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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推起自行车就走。
贺敏撵到门口,但我连头也没回
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了多少行人,两排街灯平行地伸展前去,又在远方交叉在一起——这种交叉实际上是眼睛的感觉,其实这两排路灯并没有交叉。“唉!真是!像生活中的某种现象一样”我一边骑车,一边自言自语嘟嚷说。
一路上,我头脑乱哄哄的,两只握车把的手也微微发着抖——是的,今晚上我真的生贺敏的气
这气过一两天就平服了——我仍然想和她在一起。
我打电话去约她。这回轮上她不理我了。她说她忙,单位上离不开!
一连几天,她都不来我这里。
两个下午,我都去她单位找她,她也不在!
我的心毛乱极了下班后,我只好在自己的宿舍硬着头皮看书,但一页也看不下去。后来只好来到院子转圈圈走——惶惶不安,如同一区丧家之犬!我怎么也想不到,贺敏为什么大点事,就不理我了。
我突然想起了岳志明。她是他的表妹,他总可以出面弥合一下我们的关系吧?再说,录初正是他把这个任性的东西介绍给我的。自从和贺敏恋爱后,我当然不常去我的这位老朋友那里了。但他现在已经成了我的表哥——当然,我只是常在理上承认这一点。这天下午,我就到省戏剧家协会去找岳志明。
他的门开着,但人不在。
房子里有一个他的朋友,正打开录音机听音乐。
这个人我也识识,只不过记不起名字——我原来跟岳志明在那个“沙龙”里和一群人高谈阔论时。这个人也是其中的一员。我只听说他是省军区一个副政委的儿子。
我问他:“岳志明呢?”
“看戏去了。”他说。“一会回来吗?”“不会的。是什么汇报演出,他是评委会的,一晚上得看几场你有事吗?”他似乎也好像认出了我。
“没啥事。闷得慌,出来聊聊天”
“好久没见你了你认得我吗?”
我点点头,表示认识。这种熟人相互间甚至连名字都懒得问。他打了个哈欠,关掉录音机,说:“有没有兴趣去参加舞会?”“舞会?我不会跳舞”
“不会跳可以看看,反正你不是没事吗?”
“哪个机关组织的舞会?”我问他。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机关?机关组织的舞会去干吗?老一套这是家庭舞会,跳迪斯科。”
迪斯科?我知道这是现在风行的一种舞蹈。据岳志明说,早先是非洲的一种民间舞,后来传入西方国家,现在不知怎么的又传到中国来了不过,我从一没见过跳这种舞。我最迷恋的是芭蕾舞。但出于一种好奇心,我同意跟这个人去看看。
从岳志明家出来后,我就跟这个人骑车径直来的省军区一座家属楼上。已经是傍晚了。我们进了二层楼的一个单元。
刚一打开门,我就听见那弹棉花似的电子音乐。
我们进入客厅。客厅没有人,只是这里那里扔着一些时髦衣服。舞会正在另一个房间举行。从客厅望过去,通过那扇半开的门,可以看见里面晃动着的身姿。
领我的这个人一边脱长袖衣,一边招呼我说:“进去吧?”
我说:“你先进去。我想坐一会,有点热。”
他穿着背心,迫不及待地进去了。
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便怀着一种近似于恐惧的心理推开了那扇门。我立刻看到一群像我这么大的青年男女,正随着弹棉花似的音乐声,兴致勃勃地跳着。一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大张着嘴喘气,有的人热得只穿个小背心,浑身上下大汁淋漓。我的第一个感觉是:这些人正在这里活受罪!
这就是著名的迪斯科?
也许我欣赏不了这种艺术。在我看来,舞姿疯狂而有点放浪。男男女女股扭来扭去地乱窜,把好生生一人弄成鼠头鼠的样子我真不好意思看下去,并且非常后悔来这里。我正准备远离这个闹哄哄的世界,突然透过窗户的玻璃,发现阳台上有一个人的身影似乎很熟悉。
我认真辨认了一下,脑袋里“轰”地响了一声!
我看见这个竟然是贺敏!
是的,这的确是贺敏。她竟然和一个男的正在阳台上跳这种该死的迪斯科!我马上又认出来了,那个男的正是上次在她房间里碰见的那个人我感到一种眩晕,赶忙用手扶住了门框。
这时,弹棉花声停止了。这群疯狂的人都先生落下架式,等待换磁带。我看见阳台上的那个人亲密地挤在一起,开始接吻
我猛地转过身,穿过客厅,打开房门,从二层楼上尽快地拾级而下,绊绊磕磕地找到了车子,出了省军区家属院。
我在黄昏中的街道上飞驰而行!
我眼前一片混浊,也不知道此刻在哪一条街道上,要不知道向哪里去一辆汽车在几米远的地方“嗄”地停住,司机探出头,亚狠狠地骂道:“送死呀?”我一惊,猛地捏住了闸,结果连车带人都摔在路边的排水沟里。眼前金星乱冒,身上有好多地方都像火钳烙了似的灼疼。我感到左脚上粘糊糊的,便用手摸了一把——在路灯桔黄色的光亮中,我看见自己的手掌上染满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