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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着云团之中,口中不由得叹道:“你这是何苦?”

    红菱听他说话的语声并不高,本来还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没想到那团绿色的光云之中,陡地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回应:“本师这是何苦?还不是被你所迫,不得以才放弃人身,受血肉尽糜之苦,化为鬼旗主魂,这就要你这野人付出代价”

    红菱听到这个语声宛如天上神明所发,又响又亮,直是吓了一跳。连忙抬头一看,就见到有个巨大的女人身形,从那片光云之中跨出,浑身上下遍放绿光,直若天神下凡般,低头对着他二人狞笑着。

    这个女人巨大的身材几近十余丈,异常高长的那个**野人只到她的大腿,一头绿色的长发宛如飞蛇,不断在空中伸缩飞扬,有时伸长到二十几丈,有时缩短到七八丈,变幻无伦,令人惊奇。女人的面目虽然艳丽,但是双眉斜飞到额,两眼也宛如凤目,又斜又长,其中的瞳孔绿光直放,看来让人心里觉得恐怖远大于其美丽。双唇透着紫黑色,又让人觉得一股狠厉的气势直透而出。虽是高大无比,但是身材却依然凹凸有致,曲线玲珑。**又高又挺,其上的蓓蕾极其明显,因为从**到乳晕,都是泛着紫黑的颜色,配上她那全放绿光的皮肤,更是让人一见难忘。纤腰之下,双腿依然是占了绝大部份的长度,其特别修长的双腿虽是几乎长达六七丈,但是依然可以让人感觉到那一份绝对的美感。而那双腿之间,绿色的体毛形成大片的倒三角形,那一片绿毛之下,隐隐可以看到两小片阴门皱肉,紫中透黑,实是让见到的人,不知道是该觉得见到春色秘位,因此而兴奋比较恰当,还是该觉得恐怖心悸比较恰当。因为除了这些比较属于正常人应该有的部份外,这个超级巨大的**女人身上,还有两样东西是一般人没有的。

    一是在她高达十余丈的身形之后,圆弧丰满的臀部之下,竟然拖着一条长度几达二十丈的绿色尾巴,而且在那条绿亮光滑的特别长尾之末,还有着三个锐利无比的绿钩。这条尾巴就和之前的天鬼尾巴一样,又活又长,不断在空中摇扫着,简直就像条绿色的活蛇。

    第二就是在她纤细修长的背上,从颈到那条长尾的末端,长着一排尖尖的鳍刺,让人见了悚目惊心。

    这个高达十余丈的绿肤美女,从某些地方看,确是极其吸引人的美女,但是她斜长凤目中狠毒的绿芒,和那不属于一个人该有的背鳍与长尾,宛如巨人的身形等等,在在又让见到的人禁不住心中发颤,脊背发凉。

    难道这就是那个老奸巨滑的鬼符女祖师?

    红菱不禁在心中自问。

    听到这个巨大的绿肤美女怪物,咬牙切齿地说要他“付出代价”双目之中绿色的毒芒乍现,让红菱不由得兴起了躲进那个野人怀中的**。

    但见他神色未变,只是平静地望着那个巨大的女妖,依然叹了口气地道:“你太冲动了,怎的这就自己投进了都天鬼旗里面?我可没打算对你怎么样”

    那个巨大女妖显然是愣了愣,但是旋即又露出了狰狞的目光:“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谁知道你的心里在动些什么鬼心思?横竖本师如今已是不成*人形,总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才罢休”

    他摇了摇头,显然颇不同意大女妖的说法:“莫看你鬼旗驻魂之后,威力增强了约三倍有余,但是要想对付我,还是不大够的,而且如今鬼旗驻魂虽成,其主却已消失,我只要把鬼旗招来,建立起与鬼旗的感应,我就是你的主人,想叫你做什么,在气机引动下,你想不做都不成,又怎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由鬼符化成的女妖听得呆了一会,连忙又气呼呼地道:“你这个诡诈的家伙想耍本师吗?你并无本派‘都天十二天鬼**’引合控摄的法诀,说得倒是轻松,要想变成鬼旗主人,可不是把旗绫披上就行的,嘿嘿嘿你这个奸人竟想以此哄骗本师?”

