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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挡住大半个脸的头发上游走。早就看它们不顺眼了,接下来的阶段目标就是把它们都清除掉,哼哼。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更亮,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甜得腻死人。
“一定是的。头发这么长,放下来会很热,又会遮挡视线,还很容易跌倒。对了,还会浪费洗发水。现在不是提倡节约吗?至于胡子嘛,虽然好像留胡子是一种时尚,周杰伦啊,张学友啊,都是这种造型,但是,这样跟风多没性格”她滔滔不绝。
“所以怎么样?”寒熙打断她的话,淡淡瞥了她一眼。
“嗯,所以啊,我们——改变一下好不好?”茉莉小心翼翼地说。
“好。”
什么?茉莉睁圆眼眸。她没有听错吧,他,寒熙他说什么?他说——好?
原本以为要经过很艰苦的“战斗”才会听到的回答,就这样轻轻松松地从他嘴里吐出来,让她愣在当场。
“只要你能做到一件事,我就答应你。”望着那张惊愕万分的小脸,寒熙嘴角轻轻抽动。真是单纯的家伙,像一望就能见底的水,脸上藏不住任何的情绪。
“我一定能做到。”茉莉急忙站起身,双手“啪”的一声撑在桌上。
“你说吧,无论是什么事情,我一定能做到。”她神态非常严肃认真。
这么自信吗?寒熙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看到那棵榕树了吗?”他懒懒地指向屋外的大榕树。
茉莉用力点头。
“如果明天早上,你能让它开出一树的花,我就答应你。”
什么?他在开玩笑吗?
茉莉跳起来。
“榕树,榕树怎么会开花呢?”她结结巴巴地说。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寒熙放下汤匙,站起身。
“记住,只能靠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不仅是整理仪表,以后你的一切要求我都会照办。但是,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么——”他贴近她,在她耳边轻轻地,以不带一丝感情的冷酷语调说:
“以后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说完,他越过她朝楼上走去,留下她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
屋子陷入了沉寂。
僵硬的手,很缓慢,很缓慢地握成拳头,茉莉猛地转过身。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想让我放弃。可是不可能!”等了七年,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她绝对不会放弃,无论有什么困难在等待着她。
仰头对着二楼紧关着的房间,她眼眸中像是有火焰燃烧,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宣言。
“熙,你听好了。我一定能做到的。你等着吧!”
无可救药的笨蛋。
坐在藤椅上,寒熙轻轻闭上眼睛。
你真的,可以创造奇迹给我看吗?茉莉?
要怎么样才能让榕树一夜之间开出花来呢?
院子里,茉莉来回地踱着步子,苦苦思索着。
“茉莉,你绕得我头都昏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在她绕着院子转到第二十圈的时候,在一旁摆弄相机的天朗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她从白屋子回来之后就很变得很奇怪。看她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是白屋子里的那个家伙又有了什么刁难她的新点子?
“遇到麻烦了吗?来来来,说出来给知心哥哥听听。”
他朝她勾勾手,很没正经地说着,漂亮的眼眸里却闪动着难得的阴鸷。md,要不是茉莉再三强调不许他插手,他早就找上门去把那个古怪的家伙痛扁一顿了。这么别扭,算什么男人啊。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榕树开出花朵呢?”茉莉皱着眉,天啊,她想得头都要痛了。
“什么,让榕树开花?”天朗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怎么会有这么怪诞的念头?榕树怎么可能开花?
“你该不是看老树上的黄丝带受刺激了吧?”他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很正常啊。”
“老树上的黄丝带?”茉莉重复着。好熟悉啊,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熙,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讲个什么故事好呢?嗯,我给你讲一个老树上的黄丝带的故事吧。
——老树上的黄丝带?
——是啊,这是一个非常让人感动的故事。故事发生在一辆客车上,有一群年轻人
遥远的声音从记忆的底层飘上来,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茉莉乐得大叫一声,扑到天朗身上,用力地拥抱了他一下。
“谢谢你,你果然是无所不能的超人!”
说完,她抓起一个花筐就朝门外冲去。
“我出去一下,晚饭不用等我吃了。”
“喂,你去哪里啊?”突如其来受到她这么热情的对待,天朗愣了一下。
“去让榕树开花!”
