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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一些联系,然而转眼之间他们便半年多没有任何信息来往了。那个改革开放的大时代,人都在变,随时随地都会有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人和事发生
尽管如此,肖子鑫心里还是没底
而且,期间肖子鑫回县委办,高书记偶尔到他还会提一嘴,询问一下“那个小宋有信吗?”
今天,眼下,哈哈,好歹见到真人了。
肖子鑫十分热情,由于有事情要谈,不便在安主任办公室多坐,见他们喝了几口水之后,他招呼宋庭和他的妻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去坐,随便了宋庭这个人,又了几眼他旁边有点儿拘谨的妻子。
外观,宋庭还是肖子鑫在笔会上见到的那个样子,就是那种标准的所谓文人,大高个,清瘦,一见之下外表就给人一种很有个性,颇有主见的样子。身上的穿衣戴帽,加上表情,扑面而来给肖子鑫一种艺术气息。
宋庭见到之前在笔会相识,同样在艺术领域颇有建树的肖子鑫,虽然热情,却不谦卑,握手之后,不太英俊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了声:“对不起,来晚了,别见怪哈肖主任。”
“哎,哪里哪里,没事儿。来了就好。”
这时候,张主任听说肖子鑫的朋友到了,也过来见面
肖子鑫当然高兴,一见张主任推门进来,哈哈大笑,就把他介绍给宋庭和他妻子。
“这是小宋,宋庭,这是他新婚燕尔的爱妻”
肖子鑫介绍道。又一指进来的张朝民:
“这个,这是咱们的大主任,张主任,呵呵!”
大家握手,呵呵笑着,重新落坐
宋庭一悬圃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张朝民和肖子鑫这么重视自己,非常感动,一时也颇有感慨。
说了一会儿话,就见缝插针,跟肖子鑫和张主任简单说了他之所以“来晚”的原因。
高书记之前让肖子鑫物色新秘书的事,在一次下乡的车上曾跟张主任说了一嘴,说肖子鑫推荐的这个人是个难得的人才,人还没见到,已经把他好一顿夸,就是一直没动静,不知道咋回事儿。
高书记亲自上的人,又是肖子鑫推荐,王光珠也想见见,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有人来叫张主任,张主任就走了。
刚才他们在等肖主任的时候,宋庭跟安主任说的就是这些事,为什么一直没有回音,为什么到现在才突然到悬圃县来。
现在,肖子鑫知道了,原来,宋庭在鲁艺学习,一切学习花费都是妻子上班的那点工资支撑,还有父母孩子需要养活,十分不易和困窘,为了追求艺术创作更上一层楼,这宋庭也真是有点儿不管不顾、歇斯底里了
他本身已经很久不上班(有班不上),没有工资又要大笔花销,尤其是在běi 精,他学习即使每天勒着肚子,没有钱也是无法坚持的,因此他盼望学习之后,尽快找到一个好工作,这个愿望十分强烈。
他的这个愿望,曾经跟下面一个县的宣传部长说过,那个人也是他们那次笔会的文友,一听宋庭的意思当然愿望帮他,就说结业后如果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就让宋庭到他的县委宣传部去,跟他一起干。
宋庭嘴上答应,也挺高兴,但心里多多少少总觉得不是个自己如愿的好工作。因为,zhèng fu机关县委完全部之类,他从心里是排斥的,不喜欢,因为跟不沾边,什么宣传工作,一个县委宣传部能宣传个全神马东东啊?他心里笑。
对官场仕途,说心里话,宋庭没有野心,更没兴趣。
他从骨子里觉得不适合自己。
自己苦心孤诣地追求创作也不是为了当官,而是为了描写这个世界。
尤其是要尝试着深度描绘出这个社会形形色色的面孔与灵魂。
“你太天真了”
他的这些想法,新婚燕尔的妻子不乐意了,呵呵!
