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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维扬毫不在乎,微微一笑,一条独臂反而离开了刀柄。
真正的高手哪里有抽出兵器来威吓人的,铁维扬执掌铁旗门,周旋于西域马贼之中,在他看来,李傅堂一群人里便是有几个武功不错的人,其威胁亦是远不及他曾经对付的马贼。
一是杀人不眨眼,无所不用其极的亡命之徒,一是可能连杀人流血都没有见过的练家子,就算这练家子的武功稍高,如何能有什么真正的威胁了。这伙人不动手就算了。真要先出手,那就怪不得他铁维扬出招不知轻重了!
双方剑拔弩张,眼见一触即发,李丘平等人与那中州双煞,关定却都不阻止,倒要看看这大言不惭的一伙人究竟有多少本事。
“且慢,且慢!”那封胤忽然说道:“大家都是为岳帅而来的,何必先自伤了义气,投洛阳汴京也好,复唐也罢,总之是先要就出岳帅再说。再说,就咱们这几个人,便是争出了个结果又有什么用,临安豪杰何止千百,他们会承认么?”
李傅堂面色渐缓,方才这一下对持,他已经看出了铁维扬一众的不好惹。
李丘平等三人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方才己方众儿郎一齐抽出兵器,那是何等气势,但是这几个人竟是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当真是深不可测!
而眼前这独臂少年更是不简单,不但一语点破了自己的来历,面对己方众多的压力更是满不在乎,李傅堂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独臂少年不但不在乎自己人多势众,反而好像很希望自己的人动手似的!
李傅堂虽然认为铁维扬的武功在他之上,不过他也看不透铁维扬的修为,但是铁维扬在他的手下抽刀是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异常地神情,却是李傅堂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至此,李傅堂再也没有把握能胜得李丘平一众,封胤的话刚好给了他一个下台的机会。
“封兄说的是!”李傅堂挥了挥手,身后众人一起收刀入鞘。犹自恶狠狠地盯着铁维扬。
李傅堂说道:“明日午时,李某会以龙虎山八卦响箭为号。响箭起处便是与会地点,请诸位准时赴会,好了,李某还要去通知其他江湖朋友,这就告辞了。”
众人亦不说话。关定与中州双煞原本很欣赏这李傅堂。但后来他先是诋毁李丘平,铁维扬又一语点破了其人明救岳飞,实乃某图聚众造反的用心,李傅堂的形象在三人心中已经跌倒到了谷底。
因此。李傅堂拱手告辞,三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李丘平等人一如既往,不闻不问不理,只有那封胤向他抱了抱拳,不使其人过于下不了台。
李傅堂怒火高涨,本来以为借此机会登高一呼,必是群起响应,却没有料到江湖中人居然是这般态度,临别了居然连简单地礼节也不施!
那李丘平一介布衣。都可以因此借势而成中原关中之主,自己乃大唐皇室之后,身体里流动的是李姓皇族高贵的血液,值此百年难遇之良机。如何不能成事!难道自己还比不上区区一个江湖草寇么?
一群混账,居然敢对李某人无礼!待我做了皇帝。有一个算一个,定要将尔等抄家灭族!尤其是那个残废,不诛他九族,如何解我心头只恨!
离庙门不过数不,李傅堂却是心念百转,眼看就要出门,终于忍不住回头问道:“那少年,你姓甚名谁,到底是什么人?”
