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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天歌,你还好么?”苏屿眸中含着忧虑。
“我没事。”她回以他一个极浅的微笑,“坐下说话吧,你们长途奔波多日,也该累了。”
“还好。”苏屿依言走到一边坐下,“只可惜,紧赶慢赶也未能赶上你的登基大典。”
“无妨,能来就好。”她淡然摇头,将宫婢奉上的茶递到他手里。
正想叫司徒景也坐,却见他环顾了一周,看着她皱眉问道:“安王怎么没来?”
墨离……
她眼睫微垂,掩去眸中忧色,“他可能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按理说,他应该比你们至少先到一日。”
“看看,看看,一看他就是没把你的事放心上。”司徒景顿时不满,“他比我的路途要短,居然来得比我还晚,太不象话了!”
宁天歌当作未听到,端起茶盏与苏屿举了举,“来,喝茶。”
司徒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不满变得无处发泄,极端郁闷,端起桌案上的茶水便一口饮尽,朝偷偷打量他的宫婢喊道:“再来一杯!”
“你以为你是在喝酒呢?”宁天歌看他一眼。
“我倒还真想喝酒。”司徒景嘟囔了一声,负气转过头向外面。
宁天歌摇头,这年纪越活越大,性子倒反见小了。
“阿七!”御书房外,忽见楼非白与紫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连司徒景与苏屿都顾不上招呼,径直奔至她面前,神情极为凝重。
“怎么,”宁天歌放下茶盏,缓缓站起身来,“发生了何事?”
紫翎想要开口,却咬了咬唇,悄悄用胳膊肘顶了顶楼非白,眼睛飘向了别处。
她心下一沉,心里被她强压下的那丝不安终于还是涌了上来,看向楼非白。
楼非白双唇紧抿,眉头紧锁,看着她沉声说道:“阿七,有个不太好的消息……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袖中的双手蓦然攥紧,“师兄,你说。”
“刚刚下面的人来报,安王在途中遇袭,可能中箭跌下山崖……”
头一晕,身子也跟着一晃,她一把撑住桌角,果然,她的预感向来很少出错,这次也没有例外。
“阿七,你没事吧?”紫翎连忙将她扶住。
司徒景与苏屿亦霍地站了起来,脸色皆是一变。
宁天歌闭了闭眼,轻声道:“师兄,你继续说。”
楼非白担忧地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随行的侍卫都已身亡,安王的贴身近卫墨统领与阿雪也不见踪迹,极有可能与安王一同掉落山崖。”
按住桌面的手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她抬眸,定定地看住他,“为何会认定安王是中箭并跌落山崖?”
“那些侍卫都是中箭身亡,而且箭箭深入体内,可见射箭之人皆是一等好手,安王若是受伤,应该也是中的箭。”他从袖中取出一小块布料,低声道,“这是在崖边发现的衣料,与安王平时所穿的无异。”
“而且,崖边还有一小滩血迹与半个脚印,是上等软靴留下的印迹……除了安王,无人够资格穿那种靴子。”
宁天歌缓缓接过他手中的那片布料,摊开于手心中,这是被荆刺勾破的袍角,一片兰瓣从中被撕开,只余下残存的半片,在沾了泥的碧色衣料上,不再洁白。
身体里的力气似乎一下子被抽走,她全身的重量全靠撑着桌子的那只手支撑着,脸上的血色也在瞬间退去。
司徒景从未见过她如此的模样,很想走上前,象刚才那样跟她说,想哭就靠在他怀里哭,脚下却似灌了铅,双唇也似乎被粘在一起,一个字也说不出。
苏屿紧了紧自己的双手,忧心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发现的?”良久,她问,声音轻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
“两日前。”楼非白低声回答。
两日前发现,那么,事发之日至少在三日以前或更久。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可有通知李正?”
“已经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