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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前世她听人说过,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哪怕睁开眼,也只是感光而已,看不太清东西,因为他的焦距还没调节好。
然而此刻,她分明觉得汤团是看得见她的,他的眼睛那么幽黑。那么亮,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忽然,微微眯了眯。
一瞬间,她仿佛遭了电击,石化不动。
嘴唇不着痕迹的一勾,汤团眯眼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容少白。
他戏谑的笑,微眯的眼睛,慵懒的神情,浑身没有骨头的姿态,在这一刻,在她脑海里一一苏醒。
她怎么就忘了?孩子与父母总是有几分相像的,然而,她怎么不觉得汤团与自己哪里像?他的眼,他的嘴,他的鼻,活脱脱就是一个迷你版的容少白。
她不禁有些妒忌了。
她飞快地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发泄般轻挠他的小脚丫,他皱巴巴的脚丫子缩了缩,在她预想他会咧嘴笑的时候,他却又不满地眯起了眼,仿佛微恼。
然后,用掩耳不及盗铃的速度,飞快地钻到她怀里,凑到她胸前磨蹭,准确地找到了方向之后,自顾自地享受起来。
她一愣,这孩子怎么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呢?肚子饿了不哭也不闹,想吃东西时也不可怜兮兮,不企求,反而很干脆地付诸于行动,仿佛天底下的事,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毫不介意别人怎么想。
居然连性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有些颓败感,却又从心里生出无端的喜悦。这种感觉无法形容。
后来她稍微有些精神了。像许多母亲一样,亲手做了玩具给他,说是玩具,不过只是一只纸扎的风车,大红的风车,是那种艳丽的红。
汤团抓在手里,忽然便笑了,鼻子微微皱在一起,眼角一眯,鲜红的小嘴跟涂过蜜汁似的,分明是那么个小人儿,一瞬间却让她忽然生出种波光潋滟的感觉来。
她见他攥着风车,胡乱地晃,她的心不知怎么就悬起来,又恐他不小心扎伤自己,心里后悔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小孩儿,应该做些轻软的玩具的,怎么就做了一只风车?
这么一想,她便伸手去拿,没想到汤团的小手看着只有她四分之一的大,却攥的紧紧的,怎么掰也掰不开。等他几乎玩累了,姚小巧抱着他换尿布,她乘他不注意,伸手又要去拿,他忽然一蹬腿,小小的拳头换了方向,乌黑的眼睛斜斜一挑,居然似有一丝得意。
她彻底凝注。
换好干净的尿布,小家伙还是睡意全无,不肯松手,她无奈,望见窗外初晴,柔和的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几道银白色的光,于是把小汤团抱起来,从床上拿起一条火红色的斗篷,给他披上,对姚小巧道:“难得天气好,我身子也好些了,带他去院子里晃晃。”
姚小巧似乎想到什么,连忙道:“是啊,你气色好多了,整天闷在屋子里也不好。”
她点点头,抱着小汤团出了屋子。
这是小家伙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见外头的模样,滴溜溜的眼珠子睁的极大,好奇地望着四周的一切。
她将他抱到太阳底下,坐在院子里,给他看那些花花草草,他却独独被那个雪人吸引,挣扎着,身子往前冲。
她望过去,那雪人已有些融化,那雪水在阳光下缓缓流下,如在流泪一般。她一时不觉出了神。
直到姚小巧说:“小澈,你可回来了!”
她僵了僵,望过去,韩澈立在不远处,听到叫声,他朝她走过来,一袭白衣,比那雪色更亮上几分。
她怔怔地不动,他走到她跟前,漆黑的眸子里是欣喜:“身子好些了?怎么就出来了?别着凉了。”
她说:“无妨。”身子却是僵硬的。
他目光终于落在小汤团身上,明媚的阳光下,唇角的笑如清水般流泻:“圆圆。”
小汤团盯着他,眼睛一眯,反身扑向她怀里,她轻轻拍他,轻声道:“我给他取了个小名,叫汤团。”
他似是一怔,随即笑笑:“汤团,很像。”说着伸出手来,似乎要抚摸汤团。
她不知怎么心一跳,下意识地微微一躲,那只修长秀丽的手停在空中,雪光下,异常的莹白。在手背上,却有几道刺目的红痕,仿佛被什么东西用力抓留下来的。
“他的手被你抓的青一块青一块的,却不肯松手,连吭都不吭一声。”
她想起姚小巧的话,心头一滞,猛地抬起头,他站在那棵梅树下,初冬的眼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脸上,修长的眉峰,绵密的睫毛,那双眼睛,无论何时都如远山黛水般温柔,此刻,微一阖眼,眼角颤了颤,像蝴蝶欲飞的翅膀,让她的心忽然地一疼,差点要忘记一切。
姚小巧正在洗衣裳,远远望着,只道小夫妻两人就含情脉脉,想想方老爹临终对女儿的不放心,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感慨,含着笑捧着木盆进了屋,不再打扰他们。
“容家的事你后悔了吗?后悔了吗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