“坏了你的好事是吧!嘿嘿,你听清楚了,本人姓铁,铁维扬!西域铁旗门门主便是!”铁维扬是李丘平弟子地事,北方亦少有人知,铁旗门更是已经没落的门派,铁维扬虽不是有意隐瞒,但李傅堂却是出入江湖,却哪里会知道。
不过铁维扬以及铁旗门却已经被他牢记在心,李傅堂点了点头,面色阴沉,再不说话,便转身离去。
封胤目送李傅堂离开,沉吟了一阵,忽然对李丘平道:“这位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丘平一直留意这神秘莫测地高手,闻言点了点头,便站起来道:“前辈请。”转身又向武山说道:“照顾这几位朋友。”
二人行出庙外,封胤越走越快,到了空旷处后更是迈开大步,向着月光而前,李丘平提一口气,和他并肩而行。
李丘平虽未施轻功,但是内力雄厚,这般快步争走,却也毫不落下风,封胤向他瞧了瞧,微微一笑,道:“好,咱们比比脚力。”当即发足疾行。
李丘平不认为天下还有什么人可以与他比试交力的,这封胤武功虽然看不透,但是要说轻功,那是不用看也知道,李丘平已是接近了人体极限的修为,如何能输了去!
不过,二人接近后,封胤的气息给了李丘平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这其中竟然还带着几分亲切之意。而封胤此人,李丘平则可以肯定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样的高手,便是见过一次,那也绝对不会就忘了地。
李丘平微微落在封胤身后,大致估算了一下其人的速度,微微一笑,便气贯足底,施展绝顶轻功疾驰。
封胤的轻功极其高明,两人并肩而行,只听见风声呼呼,道旁景物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
封胤有心争先,乃迈开大步,越走越快,顷刻间便远远赶在了李丘平之前,但只要稍缓得几口气,李丘平便即时追了上来。封胤斜眼相看,见李丘平身形潇洒,如同庭除闲步一般,步伐中浑没半分霸气,心下暗暗佩服,加快几步,又将他抛在后面,但李丘平不久又及时追上。
这么试了几次,封胤已知李丘平内力之强,犹胜于己,而轻功之妙,更是神奇难解,要在很短的距离内内胜过他也许还有可能,一比到三四十里,以本派绝密轻功为底子,大概也能斗个不分胜败,若是比到百里之外,自己则必败无疑!
封胤哈哈一笑,停下脚步说道:“五岳李丘平,名不虚传,凌剑仙后继有人!难怪我那徒弟会对你念念不忘,连忘情都可以放弃了!”
李丘平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前辈是,若雨地师尊!若雨可还好吗?”
封胤点了点头“小丫头很好,也许这几天也会来临安吧。她可是为了你而暂时放弃了忘情,转而闭关修炼我圣域最高武学秘典。小子,你不错啊!”李丘平大是欢快,俊面微红道:“前辈谬赞了!”
封胤摇了摇头“不是谬赞!你刺杀完颜宗,聚铁血神州,夺洛阳陕西,这都不算什么,但你在功成名就之时犹能不忘本,能应赵玉之请而赴临安,这就很了不起了!现在又能不计成败而援救岳帅,更是大有眼光的举动,若雨这孩子,没有看错人!”
“前辈认得我玉姨?您乃是圣域之主,也是来救岳帅地么?”李丘平疑惑地问道。洪无道一系除了君临帮一众,不是并未在江湖上走动的么,封胤却如何能知道赵玉?
封胤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修炼之人常须入世,你还真道咱们能隐于山林过一辈子么!”
说到此处,封胤神色黯淡了一下,接着道:“若雨把咱们这一系的事大都和你说了吧!其实她说得对,单以圣域来说,在封某之前,绝大多数先辈还真就是在山林之中虚度了一生!”
“不过封某怎同!”封胤接着道:“你年纪小,不知道,当时玉钩邪横空出世,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年轻俊彦的追求!要说美吧,赵玉还及不上咱们这一系温柔乡的女子,温柔乡的女子练有奇功,非人间女子所能及,但她却具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封胤脸上涌起缅怀的神情“那种飒爽英姿与雍容高贵的结合,寻常人一见,便是终生难忘!”
李丘平对封胤由亲近而至大生好感,能放胆说出自己感情的人,实是性情中人,于是便笑道:“于是前辈便也成了追求者之一,是么?”