    他依然平静如昔地望着空中那个绿色的巨大女妖,轻轻地道:“你真是的,我是不晓得怎么哄骗他人的,也不会哄骗,之前我把‘都天鬼旗’的控摄从你手上转移过来,又要用什么特别的法诀了吗?也只不过是抓住了鬼旗的振动层次罢了,又有什么难的?”

    巨大女妖显然也是想起了之前的事件,果然如其所言,连她这个正牌的主人在场,都让他把鬼旗弄得完全不听指挥,连鬼脸阴魂和十二天鬼,都对她的法咒置若罔闻,比她这个主人还像主人,更何况如今鬼旗主人已失?

    巨大女妖想到这里,只觉得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报仇的办法,终于咬牙狠毒地吼道:“那就只有在你这个奸诈的小人变成我的主人前,先把你给碎尸万段”

    说罢双手一挥,嗤啦连响,立即从她的两手手心中暴起了串串鬼头阴魂,重重相叠,快速地往野人身上窜到。

    这两串鬼脸流瀑,其中的鬼脸阴魂个个大放绿光,双目中的绿芒更是比起之前出现时还要强烈许多,而且又多又密,去势集中,带起的呜呜怪啸,虽然没有之前万鬼齐鸣时来得响亮,不过此时气声内敛,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出其威力是大大地不同了。

    凶恶无比的鬼脸阴魂,一冲到他的面前,立即就撞上了一堵紫红色的光盾,一颗颗丑恶的鬼脸马上崩散爆开,轰隆隆地炸起满天的绿芒青烟,前爆后接,串串鬼脸舍生忘死地前冲,直是激撞得十丈之内的空间烟气漫弥,不见天地。

    尽管恶鬼冲得厉害,却是难破那层紫红色的光盾分毫,其后的那个野人,神色如常,好似半点不当回事,只是微笑着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的功力虽是大进,鬼旗威势也大有增加,但是要想对我怎么样,还是不够的。”

    那个女妖拼命加摧法威,噗啦啦暴出的鬼脸阴魂数以百计地前冲而去,陡然见到一旁的黑色都天鬼旗豁然轻舒,竟然宛似游鱼地在空中轻轻滑向了那个野人,心中明白这个家伙让绫旗晃晃悠悠地飘去,正是证明给她看,她虽是变成了驻旗的主魂,却还是依然拿他没办法的

    女妖气得直跳脚,檀口一张,哗啦啦地又是一大串狰狞的鬼脸从她比一般人头还要大的口中暴然飞出,加速往那个让人头痛的大野人飞去。同时天上绿云蓬然乍开“呱呱”连响,从顶上的云中猛然掉了十二只之前的巨大天鬼下来,在空中一转折,立即朝那野人冲去。

    他的样子还是没变,一副安安静静欣赏表演的模样,只是那个紫红色的光盾嗡然合围,变成了一个紫红色的光罩,让那十二只合围而来的天鬼射出的串串如胶的光液啪然密响,却是半点突破不进去。

    巨大女妖的三串密密麻麻鬼脸阴魂流,十二只突然掉下四周的天鬼所放的二百四十条莹莹水液,直把他包得满满的,死命的攻击溅起的绿烟青芒水光液滴,四处窜得满天都是,一瞬间就打得昏天暗地,爆响炸声乱七八糟,简直让人头脑昏沉,什么都看不清楚。

    尽管四方的合击又疾又快又强又猛,不过中央的他,依然是静静地没有什么反应。

    倏然间,三条黑影飘飘飞来

    又长又黑的绫旗缓缓飞到,对于这个魂体依归的法器,天鬼与众鬼脸,半点无法靠近,只被挤得外退了出去。

    在退出的同时,那个紫红色的光罩再次从四处飞溅的青光绿芒水液之中又这么咕噜噜地露了出来,看那个样子,与之前没有两样,也没有特别晃动,也没有特别暗淡,依然是如此晶亮周圆,宛如丝毫未受任何影响那般。

