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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豪雨丝毫末减,依然是雷电交加。几个侍女将至圆门时,急忙散开,停止嘻笑,自动形成一对一对的并肩队形,肃容走进圆门内。
江天涛知道圆门里面即是内院,由于门内有灯光射出,他不敢紧跟进入,同时,根据林婆婆的湛湛目光,断定那位张韵华小姐,也不是等闲人物,因而,他不敢贸然进入。于是,依着上房山墙,摄步向圆门前移去。楼厅无窗,俱是通天落地的雕花门,门上糊着云的窗纸,透出眩目的灯光。来至圆门前,隐身黑暗处,探首向内一看,只见门内,即是侧楼下的廊檐,院中下着大雨,正楼厅内,灯光明亮,小馨几人正沿着侧楼下的迥栏,径向正楼前绕去。
江天涛凝目一看,非常凑巧,那个面目有些熟悉的侍女,恰巧立在厅内,而正中似是坐着有人,由于立身之处是侧门,无法看清中央椅上坐着什么人,但他断定,必是那位女主人张韵华小姐。就在这时,小馨几人已绕至正楼门前,依序恭谨地走了进去。
江天涛见机不可失,趁着厅门人影闪动之际,闪身而入,极轻巧迅捷地奔至楼檐下,摒息向门前移去。江天涛刚刚到达屏门的边沿,便听到小馨几人恭声道:“回禀小姐,江少堡主已经安歇了。”
接着是一个甜润清脆的声音,关切地道:“他一点糕点也没吃吗?”
一听这声音,江天涛心头猛然一震,险些呼出声来,一个纤瘦适度,明艳清丽的绝色少女的影子,闪电般掠过心头,心说:竟会是她?心情一阵激动,不自觉地举起手来,悄悄在雪白的窗纸上,拇指戳了一个月牙小缝,觑目向内一看不错,正是东梁山下,启德镇圆韵楼上的名歌女冷萍。只见冷萍秀发高挽,一身湖绿云棠环佩齐全,清丽秀绝的娇靥上,绽着一丝微笑,但清秀的眉宇间,却隐伏着一丝幽怨。
她端正地坐在正中大椅上,秋水般的凤目,正望着小馨她们。冷萍的左前方,立着白发蓝衣的林婆婆,右前方即是那个面目有些熟悉的俏丽侍女。这时想来,才知她就是那天在圆韵楼给冷萍姑娘送月琴的那个标致小丫头。另外两个端庄的中年仆妇,分别立在冷萍的椅后。
打量间,只见小馨几人,同时恭声道:“没有吃。”
冷萍蛾眉微微一蹙,林婆婆立即笑呵呵地道:“这位江少堡主,也真是过分小心了,瞪着一双朗星似的眼睛,望着莲羹只咽口水,硬是不吃。”
冷萍有些幽怨地道:“为什么?”
林婆婆一正脸色,但却笑着道:“人家怕有毒药。”
话声甫落,面目熟悉的俏丽侍女,突然不服气地道:“人家江少堡主本来要吃的,是林婆婆叫人家放心,里面没有毒药。”
林婆婆一听,顿时急了,不由正色嚷着道:“好哇,你这个死丫头片子,当着小姐的面告御状,你可别冤枉好人,走,我们把江少堡主请来问一问。”
俏丽侍女必是冷萍的贴身丫头,似乎根本不怕林婆婆,小鼻子一耸,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要去你去”
话末说完,只见冷萍娇靥一沉,立即沉声道:“小曼,你怎的总爱气林婆婆。”
江天涛看了厅内情形,忍不住哑然笑了,听了对方的对话,知道叫小曼的侍女曾立在过厅的玉屏后偷听。由于厅外雨大,几个侍女又在厅内走动,赃鲇上林婆婆的噜咽不休,自是无法侦查出屏后有人。
心念末毕,蓦见依然恭立在椅前的小馨,含笑恭声道:“方才小婢等人退出时,江少堡主还特别问了小姐的芳名呢!”
冷萍的娇靥一红,不由地含笑急声问:“你们怎么说?”
小馨尚未开口,共余几个侍女都掩口笑了,小馨终于忍笑道:“小婢等一说小姐姓张,江少堡主的眼睛瞪得这么大。”说着,伸出两手,以拇指、食指比了两个大圆圈。江天涛看了这情形,两颊立时感到有些发烧,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冷萍见小馨比的滑稽,不由忍笑地沉声道:“顽皮!”
另一个侍女含笑接口道:“小婢等说出小姐的芳名叫张韵华,那位英俊的少堡主,顿时变傻了。”几个侍女一听,再度掩口笑了,似乎又想起江天涛方才的呆相。
小曼立即代江天涛解释道:“你们说小姐的真实姓名,江少堡主当然不知道了。”
冷萍端坐椅上,一直微蹙着峨眉,虽然也在静声,但却有着满腹心事,这时突然打断小曼的话,沉声道:“我现在警告你们,从现在起不要再喊他少堡主!”
