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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楼外,繁花飘落,漫洒如雨。
顾西辞在庭院中那棵开着大朵大朵紫色花朵的老树前仰头站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后她转头去看,发现是秋临晚和叶临川走过来了。秋临晚对着顾西辞勾唇笑笑:“你是想在院子里呢,还是进屋?”
“客随主便。”顾西辞看了看叶临川,淡淡道。
“那就进屋吧,天凉了外面总起风,容易伤寒。”叶临川对着顾西辞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邀她进门。不知道是叶临川自己想开了还是暂时没空纠结,现在他面对顾西辞的时候应能表现的很淡定了。叶临川不别扭了,顾西辞也没什么明显的表示,本来她就没觉得叶临川的态度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困扰,她根本不在乎这人怎么想。
顾西辞点点头,跟在秋临晚身后始终半步的位置走进了天泽喽。秋临晚一言不发,叶临川也只能看着就算了。但是等到三人踏入天泽楼一层空旷的会客厅时,顾西辞往前赶了一步,跟秋临晚并排而立。
三人对面是一张大大的圆形木桌子,从左往右依次围坐着钟离鹤,唐非鱼,道苦大师三人,剩下六张空着的椅子,谢少言坐在钟离鹤的后面对顾西辞挤眉弄眼扮鬼脸,柳文素和白玉堂则坐在某个空着的椅子后面。听到推门声,大家齐刷刷朝着门口看了过来。
叶临川走到白玉堂和柳文素前面的那个空椅子上坐下,秋临晚则拉着顾西辞在剩下的椅子上随便一坐,她拍拍顾西辞的手:“别拘束,反正人少了这么多……你随便坐就好。”
“这是我师父的位置?”说是随便坐下的,但在坐下之后顾西辞却发现自己的桌面上被镌刻了一枚小小的痕迹。有点好奇的顾西辞伸手摸了上去,在指尖触摸到痕迹一刹那,一股森然的剑意灼伤了她的皮肤。顾西辞猛地收回手指,她诧异地看着那枚刻痕:“剑气长江?”
“对,这是她留下的。”秋临晚点点头。
顾西辞把受伤的手指含入了唇间吮吸,她一边思索着一会儿等这帮人啰嗦完了她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师父刻下的痕迹带走,一边无意识地数了数在场的人,然后忽然就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们……人数不够吧?”
顾西辞发了一会儿呆之后脱口而出:“九天难道不是九个人?,”
“一开始确实是九个人没错。”其余几人面面相觑,最后钟离鹤淡淡说道:“但是后来……你知道斧声烛影这个故事吗?”
钟离鹤话锋一转,抬起头死死盯着顾西辞。
斧声烛影讲的是本朝的一桩谜案,在民间议论的热度仅次于与当今圣上有关的“狸猫换太子”。开宝九年十月十九日夜,太|祖皇帝病重,宋皇后连夜招第四子八贤王进宫以安排后事。但宋皇后的亲信早已被太宗皇帝收买,他并没有将八贤王召入宫中,而是去晋王府中通知了太宗皇帝。太宗皇帝到来后,宋皇后便知大势已去,无力阻挠,只得放任太宗皇帝进入太|祖皇帝的寝宫之中。史官记载,当夜寝殿中烛影之下,晋王时或离席,以及“柱斧戳地”之声,太|祖皇帝随后逝世。二十一日晨,太宗皇帝在太|祖皇帝灵柩前登基为帝。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经过,是在民间流传最为广泛的版本。太宗皇帝登基之后,曾经严令民间禁止传播谣言,情节严重者斩立决。故而当时并没有太多人议论此事,而在太宗皇帝驾崩之后,有关他的故事才渐渐流传开来。但毕竟距离当时年代久远,情节失真,而且当夜的寝宫中只有两位先帝,现都已经驾鹤西去,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已经无人知晓了。
“太宗皇帝?”顾西辞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有关“斧声烛影”的故事,挑眉道。
钟离鹤并未直接回答顾西辞的反问,而是对她说了一段看似毫无关联的话语:“九天之中九人分别是中央钧天君,东方苍天君,东北变天君,北方玄天君,西北幽天君,西方皓天君,西南朱天君,南方炎天君,东南阳天君。九个人各司其职,掌控一方权利。比如变天君司占卜之事,而炎天君司兵器铸造之事,朱天君司钱财之事等。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钧天君的位置必须由皇室成员担任,且此人不能为帝。因为隋唐之时,杨坚曾经担任钧天君而引起了九天之乱。身为帝王的杨坚无法忍受天下还有八人与自己平起平坐,在皇权的诱惑之下他意图消灭其他八人,但此事为隐元会提前洞察。为了解决这件事情,九天挑起了杨广与杨坚之间的嫌隙,暗中推隋炀帝上位,而后隋炀帝荒淫无度,暴虐不堪,隋朝仅经历两世而亡。”
钟离鹤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顾西辞的表情:“我们既然是天下形势的疏导者,为了公平起见就必然不能够在明面上掌控天下。”
“所以上一任钧天君……是原本身为晋王的太宗皇帝?”顾西辞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即说道,“但你们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意图帝位,或者你们觉察到了可惜没来得及阻止?”