    而绫旗轻轻穿进紫红色的光罩中,却好似是穿进一层只有光影,没有实质的东西那般,完全没有任何阻碍,的溜溜地就没入在紫红色的光芒之内。

    那个巨大女妖急得几乎吐血,眼见自己魂体根源的鬼旗已是飞进了那层光罩之内,心知情势至此,已是完全绝望,不由得双手乍收,檀口倏合,满天鬼脸立消,四周的天鬼也停下了动作,女妖急急地开口叫道:“等等等等你先别化合鬼旗,成为旗主,先听我说些话等等”

    她的话声还没说完,紫红色的光罩嗡然消失,露出了那个大野人的身形。

    此时那个大野人浑身包覆着绫旗,看起来像是某种奇特的黑袍,长长的袍尾就像是片片魔鬼的披风,在空中随风飘动着,显露出某种君临天下的庞大气势。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算是穿上了一套真正的蔽体之物,再也不算是赤身露体的野人了。

    而且这都天鬼旗,披在身上,不会像之前他试过的衣服那般,感觉又小又难受,若是要穿衣服的话,这个都天鬼旗倒还算是可以接受的。

    他的身形本已是极为高大,再加上如此绫旗飘飞,更是显得威风四射,凛凛生威。无形中所放出的赫赫气势,实是当他赤身露体时所无法比拟。

    他从光罩中露出身形,便即望着那个大妖女,静静地笑道:“你看是不是?我就跟你说过这些攻击对我没有什么用的?现在你相信了吧?你有什么话要说?”

    从这种态势看来,显然他虽已是鬼旗披身,但却尚未启动鬼旗的认主作用,所以那个女妖还能在此自由地说话。

    女妖自然非常明白他的确尚未成为她的主人,于是赶紧说道:“我只问你,之前答应我要为我办一件事,现在还算不算数?”

    那一向暴戾阴鸷的女妖,此时说话却也隐隐地有些畏缩,似是为他那鬼旗披身,所展现的雄雄气势所夺,而且虽然他尚未启动鬼旗认主,真正成为鬼旗主人,但是毕竟那女妖阴魂所寄的鬼旗就披在他的身上,故而连这么狠厉的女妖,竟也不由自主地被其所慑。

    他那纯澈的眼神依然明透,但是却让人隐隐的感觉到与他之前有一点区别。

    不管怎么看,总觉得现在披上了鬼旗的他,确实是有点不大一样。

    因为绿烟生魂珠的怪异感受,所忆起的家的感觉,似乎又再启动了他潜在意识层的某些东西。

    他对于巨大女妖的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而笑,以一种宛如对待某个亲近之人的态度,对着那个巨大女妖说:“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巨大女妖突然心中浮起了一种感觉,虽然这个人还没正式成为她的主人,而且身材虽然较常人高大许多,但是依然无法和她达十余丈的巨大身形相比拟,可是很奇怪的,此刻在她的心目之中,却觉得立在空中的眼前此人,实际上却是远比她那巨大的身形要来得更为庞然。那种无法超越的感受,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她感到若和他比起来,她只是一个渺茫得可怜的小小阴魂。

    此时见他问这个问题,若在生前,恐怕立即就给他难看,然而现在无论身形、能力及感应都远比生前来得高强的她,却显得有点局促地道:“我我我叫魅儿”

    “魅儿?”他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很特殊,是怎么来的?”

    那个身材巨大,化成了鬼旗驻魂的鬼符女祖师“魅儿”神情居然有点不安地道:“我我我从小就被我师父从坟墓堆里抱回,也没有父母,就好像是鬼生的一般,所以叫‘魅儿’。”

    他的双目之中透着关怀的光芒:“从坟墓堆里抱回?难道你真的是鬼魂所生?”

    魅儿听到他问及她这一生最不愿让人知道的**,心中隐隐作痛,可是在他那纯粹的关怀眼光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不由自主地回答:“我的父母在路上遭盗匪所袭,被强带到人迹少至的坟墓园中,父亲在那儿被活埋,母亲已身怀六甲,即将临盆,却也依然难逃被先奸后杀的可怜下场,其时胎内的我已是几乎变成了死胎,正巧本派的师父欲收阴魂时遇上,这才把我救醒,带回抚养。”

