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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漪微微一笑,指着一匹暖玉色妆花绸,这种绸布裁成的衣裳很有层次,布料很轻很滑,极适合做春衫。
“不好意思,这一匹我也要了!春玉,一会让裁缝师傅给你量量身。这暖玉妆花绸穿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
少女眉目清秀,一身紫色撒花长裙从胸前直垂至脚裹,外披一件同色的妆花比甲,腰间扣紫荆缠花玉腰带,长长的璎珞直垂腰间,将她略显矮小的身量拔得很高。
她是听芷,段景之的表妹!
“春玉多谢小姐赏!”
春玉是听芷的贴身丫头,对听芷的性情也有几分了解。这妆花绸虽不是极名贵的料子,但价格也不便宜。
眼前这姑娘她没见过,不过上一次雅斋的开业庆典,小姐是哭着回来的。不会跟眼前的姑娘有关吧?
“这妆花绸我是打算裁来铺桌子用的,剩下的几匹我全要了。”
江云漪缓缓一笑,跟小杨子说了桌布所需要的尺寸,让他做好后送到百味药粥坊给她。
百味药粥坊的一楼招待平民百姓不需要用这么好的桌布,但二楼所设的雅座隔帘招待全是安云的名流,这桌布当然要用好一些的。
虽然开始时,她确实是想买来裁衣的,但人家将她当成柿子捏,她岂能不回敬回敬?
“你!”
听芷紧紧地咬着唇,手里的帕子拧得皱成一团,那眼神恨不得扑过来吃了江云漪。
春玉的小脸微微一白,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连劝都不敢劝。想着这姑娘可真厉害,原本小姐把这么好的绸布买给她就是要侮辱这姑娘的。
谁想这姑娘面色不改,笑容依旧,只这一句话出口却生生有把人气死的本事!
“小杨子,帮我把这两套衣裳一并包了吧。”
江云漪直接无视听芷吃人的目光,反正二人早就结下了梁子,因为上次赶听芷出雅斋的事儿,二人之间的纠葛就不会断。
若不是看在段景之的面上,她还可以做得再绝一点。
“江云漪,你给我等着!”
听芷气极,却拿江云漪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整个安云都知道雅斋有江云漪的一份,又从中得知江云漪跟云大少关系匪浅。
单凭这两点家人都不肯为她作主,表哥又对江云漪那么好,她根本讨不得半点好。
今儿本是带着好心情到表哥的锦绣坊裁几套合意的春衫,谁想又碰到江云漪,还被她这么羞辱,她心里会好过才怪。
“江姑娘,表小姐就这脾气,你别介意。”
小杨子可是吃过江云漪暗亏的,方才他虽然为难,但知道江云漪决非那种人家打她一巴掌,她还会将另半边脸伸过来给人抽的人。
不过这事他要不要告诉少爷呢?江姑娘都好久没到雅斋了,少爷几乎天天都在雅斋门口等着呢。
“我的样子看起来是在生气么?”
江云漪摇摇头,这个听芷要跟她斗,还嫩着呢。她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偏偏这个听芷经过上次还不长记性,哪怪得了她。
“是是是,您一向大人大量。”
小杨陪着笑将江云漪买的衣裳和尺头给她包好,说一会就给她送到百味药粥坊去。
近日来江云漪因为忙百味药粥坊的事儿,一直住小楼那边,小杨子和雅斋的人都知道。
二人在锦绣坊门口道别。江云漪又独自逛了一会街,在胭脂铺巧遇了徐宛,她正挑了几盒胭脂在付帐。
“江姑娘,真巧,我正要到百味药粥坊寻你呢。”
徐宛见江云漪也进了胭脂铺,很自然的笑开,眸中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云漪。
“是很巧,不知徐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儿?”
江云漪也微微一笑,如果是沈素素找她,她还能猜出一二。可徐宛个性沉稳,偏于世故,对她一直以来都带三分防备,她还真拿不准她找她会有何事。
“我知道江姑娘是调理身子的高手,我有一个姥姥近日身子总是不大爽快。我想请江姑娘过去看看,不知可否?”
徐宛是一个很聪明的人,那一日在雅斋看到江云漪为那么多大家千金诊断开方,却半分诊金也没收,便猜到江云漪应该是想借此扬名。
即如此,她就把生意送到她手上!
“这样吧,你留一个地址给我,我届时再去拜访。”
江云漪想了想,江传一是后日过寿,她明儿就得回丰泽屯,怕是得大后天才能回来。
老人病没那么好治,她花的时间会比较长。便跟徐宛约了时间,然后江云漪自己挑了几盒胭脂,让人直接送到百味药粥坊去。
其实这两日她是常常出来逛街买东西,不管买了多少都要求让人送到百味药粥坊。
她想先借这些人的口帮她宣传一番。当然这只是市井宣传,安云名流那边有心的客人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助她一把。
而上一次在雅斋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些闺阁千金知道她人在百味药粥坊,也时不时过来跟她讨一些美容方子。
女人都是很爱美的,而且是越美越好。江云漪在上次的聚会中有意无意地透露着她懂得一些美容配方,这些小姐们便是不是很信,可总想试试。
这就是她百味药粥坊以后的客源之一!
