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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侯玦便性急地又冲着门内跳起脚来,大声叫着:”姐姐姐夫,快点啊!”
“来了来了,”珊娘连声应着,又道:“倒是你,别乱跑,看栽了牙!”说话间,她扶着袁长卿的手从门里出来。
众人回头一看,顿时全都是一愕。
只见门口高悬的大红灯笼下,正并肩站着一对璧人。女子身上裹着件遍地繁花金丝彩绣的大红斗篷,那翻起的斗篷边缘处镶着圈雪白的狐皮,生生衬得那张藏在风帽下的小脸一片莹润白皙。她的身旁,男子则是一身简单素雅的玄色衣衫,那利落的箭袖配着紧束的腰身,更显得他身长玉立,猿背蜂腰。
这一大红一玄黑,一高大一娇小,竟是相映成趣,也实是养着人眼。老爷忍不住赞叹道:“回头这一身且先别急着换下来。”
“为什么?”珊娘扶着袁长卿的手下了台阶,疑惑问道。
“得画下来啊!”老爷笑道,“不然可惜了的。”
珊娘这才意识到,原来老爷是在打趣她和袁长卿,不由红了脸。谁知袁长卿却顺水推舟地应道:“那就辛苦岳父了。”她顿时不客气地指下用力,拧了他一把。偏袁长卿是个练武的,真要绷紧了胳膊,她竟怎么也拧不动他。
二人手里做着小动作,却并不妨碍袁长卿和五老爷说着话。
这翁婿二人从画说到字,从字说到文坛画坛上的人物风流,再说到每年春天京里的各种文人雅集,老爷忍不住感慨道:“我也就是那年应着你老师之邀去过一趟京城,可只那一回,便叫我受用无穷。说起来,到底是这梅山镇上太小了,便是想找一两个同道交流,到底进益有限。”
袁长卿笑道:“岂止是岳父您受用无穷,您当年在文汇苑泼墨挥毫的那幅画,至今仍挂在苑中任人评点呢。有无数人想学着您的画风,终究不如您的洒脱。”
“唉,不提了,”五老爷遗憾地挥挥手,“若不是老太太左一封信右一封信的催,我就留在京城不回来了。若有机会叫我跟着那些大家多学一学,许我的技法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个长进了。”
袁长卿忽地看了一眼正和太太说着话的珊娘,回头对五老爷笑道:“如今珊儿嫁到京里,老爷倒是有理由和京里常来常往了。”
五老爷心里一动,顿时看了袁长卿一眼。翁婿对了个眼儿,不由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五老爷拍着袁长卿的肩道:“你很好。”
“什么?”珊娘正好听到这句话,便回头问着老爷。
老爷立时大言不惭道:“如今我越来越觉得,我替你挑的这个女婿不错。”——他这会儿倒是忘了,当初哪一个咬牙切齿坚决不肯点头同意的了。
而袁长卿那里竟也看着珊娘用力一点头……
珊娘不由一阵无语,一回身,拉着太太便快步离了这两个厚脸皮的男人。
两个厚脸皮的男人相互对视一眼,老爷压低声音道:“难得今儿元宵,你带着珊儿去走走吧。”
作为一个懂事的女婿,袁长卿顿时秒懂,老爷这是嫌珊娘霸占着太太呢。于是他赶紧过去,找了个借口哄着珊娘离了众人,等珊娘回过味来时,五老爷一行人早走远了。珊娘忍不住横了袁长卿一眼。
袁长卿则微弯着眼角,握了她藏在斗篷下的手,二人在人流中一阵缓步慢行。渐渐的,二人竟越走越慢,等走到某条暗巷时,袁长卿的眼飞快地往左右一看,蓦地地挟着她,将她推进了暗处。珊娘正待要叫,他的头已经低了下来,狠狠咬住她的唇。
珊娘吃了一疼,微一张嘴,便叫他的舌溜了进去。明明平常总是四平八稳的一个人,偏偏在这种事上总像个急色鬼,竟是怎么喂都喂不饱的模样。他急切地咬着她,吻着她,吮着她,弄得她又是疼又是麻又是痒的,只觉得浑身发热,双脚虚软,她紧紧贴附着他,生怕他一松手,她便会丢脸地脱力跌倒。偏她的贴近,令他越想贴近于她,于是那唇舌渐渐便失了分寸,吻得愈发的深了……直到某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二人一惊,这才从激情中回过神来。袁长卿猛地抱紧她,脚下一旋,便带着她上了树。看着一对同样看灯的小夫妻躲进他俩才刚躲过的地方,做着他们才刚做过的事,珊娘蓦地就红了脸,才刚要闪开眼,却叫袁长卿掰过她的脸,将她按在树干上又是一阵热吻……
等神智再次恢复清明时,树下的那对小夫妻已经走开了。袁长卿抵着她的额,哑着声音道:“还有八天。”
回娘家住对月的日子是有规矩的,最长只能住九天。袁长卿这是在算着他们分开的日子……
“你!”珊娘一阵羞恼,伸手在他腰间狠拧了一把,怒道:“色鬼!”