    红菱看这个脾气怪戾的女祖师,心中本对其极无好感,而且她还是摄去奶奶生魂的始作俑者,虽然此刻奶奶已无恙救回,女祖师也已血肉尽化,转成了一个法旗的阴魂,说什么仇恨也该是没了,但仇恨虽消,恶感依然,却是万没想到她的身世竟是如此,不由得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他明确地感应到魅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所充塞的凄苦悲哀,双目中透放着安慰与怜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轻抚着她那不断还在飘飞伸缩的莹莹绿发。

    魅儿突然明确地感受到心中被外来的一股无边的怜惜温柔地抚慰着,忍不住一阵鼻酸,斜飞的凤眼中涌出泪水,咽咽地道:“自魅儿十三岁初经来潮,元阴即被师父所夺,这一生从未见过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以总认为只要是男人,就不会是个好东西,性情因此极为暴戾无常。故而初见主人,态度就变得极差,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只能怨老天为何不让我还没来到世上,就自然地回去,也省得非人非鬼,作个驻旗的阴魂。”这个凶狠的女妖,似是用尽了所有力量,依然拿这个纯真的野人无可奈何,此时在他强大的威势之下,竟不由自主地叫起主人来了。其实阴魂非肉身,当其肉身已化,原本执着的个性也散去了八成,这个他最是清楚明白,阴魂就是阴魂,绝非肉身可比,要恢复原来不是不可能,但是此时肉身已化,找都找不到,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红菱在旁听得耸然动容,知道这魅儿虽然说得淡淡浅浅,其中的痛苦难熬处,实非言语所能形容,心下不由得对魅儿更加地同情起来。

    他目中的怜惜依旧,抚摸绿发的动作不停,只是轻轻地道:“放心吧,我既是知道了,当会尽力给你想个什么法子,不会让你永远待在旗里的,现在也许我还想不出什么办法,但是我相信以后我一定找得到的。”

    魅儿听得心中颇觉安慰,虽然不大信相,可是主人的神通不可预测,说不定会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只得放在心中,巨大的身形在空中俯下,轻声地道:“魅儿谢谢主人。”

    任谁也想不到一向以横暴闻名的鬼符祖师,竟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中,变成了一个温驯已极的怪物,这事若是说给人听,实是绝对无法取信于人的。

    他轻拍着魅儿几乎有半个人那么大的脑袋,笑着说道:“你要我帮忙的事,是什么?可以说来听听吗?”

    魅儿低下头,似乎有点腼腆地道:“魅儿自修法以来,一直希望能打败那些男人,变成‘九幽鬼灵派’从未出现过,唯一的女宗主,可惜每次抢宗时,总是因为术法差了一些些,老是不能如愿,即使如今已是长老级的人物,却也依然缺少真正威力可以压尽全派的**,后来因缘凑巧,取得了‘都天三鬼旗’,终于有机会修成派内唯一势压全派的**,可是没想到主人之能实是神鬼莫测,竟然把魅儿制得死死的,致使此愿此生已是无法完成,所以才会如今事已难回,也只好请主人代我完成这个心愿了”

    他轻轻微笑着,依然拍着魅儿巨大的头道:“这个忙我倒可以帮得上,不过有很多事我现在还不大明白,到时你提点提点,我尽力帮你做到。”

    魅儿见他答应,立即欣喜地道:“这太好了,魅儿谢谢主人”忽然魅儿对着他嗤嗤笑道:“不过魅儿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主人。”

    他的笑容依然嘻嘻不变:“我不大明白主人是什么,我也不叫主人,这样听着怪别扭的,还是换个称呼的好。”他的模样轻松至极,无形中的威势竟然就这么隐于无形,其中的微妙连红菱与魅儿也没察觉。

    魅儿虽然巨大,笑容一出,竟尔隐透妩媚:“既是主人这么说了,而且魅儿本来想问的也是这个,那么该可以告诉魅儿主人的名字,或是主人喜欢魅儿怎么称呼主人吧?”

    一边的红菱听到魅儿的问题,也正是自己一直想要问的,于是拉长了耳朵注意听着。

    他听到魅儿问的竟然是这么一个问题,不由得傻在那里。

    他从清醒到现在,明白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代号名称。像是“鬼眼、”红菱“、”魅儿“等等,而且有时候一个人还不止一个代号,像”魅儿“这个名字大约是不像”鬼符祖师“这么众所周知的。

    可是

    可是他的名字是什么?