“最了解九天的人只能是九天。”钟离鹤冷笑了一声,“他隐藏的太好了,时间又太过短暂,等到九天出手之后,他已经在太|祖皇帝的灵柩前宣布登基了。定局已成,无法改变,我们只能暂且空下钧天君的位置,再次寻找合适的人。”
“可你们并非没有合适的人选。”顾西辞的目光落在了秋临晚的身上,“对吗?”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我记得你之前还是个傻姑娘来着。”秋临晚拍了拍顾西辞的头,对她露出了一抹赞赏的笑容。
“人不能总是傻不拉叽的被人骗了都不知道。”顾西辞淡淡道。
白玉堂和唐非鱼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即使有合适的人选你们也未曾把他拉入其中,有什么难处吗?”顾西辞继续问道。
“钧天君虽然不在了,但是他手下的势力却依然在独自运转。这是一股庞大而可怕的力量,当它不能为九天所控制的时候,即使是九天也要忌惮它。”柳文素接过了钟离鹤的话头。
顾西辞看了看柳文素的位置,又看了看其他人的排位,觉得自己明白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是什么身份了。
“难道是太宗皇帝还在控制着钧天君的力量?”顾西辞猜测道:“如果是皇帝陛下亲自插手,想要解除他的权利确实很难。”
“他是要走隋文帝的老路啊……”一直闭目念经的道苦大师睁开眼睛看着顾西辞:“但他一定听说过隋文帝的下场,所以他比隋文帝聪明了那么一点。他并没有直接流露出要灭掉九天的意图,但是他把钧天君的权利……传给了另外一个人。”
顾西辞再次扫视了屋中静坐的人们,随后她了然道:“这个人并不在你们当中。”
“这个人你也认识,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会被抓走的原因之一。”钟离鹤对顾西辞露出了一个歉然的表情:“这个人……是襄阳王。”
钟离鹤说完这句话后,除了柳文素、道苦大师和钟离鹤本人,其他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叶临川甚至直接站了起来,他回过头满脸诧异地盯着柳文素:“师父……您从未告知与我……”
“我也没有听师父提起过。”秋临晚眉头紧皱,望向钟离鹤:“既然你们早已知晓为何不说?如果我们都知道,那十八年前很可能就可以避免……”
秋临晚一边说。一边死死攥住了顾西辞的手。
“前辈,你们真不厚道。”唐非鱼眯起眼睛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柳文素。
相比于激动的其他人,顾西辞只是在一开始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很快她就镇定下来了。随后,她注意到了钟离鹤、道苦大师和柳文素都在看自己。
“你们看我做什么?”顾西辞眨眨眼睛,“几位前辈欠他们几位一个解释,但又不欠我的,但我不觉得自己被骗了。”顾西辞一边说一边耸耸肩膀:“说实话你们的事情我没有兴趣掺和,会坐在这里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给我师父报仇而已。你们要找朱长宁,我也要找朱长宁,我们目的相同,仅此而已。”
“西辞……”秋临晚不赞同地看着顾西辞。
“没关系。”柳文素摇摇头,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顾西辞:“你迟早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师父是上一任皓天君刀行云,还因为你是命定的变天君。”
“什么意思?”柳文素提起的话题显然让顾西辞产生了一点儿不好的预感,她微微蹙起眉头,不客气地看着柳文素。
“你记不记得自己在开封府的时候曾经预感展昭会有危险?”唐非鱼忽然说道。
