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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儿耷拉着一双眼睛站着若芷公主身后,不再开口,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衣服已经被半月公子送了人了,还都穿在了身上,总不好叫人家脱了还回来吧,那得显得她们公主多小心眼,送出去的东西人家收了就有做主的权利,是自己穿还是送人她们都管不到,可胡乱送人就是对她们公主不敬,枉费了她们公主为了给他制一件衣服苦学了大半年的针法,手指都不知道挨了多少针孔,却被人弃若敝履,不伤心才怪,最可气的是他还想着穿公主做的衣服学人家半月公子,虽然他也不错,长的也俊美无铸,是锦亲王世子,又是东征大将军,可比半月公子还是差远了,不自量力。
枚儿一个劲的在心里数落莫流宸的不是,那边跟着宛清身侧浑身不自在的莫流宸一个喷嚏打着,宛清扭眉轻叹了一声,“相公,你虽是锦亲王世子又是东征大将军,看来在世人眼里还是比不上半月公子,老实说,你有没有被打击到?自己被自己给打败了,有没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
宛清原本还带着感慨,说到最后完全就是带着玩闹了,莫流宸轻白了宛清一眼,“这世上能让为夫有想撞墙冲动的只有娘子,你。”
梳云在后头抿着唇口,憋笑,的确,跟少奶奶呆久了,抵抗力都能大不少,实在是少奶奶有时候说话总会让人生出来撞墙死了算了的诡异想法,像今儿这样打击人的招数估计也就她们少奶奶想的出来,换了旁的夫人,哪个女人做衣服给自己夫君能坦然接受,不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妖媚惑人就不错了,夫君不穿,还死活逼着的,这样做也好,若芷公主瞧见自己做的衣裳穿在少爷身上,脸色都变了,一看就不高兴了,回头知道她们少爷就是半月公子,看她还有脸招少爷做她什么劳什子驸马,说来说去不还是抢她们少奶奶的人么,都说了半月公子有夫人了,还贴上来,半月坊富可敌国,还缺了那么件衣裳不成,再说了,她重做一件就是了,非得学着少奶奶的做,看把少爷别扭的。
这边莫流宸学着半月公子穿戴的消息一转眼就传遍整个皇宫了,也传到了王爷和王妃的耳朵里,面对四下那么些质疑的眼神,王爷王妃是齐齐无语,一件衣裳而已,至于闹得满城风雨吗?王爷抽了下嘴角,低头啜茶,别问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回和以往的宴会稍有不同,大臣来了就坐在了宴会场上,并未向以往那般,夫人和夫人聚集一块儿聊天,宛清和莫流宸并肩进去,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其实,见过半月公子的人不少,但都没有与莫流宸比较过,今儿这细细一看,身形倒还有那么三分相似,只是气势差了不少,果然是没得比啊!
谁打量的看过来,视线停留超过十秒,莫流宸神色冷冽的撇过去,当即吓的那些大臣手都打颤,忙低头喝酒,不敢再抬头和莫流宸对视,等莫流宸和宛清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不由得在心里腹诽,世子爷变起脸来,仿佛有刀子在刮自己一般,太慎人了。
宛清和莫流宸坐下来,王爷就忍不住开口了,眼睛扫着莫流宸身上的衣服,眉头扭得没边,“宸儿,你今儿怎么想起来穿这一身,还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莫流宸喝着酒,闷气道,“母妃给璃儿做衣服,娘子忙着给悠儿然儿做衣服,没人管我,我就只能穿这个了。”
莫流宸说的万分委屈,宛清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额头黑线一大摞的往下掉,直在心里头骂无耻,就知道他肯定会掰回来一局,可要不要这么可怜,身后头还有不少夫人和大臣,听得是唏嘘不已,都从之前的指责变成同情了,只是,堂堂王府不至于没人给世子爷做衣裳吧?