袁长卿痛得哼哼着,却依旧不肯放开她,凑到她的耳旁无赖道:“可我就是想你,想要你……”
等夫妻二人重新回到人流中时,珊娘的脸仍是红红的。她正庆幸着天黑没人看到,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叫着她的名字:“十三,十三!”
珊娘一回头,蓦地窘了。她再想不到,在她最不想遇到人的时候,竟遇到了人,且还都是她闺中的密友。
林如稚和赵香儿、游慧三个手拉着手地跑过来,林如稚一脸得意地道:“看吧,我就说我没看错!”又问着珊娘:“你不是说月底才会回来的吗?早间接到你的贴子时吓了一跳。”
说话间,那三个人便以理所应当的架式,直接将袁长卿挤到一边,围着珊娘一阵叽叽喳喳,“你是什么时候到的?什么时候走?京城怎么样?”活泼的赵香儿更是直接凑到珊娘的耳旁逗着她,“做新娘子的感觉如何?”
珊娘顿时又红了脸。
堵在袁长卿和珊娘中间的游慧却忽地感觉到脖子后面一阵生寒,扭头看去,只见袁长卿正目光清冷的看着她们。她打了个哆嗦,立时反应过来,忙伸手拉开另两个好友,笑道:“瞧你们两个,看到十三高兴得昏了头了?!今儿是什么日子?这又是什么地方?有话我们明天再说,走了走了!”说着,一阵风似地拉着林如稚和赵香儿慧跑了。
远远的,珊娘还听到林如稚茫然答着游慧,“今儿是元宵啊,这里是百子桥,怎么了?”
林如稚自小不是在梅山镇上长大的,自是不知道梅山镇的风俗,珊娘却是深知的。她蓦地的一怔,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桥,又飞快地看了一眼袁长卿——他,懂得这桥的意思吗?
显然,向来擅长观察的袁长卿是知道的。
“来,我们也数数。”他笑着拉起珊娘的手,带着她往百子桥过去——当地的风俗,元宵节时夫妻走百子桥,是求子的意思。数着过桥的脚步,若是成双,便是女儿,若是成单,便是儿子……
珊娘僵在桥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长卿拉着她跨出一步,见她没动,不由一阵诧异,扭头看向她,“怎么了?”他问。
“我……我……”珊娘说不出口她心里的不安,只慌乱地闪着眼。
袁长卿却自以为明白她的担忧,上前一步,低头看着她柔声笑道:“不过求个吉利而已,又不是现在就生。”又道,“你还小着呢。”
这是他俩头一次说到孩子的事。珊娘忽然意识到。同时她也意识到,便是她再怎么没有信心做一个合格的母亲,这件事便如她要嫁他一样,是逃不开的事……
既然逃不开,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便是去面对这件事……既然她的婚姻已不同前世,许她面对儿女时,也能做个不一样的母亲呢?
珊娘紧紧攥着袁长卿的手,和他一起默默数着脚步。
“双数。”她松了口气,抬头看着袁长卿微笑道。
双数,预示着是个女儿。而前世时,她头一胎生的是儿子。一点不同,许也预示着许多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