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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歌目光狐疑不定的看着子书和子音,两个孩子被苏歌的目光看着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惹了苏歌不开心,他们踌躇的看着苏歌说道:“娘亲,我们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想到这两个孩子有可能不是范梁的,苏歌忽然莫名的就有些开心了起来。
范梁那人渣实在是不配为人父,如果真的是他的,那两个孩子和他之间的血缘关系肯定是斩不断的,现在两个孩子还小而且一大家子的人陪伴着并不太需要亲生父亲的关爱,所以还看不太出来,可等到孩子大一些了,懂得的更多了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的。
“娘亲没有生气,只是,哼,你们两个竟然合伙挖坑给娘亲跳,是不是太调皮了,嗯?”
苏歌轻嗯了一声,故意沉这脸看着子书子音两个,这两个孩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构造的,这么小一点就知道用迂回战术,竟然旁敲侧击的来让自己驳回自己说过的话。
本来一听娘亲没有生气,两个孩子刚松了口气,打算再想办法把被娘亲没收了的弹弓要回来的,可听到娘亲后面的一句,顿时蔫了,原来娘亲还是生气了啊。
子书和子音小心翼翼的说道:“娘亲,我们没有故意挖坑给娘亲跳,而是……”
“而是想要逗娘亲开心的?”苏歌沉着脸替他们说出了后面后半段,作为他们的娘亲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看着这两个孩子的那一副模样,苏歌就知道他们接下来想说什么。
说不其然,子书眼睛一亮赶紧就道:“是啊是啊,娘亲好聪明。”
子音也看着苏歌满是崇拜的说道:“娘亲,你怎么知道我们想要说什么的啊。”
然而,两个孩子相继而来的话却只换来苏歌一声冷笑:“编,还编,赶紧说实话。”
刚才一时不慎才着了他们的道,等苏歌反应上来哪里还会着他们的道,相信他们那鬼话。
“是实话啊……嗯,实话是……”子书还试图狡辩。
“还不说,是觉得娘亲平时对你们太宽容了吗?”苏歌沉着脸看着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唉,真是的……
两个孩子被苏歌看的一阵心虚,不得不说道:“我们就是想要回被娘亲没收了的弹弓。”
说起这个,苏歌还有些纳闷呢,他们的弹弓到底哪来的,自己可只是有一次在空间里呆的无聊,自己弄了一个弹弓玩玩,没想到弹弓不但跑到两个孩子手中,还人手一个。
不用说,肯定就是夜霖那家伙给两个孩子的。
子书见苏歌真的生气了,赶紧就说道:“娘亲,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好了,娘亲不生气,那你们告诉娘亲,这个弹弓是谁给你们的好不好。”虽然心中知道,但还是想从两个孩子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这个……”子书和子音二人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扛不住苏歌的威压,选择了实话实说。
原来是有一次看到夜霖那家伙拿着个弹弓把玩,他们看着好玩,就央求夜霖给他们做了一个。
只是夜霖叮嘱过他们不让他们告诉苏歌,所以,他们一直也就是暗地里玩玩,今天也是想以自己的力量教训那些山匪,没想到山匪没教训成,倒是碰到了个欺负娘亲的,所以,两个孩子一时气愤没忍住就当这苏歌的面动用了他们的武器。
得知是这样,苏歌也是无奈,难道去怪夜霖?
别说那家伙现在在哪里还不知道,就算他现在就在自己面前,自己难道还真能去责怪他不成,是两个孩子主动找他要的,他也不能不给呀。
苏歌叹了口气,把被她没收了的弹弓又还给了他们:“以后你们想要什么就直接给娘亲说,不许和娘亲玩心眼,知道吗?”
两个孩子一看到弹弓,顿时心情就好了,赶紧点头就道:“知道了娘亲。”
苏歌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像谁?满肚子的心眼不说,还聪明绝顶,学什么会什么,简直比自己小时候还要聪明很多。
“还有,以后不许拿弹弓打人,不过如果是为了自保的话没关系的,但是绝对不能乱打人知道不,就算要打人,在打人之前也应该想想后果,明白吗?”
