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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如果有急事要我帮忙,就带着它到城西的金城阁来找我,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谢萦柔一怔,抬眼看他“为什么?”
他启唇一笑,虽是男子,这一笑竟然风华绝代。
只此一笑,没有半句解释,却让谢萦柔的心弦“嗡”的一声,惶惑了。
这话之后,便是长长的沉默,攥着那枚玻璃指环,她将金城绝一直送到西华门口。
“送到这里就好,还望日后姑娘能在万岁面前为在下美言几句。”止住脚步,金城绝抱拳一揖。
看着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笑颜,谢萦柔捉摸不到他的心思,只能冷静的回嘴“以你的本事之大,还需要我为你美言吗?公子不是说过,也许我将来会要指望公子做些什么,所以现在说拜托的话,未免太早。”
金城绝耸了耸肩,正要离开,迎面正好遇到匆匆而来的萧离。
“萧大人,今天第一天给万岁上课,来得好准时啊。”
一见到他,谢萦柔立即武装起自己,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又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刚才的绿衣,便幸灾乐祸的仰头扠腰,完全就是想气死他。“可惜我一回宫就被万岁叫去训话,没来得及换衣服,如果我这身绿色又碍着萧大人的眼,还要请您多包涵。”说完,还朝他扮了个鬼脸,才得意的笑着走了。
萧离的目光在那抹纤绿上停留了好一阵,表情有些挫败和无可奈何,可这时,耳畔却传来微带嘲讽的笑声。
“你是怎么得罪这个丫头的?听她说话,好像和你有八辈子的仇?”
他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收回,停在金城绝身上,只说了两个字。“如何?”
金城绝低声一笑,像是相当习惯他的寡言。
“如我所料,万岁想和我借钱,我的钱岂是那么好借的?只是没想到差点折在这丫头身上。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不仅认得玻璃,还会南海人的语言。”
萧离沉声说:“内宫纪录上说,她家在北方一个靠海的小县城,后来跟随嫂子到应天,卖身入宫。”
“可靠吗?”他蹙眉“如果只是这么一个小地方的人,说话不该有那样的见识。而且我听她的口音应是南方人,不是北方人,你要小心她摸出你的底细。”
沉默一瞬,萧离抬眼看他“燕王有什么消息?”
金城绝灿然一笑,绝美的脸上却有着一闪而过的嘲讽。
“他连战皆胜,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这个时候我才不会去讨好他,让他尽痹篇心去吧。告诉你一个做人的道理,当对方得意的时候,你要疏远他,当他失意的时候你再接近,只有这样做,这个人才会一辈子都和你亲近。”
萧离哼了一声“我没有你的鬼心思,燕王都说斗不过你的心眼儿,难怪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有讨到老婆。”
闻言,金城绝哈哈笑了起来。
“依我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不是手到擒来?只是娶老婆是件大事,不是我看上眼的,绝不会让她冠上我高贵的金城姓氏。萧离,不要说我,你这块木头什么时候才能解风情呢?我看我家燕子每天变着花样的穿衣打扮,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难道你真的不懂她的心?”
“我一天到晚忙于公务,哪顾得上多看她一眼。”撇开头,他淡淡的把话说死。
金城绝回头遥望,那翠绿身影已经消失在宫门一角,他似笑非笑的盯着萧离,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试探。
“我记得你以前是最喜欢绿色的,嫩绿的柳枝配上和煦的春风,是你一生都想安度其中的景色。你说你顾不得看我家燕子,却对那丫头说讨厌她穿绿色,这,该不会是在欲擒故纵?”
萧离斜觑他一眼,不再言语,转身离去,可心里,却已起涟漪。
。--转载整理请支持
朱允炆跟着萧离练了半个时辰的拳法就已大汗淋漓,累得不行,看出他再也坚持不了多久,萧离主动停了下来。“万岁,今日就练到此吧。”
“也好,让朕休息休息,明天再练。没想到练武如此累。”朱允炆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旁边立即有宫女捧来绢帕及脸盆。
这时候皇后笑着亲自端了个托盘走过来“万岁,是该歇歇了,我看着都觉得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练武呢?”
