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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马上就温暖怡人了起来。
“这就是你要的‘逛逛’?”徐幼容一边让婉儿解下她湖蓝掐金柳絮碎的大披,一边挤兑徐明嬗道。
“那也好过在屋里听你一直碎碎念吧。”徐明嬗不甘示弱的回击道。
“我那哪是碎碎念啊,徐明嬗你不要信口开河啊。”
“哟,你那要不是碎碎念,那是什么?”
“我这是气愤。”
“是吗~~~”
“当然是了。”
徐幼容和徐明嬗又斗起嘴来,让徐幼珊好笑又有些怀念,这段时日以来,她们的情绪都不好,甚至都有些压抑了,所以别说两人别说斗嘴了,难得的就连一丝火星都激不起,而这久违了的斗嘴声,在此时听起来,徐幼珊还真是都有些怀念了的。
“婳姐姐,你看。大姐和嬗姐姐又斗起嘴……”可在徐幼珊习惯性的想回头,找徐明婳一起对这两个活宝大姐哭笑不得一番时,她回首看见了的,却只是徐明婳两眼无神的望着亭外,那一片被早上的大雪给覆盖成了漫天漫地、无尽苍莽的白色。
唉……无奈啊,徐幼珊看着这样的徐明婳,心里除了浮现“无奈”两个字外。再没其他想法了。
“婳姐姐啊。”徐幼珊走到了徐明婳的身边。轻声的唤她,而徐明婳也应声移回视线。落到了徐幼珊的身上。于是徐幼珊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婳姐姐啊。我只想问你,如果那晚我们的位置互换,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你会怎么办?你难道不会像我一样吗?”
垂下眼。徐明婳的唇角抖了抖,可还是一语不发。
“婳姐姐啊。我没后悔过那时我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从来就没有,所以就算我求你了,别再这样了。好吗?”徐幼珊一字一句的对着徐明婳说道:“别这样,在我如此难熬的时候,你还要这样让我费心。是不是太过分了。”
徐明婳放在了膝盖上的手,陡然用力抓紧。用力到雪白柔荑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但徐幼珊却还是一字一句,清晰的不得了的对徐明婳说着:“所以算我求你了,婳姐姐,你别这样了,好吗?”徐幼珊的这番话,说的有些残忍了,让在一旁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的徐幼容和徐明嬗,此时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徐幼珊和徐明婳的这边。
可徐幼珊却不管她们,还是继续向一直都沉默不语的徐明婳说道:“所以算我求你了,婳姐姐,别让我难过到想哭的时候,还要顾忌着你的心情;别让我难过到想哭的时候,却不能靠着你。”
时间都安静到停止了一般,徐明婳瞠大了的眼里,在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前,泪水就已经先一步的夺眶而出了。
滴滴答答……
轻轻缓缓的雨水声,此时竟也在这座小亭的屋顶上响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是亭里那四个少女的眼泪滴落的声音要更悄无声息一些,还是这小雨落到了大地之上的雨声,要更无声胜有声一些了。
*****
*****
江春入最近很忙,虽然在外人看来,它就没有不忙的时候,可只有酒财色三大掌柜知道,最近不只江春入,就连谢璟暗地里的所有势力都在极其活跃的行动着。而这当然不可能是为了来年开春时,谢璟和徐幼珊的大婚,他们为的,是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大事。
“启禀殿下,您吩咐的事,已经全都开始了。”
西陵主道上的江春入总楼里,和别的江春入分店是一样的,在最顶层都是设计了一层最为豪华的顶阁楼台,唤为凤凰台。可总楼的这个凤凰台,和其他地方的又有些不一样,因为这里的凤凰台是不对外开放的。不过当然了,除了周惠帝以外,毕竟只要是在大周的国境里,那都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而要是哪天周惠帝真的破天荒的屈尊下驾于江春入,那这进不进这凤凰台,还不是就周惠帝一句话的事。
但,这也就只仅限于这种特殊状况了,不然就连打着谢琰和谢玟这两位皇子殿下的名头,他们的心腹亲随也是在这凤凰台前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的。因这江春入真正的大老板,乃是大皇子谢璟,别说只是这几个小小的亲随了,就算是谢琰和谢玟,想在这种朝堂之外的事和他斗,那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因而,还不等他们动用官府的手段来压制江春入,谢璟就已经让酒财色三个大掌柜把这事捅到了督天府的大门前,再通过徐熙的嘴,告诉给了周惠帝,那之后的事,才叫好玩呢。
几个两个堂堂的朝廷官吏,居然打着皇子殿下的名头,在周惠帝封为皇商的江春入里闹事,为的只是人家江春入早已言明的不对外开放、为了好好存放娇贵的温绫,不致于耽误每年进贡给皇家的年限。
而就是这样,人家还都是为了给你皇族谢氏的贡品,才不开放的这凤凰台,最后还被身为皇族谢氏的两位皇子殿下的心腹亲随给记恨上了江春入,而不惜动用官家之力压迫。扰的民心惶惶,让天家颜面受损,这让周惠帝如何不怒?