    他想来想去,也不记得他本来叫做什么名字,而且他在记忆里搜寻时,很清楚地明白他的意识里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嗯,脑子里明明知道,但就是想不起来,和脑子里空空的,完全没有任何讯息的感觉差距蛮大的,而关于他的名字,就是很明显属于后者。

    咦?难道我是从来没用过什么“名字”的吗?

    他对魅儿的问题,实是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魅儿和红菱,见到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竟然会让他这么苦苦思索,倒像是在绞尽脑汁,为一个极大的难题找答案那般,不由得讶异的对望一眼,知道这其中该是有些什么隐情的。

    红菱轻轻地问:“你不记得你叫做什么名字了吗?”

    他点了点头道:“是呀,我怎么想,就想不大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感觉好像我以前是不用名字的”

    红菱微皱着弯弯的细眉:“怎么会有人没有名字?你要不要再想想?”

    魅儿则转着凤目中绿幽幽的双瞳:“主人你印象中第一个出现的名字是什么?还记得吗?”

    他侧头回忆着,不一会儿就蹦出了“紫柔”的名字

    嘿!我该不会叫“紫柔”吧?这个“紫柔”应该是我脑中那个娇娇小小的纯纯女孩才是。

    嗯,似乎这个“紫柔”之前,还有一个名字

    好像紫柔她们把我叫来,就是这么叫的

    咦?把我叫来?把我从那里叫来?我原来住在哪里?

    等等等等我有点记起来了

    嘿!我想起来了,她们都是这么叫的,那么我该是叫这个名字了吧?

    他苦苦思索之后,终于雀然地跳了起来,动作之突然,还吓了魅儿与红菱一跳。

    “哈哈”他兴高采烈地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我叫什么名字了”

    魅儿和红菱,见他高兴的样子,不由得也受了些感泄,齐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错没错,这是我第一次有印象的名字”他比手划脚,似乎是想描绘出他之前那种被唤醒的感觉:“没错的嗯就是这样我叫”

    魅儿和红菱一直对于他那怪异非常的举止,神鬼难测的功力,纯真无比的心性,在在都感到迷惑之中,充满着许多的好奇,也一直不断在猜测着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特级高手,可惜数遍所知的人物,就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他这一号。若是知道他的名字,也许就能够明白他的出身过往,解开心中的谜团。因此也不由得受他所感泄,俱皆兴奋起来。

    “叫什么?”魅儿与红菱又一起急问道。

    “我叫‘种胎’!”他挺得意地回答!

    “什么?”魅儿与红菱听得差点跌落地面,赶紧回气。

    “我叫‘种胎’”他看二人的反应似是不大好,又有点迟疑地道:“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怪怪的喔”

    “我的主人”魅儿有点好笑地道:“‘种胎’这个名字是有点怪怪的”

    “这个名字岂止怪怪的”红菱只觉得哭笑不得:“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你若有个弟弟,岂不是就叫‘怀孕’了?”

    他喔了一声,搔了搔头,又想了想:“说的也是嗯前面好像还有”

    他忽然“嘿”的一声,得意之情再次流露:“这会儿我想起来了没错没错这个名字挺好”“什么?”二女又齐声问。

    “我叫‘阴阳飞龙’!”他一本正经地道。

    “阴阳飞龙?”二女还是齐声问。

    “是呀!我叫‘阴阳飞龙’”他目芒内转,似是在回忆着什么:“没错的她们就是这么叫的,既是我应和着来了,那么我当然就是‘阴阳飞龙’了”

    魅儿与红菱皆未听出他的话中那个“她们”实是隐藏着一个大大的关节,还以为是他对以前认识人们的总称“他们”于是轻轻忽略了过去,只是喃喃地重覆着“阴阳飞龙”四个字。

    “没错阴阳飞龙就是我”他正襟整服,学着见过的那些世人之礼,对着魅儿与红菱一抱拳:“兄弟‘阴阳飞龙’,见过魅儿和红菱两位姑娘大爷”

    二女见这个“阴阳飞龙”举止怪异,有模有样,不由得失笑。

    “魅儿前辈,”红菱在笑容中对着巨大的女妖道:“您可听过这‘阴阳飞龙’的名号?他是哪一家,哪一派的高人?”