封胤大笑道:“不错,正是这样!不过可惜,封某入江湖迟了些,当时赵玉已经心有所属了,饶是封某剑荡天下,终于还是没有能够获取芳心!而那个男子,则始终没有现身,成了江湖中的一个谜团,封某输得颇不甘心!”
李丘平略感尴尬,赵玉原来曾经如此风光过,可她最终还是没有嫁人,而封胤说的那个男子,现在看来,多半就是自己的父亲,却让他如何接言。
封胤笑着甩了甩头“怎么和你说起这个来了!丘平,我自得了岳帅被囚的消息后便令圣域诸人全力准备,定要救得到他出狱。方才那李傅堂虽然另有所图,但话却并未说错,要救岳帅,最大的难题不是如何救,而是救了之后怎么办。我也想听听你的见解。”
李丘平苦笑“前辈所言极是,但是援救岳帅亦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哦?”封胤愕然道:“莫非朝廷里还有什么厉害的高手不成?”
李丘平想起大日法王和唐天望,摇头道:“高手也许有,丘平亦不敢确定,不过我所说的难处却并非单指武道高手。”
李丘平于是将自己曾独入天牢欲救岳飞的事说了一遍。
封胤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此事确实可虑,咱们只顾驰援,却都忘记了岳帅自己的想法。岳帅非寻常人,他自己若是不同意,咱们便是救了他,只怕亦不过是行尸走肉一具罢了!”
李丘平点了点头“前辈方才说的那个问题与岳帅的想法其实是二而一的考虑。咱们为免岳帅遭难,当然是想先保住他的性命,就出了再说,但是在岳帅的立场来看,他只要一出狱,便马上坐实了反叛的罪名,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他是宁死也绝不会愿意出来的!”
“岳帅他,不愿意去洛阳吗?”封胤问道。
“应该是的!”李丘平安然道:“他老人家一再叮嘱我好好干,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肯随我出狱!”
封胤眼中一亮“不忙!你说岳帅叮嘱你好好干?他是怎么说的,你且详细说给我听听!”
李丘平亦是心中一动,便将岳飞先是委托铁维扬,而后又在天牢中亲自对自己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一趟封胤却问的及其仔细。包括岳飞说话时的表情,以及前后语气无不详尽。
李丘平努力回忆,他本身就精通心理学,但当时关心则乱,却也没有仔细去分析。听封胤问起来,亦是觉得其中仍有挽回地余地。
封胤听李丘平说完,点点头道:“没有错了,岳帅精忠报国,确然已存死志,但他心中却未始没有其它想法。岳帅已经明言大宋没有希望,但他身在局中,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反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之奈何!不过至少他并不希望你也像他一样,为了这没有希望的朝廷再次走上他的老路。好好干,嘿嘿,意味深长啊!”李丘平也明白了过来,初时铁维扬转告他这番话的时候,他就觉得大是别扭。不过当时急于救人,并没有想得太多。
“好好干!”当时神州军已经于朝廷决裂,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以洛阳为中心自行发展,换句话说,不就是在怂恿他造反么!
“架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岳飞一生地志愿就是还我河山,只可惜,自身入囚笼时已经是终生无望。而神州军形势一片大好,岳飞当然不希望李丘平也赴自己的后尘。
因此,岳飞才会有这番话出口,至于他自己,则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精忠报国”的心理囚笼,所有的推脱都是借口。为死而已!
世人都道岳飞愚忠,哪知道他也是受于束缚,在岳母刺下了那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盖世名将悲剧的一生!
李丘平心乱如麻,知道了又如何,依然还是找不到可以解决的办法。抬头间,见封胤似有所思,便随口问道:“前辈可有什么办法么?”
封胤摇了摇头“办法是没有的,岳帅自缚于囚笼,能救他的就只有他自己。但封某想,一个人在临死前,万念俱灰之时,或者会有所转变亦未可知!”