的确,宋庭的确还是一派文人心理,他好象不是活在当下,更不是活在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心里想的仍然是那么简单浪漫魏玲是在生活中磨砺出来的,尤其是供新婚丈夫在běi 精读书的辛苦更让她明白了一些道理
于是乎,在她的苦口婆心的死劝下,最终宋庭答应她,好吧,好吧!
到时候如果没有更好的选择,宋庭当然还是愿意下到那个县的县委宣传部去,因为再不好,再跟无缘,也比自己原来的绘图设计工作进了一步哈,他的理想,其实并不高。宋庭心里最想去的——最好是到哪个市的群众艺术馆或文化馆当个专职创作辅导什么的,哈哈,就那么简单!
其实,这些想法没文化的人都知道,究竟是县委宣传部牛逼,还是神马群众艺术馆或文化馆的专职创作辅导好?
傻不傻啊?
呵呵!
在当代,如果能在官场仕途混上一混,至少吧,政治是众人之事,它有助于社会沟通,更有益于世道人心的话语,不一定要说给掌权者听,更不一定要站在治国者的立场说话。一个普通公民的言论,应该负法律责任,也许应该负道义责任,但不一定要负行政责任。
中国传统上是一个集权的社会,统治者当然希望老百姓象羊一样温顺,不希望老百姓象狼一样,在这样的宣传教化加武力淘汰下,中国的民族性里面确实有不少羊性。
而这个宋庭呢,纯文人心态
他哪里知道,现在很多事情,多半是长官意志,有时候必须用民意去做幌子,往往民意的幌子恰恰又是强jiān民意。学问就在这里面。
而要他去宣传部,适合吗?
不要忘记了,历史是人民创造的,却不是人民写成的。所以,后世到的历史,有时并不是历史本身。
也或许正是由于这一点,宋庭从心里瞧不起政界,换句话说也就是他对当官不感冒
然而,他又有一个深知社会的好老婆,新婚燕尔的妻子
呵呵真正掌握社会发展规律的人是读书人,但是很多读书人却往往难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自古以来,中国的知识分子没有搞清楚一个问题:有学问算个什么?官大莫过于皇帝,而当皇帝也一直被那些吃政治饭的人成是事业的顶峰。
但是,你一那些当皇帝的有多少是有学问的?孔子、司马迁、李白、杜甫、曹雪芹这些人学问齐天,可是他们不是生活上穷困潦倒,就是政治上厄运重重;“文革”中的牛鬼蛇神,那一个不是有学问的人。
此外,知识分子应有三个境界:一是学识、二是见识、三是胆识。为什么20世纪上半叶产生了那么多大师,而近五十年来的和平环境却很难造就出新的学术巨人?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根本原因在于作家们(学者们)有一个比较zi you的政治学术环境。学术必须远离政治,不盲从于政治,不盲从于时代,不盲从于权威,不盲从于习惯。
文人的骨气,说到底是一个胆与识的问题,是舍身为国和顾虑为己的问题,又跟政治开明与否息息相关。
文人失去骨气是文人的悲哀,有骨气的文人为社会所不容则是社会的悲哀。
只有zhèng fu官员时刻受到社会的监督,zhèng fu官员不能用权力来决定文人的命运,文人自会抛弃卑下的一面,去追求崇高的一面,文人就不必依靠他人而靠自己努力来自立于社会。
反过来,还可以用他们的知识来监督zhèng fu和官员,为社会的进步做出贡献。
其实不然,似宋庭挺傻,实则他心里早就想得透明白了:创作与为官当政各有各的一套路数,它们是两股道上跑的车,相去甚远。问题的角度不同,处理方法各异,治学要冷、从政要热。
所以,他觉得创作与从政为官二者不可兼得。
如果非要兼得,郭沫若和吴晗的悲剧就是榜样。
哈不过,好汉架不住耳边风,叫新婚燕尔的小娇妻反复前后左右这么一说再说,渐渐地,宋庭的思想也开始活动了也罢!既然如此,不妨结业之后就去那个县委宣传部吧。这样,既可以每天跟创作打交道,又可以名正言顺地有工资拿,不至于没有饭吃,家庭生活也就有了基本的保障,不用再为饿着肚子写作了。
可是,这件事还没等到办,宋庭便意外地接到了来自悬圃县委肖子鑫的挂号信
肖子鑫的信,第一封,到鲁艺的时候,宋庭已经不在běi 精了,当时,正赶上放创作假,在创作上,宋庭是有巨大野心和真正追求的,他希望写出真正具有哄动效应的作品,虽然越来越表现出一种下作和死亡气息,然而,他不管
他相信不会死亡,更不会永远是这副婊子模样,只讨好权贵,只会迎合和媚笑。
所以,于明辉的第一封信到běi 精的时候,事实上宋庭已经带着几封作协的介绍信打算奔赴大西北去了,他准备好好利用一下创作假,带上作协的介绍信多跑几个地方,就农村问题写出几篇报告,把自己的创作假完全用在这上面。
出发前,他先回家了妻子,小住之后就准备出发。
肖子鑫的信却跑běi 精鲁艺去了。
紧接着,肖子鑫的第二封信也到学院了。
宋庭哪知道啊?