    魅儿低头沉思,好一会儿才摇头叹道:“红菱小姐,我想来想去,实是从未听过修真界里有这么一个‘阴阳飞龙’”

    红菱有点失望地道:“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没办法知道他倒底是什么出身了?”

    “阴阳飞龙”自己也对于自己的出身并不清楚,所以也是极想二女的口中听到点讯息,如今连见多识广的鬼符祖师都自承不知,看来只好以后再说了。还好他认为弄清楚这个并不是当前最急之事,尔后当有机会的。

    “不打紧的,以后总有弄清楚的时机”飞龙开朗地道:“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还是先把奶奶的生魂归回肉身比较重要。”

    红菱听得这话,淡红的长长眼睫轻颤,心中只觉得一阵温暖,半点也不觉得他叫“奶奶”有什么不对,只是眼含深意地睨了飞龙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回眸见到一边十余丈高,宛如鬼人兽女的魅儿,与一边自在那里扑打玩耍的恐怖天鬼,悄悄地道:“魅儿前辈若欲同往,还请收回天鬼,将身形缩小,红菱家中俱是世俗之人,一生少见异物,恐怕会大惊小怪,造成不便”

    飞龙转头看了看魅儿,呵呵笑道:“魅儿呀,你可不可以让身体小一点?别这么高大得像个妖怪?”

    魅儿意念一转,周遭还在嬉玩的十二只天鬼,立即停下动作“呱呱”一声长鸣,翻身上窜,唰然一声就冲入顶上绿云之内,蓬然不见。然后对着飞龙与红菱一笑:“红菱小姐,之前得罪之处,魅儿已毁身成魂,想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回归生魂的事,便即请飞龙主人代劳了,魅儿阴魂驻旗,这副尺寸已是天定,恐怕是没得再小了,不过魅儿这就回归法旗之中,不虞他人会见到的。”

    红菱听了,轻声应是,而一旁的飞龙则是大摇其头:“不对不对,魅儿你魂中掺杂都天天鬼的特质,若想与鬼旗应合,形象要改是不大容易了,除非你不驻进鬼旗之中,但是要说非得这么个巨**,却是错了。”

    魅儿停了半晌,调神运力好一阵子,无奈地道:“飞龙主人,魅儿确是无法将身形再变小了。”

    飞龙之前听她叫“主人”实是颇不习惯,此时听得魅儿叫他“飞龙主人”倒觉得还可以接受,便也不放在心上,对着魅儿嘻嘻笑道:“哈哈哈,你莫忘了此时我还未启动鬼旗认主的功法,等我作过你就明白了。”

    说完即刻以心灵感应切进穿在身上的鬼旗之中,之前已是作过了一次,此时是熟门熟路,毫不迟疑,将意识振动的层次瞬间拉高到极为快速的层次,倾刻之间就哗啦啦地灌进了超过二十万股的强大真元。

    飞龙灌注的力量太急,使得周身围披的绫旗蓬然就像是着了火般,就这么毫无前兆地轰然冒出了紫红色的长长光焰,整个人在空中忽地大放紫红色的强光烈芒,让红菱一下子乍见闪亮,不由得闭上了双眼,那双长长的淡红色睫毛在紫红强光的映射下,更是颤颤而动,益显娇艳。

    已化阴质的魅儿,反应就截然不同。

    她只看到眼前的飞龙,浑身浴着紫红二火,原本围在身上,及长飞飘扬出七八丈的绫旗披风,之前一瞬还黑亮如墨,转眼就蓬然变成紫红色,除此之外,更带起了两三丈的烈焰芒尾,气势乍然如山压来,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飞龙双目一红一紫的强光又射,在鬼旗飘飘的衬托下,其气机之猛烈,直让魅儿心弦震动,不由自主地在空中俯身拜倒,不敢抬头直视。

    这个时候的飞龙,所展现的形象,所四射的赫赫威势,森森棱棱,简直就像个跨越鸿界而来的天人。

    接着魅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想像的狂猛气机,让她身上从发到尾,也和绫旗一般,蓬然炸起重重强烈的紫红色光焰,就这么一瞬间把她全身上下绿油光亮的皮肤即刻转成了紫红之色。

