落他人之手?”

    洪瞎子顿了一下,又道:“因此,我便命三个丫头移去另一家客栈,尽快换上三残面目。等到天黑瞎子先制住两个丫头,问明原委,收回金佛和武士牌,然后退出来,叫三个丫头分伏南北西三厢底下的事,你都知道,自然用不着再说了。”

    接着,洪瞎子吩咐紫梅取来那尊十绝金佛,以及一面金星武士牌和三支丹鹤镖,朱元峰称谢收下。

    跟着朱元峰也将这次失算遭擒的始未说了一遍。

    洪瞎子讶然道:“那么,你被点之穴道,岂非仍未解开?”

    朱元峰点点头道:“是的,淫妇手法特别,内渗百阴柔煞,一个化解不当,极易岔气残废,所以晚辈未敢随便劳动前辈出手相助。”

    洪瞎子着急道:“那怎么办?”

    朱元峰沉吟道:“办法有好几种,只是有的太缓,有的不易办到,有的行起来,则又太危险”

    洪瞎子道:“你且分别说来听听看!”

    朱元峰道:“最稳妥的方法,便是每天夜半,当一元复始之际,一面行功调息,一面由一功力深厚之人,遍拍周身穴道,连续七七四十九日,不可或辍。”

    洪瞎子皱眉道:“太缓了!”

    朱元峰接着道:“其次便是以‘何首’、‘绵盲’、‘长白参’、‘王龙骨’,等四味药,加进十全大补汤,服后待元阳亢升时,以纯阳指力,连点肾经所属‘俞府’、‘神封’、‘横骨’、‘涌泉’等二十六穴!”

    洪瞎子摇头道:“这种偏僻地方,连一帖十全大补汤,都不一定抓得全,哪里去找绵青和王龙骨这两味罕见奇药?”

    朱元峰又道:“再不然就是以适量砒霜和酒狂饮,待七孔滴血时,以伏虎功,疾点肝经所属的‘期门’、‘章门’、‘中封’、‘大敦’等十二大穴!”

    洪瞎子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种以毒攻毒的方法太危险了!什么叫‘适量’?

    万一‘过量’又怎么办?”

    朱元峰苦笑道:“晚辈不是说过了?三种方法,无一可取!”

    洪瞎子蹙额道:“真的再无其他方法了么?”

    朱元峰思索了片刻道:“还有一法”

    洪瞎子迫不及待地道:“快说,快说!还有什么方法?”

    朱元峰双颊飞霞,讷讷道:“这最后一法,晚辈一时记不全了容晚辈再想一想等想全了再说吧!”

    洪瞎子翻了翻那双全是白仁的眼球,似乎想说什么,忽又忍住,最后点了点头,说道:

    “离天亮大概还有一个更次,你们几个娃,统统休息一下,瞎子睡意毫无,正好为你们守夜!”

    朱元峰道:晚辈陪您老出去走走,这几天晚辈甚少劳动,除了吃,便是睡,精神始终很旺盛。”

    洪瞎子点头道:“也好,我们去院子里散散步!”

    走来院中,洪瞎子低声说道:“所谓最后一法,现在该可以说了吧?”

    朱元峰红脸笑了笑道:“前辈好厉害!”

    洪瞎子轻轻一嘿道:“你以为我瞎子好欺侮是不是?”

    接着,朱元峰于洪瞎子耳边,不知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洪瞎子听了,抬头一咦道:

    “这个还不简单?”

    朱元峰满脸通红,向地下啐了一口道:“前辈说简单,能否先行示范一番?”

    洪瞎子正容说道:“这跟吃药无异,有何难行之处!”

    天亮后,洪瞎子吩咐紫梅、列屏贞、上官玲三女恢复了三残面目,搬去昨天改住的那家客栈。

    然后,他向朱元峰挥挥手道:“那你就出去看看吧,万一凑巧,或能买到何首、绵眷、长白参、王龙骨等几味也不一定。”

    上官玲诧异道:“他就以本来面目,这样走出去?”

    洪瞎子道:“有何不可?知道驼、跛、聋三残,外加一个洪瞎子,刻下都在这座阳平关,有谁敢来持虎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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