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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我们的关系看似君臣,实则为友,自我继位之后,你更是寸步不离我左右,日夜为我分忧,消瘦了许多,我都看在眼里。”
“陛下,这都是瑾风应当做的。”郁瑾风深深动容,不自觉地站起身来。
宁天歌轻声打断他,“若说应当,为何别人不象你这般尽心?”
他一滞,未能回答。
“瑾风,不要让我失望。”她回身看着他,“我相信你可以,你就一定可以,而你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
“陛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她已不给他再说的机会,转身缓步走向内殿,“还有,此事暂时保密,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师兄与紫翎。”
郁瑾风一急,“可是……”
“这是我一个人与简晏之间的恩怨,我不想牵涉到其他人。你若事先透露出去,我与你之间的情谊就到此结束。”
一句话,便将他所有去路都堵死。
郁瑾风心中象是被什么堵得没有一丝缝隙,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睛酸涨到发痛,猛地追出两步,“陛下!”
宫殿幽幽,夜色沉沉,空旷的大殿中仅有那抹纤瘦的身影在缓缓行走,如此寥落。
那背影却始终挺直如傲立的青莲,没有回头,甚至未有一丝停顿,逐渐隐入幽深的大殿深处,雪色裙裾逶迤身后,刻入他的眼中,他的心里,以及,他的一生。
天祈的皇宫静得未起一丝波澜,宁天歌在众多人暗自紧张或明或暗的看护下,没有任何异于平常之处。
时日一久,周围之人不知该松懈还是该更为紧绷。
司徒景与苏屿不放心宁天歌,一直未离开天祈,即使宁天歌偶尔提起他们的行程,司徒景也会耍赖不走,宁天歌也未强求。
七日后,天祈帝入葬皇陵。
三日后,新帝毫无预兆离宫,连安定侯世子郁瑾风亦是次日早晨才发现,因而不得不出面代为处理政事,但新帝留下的那道诏书他始终未曾公布。
宫中未乱,北昭平阳王,桑月国主,无觅阁上下,乃至李正部属,悉数出动,快马追赶。
西宛,业都,皇宫。
金冠束发,身着黑色兖金边锦袍的冷峻男子挥毫泼墨,凝神于笔下的丹青,一名白裙翩飞容颜清绝的女子宛若飞仙,跃然于烫金宣纸上。
“主上!”一名大将匆匆行来,在门外停住,似乎有要事禀报。
男子恍若未闻,将最后几笔着墨完成,再将整幅画端详了片刻,才搁下狼毫抬起头来,冷眸扫向跪于殿外禀奏的大将身上,“何事?”
来人迟疑着禀道:“启禀主上,城门守将刚刚来报,说城外来了一个人,指名要主上出城相见。”
“要我出去相见?”简晏面色一冷,“许槐,你该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
“若换作以往,臣定不敢以这等小事来惊扰主上,只是……”许槐顿了一顿,道,“守城将士中有人认出此人是宁天歌,故臣不敢不报……”
“你说是谁?”简晏猛然将他打断,眼眸倏地眯起。
“宁天歌。”许槐重复一遍,想要请示,“主上……”
简晏一抬手,止住他要说的话,俊脸一片沉然。
她来了。
快得出乎他的意料。
莫非是为了那件事?除了那事,他想不出她会为了何事来找他。
他本以为,那件事他做得极为隐秘,根本无法从中得知是谁下的手,再加上,他挑选动手的地方又那么偏僻,又怎会让她得到消息?
思虑片刻,他蓦然下令,“摆驾,去城门!”
落日西斜,映着天边一片火烧般的云,业都城门已关闭,护城河上的吊桥已收起,城外杳无人迹,显得极为冷清。
接近深秋的天气,位于西宛中北部的业都已是入冬的气温,风很大,且冷,吹起城外的黄沙,卷起护城河那一边独自站立的女子的黑发,与她肩头那只雪狐那一身长毛。
女子静静地望着手中那张信笺,那薄薄的,洁白的信笺上,只写着两个字,笔调俊雅又不失雍容,一如那个人,“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