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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阳抬头看了一眼鸨爹,眼神闪了闪,并不回答。
那清冷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尽头,里面无喜无悲,无欲无求,就像一汪清泉,透彻清幽。
鸨爹被他看得不由得有些发悚,这人的目光,怎么这么冷冰,没有一丝感情。
虽然冰清孤傲,能让更多的客人趋之若鹜,追逐竞争。
但若是太过于冰冷,这样还不把客人给吓跑。
不行,这可是颗金蛋,必需好好培养。
再仔细看着他身上衣服的布料,虽然不是特别华贵,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够穿得起的。
长得又这么漂亮,难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侧夫,或是小爷?
越想越有可能,看他虽然穿着凌乱不堪,周身的贵气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他敢肯定,这个男子,绝对非一般人家的侍夫,搞不好是从小被人豢养的。要知道,现在可是有很大户人家从小就豢养一些貌美男子,等成年后,收在内房。
这些人,从小就被训练各种礼仪,技能,远非一般人可比。
如若不是这样,这个男子怎么会有这种无喜无忧,平静无波的眸子。
一般男子,知道自己到了青楼后,哪个不是哭得你死我活的,这个青衫男子却只是垂着眼,静静的坐在一边。
难道,他以前的主人经常打他吗?
不由得划过一抹心疼。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鸨爹我叫人给你送过来。”
没反应。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可还有什么人,跟鸨爹说说可好。”
还是没反应。
鸨爹连续问了几个,卫青阳都只是静静的端坐在那里,睑着眉,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身边的小倌轻轻道,“他会不会是个哑巴。”
“去,什么哑巴,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鸨爹恼火。
这么一个漂亮的人儿,怎么可能会是个哑巴呢。
可若不是哑巴的话,为何一句话都不说。
想了半晌。还是算了吧,反正来日方长,可以好好调教的。
随即召来一个小侍,专门服侍他的起居饮食,将卫青阳当作头牌花魁还要金贵百倍般的伺候。
“鸨爹看你也有些累了,沐浴一下,吃些东西,一会你就早点睡吧。”
说着,那涂着大红丹蔻的手就要抚上卫青阳的后背。
卫青阳连忙一侧,闪过那只爪子。
鸨爹看着他排斥的样子,讪讪一笑,随即离去。
等到房子里的人全部出去后,卫青阳站了起来,将窗户打开,入目,是一片清幽的院子,树木青翠,百花遍地,一个石桌,几把石椅,还有一个秋千,以及一个凉亭。
一缕夜光透射过来,将一切显得那般美好,雅致,清幽。
只是,那透过院子传来的*声,荡笑声,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即使没有出过宫,没进过红楼,书上,还有是有看过一些的。
这里的男子,都是陪客的小倌。有钱人家就可以来这里寻欢作乐。
想不到,他居然有一天,也能会沦落到这般地步,被人以区区五百两银子卖进红楼。
嘴角扯出一抹嘲笑。
仰头看着夜空,陷入沉思。
另一边,顾轻寒,回到酒楼。一番了解之下,才知道,卫青阳被卖了。
还是以区区五百两的银子被卖了。不由气愤。
“说,你们把他卖到哪去了。”顾轻寒揪着掌柜的手,眼里慑出一抹冷洌的寒光。
掌柜的有些不耐,这女人,怎么力气这般大,疼死她了。
吃了她的白食,没找她算账就好了,还敢自投罗网。
待看到修罗恶煞般的顾轻寒,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初见时的温和无害,这个时候的她,带着一股肃杀,周身的霸气浑然天成般的释放出来。
掌柜的心底一颤,被这排山倒海的霸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敢再做耽搁,连忙将自己知道的告知她。
“我们也不知道他被卖去哪了,不过,看那个人的样子,像是青楼的鸨爹。”
“青楼的鸨爹,你们将他卖到青楼去了”身上又冷了几分,她们居然敢将他卖到青楼去了。
如果刚开始看顾轻寒的架式,只是害怕,那现在就是恐惧了。
因为她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她敢保证,如果她再说一句不好的话,这个女人绝对敢将她杀了。
放低态度,讨好一笑,“应该是,但也不一定,那个人看起来挺华贵张扬的,也许是哪户人家的夫郎也不一定。”
深深的看了一眼掌柜的,直到确定她没有撒慌,顾轻寒才一甩衣袖,直接离去。
顾轻寒一走,身上的威压陡然消失,掌柜的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毫不怀疑,刚刚她就是在鬼门关走了出去。
顾轻寒离开酒楼后,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眼底闪过一抹急切。
青楼,青楼在哪。
随便抓了个路人,“婆婆,你知道青楼在什么地方吗。”
那卖菜的婆婆深深的看了一眼顾轻寒。
和善的开口,“小姐啊,您相貌堂堂,又年轻力壮的,讨房夫郎还不简单,老婆子告诉你啊,那个地方不是正经的人去的,只有纨绔世家子女才会……”
不等婆婆说完,顾轻寒直接烦燥地离开,真啰嗦。
随手抓了一个路人,“大婶,你知道青楼在吗?”
