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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旬考是什么时候?”
晏江看她一眼,慢悠悠的道:“现在已经是五月过半,约莫一个月后便是岁考,随后沐休。”
一个月?
她连门还没入,就还剩一个月就考试了,最差的那个不用想都是她吧。
“不必担心。”晏江看着她垂着脑袋,笑道:“这一个月有我教你。”
谢锦看看桌上棋盘,摇摇头:“我觉得我还是弃考吧,以我的资质,一个月连棋经都不一定会用。”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谢锦在现代专攻文学与社会发展数年,时候在少年宫学的才艺早就丢的一干二净了,就差没把书法也还给妈妈。
她对这些古代盛行的艺术一窍不通,也没有天赋,想重新学,她这个年纪也偏晚了,突击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摆脱最差,还不如直接弃考。
“太学九艺只能弃考两门,那么其他的琴乐御射你打算如何?”晏江点出其中关键。
谢锦顿时无言。
太学九艺:礼、乐、射、御、书、数、琴、棋、画
这九门课是除最基本的四书五经、古文春秋之外各学院都要修习的科目。
太学既然是整个大周最高等的学府所在,每次科考出的进士也是最多的,而遇上太举时,基本名列前茅的都是太学学生,因为太举中包罗万象,科目繁多,自然也要考九艺的。
年底便是太举录考了,九艺的岁考便提在了上半年,这对一窍不通的谢锦来,简直就是个灾难。
她在太学里的人脉本就不好,若再有几门得了最差,估计连过街的老鼠都不如。
乐艺一门可以死记硬背一些,还有点希望,但琴棋御射这四门,谢锦哪个都不通,只能弃考两门的话,她就必须要选两门现在突击。
想到这里,谢锦突然怀疑自己到太学念书,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这四门我都一窍不通,你看哪个会更好过一些?”谢锦决定不出,只好请教晏江。
大梁晏家一脉个个惊才绝艳,精通谋略,对这种事应该是十分清楚的。
“琴艺需要先天天赋,后加培养,一朝一夕间不能成事。”晏江慢慢的道:“棋、御、射只需稍加疏导,便足以入门。”
这么就是要弃考琴艺。
晏江见她拧起眉头,一脸苦恼,忍不住笑道:“有我教你,必不会让你去扫棋。”
“那是你不知道我现在的水平。”谢锦伸手要将桌上的黑棋捡起来,“等你见了,估计得后悔的哭。”
晏江突然伸出手盖住她的手,温声笑道:“不必捡了,我们换棋。”
换棋便是双方交换黑白棋,在现在的棋局上继续下下去。只是,谢锦低下头一看,许剑时所执的黑,目前就剩一枚了,孤零零的躺在棋罐里。
“你确定?”
谢锦反问道,她虽然不懂棋,但好歹在太学里也下了几局,就眼下看,晏江这副棋的胜负已定,根本无力回天。晏江还想用一枚棋便扭转乾坤吗?
“当然。”晏江松开手,将旁边装白的棋罐递了过去。
谢锦狐疑的将那仅剩的一枚黑拿出来递给他。
“若以天下为棋盘,每一枚都是一个起死回生的契机。”晏江微笑的着,将手中那枚黑按在棋盘上,“再牢固的囚笼,也会有缺口。”
棋按在盘上,发出一声脆响,谢锦低头看去,只见层层白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缺口,那一枚黑与远远隔绝出来的大部队间现出一条生路来。
如此一来,虽然棋盘上的白仍旧优势,可黑也出现了生机,不像之前那般可以分出绝对的胜负。
谢锦虽不大懂这里面的玄机,可也能看出,晏江那一确实是扭转了乾坤,妙不可言。
弈者多数为自己所迷,晏江却在一瞬之间便能攻破自己原来的防御,他已经不能算是当事人了,而是在下棋时,将自己剥离出来,像个置身之外的的观察者,冷静的看着双方,洞悉着每一处破折。
这已经不是普通弈者能为的了,谢锦心里为这样的一份冷静感到可怕,可也从他方才的话中领悟到了一些东西:“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她双眼盯着棋盘,脑海中又想起那一句‘每一枚都是一个起死回生的契机’手从棋罐里摸出一枚,想要在一个地方按下去,却又突然觉得不对,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像暴风一样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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