林婆婆和小曼等人一听,不由惊异地急声道:“为什么呢,小姐?”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知道冷萍又想起他以卫明去圆韵楼听歌和以卫明拜山的事。心念间,果见冷萍黯然道:“据皇甫姑娘说,三钗帮往幕阜山参观九宫堡表小姐设招亲擂的眼线弟兄们说,他确是击伤钩拐双绝力拔山的蓝衫少年卫明,而九宫堡真正的少堡主江天涛则是一个身穿粉衣,油头粉面,鼻子朝天”
话末说完,林婆婆十分不服地正色嚷着道:“这怎么会呢?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不能说没有,可是,九宫堡老堡主陆地神龙江老堡主的祖传丽星剑,却只有一柄呀!”
冷萍听得精神一振,不由急声道:“你是说他佩的是江老堡主的丽星剑?”
林婆婆一正脸色,认真地回答道:“当然是呀!”
冷萍又郑重地追问了一句:“你没有看错?”
林婆婆立即正色道:“我老婆子怎敢骗小姐你?”
小曼似乎专爱与林婆婆作对,立即不以为然地问:“你怎的知道,天下没有与丽星剑型式相同的宝剑?”
林婆婆冷冷一笑,忿忿地沉声道:“这一点你小狐狸可难不倒我,和丽星剑型式相同的剑,不敢说没有,但与丽星剑铐上嵌着的两块彩玉相同的恐怕是绝无仅有。”
冷萍轻换了一声,会意地点了点头,小曼简直听愣了,瞪着一双明眸望着林婆婆一脸的佩服。立在檐下的江天涛,也愣了,他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一眼剑铐上的两块彩玉。同时,根据在龙宫湖栖凤宫的肩面上,宝剑一出稍外,便有人高呼丽星剑,以及林婆婆略加注意,便知自己的身份两事来看,老父在武林中的声望之隆,由此可见。
心念末毕,又见林婆婆神气地扬声道:“其次是那两块彩玉上的彩纹,和剑身上的彩斑光华一般无二,真气贯注其上毫光闪闪,彩华夺目”
江天涛一听,立即感慨地摇了摇头,厅内的林婆婆,仍在兴高彩烈地继续说:“丽星剑不但削铁如泥,吹毛立断,尚能镇鬼避邪,驱凶报警”江天涛见林婆婆说得口沫横飞,如数家珍,不自觉地哑然笑了。
小曼听说丽星剑有这么多神奇功用,不由瞪大了眼睛,惊异地道:“真的呀,林婆婆?”
林婆婆立即轻蔑地瞪了小曼一眼,得意地道:“哪个有闲情来骗你这小狐狸精,不信你自己去问问。”
话声甫落,一直注视着林婆婆,忍笑静听的冷萍,突然淡雅地笑了,接着举手一指门外,笑着道:“不要去问,江少堡主已经来了。”说话之间,目光柔和地向着江天涛望来。
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一颤,飞身纵上楼檐的横梁上。就在他纵上横梁的同时,已听到小曼惊异地道:“真的呀,我去看看。”
话声甫落,人影一闪,小曼已飞身纵出门外,瞪着一双大眼,惊异地左右一看,折身奔进门内,同时笑着道:“小姐骗人,没有嘛!”
只听冷萍淡雅地一笑,道:“你再看看楼檐上。”
江天涛一听,知道无法再隐藏了,于是,朗声哈哈一笑,身形疾泻而下。双足刚踏实地面,冷萍、小曼、林婆婆等人已立在门外,除了冷萍一人外,俱都以惊异地目光向他望来。于是,再度哈哈一笑,同时拱手,朗声风趣地笑着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山雨借宿遇故人,张小姐在下这厢有礼了。”说罢,飘洒地躬身一揖。
冷萍樱唇绽笑,凤目闪辉,如花的娇靥上泛起两片红霞,高雅地轻轻一福,大方地含笑道:“听说你已经安歇,末便再去打扰,方才没有去看你,希望你也不要介意。”
江天涛见冷萍说话自然大方,毫不拘谨,宛如知交的朋友,因而心中那份不安,顿时全消了。于是,也爽朗地一笑,急忙改口道:“小弟冒昧进入内院,旨在向姊姊讨教,没想到尚末扬声,就被姊姊发觉了。”
冷萍见江天涛呼他姊姊,芳心顿时升起一丝蜜意,立即亲切地笑着道:“既然有事,到里面坐下来谈。”于是两人并肩走进厅内。
林婆婆和小馨等人一见,俱都愣了,彼此愣愣的看了一眼,似乎在说,先说只有一面之缘,原来竟是密友!江天涛一进厅门,侍女们早已将冷萍坐的大椅,移到方桌的宾位上,让给江天涛坐。冷萍则坐在下首主位上,侍女佣立即献上美点香茶来。
江天涛早就怀疑那夜引他进入三钗帮后山的神秘女子,就是冷萍,这时为了表示有要事前来请教,何不冒然谢她一谢。于是,品了一香茶后,立即拱手含笑,道:“那夜在东梁山下,多蒙姊姊引导进入后山,小弟内心甚是感激,只是苦无机会相谢”
冷萍并不否认,淡雅地一笑,风趣地道:“可是真有机会,你又不说了。”
江天涛一听,果然是她,同时也明白她话中的含意,在埋怨他飞马逃避之事,于是,歉然含笑道:“在那里的境况下,姊姊应该原谅小弟。”
冷萍点点头,表示已经谅解,同时不解地问:“皇甫姑娘为何追你?”