“青楼?这帝都有那么多家青楼,你要找哪一家?”
哪一家?
对啊,哪一家啊?
楼开拉着对方的手,一阵无言。
这从哪里开始找啊?
摸了摸身上的钱袋,身无分文,连身上穿的衣服都破烂了,这个样子进青楼,不被人轰出来才怪。
古公公又死到哪去了,关键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行,现在去青楼,也只有被轰出来的份,并且这帝都那么多家青楼,要找一个人也不容易,何况她除了一块墨玉,并没有其它信物可以象征自己的身份,那些平民百姓,也不可能认得出墨玉的。
回宫?
回了皇宫后,就可以派人过来找了,只是她现在这般模样,能进得了宫门吗?
不行了,先去看看,也许侍卫还能记得住她,毕竟也出宫二次了。
想毕,足尖一点,直接往皇宫方向跑去。
宫门口。
侍卫拦住顾轻寒。
“站住,什么人,可有令牌。”
“令牌,没有,玉佩倒是有一块。”
说罢,顾轻寒抽出身上的墨玉。
侍卫接过,上下翻转,看了又看,这块玉除了晶莹剔透了一些,跟普通玉佩没有什么两样啊。再看看她的穿着,不由得嗤笑。
“这里是皇宫,去去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们。”将玉佩扔给顾轻寒,一脸不耐。
顾轻寒黑脸,这块玉佩是历代帝王才有资格,才能佩带的上等玉佩,居然被她们嫌弃了。
压下心底的怒火,沉声,“你们再仔细看一看,这块墨玉是流国历代帝王的专属玉佩,自古传承至今的。”
侍卫嘲笑般的看着顾轻寒,挥了挥手,甩都不甩她,直接扔下一句,“走吧走吧,皇宫不是你们这种人能进的,别痴心妄想了。”
顾轻寒气结,真想硬闯宫门。
想到自己的身份,直接硬闯,会不会太掉面子,她可是女皇啊,被人当作乞丐般挡在皇门外,这说出去多丢人啊。
况且皇宫也不是随便就能闯得进去的,蚁多还能咬死象呢。
握紧手上的玉佩,足尖一点,身形一闪,离开宫门口。
那侍卫刚好撇眼过来,看到顾轻寒那鬼魅的身影,擦了擦眼睛,再擦擦眼睛,见鬼似的猛拍身边的另一个侍卫。
“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刚刚那个人,身形一闪,哗的一下,就不见影子了,像一阵风一样,你说,她会不会是鬼啊。”
另一个侍卫看看她指的方向,除了来来方方的行人外,什么东西也没有。
不由得反手拍了拍他的背,不耐的道,“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难道她看错了?明明就看到她身形一闪,瞬间就没了影子。
而且刚刚还跟她说话来着,难道真的是她见鬼了。
无声的笑了笑,估计是他的幻像吧,这几天真的喝多了,尽出幻像。
笑了一笑,站回自己的位置,专心的守护着城门。
另一边,顾轻寒,直接停在帝师府前。
看着前面二尊高大威武的石狮,以及正派庄严的牌匾。
握紧手中的墨玉。上前一步。
“站住,没看到这里是帝师府吗,还敢往里闯。”
身边,二个守门的女人,弯手插腰,一脸不屑的瞧着顾轻寒。
眼底尽浓浓化不开的嘲笑。
顾轻寒眸子一冷,原来是碰到了二个狗眼看人低的看门狗了。
“我有事找帝师。”
“你有请帖吗?有信物吗?”
