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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一怔“大嫂!”
沈氏笑笑:“那天沈园被立为总统府江南分管的那天,我去了。我看见了总统公子,竟然是你哥哥。”
方静好默然不语。
“你还记得我当初回娘家借钱,跟你说我爹的一位朋友曾说过也许有人故意针对容家么?那位朋友不肯明说,现在我想起来,除了总统公子,如今还有谁能左右商业协会?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我见到他之后心里便有些明白了,我不知道你们兄妹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你不妨告诉我,你相信我,我也许有办法。”
方静好错愕地望着沈氏,沈氏表情真挚,目光带着期待,良久,她长长地舒了口气:“那一天,我去见过总统,离开容家,永远消失,少白便能平安。”
沈氏仿佛也愣住了,方静好等了半响。那些关于为什么总统要她离开的问题沈氏都没有问,反而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缓缓道:“你安心住下吧,这件事,交给我,至于你与少白之间,我帮不上忙,只能由你自己去慢慢解开了。相信大嫂,少白对你,与任何人都是不同的。”
相信我,少白对你,与任何人都是不同的。
沈氏的最后一句话,让她茫然地凝注了,甚至没有问沈氏那天为何会去沈园,老百姓凑热闹很正常,可沈氏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何况如今容家已这般,她万万没有游玩的心思。沈氏又为什么会说,这件事她帮得上忙?
她再想问时,沈氏却已移开了话题,与她说起了这大半年来,家里发生的事。
容家大宅没收那天,菊萍带着葛氏的财物跑的无影无踪,葛氏哭天抢地半天,容少弘后悔莫及,却也没有办法,搬进来的时候,葛氏望着这简陋的、脏兮兮的第二,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情愿,骂骂咧咧的
沈氏缓缓说来,将葛氏的神情说的惟妙惟肖,纵然方静好一颗心苦涩无比,却也忍不住笑了,葛氏的模样,仿佛让她想起以前跟自己吵吵闹闹、算计来算计去的那些日子。
后来,葛氏又打起了玉印的主意,说容家如今已是这般,难道还不算大难?非要叫柳氏拿出玉印来,说这样才能让容家度过这一劫。
柳氏从前从未有过这个念头,一直说玉印是容家的象征,轻易不能动,可如今却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她又何尝不想容家重新振作起来?于是,叫齐了所有的人,那天晚上,当着众人的面,打碎了玉印。
“真的有什么吗?”方静好也好奇起来。
沈氏缓缓摇头:“哪有什么绝世宝贝,藏宝图?有的,不过是一张凤凰涅槃的配方而已。”
方静好微微一愣,继而苦笑,原来,那么多人争来争去的东西,不过是子虚乌有。容家当家的风光也好,当家能得到的绝世宝贝、巨大财富也好,都已不存在了。
玉印碎了,风光无限的容家,也不复存在了。
沈氏也叹口气:“二姨娘当时就懵了,之后的第二天,她便跟少弘吵着要分家,娘已无力再劝阻,只得随他们去,他们在旁边的巷子里租了房子,与我们只是一墙之隔。”沈氏苦笑一声“门口那院子,是公用的,她还非要在地上画了一根线,说谁都不准逾越半步,井水不犯河水。”
这倒像是葛氏做的事。方静好微微摇头,喃喃道:“本是一家人,何必弄成这样。”
“是啊,人心是看不透的。倒是二弟妹,容家大宅没了,我们搬出来的那一天,娘没有问起她,我知道,她毕竟是娘娘家的人,娘是想给她一条生路走,可她却没有走,跟着我们来了这里,娘病的这些时候,她除了照顾娘,就是待在屋子里画画,她画的那些画,与二弟的真迹很像呢,娘许是看着这些,也逐渐原谅她了。”
方静好由错愕中回过神来,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胡氏并没有害容少澜,这件事,在这里,也许只有她清楚了。当初是她相信韩澈,一手导致了胡氏的悲剧,然而这一刻,她又怎么说?她不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然而,韩澈与柳氏的恩怨,柳氏是否还能承受?
她不知道,心头矛盾万千。
一声轻微的****,将她从思绪中惊醒,是小汤团扭动了一下身子,大概碰到了右臂上的伤口,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她连忙过去拍他,他蹭在她怀里,终是又安稳下来。她抬起头,见柳氏望着她,不知想到什么,仿佛无意识地一笑:“梅若的孩子也快生了吧?”
在院子里匆匆一见,她的目光都被容少白聚满,并未多留意梅若,此刻想起,梅若是穿了一件宽大的衣衫,应该是为了遮盖肚子的。
沈氏望住她:“已经8个月,入冬的时候,就快生了。”
8个月。她思绪缓缓飘回去,8个月前,小汤团在她肚子里差不多快3个月她没有力气再回想,漠然不动。
沈氏见她这般,心里也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道:“别多想了,天色也不早了,先睡吧。明日,我便去总统府,你放心。”
她一愣,心中的疑惑还未来得及问,沈氏已走了出去。
沈氏走了之后,姚小巧才进来,她就住在外间,方静好给小汤团喂奶,姚小巧在旁说:“这不是挺好,就是要住下来,你出来算是怎么回事,你离开小澈,说明你心里还是有那混蛋的,那就把他再抢回来不就得了?”
方静好笑笑,这一切,岂是一句话就能说得清的?若真是,她又怎么会这样难过?
她望着窗外的天色,今夜怕是真的要在这里过夜了。明天,一切等明天再说吧。沈氏的话,她心中的疑惑,以后要怎么走,也许明天她便清楚了。
她怀抱着小汤团,缓缓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