苏歌尽量耐心的教育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也很是懂事的点头应是,然后很是乖巧的将弹弓重新放到了马车的座子地下。
苏歌和两个孩子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重新驶回范家村,一路上因为被绑在马背上的人老是大喊大叫,二壮怕被别人围观,干脆直接脱下他们自己的鞋子塞住了他们的嘴,这才安静下来,一路上平平静静的回到了范家村。
到了宅子门口之后,二壮将十二匹马赶回了马厩,剩下的土匪们则直接被他扔在了地上,想等把马赶回去之后就去叫四壮,让四壮赶车送苏歌去芬河镇,自己再来押着这些土匪去衙门。
山匪没虽然被堵住了嘴巴,但也更明白今天他们应该还是在劫难逃了。
以他们的罪行,如果被送到了衙门,估计不是死刑就是监禁。
山匪们第一次觉得害怕了起来,他们落草为寇也不是他们的本意,都是生活所迫的结果,可如果结局是死亡或者终身的监禁,那他们……
山匪头子努力的在地上蹭着,不懈的努力之后终于被他蹭掉了口中的鞋子。
他顾不得其他,朝着马车的方向就喊道:“姑娘,我们无意冒犯,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如果真的被送进了监狱,那死的不是我们,而是山上的老老少少,姑娘求求您,您就放了我们吧……”
山匪头子看着马车的方向,他知道,她一定听得到的。
这么屈辱的求饶不是他的风格,但是为了不被抓,不让兄弟没被抓,为了山上的老老少少不被抓,他们必须活下去,哪怕屈辱也要活下去。
马车内的苏歌自然听到了山匪头子的话,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想要自己放过他们,所以才编出来的破烂理由,也没有相信他。
可那山匪头子竟然一个劲的磕头,透过车帘,苏歌看到,他的头已经被磕出血,却还执意的求饶着。
可能是因为他终于知道苏歌是不会相信他的话吧,他忽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低头用嘴巴咬住衣领,‘刺啦’一声,衣服被他用嘴撕了开来。
同时,那山匪头子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才打劫的,被捞上这个标志,我们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工作,除了打劫我们真的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求姑娘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苏歌眼睛眯了眯,因为她看到,在山匪头子左胸的地方,有一个青黑色的被捞上去的‘奴’字!
来这个世界也有些时间了,苏歌也明白被捞上一个‘奴’字代表的是什么。
被捞上这个标志的人,将终身为奴,而且其子孙后代也终身是奴。
这是除了死刑以外极为严苛的一种精神刑罚,一般都是叛臣的家人会被流放为奴,而且一般都是流放到比较偏远贫寒的地方。
而这里离京城虽然有些距离,却并不算是偏远贫寒地带,按理说这里应该不会出现奴籍的人才对。
苏歌看着自己撕了上衣的山匪头子,皱眉看了看四周,然后直接把马车帘子撕下来扔到了山匪头子的身上。
这些人身上的这个字绝对不能让被别人看到,不然自己也会麻烦上身。
苏歌直接跳下马车,让两个孩子回了宅子,然后走到山匪头子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你故意的?”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让自己看到他身上的那个字,这样自己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了他们,并且永久的为他们守住这个秘密,要么就将他们送官。
所以,他在之前就说了家里的老老少少这些话,就是为了引起苏歌的同情,这样,在选择将他们送官的时候,如果是稍微善良一些的人就会不由的想到那些因为他们而连累了的老老少少。
是的,他就是在赌,赌苏歌的善良。
山匪头子摇了摇头,让顶在头上的马车帘子划了下来,却刚好遮住了他胸前的那个‘奴’字。
他抬头对着苏歌笑了笑,露出一排大白牙:“姑娘,请问我是赢了吗?”
