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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手,不必恼怒。请即回告汝父,中原人物,不可轻侮!如果不以礼义为先,一意孤行,岂止片甲不留,汝等父子别想生还长青岛,你走吧!”
最后三个字,好像三声闷雷。
黄逸公本是已经等于残废之身,何以仍有如此声威?
那大约是别有原因吧?只有“富国侯”葛平章“糊涂伯”蓝成思,老偷儿高乐仁三数人清楚。
那因为被废的功力,如能得到灵丹之助,加上功力高的人合力协助再打通生死玄关,仍是可以恢复的。
也许,东条儿玉出他自己意外的受挫,且是受挫于黄逸公最小的门下手上,狂妄之气大杀,估量一下眼前的形势,已无绝对凌驾的优势,加之黄逸公的声威,与原来所得到的消息黄逸公功力被废,已成不足挂齿的废人完全是两回事。门徒犹如此,则黄逸公本人功力更可想见。因此,他眼珠一转,厉声道:“好吧,本人暂且告辞,回报家父后,当有还敬。”
黄逸公一挥手,不予置理地转身掉头,缓步进入大门。
金紫风等当然随从距人。
这是最大“逐客”的表示。
东条儿五日射凶光,疾扫过也已转身向大门走去的“七小君子”一眼,好像自言自语地咕噜几句,一顿脚,掉头便走。
二十个武士低下了头,十分沮丧地紧随在后,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黄逸公一坐定,即问:“高老师徒踪迹何在?”
“小灵猿”唐志中道:“这两天,老偷儿好像心事重重,神不守舍的样子。他一向是独来独往,我们没有派人跟着他的道理,谁知道他师徒在哪里呢?”
黄逸公目注钱总管道:“易之兄,你快安排一下,尽量设法找到高老,要他立即回堡,或者改换容貌。”
钱总管点头退去。
黄逸公又向“行空天马”李吉冲道:“吉冲老弟,你辛苦一趟,到侯府一行。路上小心些,只须把这边发生的情况一一报知葛老,他自然会有决策。”
李吉冲也应声退去。
金紫风道:“叔叔,我们已经大获全胜,只有凤儿不争气,阿叔怎么还这么紧急?”
黄逸公沉声道:“凤儿,不是这么简单的。‘长青岛’所欲甚大,找寻‘长青丹’秘方,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他们必有极大阴谋,有充分准备而来。”
金紫凤道:“叔叔是把他们估计得太高了,什么岛主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岛主的女儿,也不是真正比风儿高明多少?以此而论,他们人再多,想身手不会高过岛主的子女吧?我们有什么惧怯的!”
黄逸公道:“这不是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我得好好思考一下应付之策。”
金紫风道:“他们找姓萧的死鬼,还可说是萧一士偷了他们的秘方.怎么又会找老偷儿和小偷儿师徒,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老偷儿把秘方由萧一士身上偷来了?”
黄逸公目光一闪,道:“这一点,很重要。也许,长青岛与高老有什么过节?这个,我也不清楚,忘了问高老,刚才也忘了询问他们为何要找高老?”
金紫风道:“叔叔,风儿也看出老偷儿这两天大反常态,他总不会是有什么对不起长青岛的事吧?”
黄逸公道:“不可能,但其中必有原因,且等高老师徒有了下落再说。”
金紫风道:“方才叔叔对付那个狂妄的矮鬼,真是十分痛快!”
黄逸公道:“风儿,虽是他们无礼于先,也不是叔叔火气大,因为,阿叔早巳知道长青岛尚武成风,历代相传,却是个性强悍,心地偏狭,他们一贯是欺软怕硬。如果是向他忍让、谦虚、哀求,他们就更看不起,得寸进尺;如果是强硬对付,他们反而会客气老实。”
金紫凤道:“叔叔说得是,对付这些人,还用着什么客气?”
黄逸公道:“那东条儿玉,乃是存心找事而来,也是自以为稳占上风,才敢狂悖无礼。
志中看出他的虚骄之气,以智取之,所以能够侥幸。他们也有先试试金汤堡的虚实之意,只要他们认为可操胜券,就会蛮干到底,那就面临堡毁人亡之危,由于东条儿玉失手,才使他们有所顾忌退去,但更厉害狠毒的手段必接踵而至。”
金紫风道:“叔叔,他们好大的口气,竟敢向整个中原武林挑战?他们凭着什么?单凭这些人有什么不得了!就算长青岛主了不起吧,他一个人再厉害也不是我们中原武林对手的”
黄逸公摇头道:“凤儿,你错了,他们敢于来中土,当然必有所恃,决不会笨到没有把握,没有充分准备就冒失人中土的!”
