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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地点了一下头,他明白妹妹的担心。

    “那,哥,你到底想怎么样呢?先给我透个底。”

    何宇非笑着摇了下头:“你等我全弄明白了,我再和你细谈。”

    何如玉此刻心里感觉很温暖,到底还是男人坚强些,看得远,比如这次,何宇非分走一半股权,实际上已经把公司保住了一半,如果她和周天祥离婚,再找出他的错误,在财产分割上,周天祥恐怕连25%也拿不到。这样算来,对公司的运营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父亲到底还是重视这个女儿的,已经深谋远虑地为她预见到今天的困难,并最大限度地来帮助她了。想起父亲,还有前期对他的误会,何如玉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何宇非又安慰了何如玉半天,才放心离开。

    何宇非没有听从妹妹的话,不去理妹夫周天祥的*问题,周天祥这些换来换去的女人,也许正可以让他一点一点失去何如玉的财产。何宇非雇人24小时盯着周天祥,他必须拿到对妹妹非常有利的证据,不能让恶人乐享其成。其实父亲早就猜到了,为了保住这家公司,何如玉就是再受委屈,也不敢和周天祥离婚,否则一半的财产就拱手送人了。

    何宇非和刘家群在办公室商量着,刘家群又叫来两个律师,他们商谈了半天,何宇非要做好万全之策,以防妹妹吃亏。

    ―――――――――――――――――――――――――――――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中,能为一个流浪者侧目的并不多,因为经常看到他,顾欣然总忍不住看他一眼,他的头发长而乱地遮在脸上,污垢早就遮挡了他的本色。是顾欣然多心还是巧合,有几次,她明明看到他的目光与她相遇,但都迅速地躲开了。顾欣然有些小小的疑惑,她有这么可怕吗?上一次看到有人在驱逐流浪汉,有几天在那个地方就没看到他。他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对生活和未来不抱希望?任时光如此毫无声息地流过?男人不应该拥有强大的神经吗?难道这人是如此不堪一击?

    每当被顾欣然看上一眼,何宇非的心就要停顿几秒,然后再慌乱地跳个不停。每次看到顾欣然,何宇非都要紧握拳头,控制住自己要冲过去抱她的冲动。一次老周实在闷坏了,要想问个原因,他刚开口说了一个:“你”

    何宇非立刻打断了他:“问也不会说的,干脆别问。”

    老周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和老大”实在是太神秘了。

    ―――――――――――――――――――――――――

    顾欣然上网玩了一会儿,感觉无聊,就在博客中发着自己的感慨:

    一个人的世界

    他,我认识的,也或说从不相识的。一个四肢俱全的中年人,也许是中年人、也许是老年人。因为看不清他的脸。他经常穿一身不太干净却还完整的蓝色衣服,一双黑色的布鞋,还有两个白色的编织袋,一个扁扁的,另一个也扁扁的,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第一次看到他,也是在这个地方,在新华书店宽大的橱窗前,任车来车往,人来人去,在繁华喧闹的都市里,在阳光灿烂地照耀中,他的眼里竟然满是忧郁。他有时会无意识地活动着眼珠,只是出于本能,眼前往来的帅哥美女们,皆不入其法眼。目空一切!超然物外!我立刻想到了这两个词。他肯定不是疯子,至少此刻他是清醒的,因为他眼里没有恐惧、贪婪或是那种特定的疯邪之气。

    等我买好东西回来时,他还是那样坐着,他面前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有两小伙子发生了争执,大约是谁碰倒了谁的车子,若不是双方都有人拉着,非打个你死我活不可。面对他们的吵嚷,很多人都会驻足或侧目,人群越来越大,只有那个流浪者,依然故我的茫然和忧郁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很安静很美好吧?若不是,又怎会如此专心和陶醉?

    后来我多次看到这个男人,他多半都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过,有一次他身边多了另一个人,头上还插着白羽毛,真酷!只是衣衫褴褛,从神情上看,一看便知是疯傻之人,这个疯子正往流浪者这边靠近,只见他有些嫌恶地朝疯子摆着手,等疯子懵懵懂懂地走远,流浪者又闭上眼睛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祝晓伟不想就这么束手就擒,他得有点动作,想来想去,还是先要稳住洪洁。

    酒店里,洪洁正在和祝晓伟对饮。

    祝晓伟好像很热情,他给洪洁倒上一杯酒:“来!干杯!”