王爷听得嘴角也是抽,别以为他不知道,以前云谨闲的没事给他做了好多衣服,会没衣服穿?“别打你娘的主意,她给你做了二十年的衣服了,以后的她不管了。”
王爷说完,坐正了,继续喝酒,王妃想说上一两句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瞥头看了宛清一眼,宛清立马道,“回去就给你做个十套八套的。”
莫流宸压低声音,“下回再逼为夫穿不喜欢的衣服,可就不是十套八套这么简单了。”
宛清撅了嘴,眸底有抗议但是不敢说出来,不过就是件衣服,至于这么狠的待她吗?
衣服这事差不多就此揭过了,不过在大家心里,都有一句未曾说出来的话,那便是,衣服穿在世子爷身上倒是合适,但是还是比不上半月公子,只是碍着锦亲王府的权势和莫流宸说变就变的脸色和拳头,一个个的都不再说话了,喝酒欣赏歌舞。
一曲舞罢,那边就有公公扯着嗓子喊,皇上驾到,紧接着,就见皇上皇后及几位有分量的妃子过来,宛清细细的看了两眼,没瞧见温贵妃,宛清眼睛眨巴了两下,不知道为何温贵妃不在,按理说,只是拿簪子划了下手腕罢了,这都几天了,不至于连给皇上贺寿这么重要的场合都不参与吧?宛清猜估计是不好意思面对王爷和王妃,所以想着避着点?可依着她那脸皮,宛清觉得这个猜测基本可以否决了,宛清扭眉,表示纠结,虽然这个皇宫她最讨厌的就是温贵妃,可要是巴巴的来一趟皇宫,见不到她,宛清浑身不舒坦,她喜欢坏人在眼皮子底下。
皇上一来,所有大臣都跪下来给皇上行礼祝寿,整个场上就王爷和莫流宸没跪,皇上摆摆手,平身,大家又都坐回原位了。
接下来就是献寿礼了,按理该是从儿子送起,大皇子已逝,二皇子率先,宛清对这些送给皇上的东西很感兴趣,因为所有稀奇稀罕的东西是最大可能被献上来的,对于皇上过寿这样的大日子,只要能博得皇上一笑或是多瞧寿礼一眼,记在心上了,以后的仕途官运可就亨通了,所以都舍得下血本,但是也有个度的,不能给人以太奢侈的感觉,不然就跟贪官挂上勾了,得不偿失。
二皇子送的是一本书,至于什么书宛清不知道,但是很高兴就是了,夸了二皇子几句,接下来就是三皇子和三皇妃,宛清还是第一次见呢,果然不错,因为三皇子不争夺政权,不能太过显眼,只求皇上略微满意即可,所以送的平常些,然后轮着下来,就不一一说了,但是有一个可不能不提,那便是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亲自捧着寿礼给皇上贺寿,才道,“儿臣将自己最宝贝的东西献给父皇,祝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皇上听得欣喜不已,笑道,“洛儿最宝贝的东西,父皇可要好好瞧瞧。”
皇上话音才落,贴身公公就下去接过十三皇子的锦盒,打开一看,可不是最宝贝的东西么,琉璃砚,宛清在下面直瞅,有些闹不明白了,十三皇子可是愿意出十万两银子买琉璃砚的,怎么送给了皇上?
琉璃的价格就摆在那里,这琉璃砚台一出来,下面不少人都唏嘘不已,之前的所有寿礼都被压下去了,皇上也不明白,“洛儿舍得这么个宝贝?”
十三皇子鼓着嘴看着皇上,“父皇这么说可就觉得儿臣小气了。”
皇后瞪了十三皇子一眼,那边皇上却是哈哈大笑,“你有这份孝心父皇就心满意足了,回头没有满意的砚台你写不出来字,宋太傅又该头疼了,回头拿这砚台写首诗给父皇算作寿礼。”
皇上说罢,把砚台交给公公,公公又拿下去给了十三皇子,十三皇子那嘴撅的,二皇子上来将他拖下去了。
就这么轮了一圈,也就十三皇子的好玩一些,其余的,宛清瞧着没什么兴致,宛清瞅着莫流宸,“相公,王府送的是什么?”