第二日江云漪跟百味药粥坊的下人交待了一声,便带着昨儿买的东西回了丰泽屯。
从百草堂那边买来的药籽已经催芽成功,现在姚芳华和江大月正在指挥工人们播种。
因为药籽的籽小,播种要极为小心,所以二人基本都是一路跟着,待发觉没有问题后才命覆上细沙,盖上稻草,然后浸上水。
细沙浸水种苗可以让种子速度地发芽,这是后来江云漪从前世里的室内水盆栽想到的法子。
清清跟她说过,适合的温度,适合的水可以促使种子速度发芽,而以湿细沙种花比用土壤种花要干净很多。
她和清清一起住的房子里,到处都是清清用细沙种出的花草,极为美观。她便想用细沙必定也能让种子极速抽芽成长。
不过这类方法对水分的要求极高,几乎每天都要浇一次水以保持充足的水分和营养。
但江云漪觉得没什么比能让药苗快速长并移栽更重要,便嘱咐家人用这个方法种植。
“云漪,回来了!”
姚芳华当先发现云漪,便迎出来,并动手帮她把东西搬到木屋里去。工地那边的房子还要数日才能竣工,所以现在他们还住在木屋里。
“屋里有客人?”
江云漪笑着一边搬东西一边问。她知道家里的秧苗昨儿已全部插完,而江大林没事做的时侯就喜欢上山打柴。
她方才分明就听到那间被她挪作待客厅的木屋里传来江大林的说话声。
“是你的几位伯伯,他们过来找你爹,想一起商量怎么给老爷子办寿辰。”
姚芳华知道这种事儿她一个女人家,是不方便参与的。但云漪不一样,如今这个家里是云漪说了算。
虽然近日来,江云漪让她管理那些媳妇子,但她不是还派了一个江大月和她一起管理么。
这说明这丫头并不是完全的信任她,她也明白要想让江云漪完全的信任她。她必须做出点成绩才成。
“哎,这不是云漪嘛,哟哟哟,这尺头是给你爷爷买的吧。这料子可真好!还有这衣裳……”
正在里屋的江三一听马儿的嘶鸣,探头一看,正好看到江云漪和姚芳华在卸货。
那眉眸一转,就从里屋走了出来,也不说什么,直接就摸着那些尺头赞叹。暗想着,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本事,还真舍得给老爷子买这么好的布。
姚芳华看得直皱眉,因为江三那双手满满的全是灰泥,显然是刚从庄稼地里出来,手都没洗。
可惜了这些布料!
“三伯也在啊!”
江云漪微微一笑,将布料抱起。这个江三还有脸来他们家?他方才是故意把这布料弄脏的吧。
否则那样一双满是灰泥的手,知点礼的人都应该知道不可随便往人家新布料上摸。
他这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呵呵,云漪啊,你看看三伯这身衣裳,还是去年的。都洗发白了,我看你这包袱也不止一件新衣,不如送一件给我吧。”
江三嘿嘿一笑,就想动手拆包袱。他一看那大包小包就知道里头一定是江云漪给老四家买的春衫。
昨儿老四给这丫头去信,让他早些回来,他就知道这丫头一定会备了老爷子的寿礼回来。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买了新衣裳。
“三伯想穿新衣裳怎么不让三婶给你做?或者三伯是想让张婶婶帮你做?”
江云漪不客气地拍掉江三伸过来的手,让姚芳华先把东西拿进屋里。送衣裳给他?真是会想!她没有直接将人赶出去,已经很客气了!
“你个小孩子说什么呢。”
江三一听江云漪这么说就知道她正拿着张寡妇的事儿准备给人难堪呢。自从他跟张寡妇的事儿闹开后,他可没少让李小丫那臭婆娘拿捏。
现在那臭婆娘天天没事干就盯着他,每天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都得一一向她回报。
要是有哪一次没回答出来,二话不说直接棒子伺侯。这种日子他真是受够了!可又没办法摆脱。
江云漪这是在警告他,若他识相的就赶紧走,否则她就去跟那臭婆娘告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云漪,回来了,快过来,让五叔看看。”
江家旺陪同江大志走出来,一眼看到江云漪,便笑着对她招手,那笑容极为迷人。
虽然这笑比起端木阳差了不止一丝半点,但江云漪不得不承认她的这个五叔真的有一张好皮囊,而那笑容极有感染力,很吸引人。
比起其它几位叔伯,她的这个五叔倒有一颗年轻的心,虽然他人已经不年轻了。
据说江家旺未娶亲前是十里八乡的万人迷,天天都有姑娘跑来丰泽屯一堵他的风姿。
而江家旺这人很爱笑,又长得俊,说话也讨巧。如此一来更惹得大姑娘小媳妇们芳心荡漾。
“五叔好!”
