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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些进退两难了!”
我摇头道:“这对咱们可不是好事,相公想去看看!”月儿会意,说道:“如今七派四处布控,歹人纵有掩护,只怕行动也很有限,说不定能把他们挖出来爷可要妾身一起?”我微笑道:“咱们尚未引火烧身,相信还不是问题,你就不用去了,好好养着身子。”
饭后休息了片刻,我换过一身衣衫,走到外间饭堂,找小二打听了本地有名的赌坊所在,就大摇大摆出客栈而去。
我在大利赌坊随便赢了两手,就抽身从后门阴暗小巷而出,辗转到了东城大街,果然见有家店铺白幔高挂,大设灵堂,拉过路人一打听,果真就是凶案现场花家茶铺。我见天色虽晚,但仍不断有武林人士前来祭奠,猜想堂内多半有前辈高人坐镇,便不敢轻易造次。
花家定不寻常,在此敏感时期,若我贸然闯入,被人拆穿身份,只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花家满门被屠,我若想寻找凶手的蛛丝马迹,除了凶案现场外,就只好打死人的主意。
在金陵当捕快时,也知晓刑部曾颁发律例,凡凶杀之案,未结案前遇害人尸首不得下葬,如今案发才一日,尸体应该还在衙门。殓房中果然停满了尸首,我查看标签,找出花家一众遇害者,却只有十二具。
想起客栈小二说他们满门十四口被杀得干净,不由心里奇怪。揭开盖尸白布,死者临死前恐怖绝望的表情立即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死者中有七个是家仆,一家人应该都不会武功,当中有老有少。
除了最小那五六岁的孙子是被一脚踢死外,都是一刀致命。凶手刀法凌厉,下手凶残,受害者或者被削去头颅,或者被拦腰斩断,死相极惨。残肢虽已被缝回身体,但血水仍在滴滴答答,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尸臭和血腥味,令人极不舒服。
我仔细留意尸体身上伤痕,发现凶手出刀多是从左至右,想来应该是左手用刀,且臂力强劲,内功深厚,一刀两段毫不费劲。花家老太爷身材颇高,但凶手平平削去了他半边脑袋,以如此霸道强横的刀法对付不会武功的老弱,凶手应该不屑于腾空出刀,由此猜测他的身材可能相当魁梧。
回想当日金铃对孙仲予手下的描述,的确有一人相当吻合,便是那号称“君山虎”的凶徒左丘虎。
查看死者标签,对照小二哥的话,发现少的是花家大奶奶和长孙女两人,正在思索其缘故,却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我重新替尸体盖好白布,听脚步轻盈,似乎是三个会武功的女子,心中一动,便轻轻掠上横梁。三人走到殓房前,一女道:“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另一女道:“好吧,咱们就在门前等你。”
那女人似乎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来。我向下望去,只见这女人一身缟服,面容苍白憔悴,手里提着个大篮子,篮内装满瓜果酒菜,知道必定是来拜祭亲人。
她径直走向花家一众死者停放之处,慢慢取出祭品默默摆放,却忍不住内心悲痛,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她将祭品摆放完后,却坐在一旁怔怔的发起呆来。门外两人许久未听到声息,唤道:“阿琴,你没事吧?”
这少妇回过神来,低低应了一声,站起从篮中取出香烛,跪倒涕泪道:“不孝媳祸及家人,罪孽深重,百死不赎,只待找回孙女,立即自裁谢罪
非儿今日仍无消息,恳求公公婆婆保佑她早日逃出生天,为花家保存一点血脉若有罪业,就应在媳妇身上,媳妇粉身碎骨,决不敢辞!”
原来这花信少妇便是花家大少奶奶,她的语气里充满死志,想来昨日并不在家中,否则只怕早和凶手拼了命。这花家奶奶武功平平,但家里出事后却引起轰动,不知是何缘故,那凶手嗜杀如狂,却偏偏掳走她的女儿,其动机同样让人疑惑。
七派联盟在福建和江西交界广为布控,实力强大,身份可疑的人饱受盘查,寸步难行,想不到居然还是出了事,等于被照脸打了一记耳光。
接下来一段时日,只怕任何一个茶摊、驿站都会布有七派的眼线,纵使是偏僻山道,也会有人把守。凶手做案前不会不顾忌到这些,却仍然如此嚣张,料想多半是有所倚峙。
我记起玉贞曾要蝶儿躲藏的秘室,待花家大少奶奶三人离开后,就往城中花街赶去。以玉贞和蝶儿的亲密关系,也忍到最后关头才说出秘室的存在,看来知道这秘密的人决不会多,如果本地也有孙仲予的秘密据点,那凶手藏身其中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