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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脸汉子眼角一溜,大声接着说道:“至于韩、井两位前辈,均为一流耆宿,功力之高,武学之精,在前两场中,已为吾人所共睹咳不过,话得说回来,一个人成名不易,尤其到了晚年,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设法保全,最后这两场,对象不同,咳,韩、井两位前辈,未始不可稍加考虑!”

    一番话,顿将韩、井两人之退路堵得死死的。

    砍掉头,碗大一个疤。考虑?哼,有什么好考虑的?云鹤庄主和昆仑樵隐分别深吸一口气,挺身向前走去。

    四人配对,比较简单,云鹤庄主自然地迎向好好金刚,昆仑樵隐找上天山独目叟。

    这最后的两场战事,进行非常迅速。好好金刚咬牙挨了云鹤庄主一记重掌,近身以分心手法,将后者当胸开了一个大窟窿。天山独目叟则毫不费事的将昆仑檀隐劈了个支离破碎。

    结束了,全部结束了。

    好好金刚脸色发青,正在盘坐调息,天山独目叟则在空地上茫然四顾,那几乎已是个被人遗忘了的问题,胜了,可是,那瓶唐丹呢?

    这时已近午末未初时分,一场腥风血雨,耗去将近两个时辰,去路上,怀有唐丹的“那小子”早已不知去向。

    猫脸汉子突然仰天大笑,笑声有如夜猫求偶“甲甲”“切切”他自己笑得好不开心,好不惬意,但在别人耳中,却比“嚎丧”还难听。

    所有的人,包括一半死伤,一半仍然活着的,一开始便看出这名猫脸汉子是在有意煽动挑拨,但那时大家一心念着那瓶唐丹,都认为事情好歹总得解决,只要合理公平,对解决之方式,全不计较。”

    不幸的是,这厮当时的每一句话,听来都似乎公平合理。

    如今呢?尤其是得到最后胜利,平日自许为江湖老手,比斗进行中且感觉其人处处偏祖尊崇自己的“独目叟”和“好好金刚”更有着一种被人耍了一场活猴戏的羞恼与激忿。

    独目史牙根一咬,突然大步走过去,张目厉喝道:“你朋友究系何许人?”

    猫脸汉子从容弯下身子,一边弹着裤脚管上几点灰溃,一边淡然慢应道:“不才司惟乐。”

    独目叟单眼一眨,气得哇哇怪叫道:“好哇!为了寻开心竟不惜怂恿别人洒血飞头,你奶奶的熊,‘斯为乐’?就是非此不足为乐么?”.猫脸汉子直起腰来,笑眯眯的点头道:“完全对,只其中一句措词似乎欠当。”

    瞑目调息中的好好金刚,神色一动,忽然抬头急叫道:“关老快过来”

    独目叟听如不闻,气咻咻迫上一步,吼道:“哪一句措词欠当?”

    猫脸汉子反手一挥,笑接着:“你奶奶的熊!”

    “叭”的一声,堂堂一位天山独目叟,竟像纸扎的一般应声而倒。

    好好金刚黯然摇头一叹,喃喃道:“司惟乐司惟乐

    原来是‘哄男’司惟乐!唉唉,我们刚才,竟然谁也没有想唉可怜的关老儿”

    有人听得好好金剐这阵自语,话一传来,;旁观众人顿于转眼之间溜得一千二净。

    哄男司惟乐见四下里,除了一个好好金刚,以及几具横七八的死尸外,有一口气的,都已先后溜光,不由得又是一阵称心大笑。

    笑毕,遥向一株树后招手道:“小子过来!”

    捡去催命郎中药箱的那名小子应声奔过来,哄男接过药箱,打开箱盖,伸手一捞,登时眉开眼笑的一点头:“赫,想不到,单是辽产正野参就有七支之多,可观,可观!”

    接着向那小子挥手道:“走,小子,再去动动那瓶唐丹的头瓮筋去”当先转身飞步而去。

    在此半个多时辰前,辛维正杂在一片人潮中进了永修城。

    “驻仙楼”在械中哪里呢?