封胤略停了一下,接着道:“所以封某觉得,要救岳帅,最好的时机就是在刑场,落刀地那一瞬。不过岳帅乃朝廷大员,朝廷再怎么狠,多半也会留他一条全尸,而经过这么多江湖人这一闹,行刑之事多半亦是会隐蔽进行,要探得这准确时间可就很是为难了!”
封胤所言与李丘平不谋而合,李丘平大感佩服,乃道:“前辈高见!丘平亦是这个意思,所以这些时日一直在发动手里的力量,为最后的机会做准备!”
“哦!”封胤讶然道:“你在临安居然还留得有人?有多少把握?”
李丘平略一沉吟,便将五德园的事同封胤说了出来。
此事虽然隐蔽,几乎可以说是李丘平手中的王牌,撇开封胤是若雨的师尊不说,其人给李丘平地感觉本身就非常可靠,而李丘平对自己的感觉向来就有着十足的信心,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这样的人物,要么不说,要么就说尽,信任才是合作地基础。李丘平一丝不漏,将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都说的详细无比。
饶是封胤久历江湖,绝顶修为,亦是不由得动容,一来是为了李丘平手中实力之强劲,二来则是感佩他居然能毫不在意地就将底子透露给了自己。
“贤侄,我辈行走江湖,逢人只说三分话,这个你不懂么?你我虽然一见如故,但封某万一是你的对头故意派来亲近你的,你这么露了家底,就不怕敌人来个黎庭扫穴么!”
李丘平笑道:“旁地时候,丘平自是懂得分寸,此时乃紧急关头,若不坦诚相待,如何还能成事。前辈是什么人,丘平自然有所判断,能说出来,一来是丘平相信,圣域之主绝非小人,二来,也是等您拿出底牌。”
封胤哈哈大笑“好,好厉害的年轻人!今天若不拿点东西出来,说不定还真会让你小瞧了!”
封胤既是以圣域之主的身份来救岳飞,当然就会有一定的把握。堂堂圣域,若是仅仅就只有一点无力,封胤也不会将李丘平约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结果,封胤地话让李丘平惊喜交集。
洪天道一系大多居住于江南,而这临安外的某处,竟然就是圣域地总部,封胤其人早已经明白入世修炼的好处,所以在十年前就在与连城暗斗,而双方的角力场所,就是这临安。
结果是连城大败,封胤不但联合温柔乡,早已经在赵构身边安插了弟子,而且临安众官员的家中,也多有圣域和温柔乡的卧底。
可以这么说,只要封胤一声令下,这临安城一小半的官员,包括泰半重臣以及赵构,都会人头落地!朝廷的瘫痪自不待言!那秦桧自以为权倾天下,谛听组织无所不在,哪知却完全都在封胤的掌握之中。
封胤控制了临安之后,便与连城打成了一个协定,如果时机成熟,君临帮有朝一日有需要,封胤可以帮他颠覆大宋。条件是,圣域在连城立国后被封为国教!
连城初会李丘平时曾自信满满,说道只要举事,便有十足地把握可以攻破临安,凭的就是于封胤的这个协定。
有了封胤的这股力量配合,李丘平已经彻底放心。二人商议了一下如何传递和综合情报的细节后,封胤便自去准备,待明日夜间再聚首详细商议。
至于明天午时那李傅堂的结盟会,二人还是一致认为应该前去,封胤自己没有空,边叮嘱李丘平,便是不能控制那一伙五湖四海赶来的热心人,也不能让他们上了有心人的当,坏了救援的大计。
李丘平赶回破庙时,那中州双煞和关定均已离去。中州双煞不过是出来闲逛,其实另有住处,而那关定则是因为杀了王贵,不愿牵连旁人,这才离去。
武山在得到唐凌绝和杭天昊的首肯后,亦尾随关定而去。关定虽然鲁莽,却深得唐杭二人欣赏,二人自也不愿其人落于朝廷之手,便派出了武山保护。
李丘平点了点头,赞同了二人的意思,他本来就觉得此人甚是亲切,当然更不希望他出事了。
李丘平将与封胤所说之事与三人说了一遍,三人亦是大喜,无意中得此强援,还有什么不能成事的!
