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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还会谈呀。”太好了!
康韫立即兴致勃勃地亮着瞳眸,摆出少女祈祷的姿势乞求,只差没多长条尾巴来摇荡。“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别忙,我会让你去,不过你另外有好玩的事要做。”康德请君勿躁。
“什么事?”康德喜色已掉褪一半。现下还会有什么事比亲眼看小王爷跪下来求婚更有趣?
“变魔术。”康德童稚也似的眨眨眼笑了。
“什么!?”徐母尚不及发难,徐青霞已率先起义。“你再说一遍?”
“我要娶培茜当我的妻子。”再说十遍没关系,康德绽颜重复。
“你要娶娶”本以为他此番前来是为了自己,哪知结尾她竟不是主角?惊讶和气愤犹如大骨般鲠在徐青霞的喉咙,导致五官有些扭曲。
“娶你的姐姐徐培茜。”康德笑容可掬地接下她许久讲不出的话。早知道看到她变形的嘴脸会这么快乐,他应该在认识培茜当天就提出。
“嗄——”徐培茜这会儿终于确定自己没有耳误,她不是做梦,也不是有幻境,而是真的、真的听得很清楚。
原来他下午说的要她等着瞧的就是这码事,只是登门提亲天啊,她想都没想过。难怪他今天来的时侯笑得很神秘,难怪他刚刚那么慎重其事
康德当她的咆哮是耳边风,他拉着怔忡呆住的当事人一同坐下,目标全力放在徐母身上,静侯她的裁决。
徐培茜如坐针毡,连抬头瞥母亲的胆量也没有。
“妈,你万万不能答应。”徐青霞显然比谁都急。
黄兴河是强盗杀人犯的消息在下午传开后,她已然成为镇民耻笑的大柄,如今他又要娶别人,且娶的是徐培茜那个丑八怪,这不是蓄意要她更难堪吗?她怎能允许这种事再发生呢?
“车子、房子和银子,你一样也没有,你拿什么来养我们?你凭哪一点来娶妻?”她朝康德大叫。
瞧她说的,养“我们”?嗟!还真是大言不惭呀。
康德忍不住窃笑。
“没错。”不愧是得到她真传的宝贝,话讲出来字字深入她心。徐母捧着热茶慢啜,瞟着睥睨的势利眼。“啊你凭什么娶我的大女儿?”
有些人明明一身俗气铜臭,却要强充高贵优雅,结果看来只是东施效颦,令人喷饭;而现场就有个很好的例子。
“凭我真的爱她。”康德当然了解徐母亲要的是实质上的利益输送,而非——“爱”——这类换不了钱的赘述,但他些话是针对徐培茜,他要她明白他的心。
“阿康”徐培茜讶异地瞅着他。
先前虽听他亲口倾吐过,但自卑和妹妹不时的居中作梗,使她对他的诚意一直持有那么一点点的猜疑;如今他当众直言无讳,她内心所受的震撼,更是逾越遽闻他提出求婚之际。
“呵——”徐青霞更是不能承负这个事实。
“爱!?”徐母讪笑他搞不清楚状况。“爱能填饱肚子?爱能让人不愁吃穿?”
她的“爱”只对“财”用。“你知道我养那丫头花了多少心血?浪费了多少精神、多少钱?还有她从小到大的食衣住行、学费”
老太婆会乘机大捞一票早在他的预计之中。
“你要多少?”康德也不拐弯抹角。
“呃”徐母没想到他会那么直接了当。不过她素来皮厚,讨价还价早巳练就成精,丝毫不会感到汗颜无耻。“你也是看到的啦,不是我自夸,这丫头手巧人乖会做事,粗活细活她都会,镇上好多人都来提过亲,是我舍不得把她推出去。”
舍不得?平常视培茜如粪土,这会儿她又成了掌上明珠啦?
康德修为再好,听了觉想吐。
“我们这个家又全仰仗她吃饭,她要是嫁给了你,是你祖上积德有分,可我们咧?我和她妹妹该怎么办?”徐母继续把她捧上天。
“妈”徐培茜眨着逐步湿濡的双眼。
她盼妈的夸赞盼了多久?
但何以她终于听见之时,却没有期望中的喜悦,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仿佛自己是那任人宰割的俎上肉,正待价而沽呢?