夏天的天气真像小孩子的脾气,说变就变。
晚上,下雨了。
雨下得很大,将整个小镇,将一望无际的花田都笼罩在雨幕中。
关上窗,拉下窗帘,将让人心烦的雨声阻挡在屋外。
寒熙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
滴答的落雨声敲打在屋檐上,也似乎敲打在了他的心里。
记得黛儿最讨厌下雨天。一到下雨的日子,她就特别没有精神,让他一天都没有心情好好排练。非要等到他扮青蛙唱可笑的停雨歌,她才会开心起来。
想起那时候自己尴尬又可笑的模样,他不由轻轻一笑。然后,口中逸散出一声很轻、很深的叹息。
黛儿,你那里也在下着雨吗?有没有人陪在你身边给你唱停雨歌?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像我这样的——寂寞
辗转反侧很久,他终于睡着了。
梦里,一片深冷。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在天明的时候停住了。
曦光透过窗帘,在房间里投射下淡淡的影子。
天亮了,闹剧也该结束了。
寒熙起身走到窗边,静立片刻,一把拉开窗帘。
推开窗,雨后特有的清新气息立刻扑面而来,浓郁芬芳的花香弥漫了所有的感官,简直要让人无法呼吸。
这是——
窗外的景象映入眼帘,寒熙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一片雪白!
就在一夜之间,窗前的大榕树上密密麻麻地开出了无数的茉莉花。不,不仅仅是枝叶间,就连地面的树干,也都一圈一圈地被茉莉花爬满了。放眼过去,整棵榕树都被包裹在芬芳洁白的茉莉花之中。
“早安,熙!”
惊讶之中,一张笑得万分灿烂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
顺着梯子攀上窗台,跳进寒熙的房间。茉莉站在寒熙面前,脸上的光彩像初绽的阳光一样闪耀。
有一瞬间,寒熙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眼前的一树雪白,眼前像阳光一样耀眼的女孩,只不过是梦境中的幻影。
可是,若只是梦境,为什么呼吸之间的花香那么浓烈?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阳光下,一树的花朵折射出七彩的晶莹;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
她的衣服是湿的,衣角还在不停滴着水。她的头发也是湿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的脸有些苍白,嘴唇泛着青紫。尽管看起来狼狈不堪,她却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望着他的眼睛像是有最亮的星星在跳跃。
“熙,你看,我做到了。”骄傲地抬头望着他,她的声音让他终于从震惊中醒来。
“为什么?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凝视着她,他低低地开口,语气中尽是迷惑。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她一定是疯了,而且还想要他陪着她一起疯!
“因为你是——”
“不要和我说那个理由!”一股莫名的怒气骤然涌上心头,他两眼危险地眯起。
“你看着我,你好好看着我!”他转身走向书桌,伸手想拿起桌上的字典。可颤抖的手却怎么都无法将厚重的字典拿起来。
“熙,你要干什么?我帮你拿。”她慌忙上前,却被他避开。
“看到了吧。”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他将自己的手举到她面前。
“这双手,这双手连一本字典都拿不起来!”他突然笑了,笑得那么悲哀。
“你看到了吧,我只是一个废物,一个废物!为什么不让我安安静静的?为什么一定要来打扰我?”他几乎失控地喊着,狂乱的嘶吼中包含着隐忍多时的痛苦。
“不,不要这样说!”
一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茉莉紧紧地,将他颤抖的双手握入自己手中。
“你不是废物,你不是!”“你这是在可怜我吗?”他冰冷地问。
“不。”茉莉摇头。“你并不需要这些。”她轻声回答。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你。”
这句话奇迹般地定住了他。望着眼前女孩那温柔真挚的表情,他只觉得喉咙一哽,再也说不出话来。
雨后的阳光,灿烂耀眼地照射下来,在两人身后拖出一道交织的长长影子。
而时间,好像就这样停止了
家里静悄悄的,大家应该都没起床吧。还好还好!
蹑手蹑脚地溜进门,蹑手蹑脚地上楼,刚想开门进房间,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
“你总算回来了!”