夜深了,几人略谈了几句,便各自修炼,铁维扬则负责守夜。本来没有守夜的必要,完全是为了武山和关定,这才让铁维扬辛苦了一晚。
结果一夜无事,武山也没有回来,几人也不着急,早已约好了在结盟大会初相见,以关定的个性,断不至因杀了个朝廷命官就远扬千里了!
刚刚近午,五德园传来了一个令人愤怒欲狂的消息。
清晨时分,朝蜕人查抄刚刚解封的岳府。
原来,在十天前,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岳府上下,除了岳飞,长子岳云以及张宪外,其余众人在朝野上下的舆论压力下都被放回了岳府。
而就在清晨,皇帝不知哪根筋不对,再次下令查抄。这便算了,岳府新开,主人又还在大牢,哪里有可能查出什么东西,但是负责的一个金家人却不知从哪里搜出了一个银瓶,其中居然藏着李丘平写给岳飞的书信!
这当然是赤裸裸的栽赃,岳府中人如何肯罢手,岳雪当即就咬指欲写血书,却为众军士所阻,岳雪怒上心头,便趁着众人吵闹之机,强过了那个银瓶投井自尽,书信虽在,但岳雪与银瓶齐逝。
岳雪时年十一岁,世人不知其名,有感于其孝勇壮烈,皆称为银瓶公主,即后世所言岳银瓶!
李丘平等未曾见过岳雪,还只是道义上的激愤,而铁维扬则已是把这刚烈的小姑娘当成了朋友,乍闻噩耗之下,激起了对大宋朝廷以及金家门腔的杀意。
李丘平见铁维扬双目通红,握刀独臂的指骨竟至发白,咤异地问道:“你认识岳家小姐?”
铁维扬重重地点了点头,忽然跪倒在地,说道:“岳姑娘死得冤枉,请师傅允许徒儿替她报仇!”
李丘平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徒弟在胡闹,简直就是意气用事。要说放手杀人,自己不早就做了,要杀赵构秦桧,屠灭金家,以自己目前的修为,那也未必就难到了天上。
而此时最重要的事却并不是报仇,而是营救岳飞,为了争一时之义气而影响了大事,那却如何是好!但是铁维扬神情坚定,大有李丘平不应允便长跪不起的意思,倒是不知如何劝说才好了。
“我看维扬之言使得。”唐凌绝见李丘平沉吟不语,乃接道:“岳家小姐遇害的消息迟早都是要传出去的,咱们便是隐忍不发,必定也会有其他江湖朋友动手。金家非同小可,绝非王贵其人可比,似关定与中州双煞这等人上门寻仇,说不定就是羊入虎口的结局,与其憋着这口闷气,又害了江湖上的朋友,倒不如让维扬去办了那鸟人的好!”杭天昊亦接言道:“唐兄说的有理,咱们等待时机固然不错,但若一直隐忍不发。朝廷奸佞只怕会越来越嚣张,无辜的死者也会越来越多。依我看,朝廷再查岳府,多半并不是为了找什么证据,而是在向临安外的群豪示威,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因王贵被刺而起,咱们若不决然反击,敌人就只能更加猖狂了!”
“你起来。”李丘平略为盘算了一下,若是动作不太大,应该不至于对大局有所影响,乃道:“要去也可以,但你需紧记两件事,一,只除首恶,不得滥杀无辜。二,谨慎从事,若见是不可为,不准冒险,咱们已经与金家势不两立,迟早要找他算账的。现在还犯不着以命搏命!”
铁维扬大喜,磕了个头道:“多谢师傅!”
