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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春雨
陆先生口中刚说起“春雨”两个字,天空中似乎隐隐响起了一阵春雷。
厚厚的云层遮去了星光,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动儿“咯咯”轻笑了两声,轻声道:“可惜今天我没带刀在身上,不能让你真正见识一下春雨的威力。”
陆先生喃喃道:“原来真的是春雨。”剑在他的手中,他双眼中闪着一种冷酷而妖异的光芒,一动不动的站着,阴森的剑意顺着他低垂的剑尖,宛若黑暗中毒蛇的毒信,无声无息吐了出来。
夜色中,杀气更盛,陆先生问道:“姑娘所说的那柄刀,是不是也叫做”春雨“?”
动儿轻声道:“春雨刀上像是刻了这两个字。”她的口气一瞬间冰冷了下来“狗奴才既然知道”春雨“,还不报上你家主人的名号出来。”她冰冷的口气像柄尖利的锥子,刺破夜幕中浓浓的杀气,连乌云密布的天空,也被刺裂了一丝缝隙,月光透过那道缝隙照在她的身上,她脸上淡淡的光芒,比月光还要威严高贵。
陆先生丢了剑,连退了几步,叩拜在地上:“老奴名禄,苏州慕容家二公子的长随给石姑娘磕头。”
动儿静了良久,慢慢道:“这世界真是小,慕容原来是慕容家的奴才。
回头告诉你家大公子,我已见识过慕容家的人品武功了。“
慕容禄低声道:“我家二公子年少轻狂,大公子人品武功自在二爷之上。”
他迟疑了一下“老奴刚才一时失察胡乱出手,不知有没有惊到姑娘?”
动儿轻声道:“滚!”
慕容禄又磕了头,捡了剑一步步退后,直退到十几步外,才折身而起,黑色的身影在夜幕下闪了几闪,悄然消失不见。
太平走去动儿身边,嘿嘿笑道:“白天你骗云老乌龟说什么”西门指“,这会儿怎么变成”春雨“?我听得糊里糊涂,春雨究竟是柄刀的名字,还是刀法的名字。”
动儿一笑“刀和刀法,名字都叫”春雨“。”身子晃了晃,太平忙一把扶上去,她轻咳了一声,嘴角浸出了一丝血迹。
太平惊了一下:“你被那狗奴才伤了?”
“天外有天,我今天才算知道。狗奴才的武功很好,我即使带了刀在身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动儿喘息了一阵,转颜向太平笑道“不过还好,一个人奴才做得太久,被人恶狠狠一骂,骨头就变软了。”
太平一动不动,呆立了很久。
动儿道:“太平,你别吓我。”
太平轻声道:“动儿,你抽空一定要教我练一练武功,不亲手替你杀了那狗奴才,西门太平此生誓不为人。一颗狗屁珠子有什么珍贵,换你一根头发我都不舍得,竟然害得你受伤,我不要了。你身子要不要紧?不如坐下来,你先练练心法什么的,小心调息一阵。”
动儿胸口起伏,痴痴望着太平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在星光下纠缠,动儿喃喃道:“我练的心法,最忌伤心流泪,这才一天,你这人就害我哭了一次又一次。你扶我慢慢走一段,只要调匀了呼吸,我就没甚么大碍。倒是你,再不快点找到那珠子回来,只有等来世再吹牛帮我出今晚这口气了。”
太平不敢再强,小心翼翼搀住动儿,一点一点向怡红楼行去,走不出几步,脚下像软了起来,不要说扶动儿,自己都走得有些不稳。
来时身畔疾风猎猎,怡红楼转瞬即逝,这一番折身回去,同一段路程,竟变成那样漫长。
墙内,怡红楼依然灯火辉煌,刚才还一跃而过的高墙这次却像凭空高出了许多,才勉勉强强提着太平踏上墙头,动儿身子晃了晃,咳了一口血水出来,一路慢慢恢复了平静的呼吸,又加重了几许。
太平想去帮动儿擦擦嘴角的血迹,心却疼得像要碎掉,一动也不敢乱动,不知不觉中汗水已湿透了身上的衣服。
动儿冲他一笑,轻声道:“我们走。”
02 忘情
柳婉儿独处的这座小楼,越发显得幽静下来。
慕容家主仆二人已经离去,柳婉儿躺在床上,神情出奇的淡然,浑身肌肤略微透出的一层苍白,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宛若一尊瓷器那样精美。
她仍是赤裸的,不知是因为乏力还是由于匆忙,双股间的血迹狼藉仍没清理乾净。她的眼角已没有泪,嘴唇上却印着深深的齿痕。
太平喉结滚了滚,目光恋恋不舍地从柳婉儿身上收回来,对动儿笑道:“我说过,人家不过是来嫖妓而已,怎么可能就杀人灭口?”
柳婉儿扯了被单盖住自己的身子,从窗口飘然而入的太平和动儿,像一点也没有惊吓到她。她淡淡飘了二人一眼,轻声道:“我这忘情阁,倒是第一次有女客过来,姑娘对也有兴趣?”
动儿扶太平在桌前的凳上坐下,淡淡笑道:“处而忘情,千金只买一笑,忘情阁真是个好名字。婉儿姑娘,你还认不认识他?”
柳婉儿也笑“这里是青楼,我一个青楼女子,每天忘掉的男人可不知道有多少,但这人我还记得。”
她冲西门太平笑道:“西门公子,你知不知道上个月你离开怡红楼之后,杭州城有多少男人在背后恶毒地骂你?”