握住门把的手一抖,茉莉吓得差一点跳起来。
转身,正对上一双快要喷火的明灿眼眸。
“天,天朗?啊,早啊。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啊。”茉莉赔着笑脸道。
“早安个头!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天朗怒气冲冲地朝她吼着,在他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眸中,泛着一夜没睡的血丝和疲倦。
“你轻点声,别把外婆吵醒了!”茉莉急忙一把捂住天朗的嘴,将他拉到房间里,关上门。
“这个,我昨天晚上,去,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所以”望着天朗罕见的可怕脸色,茉莉吞了口口水,决定坦白从宽。
“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一个晚上不回家?一个女孩子彻夜不归,这像话吗?还有,你的衣服怎么这么湿?连头发也是,你淋雨了?”伸手摸上她冰冷的小脸,天朗的脸色简直黑得能媲美非洲土著。
“我”
“我什么我,你是白痴啊,下这么大的雨也不会撑伞吗?你脑子是糨糊做的吗?”
一连串的咆哮,让茉莉几乎要把自己缩到地里去。
头——好疼。
放松下来才觉得好累,四肢像灌了铅一样冷冷的,沉沉的。
还有,为什么天朗的模样在她眼前越来越模糊,而他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
“茉莉,茉莉,你怎么了?”发现她的异状,天朗停下来,担心地打量着她。
“你不舒服吗?喂!喂!”
没有力气回答,茉莉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意识随即被黑暗吞没
粉色的床上,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像天使般安静地睡着。她的脸色是墙壁一样的苍白,嘴唇也失去了以往的红润。
“你就放心吧,茉莉只是淋了雨着了凉,没什么大碍。吃了退烧药,出出汗,很快就又会活蹦乱跳了。”周医生诊断完毕,站起身,安慰地拍了拍花婆婆的肩。
“不过,这几天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再着凉,否则变成肺炎就糟糕了。”
“知道了,辛苦你了。”花婆婆点头。
“不要客气。对了,茉莉的药,等下我会送过来的。”
“我和你去拿吧。”一旁的天朗急忙说。诊所离得不远,不过几分钟的路程。
“也好,那我们走吧。”周医生收拾好医疗箱,和天朗一起走了出去。
送走了周医生,花婆婆坐到床边,望着沉睡中的茉莉,轻轻一叹。
“你呀,真会让外婆操心。”
“婆婆,婆婆,茉莉她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桑桑拉着大熊急匆匆地走进来。
“我刚才遇到周医生了,听他说,茉莉是因为淋了太久的雨所以才昏倒的。好好的,她怎么会去淋雨呢?”桑桑连珠炮似的说着,又急又担心。
“一定是因为那个人。为了白屋子里的那个人对不对?一定是的,太过分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桑桑愤愤不平,胸膛剧烈起伏着。
“婆婆,我们不能再让茉莉这样下去了。”这段日子,看着茉莉在白屋子里进出,看着她辛苦,看着她为那个人忙碌,总让她觉得心好疼。
“我们,告诉茉莉吧,把真相告诉她。”
“不行,绝对不可以!”花婆婆一颤,厉声道。
“婆婆,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茉莉已经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应该能”
“你们还记得七年前发生的事情吗?”花婆婆打断她的话。
桑桑和大熊同时一窒。
“也许你们忘了,可是,我没忘记,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望着桑桑和大熊,花婆婆眼中飘过伤痛的阴影。
“虽然那个人脾气是怪了点,虽然他让茉莉很辛苦,可是,我看得出来,茉莉很开心。这七年来我从来没有看见她那么开心过。这样就够了。”
“可是那个人他”
“从前发生的事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茉莉只知道这个。”花婆婆轻轻抚上茉莉的脸。
“桑桑,我们已经给了她七年的梦,就让她继续把梦做下去,不要醒过来了。”
桑桑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大熊用力握住了手。望着一脸哀伤恳求神色的花婆婆,再看看床上安静沉睡着的茉莉,她重重一叹,将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是,我知道了。”
门外,天朗拿着药站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枯燥地重复着。
大厅里,寒熙紧盯着挂在墙上的挂钟,心情莫名烦躁。
她迟到了。
她从来不迟到的,他还曾为此讽刺她像墙壁上的那只古董钟。而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她却迟迟不见踪影。
难道是她终于开窍了,放弃了,不再来纠缠他了?这个念头闪入脑海,他却不觉得有任何的解脱或者高兴,反而,觉得有些小小的失落。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猛地站了起来,以自己都惊讶的速度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帅气的男孩,眉角缀着一颗耀眼的水晶眉钉,脸上凝结着冰一样的冷。
见到门开了,天朗冷冷地望了寒熙一眼,一言不发地快步走进屋子。将手中的饭盒利索地在桌上打开,摆好。然后,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
“等等,你是谁?她呢?她为什么没有来?”寒熙叫住他。
天朗猛地站住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她为什么没有来?”
