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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缠身。
一直到房间内点燃一支安神香，叶暮雪额头冷汗才慢慢消去，安稳入睡。
第二天日头高升时，叶暮雪才幽幽转醒。她盯着屋顶的横梁一直没动，等柳凤眠端着饭菜进来才移动了一下。
皲裂的唇动了动，叶暮雪很想开口问，昨天的只是一场梦对不对？云易这会儿一定是抱着孩子在喂米汤，是啊，她连奶-水都没有，小丫头真是苦命。对了，她还想问问，孩子名字取了没。
可是话说出口，第一句却是，“云易他醒来没？”
柳凤眠一紧不慢地把食盒里面的饭菜拿出来，先盛了一碗汤，吹到温度刚刚好的时候送到叶暮雪嘴边，“村里面找到生产的妇人，小公主暂时饿不着，你安心地吃点东西。”
叶暮雪别开脸，避开柳凤眠手上的勺子，汤水差点就洒在床上，“我没胃口，云易是不是，还没有醒过来？”
柳凤眠没说话，低垂下眸，看着碗底浓白的汤。一大早她去冰湖上凿开洞掉起来的，熬得刚刚好，猜测房间里面安神香的药效快要过去，便端着吃食上来。
叶暮雪从她进来开始，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非得问个清楚才甘心。
要是云易已经醒过来了，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待着这里，一早就会抱着孩子在这边守着，等她醒来那张嘴定又不饶人起来。
可他没来。
“你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叶暮雪对柳凤眠下了逐客令。
柳凤眠将碗放好，掀了眼皮看她：“从昨儿正午开始，生完孩子之后睡到现在，一口水没喝，一粒米没进，你是想成仙？”
“……”
“别说让你等云易醒过来，说不定他醒过来了，先看到你饿死了。”
“……”
“然后你们俩共赴黄泉，双速双飞，就不管这孩子了？”
“……”
“反正我是不会照顾这小公主的，你别想把烂摊子扔给我。柳渔是巴不得想要个孩子。那你在江城留下的那个孩子呢？明明那么多重要的人还在等着你，你就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且不说现在没有消息，就算是柳绪他出来说云易治不好了，脑子撞坏了过段时间就会死，你也不该成了这幅样子！”
她叶暮雪，浑身的骄傲，怎么又被磨成了软娇娘？
话说的差不多，柳凤眠也收敛了脾气，“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可是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是在我眼里，你一贯都是很冷静的，就算除了乱子，也不会成了现在这样。”
毫无生意，生无可恋的模样。
她以为，睡一觉醒来的叶暮雪，会想法子去医治云易，会问问她的小丫头。哪怕心里再难受，也不会让外人看到她的难堪与软弱。
冷静过来，柳凤眠也反省了自己。
以前的叶暮雪骄傲，好强，是因为没人会会惯着她，宠着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承受，因为软弱也没人会帮她，何必露出软肋让别人笑话。
现在不一样啊，云易就差没把她供起来。
她这般，是难免。
叶暮雪也垂眸沉思，半晌之后温声道了声谢，“你说的对。”她抿了抿唇，半晌后将目光移到桌上的饭菜上面，“我先吃些东西吧。”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刻在骨子里的尊贵和骄傲，允许她软弱一时，一旦拾起来，她仍然一身风骨。
柳凤眠深深看了她一眼，缓步走过去将凉了的鱼汤倒掉，将食盒里面剩下的盛出来，递给叶暮雪。见人果然好好地喝起来，她才缓缓开口：“他是还没有醒，但是柳绪也没有从房间里面出来。柳绪医术比我高超，在我的印象里面，古灵阁卷宗上面，就没有他失手的医例，你且放心。这会儿没出来就是还没有结果，等他出来之后，说不定就是有救了。”
叶暮雪闻言点了点头，“谢谢你。”
柳凤眠接过她喝完的汤碗，把盛好的饭菜递给叶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