    他不知道。不过,他亦不为此担心。与妙手神偷约定见面的时间是“未申之交”现在才只“近午”光景,其间尚有将近两个时辰的余裕,他就是将城中几条主要街道挨次跑上一遍,也不难将那座什么驻仙楼找出来。

    辛维正沿着东面一条大街,信步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辛维正忽然发觉周遭情形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发现身前身后那些形形式式的江湖人物,自进入这座永修城,不但未见减少,反有逐渐加多之趋势。

    怪了,这些人肚子难道都不饿?否则,怎么还不分散下店打尖呢?

    莫非这些家伙啊辛维正突然明白过来了。

    辛维正在弄清身周这群觊觎者的居心,以及自己刻下之处境后,不由得又是气恼,又是惊慌。

    他虽说天生胆识过人,但处此众寡悬殊下,叫他一个人来对付眼下如许之众,他可真一点办法没有。

    即于此际,救星忽然出现。

    辛维正偶尔回头,正好瞥及一名发白如银,手拄拐杖,腰绳大葫芦的驼背老人缓步向街角一间酒肆走去。啊啊“妙手卿”不不,该叫“糊涂伯”此时称一声“救命星君”

    则更为恰当。

    辛维正虽然怀疑,刻下距“未申之交”尚早,那间酒肆亦非什么“驻仙楼”这位神偷何以会于此时此地出现?

    但现在他已无暇考究这些,当下连忙排众大呼道:“蓝老前辈,等一等,小侄在这里!”

    众人循声看清之下,无不魂飞胆裂!什么?这小子原来是跟糊涂伯一路来的?这时用一句话来形容众人之狼狈,最为适切不过: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辛维正快步走过去,老人张着一双金丝眼,茫然问道:“这批家伙怎么回事?”

    辛维正深深嘘出一口气,摇头道:“好险”

    老人眼皮一眨,又问道:“你老弟适才自称什么?‘小侄’?

    咱们之间,这种称呼,是打哪儿生出来的?”

    辛维正低声道:“前辈别开玩笑了,要装‘糊涂’,‘时机’与‘题目’多的是,里面坐满了人,说不定还有那批货色杂在其中,何必一定要赶在这时候呢?”

    老人一哦点头道:“知道了,原来你小子是想借老朽的名头避难!”

    辛维正赶忙拦着道:“是的,是的,求你老别再说下去了好不好?”

    老人头一点道:“行!一个人的名气闲着也是白闲,既然你小子想加利用,等会儿为老朽会掉这顿酒账就是了!”一面已跨进店门,就门边一付座头坐下,呼酒喝菜。

    辛维正因肆中人杂,不便说明先前一段经过,加上他知道对面这位老仁兄,有时胆小如鼠,有时却又胆大包天,一旦装疯卖傻起来,一张嘴巴十足的没遮拦,所以只是乖乖地陪坐着,一句话不敢说。

    可是,老家伙偏偏不安分,这时忽又问道:“令师何人?”

    辛维正低声苦笑道:“请问这种例行问答;究竟要来多少次?”

    老家伙眨眨眼皮道:“老弟的意思是否表示,关于这一点,你已向老朽提过了?”

    辛维正恨得牙痒痒的,真想跳起来大骂一场。本来,他并不反对老家伙在有意无意间,偶而“表演”一下“糊涂”劲儿,可是,前面说过,题目多得很,为什么老是提到要命韵身份问题于当下只有尽量耐着性子,哼了一声,含混地道:“好像是的吧?”

    老家伙追问不舍道:“老朽记性不佳,可否请老弟再说一次?”

    辛维正咬了咬牙,答道:“关东无名叟!”

    老家伙点点头,有如品味一块白切鸡似的,咂着唇道:“称号很响亮,就是投听说过。”

    辛维正侧目道:“完了没有?”

    老家伙听如不闻,喝了一口酒,又问道:“老弟有没有进过学读过书?”

    辛维正没好气地道:“粗识之无!”

    老家伙眼中一亮道:“那么会不会吟诗作对?”

    辛维正淡淡答道:“程度问题。”

    老家伙忙说道:“好极了,老朽日昨偶获一佳句,尚未觅得满意的下联,老弟如能代为续成,今日这顿酒账仍归老朽结算?”