    洪洁不傻,她端着酒杯,只是轻轻地闻了一下。祝晓伟又碰了一下她的杯子:“今晚我不回家了,咱们好好喝一个,聊个通宵。”说着,就对洪洁笑了笑。

    洪洁把杯子慢慢放在桌上:“祝总,这酒还是留给你自己喝吧,我现在是准妈妈了,不能沾酒,医生警告过的。”

    “那你前几天不也喝了吗?”

    “那是之前不知道,不懂,现在知道了,不能再犯这么严重的错误。”洪洁认真地看着祝晓伟。

    话不投机,祝晓伟独自喝了一口闷酒,又默默地把酒杯放回桌子上。两个人都沉默了。

    洪洁盯着祝晓伟看了半天:“你其实不用转这么多圈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祝晓伟抬眼看着洪洁,这女人果然厉害,那就干脆直接一点。“好!既然这样,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前咱们是怎么说好的,现在就要遵守承诺。我想,你不至于现在就忘记了吧?”

    洪洁眼中有了点怒气,但还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尽量微笑着说话:“以前说话的时候,我还没有孩子,所以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能相提并论。”

    祝晓伟咬了一下牙,嘴角流露出几分鄙视,当初是谁标榜自己会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谁说男人多变?女人才真是多变的动物,最不可信的动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看祝晓伟不说话,洪洁以为他听进去了:“孩子无罪,而且是咱们俩的孩子,你的第一个孩子,难道你真舍得不要他”

    祝晓伟忍不住冷下脸来:“无爱的婚姻和无爱的父子,这都是可悲可怜的事,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洪洁也不让步:“问题是,现在都已经发生了!不是让你我选择的时候,而是接受!必须接受!”

    她的语气如此坚决,祝晓伟不由得定晴审视了她一会儿,这女人心计居然这么深?早就有备而来啊,没耐心和她理论了,祝晓伟的声音里都透着不耐烦了:“有两个选择,我给你钱,你去把孩子打掉,第二,我给你钱,你自己去抚养孩子。”

    ―――――――――――――――――――――――――――――――

    晚上九点多了,顾欣然还在网上玩,何宇非也没有说回不回家,这个时间还早,也不好打电话催问,她只好又在博客中发发感慨:

    致流浪者

    今天,我又看到了小区对面的那个流浪者,好像已安然于梦中了,硬而凉的水泥地,轰隆的车声、人声,甚至连飞来飞去的蚊蝇都丝毫影响不到他,在甜蜜的梦中,他回到家了吗?他见到想念的人了吗?他的故事一定是非同寻常的,若不是经历了大悲大痛,如何会选择流浪?我想他一定是离家出走的,流浪也只是他生活中的一段,是心灵的休憩,是对自己的一次放逐。

    我们倒是生活在正常中,可争来抢去、爱了恨了、多了少了的,谁能比得上他清静和自由呢?大隐隐于市,若用这一句形容这个流浪者,算不算是对隐者的亵渎?曾经遇到过他的目光,闪烁而深邃,凭第六感觉她觉得,这个男人眼中有深不见底的伤痛。虽然是一个陌生人,心底还是会生出几分同情,是什么样的伤,才让一个年华大好的男人放弃正常人的生活,混迹和流浪在另一个世界呢?

    经过这样一段时间的放逐和流浪,他对世事会有大彻大悟吧?他放下了名利、金钱、亲情爱情,当然也逃避了责任和痛苦,而我们每天都在争取拥有,谁能有勇气,像那个流浪者一样,放下自己的什么?哪怕只有一小段时间?有些人虽然看似富贵整洁,但心灵和行为却肮脏得很,与这个身体的流浪者相比,谁更干净呢?只是,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呆久了、习惯了,他还会回到这花花世界里来吗?他还愿意回来吗?

    我不也是常常宅在家中吗?一个多数时间只有我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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