“那又怎样?”顾西辞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变天君在九天之中号称神算,他是占卜者,可以占卜一切灾祸,小到个人安危,大到天下兴亡。变天君的这种能力并非是通过学习可以获得的,它传承于一个人的血脉,而且是隔代遗传。上一任变天君是魏王,也就是太|祖皇帝的兄弟,曾经因为意图谋反而被太|祖皇帝削去职位,但是因为他变天君的身份,太|祖皇帝并没有杀死他,而是将其流放西京。”说起变天君的历史,唐非鱼简直是如数家珍。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打听到变天君的身份,却不知道襄阳王就是这一任钧天君。
“你是在告诉我,其实我是这个魏王的后代?”顾西辞陡然变得认真起来。
“不是。”哪知道唐非鱼一本正经地说了半天,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在逗我玩吗?”顾西辞愣了愣,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了。
“你别着急,变天君的能力是靠血脉隔代遗传不假。但只要你是姓赵,就都有成为变天君的机会。”看顾西辞急了,唐非鱼立马把话题拉扯了回来,“也就是说,只要你辈分对了,又身为赵氏皇族,谁都有可能觉醒为变天君。”
“所以开始我们从未怀疑过赵绮白可能是假的。因为她确实符合这一任变天君的身份,而且自从太宗皇帝登基、魏王去世之后,九天之中缺失两位,我们迫切需要补充新的血液。”柳文素接过了唐非鱼的话。
“直到你觉醒了自己的能力,而临晚开始怀疑赵绮白可能是假的,从而传信与我们提醒大家小心之后,我们才发现这应该是襄阳王的阴谋。”钟离鹤说道:“在此之前襄阳王除了把赵绮白送来之外,从未与我们进行过多的接触,也没有什么异动。所以我们虽然一直怀疑就是他在暗中阻挠对朱长宁的追捕,但因为没有证据不好下结论,只能暗中防备。直到赵绮白暴露,襄阳王才跟着一起暴露了。”
很明显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让襄阳王产生造|反的念头;而仅凭借朱天君朱长宁那几乎被蚕食殆尽的势力和他安|插在隐元会中那些可怜的暗桩,也不能让他东躲西藏平安过了这么些年。大概从一开始朱长宁就与襄阳王搭上了线,然后两个人共同利用了心怀不轨的刘娥,狸猫换太子妄图控制下一位皇位继承人。虽然这个阴谋还是被身为苍天君的道苦大师和身为皓天君的刀行云给破坏掉了,但九天也在朱长宁倒打一耙的阴谋之下损失了刀行云,最后只能说双方有输有赢。
然后两方人马进入了僵持的阶段。襄阳王自始至终都隐藏在暗处,朱长宁却被推出去顶缸,但襄阳王为了不暴露自己对他进行了支援,帮助他躲避了隐元会十八年的追捕,甚至还安排他进入了庞太师的府中成为管家。
“那我的父母到底是谁?”顾西辞终于问出了这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其实顾西辞觉得自己已经有答案了,但她一直不敢去论证这一点。
几位老江湖互相看了看之后,摇头道:“不清楚。”
“这种时候还要欺骗我,有意思吗?”顾西辞冷笑。
“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在这件事情上还欺骗于你,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柳文素长叹一声:“虽然都知道你与十八年前的狸猫换太子事件有关系,但刀行云是从何处将你抱来,你又是谁的孩子,这些事情我们一概不知。况且刀行云自狸猫换太子事件之后便长久的隐匿江湖,有了幽天君的帮助,我们无法得知她的下落,直到她死前的一个月我们才知道她一直隐居在真定府,而且还有一个徒弟叫做顾西辞。在你身世这件事情上,我们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真正知晓你身世的人只有你师父刀行云和上一任幽天君唐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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