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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就可以决定的。别的不提,朕就问你,这些军妓离开军营之后,你以为她们真的能顺利返乡,开始新的生活吗?”
“为何不能?”
朱雍摇摇头“自然不能。她们的家人或者已经死了,或者当她们死了,若是她们曾经做过什么被家乡人知道,她们还有脸做人吗?”
古无双当下被问得一愣,但是接着她又迅速回应“这正说明了她们有多可怜,不但无立身之地,还只能沦为男人的玩物,可我知道她们心中并不甘愿被人玩弄。这样吧,陛下若是信我,就请军妓营的女子交给我,我保证一年之内不仅让泉城周边郡县的百姓富裕起来,还要让这些女子一起脱胎换骨!”
“双儿,这可不能开玩笑。”元非傲想阻止她说出大话。
就见她目光坚定地注视着皇上,表示她不是说着玩的。
朱雍看了她半晌,又看了看元非傲“子剑,这世上有些事情真是奇怪,朕原本认为你们两个人就算成亲,只怕也做不了一对好夫妻,但是现在看来,她真的可能做你的贤内助。好,朕就卖你也卖她这个面子,军妓营那些女子的生死就交给你们了,一年之后,朕等着看你们能怎样让她们脱胎换骨。”
闻言,她长舒一口气,立刻跪地谢恩“民女一定不负圣命!”
难道双儿不仅是他三十四年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珍宝,还会是他的福星?
此时古无双已经站起身,对他展露娇媚的笑颜。这一刻,她又变回那个贪恋在他身边,倾慕依靠着他的天真女孩。
三个月后——
古无双刚刚走到“凤凰坊”迎面跑出一个人,差点将她撞倒。
她拍拍胸口,笑着叫道:“阿兰,跑什么?难道里面着火了不成?”
阿兰本来一心一意向前冲,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回过头来,扑上来搂住她的肩膀,亲热地说:“是将军夫人啊,怎么这个时候来?”
“讨厌,都说了不许叫我什么将军夫人,叫我无双就好。”古无双拉着她“到底什么急事?看你跑得裙带都松了。”
阿兰摆出苦瓜脸“还不是和金莲那个丫头打赌赌输了,她说她能在十天内绣出一丈宽,七尺长的“凤效于飞”我说根本不可能,姐妹们就拱我和她打赌,没想到这丫头为了赢我,居然拼了几天几夜不睡觉,硬生生把“凤效于飞”绣出来。唉!我输她一盒锦心斋的胭脂,她这就逼着我现在去买。”
古无双笑道:“看来你们还挺乐在其中。本来将军还怕你们不能按时交出宫里要的绣品,非催着我来这边看看不可,看来我是白来了。”
“几个月前,我们哪能想到会有今日,无双,这真的要感谢你。昨天我娘偷偷来看我了,还给我带了家乡的特产。你知道吗,我来这军妓营三年了,家中连张纸片都不曾捎给我我抱着我娘哭了一夜,你看我这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哎呀,不和你说了,我得赶快去买,金莲说了,要是我买迟了,东西还要加倍,这死丫头,我就不招呼你了!”
说着,阿兰已经跑远了。
古无双望着她那翩然而去的身影,脸上不禁挂了浓浓的笑意。
何止是阿兰没想到,几个月前,她也不曾想到这群苦难的女子会这么快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当初凭着一时之气和皇上要下红营中所有军妓的自由之身,但正如皇上所言,要让她们彻底改变生活是困难的。她发愁了好几天,无意间发现这些女子大都心灵手巧,拥有一手好女工,于是灵机一动,她立刻将红营改名凤凰坊,让这些女子改作绣坊的绣女。
金莲她们也真是争气,一个月之内接连绣出了十幅绣卷,取名“锦绣河山”由元非傲派人送到皇城。
皇上看了大为赞赏,指名凤凰坊成为皇家绣坊在泉城的分支,并由她们绣出今年庆祝他登基十年的皇家贡品。
如此一来,凤凰坊声名大噪,其他郡县的有钱人,也纷纷捧着大把银子来求购一幅绣品,哪怕是一方小小的手帕,都价值不菲。
这些曾经被男人们蹂躏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女子,不仅因此有了财富,更有了尊严。也因此,她们人人都视古无双为救命恩人、活菩萨。
古无双刚刚走进凤凰坊,就听到里面一片欢声笑语,金莲的大嗓门在众人之中格外突出——
“怎么了?我就是喜欢肖副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人在这里我也敢说!”
“那你倒是去说啊,在这里穷嚷嚷有什么用。”又一个姐妹在笑话她。
双儿听得笑开,大声说道:“谁看上肖典了?要不要我帮她做媒啊?”
双手叉腰的金莲本来站在众人中,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见到她来了,又是如此搭话,竟然顿时红了脸,低下头,转过身去。
“无双姑娘怎么来了?”女子们都围了过来。
“来看看你们绣得怎么样了。”古无双站在院中,看着巨大的彩凤被面,笑问:“听说金莲把‘凤效于飞’赶绣出来了?就是这一幅吗?绣得真好,只是不知道她绣的时候,心中想的是陛下还是她自己未来的夫君呢?”
金莲红着脸扯她:“无双姑娘,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我们不过姐妹胡闹,随口说说玩笑话而已。你看我绣得如何?是否上得了台面,入得了万岁爷的眼?”
“当然上得了台面。说不定陛下一高兴,还要给你赏银呢。”古无双突地低声说:“几时看上肖典那个粗鲁汉子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俩竟看对了眼?”
“都说了是玩笑话。”她已经脸红到了脖子。
“不过说真的,肖典那家伙虽然嘴巴臭了点,脾气差了点,心肠倒是不坏,待人一心一意,将来必定是个好丈夫。”双儿故意揶揄她,直说得金莲捂着脸,跺着脚,再也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