朱允炆向她身后看了眼,没回答,只是问:“萦柔那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
只见皇后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又笑答“我让她去厨房催催银耳莲子汤,马上就来。”
喘了会儿气,朱允炆突然转向萧离“你说金城绝这个人怎么样?朕听过很多和他有关的传闻,不乏离奇古怪的事情,不过今天一见这个人,又觉得他没有朕想的那么坏。”
萧离简短地回答“人不可貌相。”
“你是说朕也不该全然相信他是吗?”朱允炆轻叹“我刚才读到他写的一句词清麈雨润,染点点春泥,行幽径,穿花影,郁郁新翠,停不住,瘦骨轻盈,何其美啊,写得出这样文字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心思去面对商场倾轧,和人勾心斗角?朕真的不明白。”
忽然间,萧离瞥见远处绿光一闪,登时想起金城绝的话,不由自主的蹙起眉。
只见谢萦柔穿着一袭墨绿色长裙,捧着一个白玉汤盅,笑咪咪地走过来“娘娘,厨房那些人真偷懒,我到那里的时候汤还没有做好,这才迟了些。”
朱允炆一看到她,原本消沉的面容又亮了起来,接过她手中的汤盅,责怪道:“这么热的天,这么热的汤,好歹你也该放个托盘再拿过来啊。”
她大剌剌地摆手。“我的皮厚,这点热度不算什么,以前在家的时候.我都喜欢喝滚开的水。”
皇后走过来,不经意似的挡开了两人的距离,柔声说:“万岁,外面风大,还是回屋休息吧。”
朱允炆有点不耐地挥挥手“这么热的天,有风也不怕。”
“还是回去的好,否则得了热伤风会更麻烦。”谢萦柔看见皇后瞬间黯下的表情,想也不想的就推着朱允炆回到内殿去。
只见他无可奈何地笑道:“萦柔,你真是朕的严师,让朕拿你没办法啊。”他朝皇后苦笑一下,却没注意到她的神色较之刚才深沉了许多。
好不容把朱允炆推入内殿,谢萦柔又走回身看着萧离“萧大人,练了这么半天的拳脚,居然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大人果然功力深厚,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夜行八百、日行千里、飞檐走壁、月黑杀人、风高放火”
她故意在他眼前甩着墨绿色的袖子,好像讲得有多开心,存心想碍他的眼,却见他的手臂一伸。
“拿着。”
定睛细看,竟然是个小葯瓶似的东西。“这是什么?干么给我?”
“这是止血葯,下次你若再流鼻血,我未必会在你身边。”将葯瓶丢给她,萧离依然面无表情。
捧着葯瓶,谢萦柔呆呆地看着他,心里突然暖暖的。
可恶,这人是怎么搞的,惹怒她以后又来笨拙的讨好,叫她要怎么贯彻讨厌他这件事?
“怎么了?”被她直勾勾的盯着,萧离不明所以,却有些不自在的转移目光。
发觉自己的失神,谢萦柔有些羞窘,只好假装凶巴巴“想用这点不值钱的葯来打发我啊?我可不会忘了你还欠我十两银子。”
忽然,另一件东西又出现在她眼前,竟然是一锭亮闪闪白花花的银子。
这下谢萦柔又愣了,接着像想起什么似的,胸口又堵了起来。“又是你那个红颜知己的银子吧?我说了不拿她的钱。”
“与她无关。”
“那”
他将那锭银子塞到她手上,正色说:“我卖了几石米,凑了些钱。”
她一惊。“你把米卖了?那你平日岂不是要饿肚子?”看他依然事不关己的冷面样,她忍不住气起来。这个人怎么会傻成这样?!
“傻瓜傻瓜!你们明朝的官本来俸禄就少,你居然还这么大方,你以为你是金城绝啊?”
萧离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等她念完后才简单地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我又没说要你马上就还!”
本来觉得金城燕替他还钱的姿态很刺眼,可现在他自己卖米来还了,又让她很气,怎么会这样?
想不出个所以然,谢萦柔干脆不想了,直接顺从心意的将那锭银子塞回到他手上,很严肃地说:“我不要你还我银子了,我要你欠着,等我需要的时候,自会上门要债,到时候你只要不会赖账不还就好,所以现在,我绝对不收!”
萧离起先有点困惑,不解她的脸色怎么比天气还要善变,一会儿嘻嘻哈哈,一会儿冷嘲热讽,一会儿又恼羞成怒,但看她写满认真的大眼,又像突然懂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便收起银子,薄唇甚至还微微勾起几不可察的弧度。
她是在气他不顾自己吧?
这么想,心头就生起许久不曾有过的欢快。
“萦柔,娘娘叫你进去。”这时殿里走出一个年长的宫女呼唤。
“哦。”谢萦柔走出几步,又忽然跑回来,压低声音问:“你和金城绝兄妹很熟是吧?”
挑起眉,萧离心中的欢快立逝,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筑起的冷漠。他只是看着她,没有回话。
谢萦柔很郑重、缓慢地问:“你该不会也是燕王的人吧?”在他说出口前,她都会抱着微薄的希望。
虽然他老是在惹她生气,可是她并没有,也不想把他当敌人看待。
瞬间的沉寂之后,是无声的沉默。
等不到答案,她很是失落,抬起头望见他黑冷的双瞳,心更是冷了一半。
“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燕王的人,但万岁于我有恩,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保万岁平安。希望你能做个有良心的人,也给自己留一步退路。”
丢下这句话后,她再不看他的眼,飞快跑进内殿。
瞇起黑眸,萧离的心第一次产生迷惘。
他向来对周围的人和事不感兴趣,这个世道在他眼中没有是非,只有生存和死亡,但是最近这两天,艳丽的绿却忽然让他不得不注意它的主人。
金城绝问他是不是欲擒故纵?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她的每句话,不知为何他都会很认真地放在心上。
他,是不是燕王的人?毋需回答,以她的聪慧,肯定已经猜到答案。
但他不怕她说出去,一来他没有承认,她也不可能握有证据,二来他有种说不出的笃定,笃定她无论怎样在他面前装狠,都不过是故意吓唬他的,全无半点威胁力。
她不会害他的。他有这种感觉,所以无惧,但这份信心又是来自何处呢?
他不是金城绝,没有那副七窍玲珑,一想就通的鬼心思,有的只是对燕王至死不变的忠诚,和那颗大概已经死绝仁爱之情的石头心。
只是这些,那个丫头是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