李丘平摆了摆手“谢我干什么,你心存正气,见不得世间不平,这很好!但是你也要记住了,咱们是侠义中人,为人处事该当有个分寸。杀谬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师傅希望你能成为有勇有谋,刚柔兼济的侠士,而不是以杀止杀,以暴制暴的刺客,但愿你能听得进去。”
铁维扬点头称是,心里却哪里听得进去,他此刻完全沉浸在岳雪忽逝的悲痛中。满脑子都是替小姑娘报仇的杀谬念头,李丘平语重心长的话在此时便如春风过耳,一掠即逝。
李丘平何等灵觉,一望铁维扬的神情就知道,这小子将自己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不过这武林第七家的确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李丘平自己就非常憎恨。见铁维扬一时听不入耳,也不再管他,只要这小子能记住了之前两条,让他发泄发泄也是不错的,至于这大道理,以后再说罢!
铁维扬机警巧变远胜武山,李丘平倒不是十分担心他会吃亏去,送走了他,便与唐凌绝,杭天昊切磋武功,直至午时。
正午时分,正西方向传来一阵锐响,三人相视一笑,来了!
走出庙外,但见西边的天空一片一片的八卦图不断闪亮,时以入冬,这天阴云浓郁,虽然是正午时分,天色亦是灰暗一片,这种环境下,那八卦焰火显得分外耀眼。
“怎么样二位,可是要去见识见识这结盟大会?”李丘平笑问道。
“当然。”唐凌绝笑道:“但愿这李傅堂不要太小气了,咱们可在没用饭呢,呵呵。”
杭天昊哑然笑道:“你道人人都像盟主老大那么有钱么,这临安郊外光是江湖中人,少说就有上千,这里又是荒郊野外,物资供应困难,我看那李傅堂能备上些粗茶淡饭也就不错了,你还以为在洛阳呢!”
三人说笑间便往会址出发,这结盟大会如此召集,没有个把两个时辰肯定聚集不了人的,三人也不急,一路悠悠闲闲地慢慢走来。
李丘平等皆是英俊青年,又都出自名门大派,这一悠然漫步,十足地三个贵公子。尤其是那杭天昊,大冬天的摇着把苏扇,偏又不带半点做作,哪里是什么武林人物,倒像是三个踏雪寻梅的少年诗人!尽管这会江南还没有下雪。
越是靠近那与会地点,路上的人也越多,三人悠然的姿态吸引了不少人频频侧目,李丘平等理也不理,有了封胤这强援,此时李丘平已经不惧了,若是朝廷得知他仍在临安而自己乱阵角,忽忙处置岳飞,反而正和李丘平的心意。
到了会场,三人哑然发觉,这李傅堂的排场竟是极大,空旷的野外一眼望去,至少开了三百余席。
此时尚未上菜,但美酒却已经送到了席间,李傅堂一身唐装,丰神如玉,稳坐首席。只听一声令下,几百个酒坛一齐开封,一时间异香扑鼻,似乎天地旷野都被这酒香充满。
这等场面,想来那菜肴怎么也查不到那里去!李丘平三人对视了一眼,皆感不妥,看来之前判断有误会,大家都小瞧了这李傅堂。三百余席,又摆在这荒郊野外,没有数万两白银是绝对做不到的!
行造反之事,除开民心形势不说,要想迅速做大,必得有两个先决条件,一是人力,二是财力。
这李傅堂不知人力如何,但看其人不过是为了一个拉拢人地聚会就铺下了这等排场,其财力之丰已是可见一斑!