唐志中接口道:“师父,难道他们有很多更厉害的杀手未施?或是另有更高明的同党?
才敢大言不惭,小看中原武林。”
黄逸公点头道:“志中说得有理。据愚师所知,除了东条俊本身外,长青岛有不少一级武士,剑道、刀法、空手遭等各有专长,功力火候与经验超过东条兄妹的一定很多!”
金紫凤道:“什么叫做‘空手道’?阿叔,他们只坐了一只船,船再大,也载不了多少人,怕什么?”
黄逸公道:“凤儿,你别说小孩子话。‘死亡船’只是长青岛主的私人坐船,船分三层,至少可载百人;假定他们另有人手,也可以坐其他的船。明的易见,如是暗中潜藏,谁能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至于‘空手道’,也是听你师祖从‘三王’口中得知的,相当于我们的重手掌力,也有几种阶段分级。最昔通的,也能一掌打碎二十块青砖-”
金紫风接口道:“这不过是练了一把蛮力牛劲罢了,怎能和我们的掌法比?”
黄逸公摇头道:“详情我也不清楚,不过根据长青岛岛主十多年前率众人中原的往事,该岛武士,自有出奇之处,不可轻视。可惜‘三王’也误中奸计。这位岛主,不止于武功有独特之处,心计之深,尤属不可测度!”
金紫风哦声道:“叔叔,适才您正讲到‘三王’回中土,在海上遇到台风,后来,怎么样?还有,萧一士又怎会到了长青岛?如何偷出‘长青丹’秘方的?”
金紫凤只顾说得高兴,问得紧,连除了赖大去休息外,其他六小君子侍立在一边也未顾虑一下;黄逸公却早已在暗中留了心,一面还得作专心与金紫凤谈话状。
就在金紫凤急于等待黄逸公回答她的问题之际“六小君子”倏地低头各自退去。
黄逸公沉声道:“你们哪儿去?”
林二忙躬身道:“各回位置。”
黄逸公道:“我有话说。”
林二忙喝住其他五个侏儒,道:“恭候吩咐。”
黄逸公不经意地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为何会失手被擒的?”
“六小君子”都有愧然之色。
黄逸公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身为武林人,都难免有失手。如你们有罪,也该是我调遣不当,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林二躬身道:“谢过二堡主了”
接着,就述说了被擒的经过,大同小异,都是因为盯梢,被对方突然翻脸下手,功力不敌而被制住。
金紫风道:“他们也会点穴么?”
林二道:“很惭愧,好教凤姑娘得知,我们竟不知道中了他们什么手法。”
黄逸公道:“你们受制时及受制后的感觉如何?”
株二道:“他们都是隔空虚晃一掌,或是贴近身边一沾,我们只觉得眼睛发花,头也一昏,等到恢复意识时,人已无力,手脚僵硬,不但不能着力,而且是手脚无法屈仲,任由他们摆布!”
金紫风哦声道:“阿叔,这是什么古怪手法?他们会邪法吗?”
黄逸公神色凝重地道:“也差不多”
他又注目林二问道:“他们向你出手时,是否你的眼中好像有一圈一圈的在旋转着?他们一定是双目瞪定你,对不?”
林二面泛惊容道:“对!二堡主说得对极了,请问”
黄逸公道:“是了,据‘三王’说,这叫做‘天马旋转’,又名‘摄魂斩’,至于制住你们的手法,名为‘锁骨术’!”
金紫凤道:“真是邪门得很,听也没听过。阿叔,有破解的方法吗?”
显然,这妮子已经不敢再自大了,希望能有破解克制之法。
黄逸公摇摇头,又点头道:“阿叔也没听过如何破解的!”
一顿,向林二沉声道:“你们七人中,有谁能够听得懂他们的土话?”
林二等一呆,迅即摇头道:“我们听不懂!”
黄逸公遭:“可惜!如有人能听得懂他们的话,就很方便探听他们的机密了!”
金紫风道:“阿叔,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接近他们,又怎能偷听到他们的机密?”
黄逸公摇头道:“凤儿,你到底还未多有经历,他们不是在船上么?”
金紫风目光一闪,道:“阿叔,是想利用水鬼潜近他们的船下偷听?”