他转过身,狠狠地瞪着寒熙,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刺出几个洞洞。
“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淋了一个晚上的雨,差点变成急性肺炎?你知不知道她今天早上昏倒了,可一醒过来,明明虚弱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却还想着要给你做午餐?”
天朗怒气冲冲地抓着他的肩膀,话一句一句从牙齿间迸出来。
“她对你这么好,你呢?你怎么能这样对她?让榕树开花?你就这么喜欢折磨人吗?信不信我会让你脸上开花?”
越说越激动,他忍不住抡起拳头,却又在拳头即将揍上寒熙的时候用力挥空。
“混蛋,要不是答应过茉莉不对你动手,我一定会把你狠狠揍一顿!”
推开寒熙,他摔门而出。
屋子里,寒熙一动不动。
她——她昨天晚上淋了一个晚上的雨?她——生病了?
但,那与他有什么关系?都是她自愿的,又不是他逼迫她这么做的。既然这么心疼她,就请看好她,让她以后不要再来了。
当那个男孩愤怒地质问他的时候,他应该这么冷漠地回答。可是,为什么他没有?为什么当他听说她昏倒的时候,他的心,居然会微微地痛?
——“我是茉莉,今年十九岁,正在读大一,金牛座,个性温柔又可爱最喜欢的人是熙。”
——“熙——请你记住,在这世上有个人,即使你完全不记得,或是不在乎她的存在,她也会永远记得你!”
——“熙,你看,我做到了。”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你。”
寒熙的视线落到门外的榕树上。那一树的芬芳雪白此刻看起来都是同一张灿烂的笑脸。而她的声音,认识她以来的每一个细节,都像电影镜头一样,自动在脑海中播放。
他这才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中,这个叫茉莉的女孩,已经偷偷地在他心中占据了一个位置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转身,走入浴室。
站在被擦拭得光亮鉴人的镜子面前,他伸出手,抚过镜子中的脸,然后,拿起她早就为他准备好的东西
即使心里像吞了12万吨的火药一样冒火,但当天朗走进房间,看到那张沉睡着的苍白小脸,浑身的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坐到床边,他轻轻地,伸手擦掉她眼角流下的眼泪。即使在梦中,她的眉头也微微皱着。
“熙,不要走。”无意识的轻喃传入他的耳朵,听得他心里发酸。
他不由得握住她的手。
“我不会离开你的,好好睡吧。”
握在掌心的手,那么柔软,那么小,让他的心里涌出一种陌生的温柔情绪。就这样握着她的手,好像自己的心也变得很柔软。
不知道过了多久,掌心中的手微微动了动。
他急忙松开她的手,站起身。
“天朗,你回来了?”茉莉睁开眼睛。
“嗯。”“熙他吃了吗?他有没有说什么?还有”她急忙坐起身。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天朗原本已被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够了,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他打断她的话。
“茉莉,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我真不明白,像他那种根本不懂得珍惜的人,值得你对他那么好吗?”
七年前,那个叫熙的家伙究竟做过什么,能让茉莉这样毫无怨言地对他?他真是不明白。
“你错了,我没有对他好。”茉莉抬起头“我只不过是在反射他曾经给我的光亮而已。”
反射光亮?天朗听不懂地看着她。
而茉莉只是微微一笑。
天朗不明白,他当然不明白。
七年前,如果没有遇到熙,她到现在都还是那个孤独的、只会在角落里羡慕地看着别人幸福的可怜虫。熙就像她读过的童话书中,那个随着魔法时间一起出现的王子,给了她变成公主的魔法。
和他一起度过的那个夏天,她第一次感受到幸福的味道。对她来说,熙是永远也不可能遗忘的记忆。即使他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即使他已经忘记了七年前的事情,他永远都是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所以——
“天朗,不要为我担心。是你说的,坚定的心就是最厉害的魔法。是你告诉我,只要坚持不懈地为认定的目标努力,奇迹就一定会发生。你忘记了吗?”