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眼前的这个方形大脸的汉子并不难看,而且如果他不刻意做出那种看着很凶恶的表情的话,压根就看不出他是一个坏人,而像是一个温和的中年大叔。
苏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宅子里走了进去,同时冰冷的话音响起:“你最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不然,哼,你们以及你们山上的那些人的后半生就全部交给官府定夺吧。”
苏歌没有去给他们松绑,而那些人也没有要求松绑,一个个的相互弄掉嘴里的鞋子,然后就那么艰难的站了起来,很困难的一跳一跳的跳进了苏宅。
苏宅内,把马匹全部赶进马厩的二壮刚出来,就看到苏歌身后跟着一群还没松绑的山匪们蹦蹦跳跳的进来了,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他抬头奇怪的看着苏歌,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默默的去门口把马车赶到了后院,他想姑娘今天应该不会出去了吧,被这些人这么一耽搁,眼看着现在都已经午时了。
等到他把马车赶到后院,出来后就看到那些人已经到了大堂,此时,自家姑娘就坐在首位的椅子上看着下面还在一蹦一跳努力往大堂里跳着的山匪们。
二壮走过去直接站在了苏歌的身后,完全没有去帮那些山匪们松绑的意思。
反正自己家姑娘不发话,他是绝对不会去帮他们松绑的。
“去,帮他们松绑,然后在门口守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半响之后,苏歌淡淡的吩咐道。
二壮应了一声,就走过去帮山匪们松了绑,然后去门口守着了。
苏歌看了眼一众被松了绑正在活动手脚的山匪们,冷笑一声:“好了,现在你们要是还想反抗从这里逃出去的话就尽管逃吧。”
正在活动手脚的山匪们神色微敛,他们承认他们是有逃走的想法,可竟然一眼就被这个女人看穿……
山匪们对视一眼,有些想要逃跑的渐渐的也安静了下来。
还是那个方形国字脸的大汉首先开口了:“既然已经被姑娘擒获,而姑娘又愿意听我们的故事,我们自然是没有理由再逃跑。”
他这话倒是说的好,呵呵,苏歌愿意听他们的故事?苏歌可从来没有说过这话。
苏歌瞥了一眼说话的男人,冷冷一笑:“既然这样,那就说吧,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故事,让你们沦为奴籍,或者说是让你们的家族沦为奴籍。”
苏歌看的清楚,当她说出奴籍两个字的时候,在场的所有山匪们眼神都变了变,变得更加锐利,也更加具有威慑力。
像是打了胜仗回来却被误解的将军,那眼中的不屈和愤怒被苏歌看的清清楚楚。
然而,苏歌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们。
想要自己相信他们,那他们首先要付诸信任,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自己不反对将他们全都送到衙门去。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犯了重罪才被冠以奴籍的。
房间内一时寂静,只有山匪们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苏歌略有略无的冷笑声。
“好了,时间到,如果不愿意说的话,那就去衙门里给县老爷或者更大的官说吧,相信他们会喜欢你们的故事。”苏歌冷笑一声。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她的耐心有限,能够愿意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不想让他们口中的老老少少也跟着受罪而已,如果他们不愿意说,那自己也完全没有帮他们的理由。
那个国字脸的山匪头子叹了口气,艰难的开口:“我说!”
苏歌没有说话,做出一副感兴趣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愿意说,但希望姑娘可以帮我们保密。”山匪头子郑重的看着苏歌。
苏歌却是冷笑一声:“你觉得你们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趁着我还感兴趣,想说的话就说,其实不说也可以的。”
苏歌冷冷的扫视他们一眼:“但是我相信,如果你们不说的话,今天这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吧。”
苏歌说的是事实,不管他们说与不说,今天的这件事要么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要么就是两败俱伤,而他们也一定会被抓。
因为,苏歌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就是现在苏歌放了他们,估计他们也不会相信苏歌的好心,所以,放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说,说了,要么双方都取得信任,换取中间的哪一点平衡,要么谈崩,他们这些人一起去衙门报道。
“姑娘说的没错,是我把我们逼到了悬崖,可我也没的选择。”
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叹了口气说道,然后在苏歌的注视下开始说他的故事,或者说是他们家族的故事。
事实上,这也全都是上一代的恩怨,皇权更替而衍生出来的恩怨。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这些人都是皇权更替的牺牲品。
从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口中,苏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陈家京城的大家族,家里出了好几位将军,最高的位居二品,家族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可以说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
然而,他们在皇权争斗中却站错了位。
当时的太子和六皇子斗法,太子输,而六皇子赢了,而陈家却恰恰是太子那一方的人,所以,等六皇子荣登大位之后,太子手底下的人死的死抓的抓,死了或者被抓了的人的后代则被驱逐到偏远的边疆,永为奴籍……
故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很老套的故事,但却让苏歌不得不重视起来。
她懊恼的瞪了眼那个国字脸的中年汉子,都是他的那一撕,故意让自己看到他身上的那个‘奴’字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让自己不得不知道这些皇朝辛密。
天知道她是多么不想知道这些事情。
来自二十一世纪,看多了各种电视剧宫斗剧的她深知此时被自己听到的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一个不小心今天的这些话被别人听了去,恐怕着整个苏宅的人都不够陪葬的。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此时正一脸悲伤的中年男子。
苏歌眼睛微眯,冷冷的看着他:“你就不怕我转身直接报官,你知道的,如果我现在脱身还来的及,你就不怕吗?”