莫流宸眉头一抬,那边王爷已经站起来了,宛清和莫流宸也是要一块的,只见王爷送上一个小盒子,很平常,一点出彩的地方没有,也可以说它最出彩的地方就是它太过平常了,皇上也好奇呢,直接让公公下去取了,瞅着盒子里的稻子,皇上眼睛眨了一下,瞅着王爷,王爷道,“这是潼南潼北两地的稻子,今年大御是个丰收之年。”
皇上听了眉头微抬,拿起稻谷瞅着,一旁的皇后来了一句,那弯弯的稻穗就像是给皇上拜寿一般,皇上龙心大悦,瞅着王爷,故意扳着脸来了一句,“这寿礼朕是挺满意的,只是这太少了,都不够煮一碗饭。”
宛清听得嘴角抽了一下,皇上,您这是成心的找茬呢,大喜日子故意找骂,满意就直说呗,与大御风调雨顺来说,什么还能更好了,宛清扭头看着王爷,王爷没说话,手拍了一下,外面就有脚步声传来,宛清瞥头望去,就见一个护卫抱着一大摞的稻子进来,王爷笑道,“就知道您会挑臣的刺,这回够皇上您吃两天了。”
皇上无话可说了,有种被吃的死死的感觉,摆摆手,让人送去御膳房,晚上他就要吃新米,那边群臣百官都站起来祝贺大御丰收之年,皇上福寿安康。
祝贺完,王爷就坐回原位,宛清又回到位置上瞧好戏了,这边祝贺完,那边公鸭嗓子吼起来,东冽太子和肃王,北瀚皇帝等前来给皇上贺寿!
这下可是热闹了,东冽是战败国,有求于大御,而大御和北瀚又有协议,璟萧然来大御都有好几天了,愣是半个字未提及,太过匪夷所思了,皇上心里都没底,看着东冽北瀚并肩走进来,皇上眉头轻蹙了下。
北瀚和东冽各自给皇上献了寿礼,皇上赐坐了,然后才问及璟萧然在东行宫住的可满意,璟萧然倒没什么挑剔了,只是他身侧的璟浩然一张面具戴着太过招摇了一些,皇上扭着眉头问他戴着面具做什么,前一次戴着面具是因为被揍,这回呢?皇上有些担心他又被莫流宸揍了,璟浩然也爱面子,回道,“王府很好,就是飞虫多了些。”
皇上轻挑了下眉头,对于这个理由可不大信,飞虫再多,不还有纱帐吗,既然人家不愿意吐露真正的原因,皇上也不多加追究了,端起举杯喝酒,欣赏歌舞。
约莫一刻钟以后,皇后张口了,笑对皇上道,“皇上,您还记得么,那日在接尘宴上,若芷公主说献舞给您祝寿,陵容之前给臣妾提了一声,她要和公主同台献舞。”
皇后说话的声音不小,大殿里歌舞歇了,不少大臣都心知肚明,只怕还是因为半月公子的事,陵容郡主心高气傲,看中了半月公子,奈何半月公子借着锦亲王世子妃做托词,那一回差点就害死了世子妃呢,更是连累她自己没了公主的封号,现在北瀚若芷公主要半月公子做驸马,只怕有的闹了。
宛清听得直叹息,处处都是战场啊,争来争去有毛意思,无论赢的是谁,半月公子也不会是她的,何必呢,宛清扭头觑着莫流宸,莫流宸喝着酒,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瞥了宛清一眼,在宛清张口之前,来了一句,“不关为夫什么事。”
宛清还想找他打赌瞧瞧谁会赢,只怕他不会有兴趣,宛清也只好就此作罢,那边若芷公主站起来,给皇上行礼,然后带着丫鬟出去换衣服去了,几分钟后,一身天蓝色舞衣进来,一片染着金片的翠钿贴在眉心间,绚丽惹眼,翠钿由各种翠鸟羽毛制成,整体花钿呈青绿色,晶点闪闪,清新别致,华丽多彩。
另一边陵容一身火红的衣服走过来,甚至眼角都抹了淡红色,原本的三分清秀褪去,换了七分妖娆,这视觉的冲击力,让宛清觉得今儿这比舞会很热闹,若是上官凌没走,估计就更热闹了。
两人面对面的走近,三千青丝随风舞动,散发出淡淡清香,腰肢纤细,有仙子般脱俗气质,面上薄施粉黛,绝色容颜,颈间坠着珠玉,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紫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神情淡漠,这是若芷公主,陵容妖娆,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风流媚态,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两人互相见了礼,然后一同上前给皇上行礼拜寿,然后才开始跳舞,客为主,所以陵容郡主让若芷公主先跳,也就是跳哪支舞由若芷公主选,若芷公主听陵容郡主那么说,也不好拒绝,所谓客随主便嘛。