“没有。”
“没有你也敢来,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当今女皇陛下的恩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帝师府啊。”
另一个守门的,对着顾轻寒嘲讽一笑,才转身跟另一个守门的道,“你理她干嘛,这种人见多了,妄想借助帝师,成为人上人,我去,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呃……”
脖子被人狠狠一掐,一股王者威压袭来,守门的侍卫心底一慌。
她佛看到阎王在她招手了。
心里一震,眼底闪过一道畏惧。
脸上红涨,被掐得喘不过气来。
另一个人看到同伴被人掐住,对着里面大喊道,“来人啊,有人闹事。”
抽出长剑,就欲冲到顾轻寒身边。
顾轻寒的冷眸一道寒光射去。
那侍卫被顾轻寒的眸光吓得一惊,愣了半晌后,才甩了甩头,将那股恐惧压下,长刀直接刺去。
“砰”只是轻轻一挥衣袖,侍卫就被震出老远,老半天站不起来。
大门“轰”的一声打开,里面传来数十个女侍卫,个个都抄着一把长刀。
二话不说,直接往顾轻寒砍来。
顾轻寒这次是真的怒了。
这帮狗眼看人低的看门狗,看不起人就算了,堂堂帝师府上却养着一批打手,不顾原由,不问青红皂白,就往死里招呼过来。
这要是碰到不会武功的人,就算不被活活砍死,只怕也半死不活了吧。
掐着侍卫的脖子不放,对那些袭来的侍卫左一脚,右一腿的直接踢去。
只是片刻间,那一堆的侍卫就全部被顾轻寒撂下,倒在地上,抱着胳膊大腿的鬼哭狼嚎起来。
掐着的脖子,又是一紧,“说,帝师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被顾轻寒掐住脖子的侍卫看着府里出来数十个护卫,本来心里一乐,以为顾轻寒就要被打叭下去。
自己也可以报那这一掐之仇,没想到,只是片刻功夫,这些人就全部都倒下了。
这下子是实实在在的害怕了,这么多都打不过她,万一她手一滑,直接掐断她的脖子,那该怎么办。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闻言,顾轻寒,直接嫌恶的一把扔开她。
侍卫一得到解放,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歇息了一会,才回答道。
“帝师不在府上,据说是要去看那些流民现在安排得如何了。”
“什么,她不在府上。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小的也不是很清楚,或许一会就回来,或许要好几天才回来。小的身份卑微,不敢多问。”
侍卫半天没见顾轻寒再问话,忍不住偷偷的抬起眸子。
看到顾轻寒一脸阴沉,侍卫不禁缩了缩脖子。
“要,要是您不信的话,您可以进去里面搜的。”
顾轻寒盯着侍卫看了半晌,待确认她确实没有说慌,才一把扔下她。
谅她也不敢骗她。
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恶言,忍不住怒火中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过她呢。
“啪”“啪”两个巴掌重重的甩过去。
侍卫被顾轻寒这二巴掌甩出老远,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那鲜血里,还带着数颗牙齿。
侍卫被这二巴掌打得发晕,脑袋天旋地转,等稍微反应过来缓解过来的时候,看到地上混着血水的牙齿,华丽丽的,直接晕倒过去。
顾轻寒看向那个高门大院,闪过一抹沉思。
而后跨步离去。
路上,顾轻寒手托着下巴沉思。
古公公不在,皇宫也进不去,帝师又不在,身上也没钱,这下该找谁。
眸子一亮,路逸轩,对,可以找路逸轩的。
问了路人,左相府该怎么走后,顾轻寒足尖一点,直接施展轻功而去。
左相府前。
顾轻寒啧啧有声,怪异的看着门前那一小小的破落院子。院子很旧,也很小,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没有帝师府上的高大气派,庄严华贵,这里有的只是静谥,平和。
左相府上与周遭的民屋一样普通,如果不是上面的牌匾上写着左相府,顾轻寒甚至以为自己是找错地方了。
再看看这座院子都不知住了多少年了,大门上的漆雕掉的快认不出颜色,屋子也古老得让人忍不住怀疑,会不会地震一来,就直接给震倒了,或许不用地震,也许哪天睡了一个觉醒来,就被压死了。
正欲叩门,想到宫门口与帝师府上狗眼看人低的事情,忍不住嘴巴抽了抽。
可一可二不可三,难道,还要让她再忍受被人看不起的滋味。
哼,要是左相府的人敢拦她,敢看不起她,这次她也不会再手下手情了,非得揍得她们不认识爹妈去。
重重的叩了叩门。
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谁在外面敲门,等一下,马上就帮你开了。”
里面传出嘭嘭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大门才“嘎吱”一声,打了开来。
一个满头华发伛偻着腰的老人探头走了出来。
老人面带疑惑,“您是?”
“这是当朝左相府吗?”
“是的,这里就是左相府上。”老人慈善得回答,眼里没有嘲讽,没有不屑,有的只是不解。
微微一笑,“我是来找路逸轩的,她现在有在吗?”
“找左相大人啊,她出去了,还没回来,要不,您到里面坐坐,等她回来。”
路相也没在,这年头,怎么找个人都这么难。
点了点头,随着老人进院。
一进这院子,顾轻寒有些发悚。
这真的是左相府吗,左相没那么穷吧,他记得他的月奉不低啊,怎么住的地方差成这样。
一路走来,院里子,没有花草树木,没有亭台楼阁,更没有假山飞瀑,有的只是满地的青菜。
那些青菜有的绿油油的一片,有的刚刚吐出嫩芽。
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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