江云漪并没有走过去,而是远远地跟江家旺打了声招呼。她可没忘记她这五叔的媳妇儿是怎么对他们家的。
江大林可以因为兄弟亲情,原谅王氏对他们家所做的一切,她不能!
“五叔知道你今儿回来,特地给你带了一对珠花,快戴起来让五叔看看。”
江家旺见江云漪不走过来,也不恼,笑容依旧很亲近,说着就从怀中摸出一对碧玉珠花。
那珠花应该是从外地带回来的,样式很特别,看起来也很精致。她知道她这个五叔一直在浣州的天临学府读书,这东西应该是从浣州带回来的。
天临学府是官办的书院,只有考上秀才的举子才有资格到官办书院就读。江家旺是三年前考上的秀才,现下回来应该是要准备今年的秋试。
今年可是三年一度的大考,考试时间从春初开始,一级一级往上考,到秋试时如果过了府试,便可以到京都参加殿试。
若不是这样,当初王氏犯了那么大的错,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整个老江家就江家旺一个秀才老爷,这五房自然就被本家当宝贝一样供着。
“谢谢五叔,不过这珠花还是给五婶留着吧。”
江云漪让过江家旺伸过来的手,面色淡淡的,她可不想现在戴了这珠花,明儿就引来王氏的追杀。
姚芳华是制绢花和珠花的巧手,而她本身来自现代,只要她想,她可以让姚芳华做出百样千样的精致珠花来戴。
“既然云漪不喜欢珠花就算了。四哥,要不这一对你一起拿给小小吧。”
江家旺没想到云漪这丫头一点颜面也不给他,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然那对极有神的眉眼依旧引人注目。
江云漪眉头微微一皱,突然就想起了端木阳。那家伙现在应该到京了吧?他会不会也对别人笑得那么温柔?
“云漪,你五叔也是一番好意。”
江大林见闺女一点都不领情,憨憨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家里现在的大小事是闺女说了算没错,但家旺可是她叔,她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呢。
“这珠花我替云漪收着,这孩子可能太累了。五弟,你可别怪她!”
姚芳华暗地里瞪了江大林一眼,哪有这么拆自家闺女台。抬眸却对江家旺笑得热情。
这五弟今年可是要参加大考的,现在还不能得罪。这万一他真的中举去了京都,那可是一件大事儿。
正所谓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他们家现在还没富呢,哪里能轻易得罪这将来有可能当官的人?
“既然累了,那就赶紧进去歇着吧。”
江家旺见姚芳华收了珠花,脸上的笑容又多了起来,并不怪罪江云漪对他的冷淡。
想是觉得江云漪还记着对媳妇儿的恨,连带着把他也恨上了。自然也不会去怪罪。
“四弟啊,我看云漪这丫头是被你给宠坏了吧?他对我不待见不要紧,我们五弟可是要当官儿的人,她怎么可以这么辜负五弟的好意。”
江三本因江云漪的警告有所收敛,可一听这丫头对老五都这么不待见,不由在一旁冷哼,语气里满是教训人的味道。
那矛头虽看似直指江大林,实则是当着江云漪的面儿骂她没教养。
“三伯的这件衣裳有些眼熟啊,貌似我爹也有一件,不过元宵那天被火给烧了。”
江云漪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江三一番,语气轻轻然,却似有所指。原本她是不想说的,可这件衣裳与她送给江大林的新衣实在太像。
现在虽然已过立春,在山村里还有些清冷,并非人人都换上了轻薄的春衫。所以江三还穿着冬日里的棉袄子。
“你什么意思?难道就准你爹穿这样的袄子,其它人都不准穿么?”
江三一听眸光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气哼哼了盯着江云漪。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话分明就是在试探他,真以为他听不出来么。
可他却忘了,如果他不心虑,反应也就不应该这么大!
赵氏:我说作者你怎么那么笨?送月票有毛用,不能上票榜的月票还不如五星评价票有看头呢。
作者眯起眼:你还知道这个啊!
赵氏:那是!我还知道你那个什么花花啊,钻钻啊,还不如直接打赏呢。我都是老人家了,花我也戴不了,那个钻村里人又不认识,要来干嘛用啊?你让他们直接打赏吧,这样我就有银子买新衣裳了。
作者怒:你个赵渣渣,是不是欠收拾啊!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赵氏:我渣!还不素你写的?要怪也怪你!
作者:我靠,下次出来,我虐死你!
PS:谢姑娘们滴票票,不要理会赵渣滴话,有票有花有钻滴姑娘记得照送哟。么么!姐姐已经在准备如何虐赵渣渣啦,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