江天涛感慨地摇摇头,只得将拜山的经过说了一遍。冷萍听得很有趣,但却埋怨道:“你何必要用卫明左掌院的名义代表老堡主去拜山呢?”
江天涛慨然一叹,索性将毒娘子的阴谋经过也说了出来,说话之间,林婆婆已命侍女们取来酒菜另行摆好,一俟江天涛和冷萍入座,也不由关切地问:“少堡主这次去龙宫湖,可是为了毒娘子?”
江天涛和冷萍举杯敬了一杯酒,立即回答了一个是。冷萍亲为江天涛满了一杯酒,关切地道:“可是没有擒获?”
江天涛懊恼地一颔首,道:“听说去了大洪山金面哪吒沈奇峰那里。”
冷萍一听金面哪吒花容微微一变,立即正色道:“听说金面哪吒沈奇峰,数年前捡到一只玉狮子,上面记载着许多武林失传的武功,沈奇峰扬言,一俟武功学成,立即广邀天下英豪以武会友,妄想在武林中,争个一流高手的名誉。”江天涛噢了一声,并不感到过分惊异。
冷萍却关切地道:“兄弟如果不嫌累赘,姊姊就带着小曼和林婆婆两人和你同去,多一个人至少多一个押阵把风的。”
江天涛一听,心中甚是感激,但他不想麻烦冷萍,因而道:“小弟十分感激姊姊的好意,但小弟想先赶回九宫堡,将详情面禀家父后,再定取舍,至于姊姊的盛情,小弟当永记不忘。”
冷萍一听,知他有意推却,不由沉声道:“你可是担心姊姊的武功不济?”
江天涛慌得急忙正色道:“姊姊完全误会了,根据姊姊发觉小弟立身窗外一事来论,姊姊的功力就比小弟高明多了。”
冷萍娇哼一声,依然沉着脸,嗔声道:“这有什么高明的,你立在糊有窗纸的雕花屏门外,天空的闪电,把你的影子清楚地印在窗纸上,三岁的小孩子也会发现,何需什么深厚的功力。”
江天涛俊面一红,暗呼一声惭愧,这点道理都没悟透,看来自己的阅历,实太浅鲜了。心念至此,灵智一转,立即岔开话题道:“姊姊虽是借电光发现小弟,但在阅历上,足证比小弟丰富得多,就以上次进入三钗帮总坛的后山来说,愈见姊姊的机智超人。”
冷萍一听,娇靥虽然没有笑意,但声调却已变得缓和,道:“有哪些地方不同?”
江天涛立即解释道:“譬如在客店内,姊姊不用暗器和拋石等方法向小弟挑战,而在房面上驰来奔去引逗小弟”
话末说完,冷萍的娇靥更红了,噗哧一笑,忍俊嗔声道:“谁引逗你?人家是想上圆韵楼拿东西”说此一顿,继续愉快地问:“还有呢?”
江天涛继续笑着道:“其次是姊姊的轻功惊人,那夜姊姊沿着三钗帮的机枢小径飞驰,小弟就一直无法追及。”
冷萍娇哼一声,忍笑嗔声道:“你是有意在身后跟,你道我不知。”
江天涛俊面微微一红,立即正色道:“可是姊姊在断崖下的小径出口处等候,以石指引小弟下山,这一点,总该说是超人之处吧!”
冷萍愉快地一笑,道:“实在说,那晚将你引至断崖下,见你头也不回的直向崖上升去,便知你毫无探山的经验,姊姊怕你回不了客店,只好在出口处等你。当时见你回至崖下的傻相,气得真想喊你一声大呆瓜。”
江天涛一听,不由红着脸笑了,他不便问冷萍藏身歌楼的事,但却宛转地道:“姊姊以前是否也任职在三钗帮总坛?”