太平道:“为什么骂我?我不过随便来怡红楼吃了顿饭,随便搂了搂几位姑娘,这样就被人骂,还有没有天理?”
柳婉儿道:“怡红楼的姑娘身价虽然贵,却没有贵到吃顿饭就要收一千两银子。你知不知道吃过人肉的老虎会永远咬人?那天陪你吃过饭的几位姑娘,现在轻易都不见客了,连我家乾娘都在骂,吩咐再有哪个骚包这么哄抬物价,立刻就赶他出怡红楼。”
动儿噗哧一笑,问西门太平:“你就是那个骚包?”
太平喃喃道:“大概正是你相公我。”
动儿转向柳婉儿,轻声道:“既然你们也觉得他太过骚包,我想问问婉儿姑娘,肯不肯退了那天收他的那颗珠子?”
柳婉儿道:“什么珠子啊?这么多男人抢着送东西给我,一颗珠子,也许丢了,也许送给要好的姐妹,我一时像是记不起来了。”
动儿道:“如果你不记得那颗”灵犀珠“,我就要好好问一问,为什么婉儿姑娘会身负”裂心指“这样的功夫、酒里为什么会有”软骨散“这样的迷药、还有刚才那位钱公子,用什么宝贝换了姑娘舍身相从?”
柳婉儿呆了呆。动儿冲她微微一笑“姑娘居然没被灭口,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你可要想清楚,那灵犀珠再珍贵,却贵不过你自己的性命。如果我坚持问你要那些答案,就算我不杀你,你自己有没有把握活得下去?”
柳婉儿遮在被单下的身子,像是突然有些微微颤抖。
太平喃喃道:“居然问问就会问出人命?动儿你还是不要问了,珠子就在这间房里,我一进来就闻见了它的味道。”他抽了抽鼻子,抬手一指“喏,藏在那幅画的后面。”
画挂在靠北的墙上,画中轻衣薄缕的仕女,面容八分就像正躺在床上的柳婉儿,神情却足有十分的韵味。
动儿慢慢走过去,轻声念题在画上的字句:“玉人温婉,何以忘情?嗯也不知出自哪一位才人的手笔,婉儿姑娘真是好手段。“屈指一弹,悬在墙壁上的丝线应声断开。
画中的柳婉儿缓缓飘落,床上的柳婉儿突然飞了起来。她飘然而起的身姿优美而曼妙,室内灯光华丽,连她足尖触地时大腿肌肉的弹动都照得纤毫毕现。她手中多了一把刀,刀锋狭长而锐利,刀光流转,她的眼神比刀锋更冷。
动儿轻声道:“我无意逼你,你却想杀我?刚才从这间屋子出去的那位陆先生,跟我交手一招就弃剑跪倒,你觉得自己的武功比他如何?”
柳婉儿默不作声,刀风破空轻啸,一瞬间挥向的,却是西门太平的咽喉。只看动儿一指断画的功力,她已明白想逼退石动儿,只有先擒住西门太平。
动儿折身疾转,刀尖已刺入太平颈子上的肌肤。
一丝细细的血痕在太平保养得白白嫩嫩的咽喉上绽开,西门太平退无可退,并指戳向柳婉儿的腰间,喃喃道:“靠!”
动儿呆立了很久,吐出一口长气,轻声道:“你吓死我了。”
柳婉儿眼眶中泪水滚滚而落:“这是什么指法?”
西门太平凛然道:“老子向你保证,到了关键时候才戳上一戳,戳中笑腰穴而让人哭出眼泪的指法,绝对是正宗的”西门指“。至于什么时候才是关键时候呢,却连老子说了也不算。”他小心翼翼挪开自己咽喉上的刀锋,这才连着打了两个冷颤“动儿,这小婊子恶毒无比,刚才没被你说中让人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真是天理难容!”
动儿淡淡一笑,轻轻道:“那是老天在成全你,先奸后杀的乐趣,不是谁都有福气可以尝到的。”
太平死死盯着柳婉儿的胸脯,在两颗圆圆的嫩球上拍了两下,口水慢慢流了出来“小婊子,我家娘子说你会被人先奸后杀,嘿嘿,你一定会被先奸后杀。
小爷这是第一次,或许你经验丰富,一定要好好指点我。“
墙上有个小小的暗格,暗格里藏着只小小的匣子。
匣子里除了太平的那颗珠子,还有其他几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动儿拨弄了几下,轻声道:“奇怪,除了”灵犀珠“并没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不知道刚才那位钱公子的东西,有没有被藏进这匣子里?”
柳婉儿姿态轻盈,一足点在地上,另一只却微微翘起,身体向前倾着,双乳悬在胸前,随着太平的拨弄一下一下弹动,眼中疯狂流泪,模样楚楚动人。
太平狠狠在她乳上拧了一把:“小婊子,刚才那个王八蛋给了你什么?你对他可比那天侍候小爷我周到多了。”
柳婉儿却盯着动儿手中的的珠子:“那颗真的是”灵犀珠“?”
太平气急败坏,骂道:“还以为你慧眼识珠,既然不知道它是什么,当初为什么从小爷手里骗走?害得小爷回家被老爹一顿痛骂,亏我当日大言不惭念念有词,说什么明珠赠佳人,美女配好汉。”
鼻端旁隐隐有一丝陈陈的香气,太平回头望见动儿,恋恋不舍地把手从柳婉儿胸脯上收回来。
动儿捏着珠子,在太平鼻孔下面轻轻晃动,见太平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朗,脸上露出淡淡一抹喜色:“天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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