“我是这样说过,可是”
“所以,你就更应该支持我才对啊。相信我,熙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我一定能让他变回过去的他。”
她的眼睛里是十足的坚定与认真,让他不能不为之动容。
“好啦好啦,说不过你。”天朗扭过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我就知道天朗最好了。”他的回答让茉莉露出大大的笑脸。
“不过,如果下次你还把自己弄得生病昏倒,我一定要把那家伙狠狠揍一顿!你听到没有?”他恶形恶状地朝她晃了晃拳头。
“是!”茉莉抿嘴笑,把头点得像捣蒜。
“好了,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好一点?”收回凶巴巴的语气,天朗担心地摸上茉莉的额头。
“好多了。”
“那就好。”天朗放下心来。热度退了,应该没事了。
“茉莉,那个家伙,不,我是说熙,过去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陪她静静坐了一会,天朗忍不住问。
“他?他是从魔法时刻里走出来的王子。”谈起熙,茉莉眼睛里立刻充满了异样的光彩。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样的人。那么温柔,体贴,优雅,镇上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他。”
“有照片吗?”
“照片?”
“对啊,你们难道没有一起拍过照片?”他倒要好好看看那家伙的模样。
“有啊。我们照了很多呢。但是放照片的阁楼漏雨进了水,所有的照片都不能要了。”外婆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还为此偷偷哭了一场。
“一张都没有留下?”天朗惊讶。
茉莉点头,神情逐渐变得怅然。
“没有熙的照片,没有熙的消息,有的只是存在我心里的记忆。七年了,他的样子变得越来越模糊。有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会忘记他,好害怕有一天即使与他擦肩而过,却再也认不出他。”
她神色凄迷的样子让天朗喉咙一哽。突然间,今天早上听到的对话浮上心头。
“茉莉,七年前,你和熙”
“茉莉,你怎么就起来了?”
他的话没能说完。
花婆婆走了进来,不容分说地扶茉莉重新躺下。
“生病的人要多休息,快躺下。”
“外婆,我没事了,你不要紧张嘛。”茉莉撒娇。
“乖乖听话,周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才能好得快。”她慈爱地摸摸茉莉的头。转身吩咐道:“天朗,你也别吵她休息了,过来帮我做些事情吧。”
“好。”天朗乖乖起身,跟着她往外走去。
在关上门之际,天朗朝床上的茉莉眨眨眼睛。
“好好休息哦,睡美人。”
“早上我和桑桑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吧。”
把天朗叫进厨房,花婆婆直截了当地说。
“婆婆,我——”
“收起你的好奇心。如果你还想继续在小镇上住下去,那就把你早上听到的话全都忘掉。不要再向别人打探七年前发生的事,也不要在茉莉面前提起任何一个字。”
望着他,她的表情没有了往日的和蔼可亲,而是异乎寻常的严厉。
“为什么?”他禁不住问。
“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要记住我所说的话就好。你记住,在这个小镇上,七年前的夏天所发生的事情,还有关于茉莉和熙的过去,都是禁忌!”
天朗的眉头越拧越紧。
眼前这个神情激动的老人,在她的眼睛中,他看到了深藏的恐惧与担忧。她在害怕什么?她在担忧什么?在这个美丽的小镇里,在茉莉的身上究竟隐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
他很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但——
“对不起,”静默片刻之后,天朗低头致歉“婆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茉莉和熙,他们”
“我没有怪你,”花婆婆深深一叹“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我不得不这样说。”
严厉的表情退去,她的声音那么沉重,包含着无法言诉的伤痛与悲哀。
“你所好奇的事情,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尤其是茉莉。你知道吗,七年前,我差一点就失去她了。”她泪光闪烁地看着他。
“所以,请忘记你所听到的一切。你的好奇会毁掉我们现在的宁静生活,也会毁了茉莉。我不想再失去她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