那时候,每天宋庭可能仍然在写东西,午夜之后可能就是跟妻子在床上娱乐了。嘿咻嘿咻嘿咻咻!嘿没想到,就在他打算告别妻子那天上午,忽啦啦,邮差一下子给他送来了十几封信,其中之一就有悬圃县县委办副主任肖子鑫的两封。
打开一,好家伙,喜事啊!
我考,听宋庭这么一说,肖子鑫哈哈大笑,然后笑道:“哦,好家伙,原来这样啊!明白了,明白了。呵呵”他再次宋庭,再他的妻子,心里已经颇为满意。
肖子鑫起身去了高书记办公室,想高书记在不在家,如果在的话,这边简单先谈一下,然后就带上宋庭过去见见高书记,大家一起吃个饭,在酒桌上把事情详细商谈一下
可是,过去一,高书记好象不在,出去了。
肖子鑫敲门,敲了半天里面没动静
无奈,肖子鑫又兴致勃勃地返回来,对宋庭和他妻子说:“高书记不在,可能下去了。这样吧,你们大老远来了,挺累的,我先安排你们到宾馆休息下,然后快中午了,高书记、张主任咱们一会儿一起吃个饭”
宋庭虽然过去在艺术上小有成就,但是在官场上却从来没有什么经验,更没有想到人家悬圃县委和肖子鑫会如此重视他们的到来,一时半会心里就更有了一层小感动。
过去,写字再好,说心里话,想住个宾馆吃个酒宴那也等机会,不要说县委请,哪怕是有个小单位请那也是相当地不错了
呵呵!
如今一听肖子鑫开口便如此真诚,当然感动也高兴!文人,说到底就是个面子问题嘛,吃当然也重要,但是更加重要的就是人家高一眼,高抬自己了,这样一来,他觉得此次来悬圃县来对了,就连跟着他来的新婚燕尔的妻子心里都开心极了
这边。肖子鑫大大方方地给县委宾馆打电话:“喂,宾馆老姜哈?我肖子鑫。”
“呃,肖主任,您好您好!有何吩咐哈?”
“这样啊,”肖子鑫一眼宋庭,回头说:“我这边来了两个朋友,中午准备一桌,四五个人吧,恩,好一点,标准高一点,高书记也可能一起过去好,那就先这样。”
放下电话,心里最有感触的不是宋庭,而是他的小爱人,饿滴那个神!她心说,你瞧瞧,你瞧瞧人家这些当官的“哼哼,”她心里当然也把宋庭好一顿埋怨:“叫你来,你还不愿意来呢!你人家这些当官的哪个像你哈,人家想干啥就干啥,想吃啥就来啥,好象不花钱似的,哪象咱们这些人呀”
当然了,不管怎样,她毕竟是把丈夫给说来了,要真的不来,那才悔青肠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