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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调水,试温,熏香,起帐,挂衣……
熏香?她微微挑眉。
她站在简晏身边,闻到的只有干净阳刚的男子气息,这种向来只有墨离司徒景才会讲究的东西,她以为简晏这样的男人是不会用的。
“去去你身上的臭气。”象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简晏已冷着声说道。
她抬起手臂闻了闻,在牢里待了几天,虽说牢里的气味是不太好,但怎么也不至于臭到要用熏香的程度。
简晏冷睨她一眼,似乎对她这一举动很有些嘲讽。
一应事务皆完成,婢女们也发现了门外站着的人,连忙匆匆走了出来,恭敬地朝简晏行礼,“主上,沐浴用具已准备妥当,水温已调好,可以入浴了。”简晏“嗯”了一声,吩咐,“给她洗澡,洗干净点!”
“是。”婢女们应了,低着头对宁天歌说道,“请姑娘入浴。”
让这么多人伺候她洗澡?
宁天歌牵起一侧唇角,她是否该谢君隆恩?
抬起手里的铁链,又抬了抬脚,她道:“君上是要我戴着这些洗澡么?”
“有何不可。”简晏抬高下颌,“这么多人伺候你,又无需你自己动手。”
“可我不习惯沐浴时有人在旁边,更不习惯有人帮我洗。”她往廊柱上一靠,扭头看院子里的景致,“如果君上坚持让她们陪着,这个澡,不洗也罢。”
“你这是威胁?”简晏看过来,语声一沉。
“就是洗澡而已,谈何威胁?”她轻笑一声,回过头来,“大不了就是我身上臭一点,对君上又无任何影响。”
简晏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霍然转身便走。
宁天歌笑看着他的背影,这就走了?
这么容易被打发,不象他的性子。
果然,在他进房之后不久,他便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个白玉小瓶。
“将它喝了!”他将瓶子往她跟前一递,命令。
她只是看了那瓶子一眼,二话不说,打开塞子便一口喝了下去。
简晏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你什么都不问,就不怕我给你下毒?”
“你若想让我死,早就让我死了,还用等到现在?”她将瓶子扔回给他,下巴一抬,看着屋子里的一应物品,“难道说,西宛处决犯人之前,还有赐浴这一项?又是熏香,又是美人伺候,这待遇未免太好了点。”
简晏倏地捏紧玉瓶,抿着唇往后挥了下手。
立即有人上来,拿着钥匙解开了宁天歌手脚上的铁环,与铁链一起除去。
身上顿时轻松不少,她抚着发红的手腕,看着那守卫抱着几十斤重的铁器吃力地离去,嘴角微微一抽。
随便哪个人身上都带着解开她这重犯镣铐的钥匙?简晏根本从一开始就做了给她去除镣铐的准备,还非得做出两者取其一的样子,让她喝下这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她以为简晏不会解释,他却突然开口,“这不是毒药。只不过在喝下解药之前,你会使不出内力,身上的力气也会耗去一些,只能做些简单的事情。”
走的是司徒景的老路子。
宁天歌无谓地迈入房间,不就是内力会暂时消失么,从上次的经验来看,恢复起来又有何难。
“把你的脸也洗干净。”在她关门之时,简晏冰块似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入,“不要试图用别的假脸来糊弄我,你该知道欺骗我的后果。还有,不要想着逃跑,这个地方,你逃不出去。”
房门砰然合上,简晏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沉着脸转身离开,一列士兵立即上前,将整个门口把守得密不透风。
回到房中,耳中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掌心一痛,摊开一看,竟是手里握着的玉瓶子给他捏碎了。
甩手一扔,将碎片都扔在地上,掌心已被碎瓷割出一道伤口,有血渗了出来。
随手抓过一块帛巾擦了两下,他有丝莫名的烦躁,这种烦躁,对他来说是种极大的忌讳,是在他过去二十多年来,绝不允许自己出现的情绪。
对于宁天歌,他一直未想好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