于是最后,那几个打着谢琰和谢玟名头去江春入闹事的属下,不仅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被周惠帝严惩罢官,就连谢琰和谢玟两人都被周惠帝骂的狗血淋头,导致我们这两位平日里可谓是最得周惠帝宠爱的皇子殿下。受了许多苦不说。连面子都丢尽了。
而也是因了这一遭,以后别说朝中的那些重臣了,就连二皇子谢琰和三皇子谢玟都不太再想靠近江春入一步了。
可就是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凤凰台里。此时却有一个人大大咧咧的坐着,而传说中的什么保存着要献给皇族谢氏得最好的温绫之类的东西,现在一眼望去,根本就连个影儿都不见。
而立在坐着的那人身旁的少年。若徐幼珊在这儿,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是谁了。闻歌。
闻歌现下正在向坐着的那人——谢璟,禀报着什么,一字一句都说的很小声,也很慎重。
“行。就这么办吧,让底下的人都小心行事。”谢璟的手里现在有一把短刃,短刃的鞘浑身都是由一块不知名的皮革所制。上面还有一些繁复不已的花纹镶边,从刀柄一直延伸下来的部分。还同样的镶嵌了不少的红蓝宝石和琥珀凰羽,端得是华丽之极啊。
“是。”闻歌就站在谢璟的身旁,他自然也是看得见谢璟手里正在把玩着得那柄短刃的,而且闻歌对于它还是熟悉得不了的。因为这可是谢璟先就托人到处去搜罗到的珍品,只为了早前听说,徐家的大小姐突然喜欢起了这类小巧华丽的兵刃,所以谢璟就派遍布天下的江春入的商队,到处打听。
可没想到的就是,等到这些个珍品长途跋涉、快马加鞭的入京了以后,谢璟和徐幼珊的婚事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没其他的事,你就下去吧。”
“呃……”
谢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事,狭长的眸子这时是微微合起的,可就算这样,闻歌那为难的表情,谢璟却还是能看见一般的皱了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事?”
“启禀殿下,刚刚…刚刚财二掌柜来问,您开春后大婚的礼袍,需不需要……”
“不需要。”
闻歌的话都还没问完,谢璟就打断了,“下去吧。”
“是。”
而这次闻歌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不见身影了,因此此时在偌大的凤凰台上,只有谢璟一人留在了这里,看月光倾泻而下,如宝石一般黑亮的眸子里,流转的那些光彩又是代表了什么,除了谢璟自己外,怕再也无人可知了。
但虽然谢璟的心思很少有人猜得透,可闻歌的心思却就很好猜,比如现在,在闻歌从凤凰台上飞一般的跑走后,才刚刚下楼呢,就被沉香堵在了楼梯口,然后沉香就紧张的向闻歌问道:“殿下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可闻歌却一头雾水的看着沉香。
“就是财二掌柜问殿下,他和那个人大婚的礼袍,需不需要缭照轩从现在就用最顶级的温绫,开始赶制的事情啊。”沉香着急的说道。
“哦,这事啊。”闻歌恍然大悟,但他却突然有点奇怪的看着沉香,“沉香,什么叫做‘殿下和那个人的婚礼啊’,人家是徐四小姐,你应该注意一下你的态度了,她以后可是会成为我们主母的人。”
“主母?哈……”沉香对闻歌的这番话嗤之以鼻,“闻歌,你别和我装傻,我们都是知道的,要不是因为那位偏心的关系,就那样一个顶着父母双亡的庶女身份的下贱人,她也能嫁给殿下当皇子正妃……”
“住嘴。”
一声厉喝,突然响彻了这方小小的天地,沉香脸色惨白的住了口,而闻歌也暗道了一声糟糕的看着,一个胖墩墩的身影自前面出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