冷萍见问,似乎立即想起她的伤心事,娇靥上的笑容立逝,接着摇了摇头。江天涛本应知趣住口,但他受了好奇心的驱使,忍不住继续迷惑地道:“姊姊既然末曾任职三钗帮总坛,怎的知道他们有一道机枢小径?”
冷萍黯然一叹道:“这要先从我在启德镇建造圆韵楼开始说起”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脱口道:“那座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圆韵楼,竟是姊姊造的呀!”
冷萍点点头,黯然解释道:“为了要吸引三钗帮的高级人员前去,使那些贩夫走卒望而却步,不得不建筑得豪华些。”
江天涛心中一惊,不由插言道:“金、银、玉三钗之中,可是有一人是姊姊的仇家?”
冷萍见问,面色突然变得铁青,凤目凝望着门外,切齿恨声道:“不是三钗,是一个独眼缺嘴的老匹夫,人称独眼梭的何老茂,为人阴刁,擅使钢梭,掌力尤为雄厚”
江天涛特别关心独眼梭是否在三钗帮内,根本无心去听对方会什么武功,因而插言道:“姊姊可曾踩到何老茂的行踪?”
冷萍失望地摇摇头,道:“这人可能不在三钗帮中,因为最初几次探山,均被三钗帮总坛的暗桩发现,我索性捉住几个人逼问,但均说香主,堂主中没有这么一个人物。后来,白虎堂主金钩剑俞存信,经常三更以后才来,一直逗留到四更将尽方始回去。一天深夜,我悄悄跟踪在他的身后,一直深入后山,才发现他们堂主以上的人,还有一道暗径出入。在数次三钗帮者霪的全帮各地首领舵主大晚筵中,我均悄悄潜进总坛窥探,但始终没发现那个老匹夫在场!”
江天涛剑眉一蹙道:“照此情形看来,这老贼可能没有加入三钗帮,不知姊姊是否愿将与独眼梭有什么血仇,告诉给小弟听?”
冷萍见问,芳心不由一阵沉痛,两行晶莹的泪珠,立时籁籁地滚下来,久久,才痛心地道:“他杀了我的父亲!”
江天涛一听,剑眉突然一立,同时沉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姊姊但请放心,此等恶贼,终有一天伏诛,今后小弟遇上此贼,定然将他擒来见你。”
冷萍感激地点点头,流着泪道:“这老贼功力不输力拔山,钢梭尤为厉害,弟弟遇上此贼,务必小心。”
江天涛傲然一笑道:“姊姊放心,小弟自会谨慎。”说罢,自知不便再谈下去,于是,起身离席,拱手施礼道:“小弟酒足饭饱,姊姊也请早些安歇,明晨小弟再来请安。”
冷萍举袖拭泪,慌忙起身,强自含笑道:“明晨姊姊亲去为你送行。”说罢,即与江天涛并肩走出厅,小曼、小馨、林婆婆,俱都神色黯然默默的跟在身后。
江天涛见冷萍送至厢楼回廊中,仍无停步之意,立即转身含笑道:“姊姊请回,再送就回到过厅了。”
冷萍涩然一笑,只得颔首止步,并向小曼,道:“小曼,你代我服侍少堡主安歇。”
小曼愉快地恭声应是,即由身后一群侍女中走出来。江天涛道过晚安,径自走出圆门,小曼紧紧跟在身后。到达过厅,冷冷清清,灯光依然照明。江天涛看了方桌上的茶点一眼,径自走进内室。室内高几上,并排燃着三只油烛,宽大的紫木雕花床上,整齐的放着被褥。小曼一进室门,当先走至床前,迅即铺开被褥,同时背向着江天涛,幽幽地问:“江少堡主,你现在知道我家小姐的苦衷了吗?”
江天涛谦和地道:“在下已经知道了。”
小曼继续含意颇深地道:“你认为我家小姐怎样?”
江天涛一听,顿时提高了警觉,心想:这小丫头前来,也许另有作用,不能不有个防备,于是心灵一转,立即肃容道:“你家小姐着实令在下可敬可佩。”
小曼对江天涛的答复,似乎不太满意,不自觉地沉声道:“那为什么我家小姐追您,您都不见?”
江天涛急忙解释道:“那时因为有皇甫姑娘在场。”小曼仍不放松地道:“可是我家小姐要陪您去大洪山,您为什么拒绝?”
江天涛觉得小曼的口齿十分伶俐,难怪林婆婆说她是个小狐狸,心念间,早已谦和地解释道:“因为在下必须先回九宫堡,恭请家父定夺,去不去大洪山,尚不得而知。”
小曼立即娇憨地道:“就是不去大洪山,带我家小姐和我到九宫堡玩几天也没关系呀!”说话之间,已将被褥铺好,突然转身,惊异地道:“你们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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