    绿色的巨大女妖形象一下子就变成了紫红色的女妖。

    然后天上绿云再次转成紫红大亮,地上绿烟也同样变得紫红滚滚,天地间又再次地陷进了紫红色的世界

    魅儿忽然见到飞龙赫赫的身形逐渐变大,好一会儿才分辨出不是飞龙变大了,而是自己本来十余丈的身形变小了

    当她的身形变成约比飞龙矮一些时,空中原本天云地烟交错缠扭的光气砰地爆出一团紫红电火,接着如柱的云烟中分而开,上下缩回,即刻恢复了她出现前的模样。

    魅儿在感应中忽尔明白,飞龙主人把她的阴魂能量层次再拉起好几阶,从此再也不用天地交气方能现形,而是意到魂聚,随时就可以出现。

    前后不到几口气的时间,竟就可以形成如此完全不同的改造,实是让魅儿又骇又佩,再加上法旗认主已成,飞龙真正与鬼旗建立起主从的感应,更使得魅儿低俯的身体不敢抬起,几乎连正视主人那红紫各异的眼芒都无法作到。

    此时若是飞龙主人叫她去自杀,恐怕在气机引动摧运下,魅儿连起念抗拒的心意都无法出现了

    法旗控摄阴魂的威力,经飞龙这一灌注加强,更是淋漓尽致。

    轰然一响,一切恢复了正常,红菱睁眼一看,夜色已尽,东方微晕,天清风爽,之前那铺天盖地的绿色云烟已是消散得干干净净,半丝不剩,令人难以想像这半夜以来惊天动地的斗法波折。

    唯一留下痕迹的,大约便是那一片残破倾倒,歪七扭八的竹林,与现在身形缩回她生前模样,肤色转成紫红,依然赤身露体,背鳍长尾,匍俯在飞龙脚前的魅儿了。

    红菱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让原本高达十余丈的魅儿变回了正常人的尺寸,但是这个飞龙怪异而又层出不穷的手段却让她生起了无比的好奇与景仰之心。

    这个傻人,知不知道人家的一颗心已被他生生取去

    红菱贝齿轻咬着下唇,有点痴痴,又有点恨恨地望着威势已隐的飞龙。

    飞龙见魅儿爬俯在自己脚前,连动都不敢动,心中明白气机相应,魅儿已是对自己的命令绝对无法违抗,这下子连和自己说话都不敢了,有许多问题岂不是无法向她请教了?于是频率轻调,消卸掉了鬼旗对驻旗主魂的克制之威,同时运动真元,传进魅儿体内,以增强她自己在鬼旗之下的控制力量,嘻嘻笑着说道:“魅儿你还是起来吧,这么趴着,说话多不方便?”

    魅儿但觉心中紧箍着的束缚顿轻,胆力被一股热力扶起,知道是飞龙主人弄的手脚,虽是自主了许多,但对飞龙主人的话更加不敢违背,连忙立起身形,也笑着回答:“飞龙主人神法实在奥妙,魅儿也算曾是鬼旗的主人过,所有法诀皆俱,怎的法旗运用,还不如主人熟巧,像这样让驻旗主魂不受鬼旗法威所克,实是让魅儿想都想不到的。”

    飞龙现在就像是全身包在紫红色的飞袍之中一般,看起来果然是比较像是个正常的人,不似之前赤身露体的野人那般,引人注目。

    “怎么样?你现在已是恢复了正常大小,是不是想和我们一起回去?毕竟奶奶的生魂是你给弄出来的,总还是要你给弄回去吧?”飞龙说话的语气,不像对一个控摄在手的阴魂,倒还比较像是在和个老朋友商量。

    在他的想法里,这就该是没问题了,却没想到他自己赤身露体习惯了,还以为魅儿这般裸着身躯也当是无妨,而且她紫红色的皮肤、密尖的背鳍和现在虽然是短了许多,但还是长达四五丈的长尾,依然是让人一眼就看得出她非人类,与之前想比,实只能说是从一个恐怖的大女妖,变成了一个恐怖的小女妖,如此而已,岂能就这么一起回到岳家庄?