    辛维正缓声道:“愿意一试。”

    老家伙晃着脑袋,捋髯吟道:“是非不到垂钓客。”

    辛维正不假思索,应声说道:“荣辱常随怀宝人!”

    老家伙略加咀嚼,啪地一拍桌子道:“好,好,太好了!”

    辛维正低低笑接道:“别肉麻了,什么好不好,这种‘即景’文字,还不是你伸舌头我说话的事,说正经的吧,您-

    老家伙忽然一撂手道:“老弟明天有空没有?”

    辛维正一怔,心想:好家伙,又出花样了,昨天约今天,今天约明天,跟你这种忙人缠在一起,也真是活受罪。

    如论时间,可说有的是,不过,他已不耐烦这样被人家支配过来,又支配过去!当下板起脸孔,冷冷摇头道:“不一定!”

    老家伙匆促起身说道:“有空,明天未申之交,咱们安义大明寺见,否则,以后请常去襄阳五雅庄,老朽定将扫榻以待,今天老朽另外还有一点事,不能尽兴,实在遗憾之至,好,再见,明天见!”

    说着,抄起竹杖,急急出肆而去。

    辛维正暗哼道:好,精彩!奶奶的,说过对出下联酒账由你付,最后竟硬装糊涂,拔退一走了之,简直混蛋之至!

    辛维正真会痛惜这区区几文酒资么?一点不假!原因无它,他身上的银子,已所剩无几了。

    现在,他已决定不赴明天的安义之约,为了今后之行程,他觉得有清点一下囊底之必要。

    于是,他背着其他酒客,摸出那只银包。咦!什么,一张纸条夹在里面?

    “岳阳金汤堡钱总管知照:见条请将来人收留,优予安插!

    金紫风手书于庐山旅次。”

    啊,对了,是那天在庐山脚下酒店中,那位霹雳掌珠留下来的!

    当晚酒醉,次日又忙着别的事,东拉西扯,这张条子几乎已给忘去九霄云外了。如今,辛维正执着它,看完一遍又一遍,最后,他毅然作成决定:前往襄阳投奔金汤堡。

    “公侯伯子男”五爵之,属于“子”爵者仅有两位:即“露雳子”和“降魔于”是也。”

    要打听降魔于“为人”与“下落”还有比向霹雳于身边人打听更适合方便的么?

    辛维正放心了,他身上现在银两虽已不多,但此地去岳阳;路程并不远,所需盘川有限,应该够了。

    他陪老家伙喝了几盅,已微带三分酒意,这时心情一畅,什么也不在乎了,手向酒保一招,又叫来了一壶。

    同一时候,在北门口,奸男杨若善将他那个宝贝徒弟拉至城脚下,问道:“情况如何?”

    小子摇摇头,道:“大概没有希望,蓝老头又出现了,大伙:儿一见那老鬼,登时就溜得鬼影子不剩半个!”

    奸男皱皱眉头,沉吟道:“且待为师的”

    一话未了,忽闻前面有人遥呼道:“那边不是杨兄么?”

    奸男头一抬,立即满脸堆笑道:“啊!稀客,稀客,原来是司兄,司兄这一向可好?今天是给什么风吹来的?”

    哄男大步走过来,低声神秘地道:“有件事杨兄可知道?”

    奸男一哦,面露讶色道:“不知道!什么事?”

    哄男低低接着道:“有人身怀一瓶唐丹,刻下就在本城中,是一个无名小子,咳,动动脑筋,可说易如反掌!”

    奸男脸色一变,道:“哦,有这等事?那么司兄之意是准备?”

    哄男低声道:“咱们兄弟,不是外人,当然是利益均占。”

    奸男立即兴奋地道:“好极了,司兄尽管出手,小弟誓为吾兄后盾。谈均分小弟不敢,只要能分个三成效,小弟也就心满意足了!”

    哄男心里有数,自己那一套,施诸任何人,都能收无往不利之效,对这位老奸,却是经不起考验。他此刻不过是,聊以相试,一见徒劳无功,马上鸣金收兵。当下正容颔首道:

    “就此一言为定,小弟先去看看风色。”

    奸男殷勤地送出一步道:“是的,司兄好走,小弟随后马上就来!”

    哄男大步前行,转入一条大街,猛见迎面走来那位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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