那边丝竹之声起,两人这才开始,舞姿曼妙轻盈,宛清看着欣赏着,这一舞可以分为两段,前一段若芷公主领先,后半段陵容郡主出彩一些,这也在宛清的意料之中,若芷公主性子要温婉一些,陵容瞧着就不像个好说话的主,若是在皇上大寿的时候胜过她,与皇上脸面上无关,自己也会招来麻烦,但也不能丢了北瀚的脸,所以赢一半,足矣。
而且她选的这《倾心》,舞也分两段,前一段是一对恋人倾心爱慕,后一段是波折起,一对情深似海的情人要面临分别的苦楚,有些换了风格,所以略输一筹也瞧不出相让的痕迹,就这么细微之处,宛清就觉得这个公主非比寻常,若真的跟她斗,想要取胜,也不是件易事。
这么一来,斗舞也斗过了,只能说各有所长,皇上两个都夸赞了,两人赏赐了相同的物件,两人退下,换了自个的衣裳上来,大殿里又是一阵歌舞。
宛清这边百无聊奈,那边梳云溜进来,福身对宛清道,“少奶奶,方才奴婢瞧见陵容郡主的丫鬟去翻若芷公主的衣裳,将那个荷包拿走了。”
宛清听得眼睛愣了两秒,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两抽,甚是无语,再看那边若芷公主神色有些怪怪的,像是心不在焉,怕是知道自己的荷包被人给偷了吧,宛清轻耸了下肩膀,那边若芷公主的丫鬟枚儿忍不下去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偷她们公主的东西,太过分了,枚儿往前走了两步,跪求皇上道,“还请皇上给我们公主做主,我们公主最珍爱的荷包方才在献舞的时候被人给偷了!”
枚儿这话一说出口,皇上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这不是摆明了是说皇宫里有贼了吗?那边不少人就开始盯着梳云和宛清了,之前的事又被翻了出来,有人向皇上禀告了之前发生在御花园的事,皇上揉着太阳穴,宛清却是去看陵容,陵容坐在那里,什么事都没有的喝着茶,眸底还带着一丝笑意,笑的宛清眉头陇紧,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闪过,果然,陵容张口了,“许是丫鬟不死心,故技重施呢。”
梳云当即哏了脖子,可她还记得自己不敢接陵容郡主的话,免得被人指责她不懂事,连累少奶奶挨骂,梳云鼓着嘴站在那里,宛清回头瞅着她,轻叹一声,“方才进屋之前是不是被人撞过?”
梳云愕然盯着宛清,愣了一秒,点点头,“被个冒冒失失的小太监给撞了下,不过,他道歉了。”
宛清看着梳云那后知后觉的样子,忍不住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南儿推攘了一下她,咕噜道,“少奶奶的意思是你被人栽赃了,你有前科,这一回都闹到皇上跟前了,看你怎么办。”
梳云想哭了,那边就有人提出来收身,这么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就该拖出去砍了才是,已经饶过她一回了,还敢再犯,这丫鬟手脚不干净,可是主子御下不严,宛清就这么被扯了进来,说这话的是建宁侯夫人,宛清轻揉了下太阳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好,只得瞥头去看莫流宸。
那边皇上也看着这边,皇后道,“不如就搜搜吧,本宫不信锦亲王世子妃的丫鬟如此不知礼数。”
宛清立时哭笑不得,皇后,您太高看梳云了,她不知礼数在前,还傻不拉几的被人算计在后,宛清站起来,深呼一口气,回头瞅着梳云,“荷包呢,拿出来吧。”
梳云把腰间的荷包拿出来给宛清,然后去搜自己的身,果然还有一个荷包,梳云撅了嘴巴,想哭了,一天连着被打击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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