以君临帮经营之久,犹觉财力不足,李丘平则是先天优势才打下的基础。而这李傅堂从未闻其名,却有一掷千金的豪气,当真不知这钱从何而来。
要说是他师门的支持,但龙虎山虽然是道教,像这样的排场一年的香油钱只怕也只够支付这一两次罢了!李傅堂既是招揽人才,那必定还有准备起事的后续资金,也就是说,这李傅堂财力雄厚已是事实。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自称是李唐后裔的人倒也不完全是仅凭一个名份,看其人地手段和把握时机的能力,以及这早有准备的排场,李丘平等对其已是刮目相看了。
过了好一阵子,眼见几百个席位渐渐坐满,武山与那关定却是仍然未见踪影。此时,草坪中一个身材魁梧,白须飘动的老者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霍青源有礼了。”群雄站起还礼,齐声道:“霍老英雄好。”
李丘平心中一动,转眼望去,只见那霍清源身边站立一人,正是当日在扬州代师与他争夺铁血盟盟主之位的魏青。这白须老者想来便是有皖南孟尝君之称的霍家庄庄主了。
只听得霍清源声音洪亮,朗朗说道:“众位朋友,咱们今日在此相聚,大伙们都知道是为了一件大事。我大宋山河为鞑子所占,本来兴复有期,但是朝廷强令岳帅班师,罪魁祸首,乃是那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
四下群豪一齐叫道:“秦桧!”众人齐声大叫,当真便如雷轰一般,声震旷野。接着众人一起开骂,什么大汉奸,龟儿子,直娘贼,王八蛋地,南腔北调不一而足。
霍清源举起双手虚按了按,众人骂了一阵,声音便渐渐歇了下来。
霍清源接着道:“而今,岳帅蒙冤入狱,大家说我等该不该救,陷害岳帅的贼人该不该杀?”
“该救!该杀!”众人一起狂吼。霍清源道:“大汉奸罪大恶极,人人切齿痛恨。不过这陷害岳帅的人,却也不仅是那秦桧狗贼了,今天大伙们聚集在此,便是要商议一条良策,如何去救援岳帅和为国家民族除奸了!”
当下群雄纷纷献计。有的说大伙们一起冲入临安,杀得秦桧全家鸡犬不留;有地说临安兵马众多,明攻难期必成,不如暗杀;有的则主张先杀入天牢营救岳飞;云云。
霍清源不发表意见,只管粘须微笑,这时李傅堂所预备地各式菜肴流水价送将上来,群雄欢声大作,大吃大喝起来。
忽然间一个声音高声问道:“方才霍老英雄说陷害岳帅的人,不仅是那秦桧狗贼,不知此言何解?”
众人转眼望去,只见一个黑衣汉子正在远处西席向霍清源抱拳问话。
这黑衣汉子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与会的几千人里少说也有上百人都生就了这般面孔,就是两个字,平凡。
虽然平凡,但是平凡的人,这世上也是独一无二的。李丘平是何等人,发觉其人面善后略一回忆,立即就认出来,此人正是昨天破庙之中,站立在李傅堂身后众人的其中之一。
李丘平知道没有这么简单,这霍清源和那黑衣人明显都是李傅堂安排的人,便也不点破,倒要看看这一出双簧是如何唱法。
霍清源站起来道:“咱们都是粗鲁武人,一刀一枪的杀敌拼命,那是义不容辞,于天下大事却是见识浅陋,霍某人亦是听了李公子的解析,这才恍然大悟。李公子声名不显,但中原沦陷之后,他奔波各地,联络贤豪,一心一意筹划规复,大伙们都是十分仰慕的。这便请李公子指教。”
李丘平心中好笑,要说李傅堂曾“奔波各地,联络贤豪”自己却为何没有见过了,铁血盟几乎就是武林中大部分名门的代表,到不知这李傅堂联络的是何方贤豪!什么“大伙们都是十分仰慕的”更是不知从何说起来。
果然,与会众人部分只在昨天夜里见过李傅堂,绝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听过其人之名,四下里稀稀拉拉地响起了几记掌声,分明就是李傅堂自己安排的应景之人。
李傅堂也不介意,要不是想招揽人才,他何尝将这些江湖粗鄙之夫放在眼里了!想来只要自己的那套说法一出,这帮毫无见识的乡野莽夫还不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是再略加煽动,这些人就是可以随意指使的下属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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