“你开个数。”康德不愿再听下去,否则他会遵照康韫的方法办理,直接请她们吃牢饭,一样是解决徐母的“吃饭”问题。
“这算算损失嘛”徐母哼哼唧唧歪着头掂掇,然后比出一根指头,想想,干脆五根都伸直。“五千啊,算了,看在你平常挺勤快的,今天就半卖半相送,那就五百万吧。”
她呵呵呵冷笑,俨然像是在市场里论猪只。“只要你拿得出五百万聘金,我们家阿茜就是你的。”
“妈”徐培茜睁大乌瞳,难以置信。
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妈简直是在卖女儿嘛!
“能不能再少一点。”太顺嘴同意,只怕对方会起疑并又出题刁难,故康德假装很为难。
“这个嘛你人也算上道啦,啊那我就再算你便宜一点吧。”徐母大笑。“三百万,不能再少了唷。”
她早料到他一个仔儿也蹦不出来,因此价码多寡对他一样是白搭,她胡乱喊喊,纯粹是当游戏在玩,要不是她财迷心窍,哪有不升反降的道理?
“妈!?”这次轮徐青霞大叫,她道徐母愿意让步,紧张地猛跳脚。
“这好吧,就三百万。”康德故意再考虑了许久才勉强点头。
给太少,徐母一定不会放人,给太多,他又有所不甘,因为捐去慈善机构要比让徐母他们挥霍来得有意义,而此数正是他心中的限额。
“阿康!你不呃”徐培茜忍不住的惊呼立刻引来徐母的白眼,她忙惶怵闭上嘴,绞着指头替他干着急。
他干么不回绝这不合理的敲诈?别说是三百万了,他就是连三万也凑不出呀,除非他去抢银行。
“为了保险,麻烦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双方也好有个依据。”康德摊开早就准备好的合约,请徐母过目。
对待小人就要先兵后礼,免得她食髓知味,到时翻脸不认帐,浑似个无底洞地再三勒索。
“签什么签?”徐青霞倏地抢过来看。
“就是呀,啊我都已经答应你了还会抵赖吗?再说我也不识字,你上面写啥米呀我嘛不晓得。”徐母以官方的语气敷衍。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讲白一点也就是买断契约。“写明你愿意以多少钱把培茜嫁给我,从此两不相欠。”而且恩断义绝,互不往来。不过这点康德单单念在心中。
“现在只要再填入金额,你我和见证人签名就算成立。”唯利是图的人便得用“利”做鱼饵诱劝。“这全是为了保障你的权益,万一是我抵赖对外辩称你当初只说三百元,届时一个口说无凭,你不是损失大了?”
“嗯”没错呀,万一他马上就掏个三百元要带走人,那不是头大了?
今儿个下午街坊已经在传她们诬陷他坐牢的事,这要是再闹笑话,她在镇上也就甭想再混了。
徐母越想越有理,合约夺了便画押,徐青霞阻止已慢一步。
“妈你这”徐母朝她歪嘴使眼色,又对他说:“既然如此,这期限嘛该订一订,省得你一拖拖个十年八载的,那我家阿茜不就不必嫁人啦。”
她也不是白痴呀。
“这订一天嘛,会显得我不通人情,啊五天嘛又显得你没诚意,所以我看就折衷吧。”徐母就是有本事把黑的硬掰成白的,明明是占人便宜,却说得好像她有多吃亏的。“我给你三天。三天一到,你钱没凑齐,就别怪我家阿茜没等你。”
“三天!?太短了啦妈”徐培茜情急之下,竟忘了这里没有她插嘴的分。
果然徐母立即斥断她的抗争。“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分?”
“没关系,三天很好。”他只要三分钟就够了。他握握她的手要她安心,并请她将这些条款补进合约中。
她怎能安得了心?她紧张得握笔都握不稳。
总算写完后,他再交由徐母确认无误后才放放口袋。
“电话借一下。”他接着又说。然后他仅花了三秒钟按康韫的大哥大号码,又花了不到三秒钟讲了一句话。“是我。”
在他挂电话的同时,徐家门铃响了。
“这是找我的,我去去就回。”他微笑着掩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