苏歌话虽然这么说,但看多了各种电视剧的她深深的知道,皇权是不允许自己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她现在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保住这些人,不然……
后果苏歌不愿意去多想这件事的后果,她深知这件事情暴漏后的后果果有多严重,那可绝对是会被皇权抹杀的后果。
后果有多严重,苏歌此时就有多讨厌面前的这个中年汉子。
本来她可以完全不知情的将这些人送到衙门去的,顶多就是这几天发生一件大事,然后这些人全部被灭,或者连他们所说的山上的那些人也被灭。
但是,这些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眼里心里的位置本就不大,只能容的下苏宅的这些人而已。
可现在,从她知道这个秘密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被迫住进了别人。
这让苏歌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中年汉子自然知道苏歌此时的感觉,他相信,没有一个人处在苏歌现在这个位置上还能淡定的了。
“我怕,但是我必须赌!”中年汉子神色坚定的说道。
苏歌神色微敛,她自认为如果将她处在中年汉子的位置上,她也一定会赌的,因为不赌就没有其他的方法。
不赌,他们就一定会被送到衙门,就一定会被发现身上的秘密,山上的家人就一定会暴露。
苏歌忽然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的讨厌这个中年汉子了,最少,他为家人为同伴拼搏的精神可嘉。
苏歌冷冷的扫视了大堂内的十二人一眼,半响之后冷声说道:“所以呢?现在你们是打算怎么办,是跟着我呢,还是把着整个宅子里的人都杀了,然后继续上山为寇?”
苏歌漫不经心的说着,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一般。
然而,她的这话却让大堂内的人激动的不行,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歌,不明白怎么真的会有人愿意接受他们,冒着被官府通缉的危险收留他们……
天启王朝有明文规定,不允许收留奴籍。
对于奴籍,说是发配边疆,但实际上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因为,在边疆,没有地,没有人收留,等待他们大部分人的也只有死亡而已。
而现在,竟然真的有人冒着这样的风险收留他们。
所有人看向苏歌的目光从惊疑,到激动,再到感恩……
神色不停的变化之后,在国字脸的中年汉子的带领下十二人全部跪在了地上:“请姑娘收留。”
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心中激动,没想到人生中的第一次赌博竟然赢了,而且还赢得了自由,赢得了自己和家人生的机会。
苏歌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手向上微微托起做了个起来的动作,说道:“起来吧,在我这里不需要动不动就下跪。”
十二个人微微一迟疑就直接站了起来。
苏歌微微一笑,淡淡的看着他们说道:“现在说吧,你们的身份,名字,而至于你们以前的仇恨什么的不用告诉我了,而且既然你们都愿意在我这里,那以后不要给我提报仇之类的话,我不想听,而且我很不喜欢那种会自取灭亡的家伙。”
他们的仇人可是强大的呢,自己现在既然已经和他们在一条船上了,那就决不允许他们做出任何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十二人对视一眼,还是由那个国字脸的中年汉子开口:“其实那些仇恨都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了,我们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我们不想再让下一辈也活在仇恨中,以前的名字我们也不想要了,既然姑娘收留了我们,那今天就是我们的重生之日,请姑娘赐名,我们所有的人以后都以姑娘马首是瞻。”
国字脸的中年汉子认真的说着,又一次跪在了地上,身后的其他人也都同时跪地。
动作整齐划一,像极了电视里演的士兵,而事实上,他们也确实都是将军后代,有些东西是已经融入骨血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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