    魅儿可不是像他那般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闻言只是摇了摇头:“飞龙主人,你还是和红菱小姐去吧,魅儿可要回到鬼旗中好好把主人所注的真元融炼融炼,以后横竖主人呼唤一声,魅儿就可以现身,不用祭起‘天鬼**’天地合气才能出现的”

    魅儿对于在鬼旗克制之下,居然自己还能对主人的意思提出异议,心下感到惊奇无比,别人也许不明白,但是她自己却是最清楚这简单的拒绝,其中包含了多少奇异的复杂神奇,不由得对主人气机牵引的奥妙绝伦,又一次地衷心拜服

    飞龙见魅儿这么说,倒也并不勉强,只是耸耸肩:“这样呀?嗯,好吧,你回鬼旗中适应适应我加进去的真元力量也很好,那你就回去吧”

    魅儿点头一笑,又接着说道:“对了,飞龙主人,魅儿之前戴在脸上的那个修罗鬼王面具呢?”

    红菱听到这话,这才想起魅儿前辈之前脸上戴着的那个金属面具,此时竟已不知掉到竹林中哪处去了,低头往下一看,竹林中虽是倾塌严重,可是依然一片漆黑,心中不禁嘀咕这要从何处去寻?

    谁知飞龙只是呵呵一笑:“魅儿你是说这个吗?”

    说完伸出一只右手,倏然唰地一声,那个怪异的修罗鬼王面具就这么出现在他的手中。

    红菱看得心中大惊。

    若在她经脉未被飞龙重整之前,是绝对看不出什么名堂,顶多以为这个面具是藏在他身上某处,此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面具取出而已。

    可是此时她的眼力回异之前,加上飞龙绫旗披身之前,哪里有什么地方好放?顶多就是背上系着个沉沉的小包袱,而那个小包袱在魅儿生前鬼符祖师出现时,就已是好好地绑在飞龙的身后,也绝对不会是藏面具的地方。

    虽是未见任何踪迹,但是红菱清楚地明白,飞龙现在手中的面具,是从竹林中不知什么地方,唰然凌空摄来,而因为面具飞到他手中的速度太快,竟让人类的眼瞳根本来不及摄进其中的过程,才会有这种宛如凭空出现的怪异现象。

    铺天呀!世上居然有快速到这种地步的速度?若是他以此速度攻击别人,天下间有谁能挡?虽然我红菱修真不久,也许眼力不是太准,但如此的速度,为何也从未曾听闻过?

    魅儿似乎也为飞龙这一手给吓了一跳,不过这个主人身上的惊奇实是太多了,简直让人莫测高深。她想了半晌才对着飞龙说:“为免日后红菱家中再受干扰,飞龙主人你请将面具戴上,把竹林中现在还进入生气拟死状态的鬼眼与鬼手唤醒,最好演出戏给他们看看,把消息送回‘九幽鬼灵派’中,也好让他们知道‘血魂丹心指’已不在岳家庄里,省得再动什么歪脑筋。”

    红菱这才想起之前躲进竹林之中的鬼眼和鬼手,心中一思量,果然如魅儿前辈所言,若要日后去除祸根,最好就是这般,方能无后顾之忧,否则就算是把二人杀了,恐怕“九幽鬼灵派”更不会善罢甘休,不由得对魅儿前辈大是感激。

    飞龙闻言便将那个修罗鬼王面具戴在脸上,感觉上就像是戴了顶头盔般,并不觉得如何气闷,然后开口问:“接下来呢?我该怎么办?”

    魅儿看来看去,确定除了鬼旗的颜色之外,其他一切与她生前的模样差不太多,便即接口道:“还好鬼旗本来就有隐藏身形的功用,想来这身高上的一点差异他们看不大出来的,接着飞龙主人你注意听我告诉你的话,这个戏才演得像”

    飞龙突然打断魅儿将说的话:“这样太麻烦了,我又不是你,怎么去假装你?你该知道我是最不会作假的,不懂的东西又多,鬼眼的眼睛最利,心思又细,恐怕没三两下就被他看穿了”

    魅儿细一思量,才发觉飞龙主人说的果是有点道理,可是这么一来,没了主角,戏还怎么唱下去?又怎么说服鬼眼与鬼手,以后不再向岳家庄找麻烦?

    想到这里,连计策多端的鬼符祖师也有点束手无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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