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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带路党就是快,在那老人的带领下,夏元熙在九曲回肠般错综复杂的山洞里畅通无阻,简直跟逛自家后院似的。
终于,一行人来到山腹内最深处,也是存放血液的地方,眼前豁然开朗。
宽阔的血池如同一个中型湖泊,里面存放了大量粘稠的暗红色液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难以想象这样污浊的东西竟存在于每个人身体中,感觉像是自己整个都已经腐烂了。
此外,血池中还隐隐有着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它们偶尔浮现的一鳞半爪根本不像是一个生物的外表,更像是由各种畸形的脏器、血管草率拼合而成的东西,显得诡异又邪恶。
血池中央,一个红珊瑚岛礁精细雕琢成的平台浮于水面,华美帐幔下似乎躺着一人,他皓首红袍,即使像是在沉睡,也让人感觉到一股渡劫仙人的威压。
果然是陷入睡梦中的幻劫吗?
“血河老祖……”玉重楼咬牙切齿,双目血丝暴起,瞳孔却散发着妖异的金光,耳朵和白发也不受控制地暴涨出来。
“诶诶诶,注意影响。”夏元熙看着大叫一声,立刻缩到角落中的老头,提醒他。
“你知道我等这天多久了吗?十多年啊……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取了这狗贼性命!”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血水里貌似还有东西,首先你要能过去。”夏元熙泼他冷水。
“不错,这污血一盏即是常人全身血液凝炼而成,兼以秘法施加诅咒,用以长年累月腐蚀封印。如果用在人身上,沾上一点就能污损仙体,也只有血河宗的血影*才能利用它修炼。再加上它也不知存在了几千年,池中诞生了一些异种生物,如果想要凌空过去,它们未必会放玉公子通行。”薛景纯也赞同道。
“难道就要我这样看着?”玉重楼怒道。
那罩着血河老祖的帐幔精芒隐现,一看就是防御法宝加上阵法布置而成,如果不凑近细观,就凭他们的修为,很难对症下药,破除渡劫仙人留下的机关。如果拖下去,难保沉睡中的血河老祖不会突然醒来,毕竟幻劫总是时睡时醒,所以玉重楼才如此心急如焚。
“这个嘛……还是从长计议为好。”薛景纯不紧不慢的声音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玉重楼腾地就愤怒了。
“你们正道弟子自视性命精贵,干大事而惜身,非成事之人。也罢,我就去走上一遭,也不用二位协助了!”他急着要报仇,当下也不管夏元熙、薛景纯二人,就要一人冲上去。
“且慢。”夏元熙拦在他面前。
“怎么?你们贪生畏死,还要让我也一并胆小怕事不成?”玉重楼怒道。
夏元熙懒得和他吵,转而向薛景纯问:“师兄,有什么办法能过去吗?”
薛景纯早在她拦下玉重楼时候就有预感。果然,当那对清澈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他不由得在心中轻轻一叹。
他并不是没有办法过去,但不想现在就用。
至少,在玉重楼死之前不想。
现在万事俱备,大量魔修都被集中在血河宗,只要取走东西,离开前启动血池喷涌,一定能把他们溺毙很大一部分,所以,这位极情宫少主的作用也到此为止了。
之前,他与玉重楼曾立下心魔誓,确立了并不牢固的盟友关系,仅仅约束互相照应,不得暗算内斗等等,却不包括必须救他。
现在,是玉重楼急着要杀血河老祖,自己愿意涉险。以他元婴之身,踏进血河宗精心布置数千年的血池,注定十死无生,真是绝好的机会。
但是,被夏元熙坦荡的眼神看过来时,薛景纯心中却没来由地一悸。
记得小时候,曾经十分讨厌每个举动都有着各种算计的叔伯兄弟们,现在,连自己也变成同样的人了……
想要除去玉重楼的想法很简单,因为他是魔修,所以不可信任,如果没有用处,最好杀了为妙。
万事万物中,薛景纯唯独讨厌变数。他也从来不会相信什么,毕竟以前曾那么想要让这个世界远离魔道,最终却被一切生灵的贪欲背叛。而那比所有东西都坚定的道心,也被他亲手斩落。从那以后,薛景纯就从来就不惮以最险恶的用意来揣测人,一直到现在。
然而,他从夏元熙那双信任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不想让她也变成同样内心丑陋不堪的人。
也罢,这些龌龊的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吧。不过是个元婴,就算玉重楼起了异心,自己稍微付出点代价,也不是没有法子收拾他。
“绀碧琉璃宝珠,你还带在身上吗?”薛景纯认命似的问道。
那枚宝珠是俱兰吒华留下的东西,也是金翅鸟一生食用无数毒龙凝结出的天下至毒之物。
“有啊,怎么了?”夏元熙小心取出一个盒子,这东西毒性太大,她也不敢徒手去碰。
薛景纯接过它,又找玉重楼要了一小坛醉仙酿,将珠子投入其中。
“滋滋滋。”
坛里像是煮沸了一般,一股青碧色的气体蒸腾而出,被薛景纯手疾眼快地用禁制封好。
盏茶时间,他才用搬运法将珠子摄出,原封不动放回盒子,还给夏元熙。
“这是?”玉重楼目瞪口呆。
“迦楼罗金翅鸟*留下的宝珠,天下至毒,这一坛毒酒也够杀死池中异怪了。玉公子请小心使用,不要吸入气体。”
以玉重楼的机敏,现在怎么不知道薛景纯之前的想法,他深深看向对方,接过坛子,一字一顿道:“我不会感谢你。”
“不必客气,在下也不需要玉公子的感谢。”
“哼。”玉重楼一句嘲讽的冷哼,转而向夏元熙躬身一礼:“方才多有冒犯,谢玄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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