黄逸公点头道:“正是!可惜设人能听得懂他们的话,不然,先伏下一着棋,也可以知道他们阴谋何在?能够知道他们的虚实,才好掌握先机,运用策略对付,如不能做到知己知彼,我明他暗,就得多费周章了。”
井三突然道:“老大或会知道一些!”
金紫凤道:“赖大嘛?快去叫他来。”
黄逸公点头道:“说我请他好了。”
井三应声走出。
半晌,他与赖大进入,垂手听命。
黄逸公道:“赖大,你懂得倭语?”
较大道:“小的不能说懂,但略知一二。”
黄逸公道:“你怎能知道的?”
赖大道:“因小的从小生长在东海边的小地方,家中是打渔的,曾经有过一次,在海上碰到他们的船!”
金紫凤忙道:“他们,可是长青岛?”
赖大点头道:“是的,小的和爹娘等被他们弄上大船,住了几个月,由于听得多,又看得多,所以知道一些简单的意思。”
黄逸公点头道:“很好,你的水性如何?”
赖大道:“颇知一二”
金紫风笑道:“阿叔,他既是海边长大的,又能够到海上打鱼,当然水性极好。”
黄逸公点头道:“很好,赖大,就请你辛苦一趟。”
赖大道:“小的恭听吩咐。”
黄边公道:“你去向钱总管说是我的意思,要他加派十个水路朋友,设法接近长青岛的大船,利用夜间潜入船舷下,看能听到他们什么话?三更得回报,或者,叫他们十人中分出一二人随时报来,我再调派人手在岸上接应你们!”
鞍大躬身道:“为了给六个弟兄挽回面子,赖大自当尽力以赴。”
黄逸公道:“你就准备去,多小心些。”
赖大退去。
黄逸公目注林二道:“现在,事态已很严重,我为防万一,必须多方部署应变。你们六人,各领一份柬帖,照帖上的六处地方前去投帖,每人一处。你们先去准备一下动身,可能要三五天或十天才可来回。”
林二等躬身应道:“遵命!”
金紫风目送六个侏儒背影消失,讶声问道:“阿叔,形势这样吃紧么?”
黄逸公点头道:“是!”又向唐志中道:“你去请钱总管来。”
唐志中也应声而去。
这时,钱总管等因各有职责,早巳先后离开大厅,只剩下金紫风与黄逸公师徒三人。
黄逸公目注佟宗义道:“你去‘百果园’找蔡伯坚和徐一鹄二人来一趟。”
佟宗义也去了。
原来,自郭七绝为救金紫凤,重伤之下,丧身于“三绝帮”里后,百果园就派给了“阴阳镖”蔡伯坚与“风雨棍”徐一鹄二人负责。
那井非因为他二人出身“南海门”而见外,乃是百果园的看守人一向很重要,等于与“金汤堡”是犄角之势,也可说是一处耳目,连郭七绝的掌门人身份,尚且愿意屈居,何况是徐、蔡二人。
金紫风更是奇怪道:“阿叔,叫他二人来做甚?”
黄逸公道:“很重要。记得你维正师哥曾经对我说起拿着你在庐山给他的字条来到这里,正好是蔡、徐二人与他见面。后来,他到了百果园,与郭七绝的巧遇酒楼经过,就曾经提到郭七绝与‘血手门’的结仇经过和徐、蔡二人与萧一士的恩怨,所以,我要问问他二人。”
金紫风一听到提起往事,恍如昨日,而变化已这么大,父死,母亡,自己几乎丧命。一想到被乃母黄氏毒打,要她叫雷定远做“爹”的惨痛经过,郭七绝为了救她而致丧命,不禁呆了,眼也红了
直等黄逸公说完,她才哦声道:“是这么一回事!维正师哥已经去了好半天了,不知怎么样了?也没有人回堡报告!风儿想换了衣去看看!”
便要起身。
黄逸公道:“维正他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哦!倒不可不防!”
金紫凤忙接口道:“防什么?”
黄逸公道:“我是想起长青岛的人,既已知道你维正师哥这个人,万一他们知道了你维正师哥惹上了官家的事,伺隙派人去”
金紫凤失声道:“那,凤儿更要快去,还得多派人去!”
猛听“奇正手”钱易之朗声笑道:“风姑娘,不用忙,辛老弟马上就会回堡啦。辛老弟真是不凡,连我也觉得白活了几十年。对世故人情,官场枝节,不如他会应付呢!”
说着,他已和唐志中先后走进。
金紫风忙问遭:“怎么样?”
黄逸公也顿首道:“是有人来报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