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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蓝萱根本看不清他的笑容有多迷人,倒是听出他的声音很有磁性。

    岳靖伦像挨了一记闷棍,拉长了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蓝萱摇头。“没有。”四面八方的人群全都屏气凝神,他们也想听听看到底有什么声音。

    “我心碎的声音”岳靖伦捂着胸口,一脸的可怜兮兮。

    “我还以为你要我听你放屁的声音!”她毫不客气地讥讽。

    闻言,一旁看热闹的人群爆出如雷的笑声,但是一看到岳靖伦面红耳赤的模样,笑声乍然平息。

    大家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惋惜和不可思议的表情,认为蓝萱不是眼睛有毛病,就是心理变态,居然对俊男出言不逊

    三个女人逮着机会,立刻展现出温柔的一面。

    “岳哥,生这种没口德的女人的气,只会气坏自己身子,多划不来。”

    “她要的不就是钱吗?就大方地给她几千块,赶快打发她走人。”

    “列车就快来了,我们今晚陪你跳舞跳通宵,消气解闷。”

    “一万块够不够?”岳靖伦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钞票。

    “干么做冤大头,给她这么多!”三个女人异口同声。

    “你留着去买棺材。”蓝萱大吼一声,钱没拿就头也不回地跑走。

    冤家路窄,这句话用来形容蓝萱和岳靖伦的重逢再适合不过。

    两天后,南下的自强号火车上,两人被命运之神捉弄,坐在一块。

    蓝萱戴着普通眼镜,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完全不知道身旁的人是岳靖伦。

    除了那天她只戴一边的隐形眼镜,视力模糊得看不清他的脸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现在的她心事重重,一下班就得搭火车赶去高雄,见她那个不长进的弟弟。

    天晓得他这次又闯了什么大祸?虽然他在电话中没有明说,不过肯定跟钱脱不了关系!

    五年前爸爸病危时,妈妈把家里的田偷偷过到弟弟名下,然后变卖一部分的田地,只给了三个女儿一人两百万的生活费,引起另外两个妹妹的抗议,愤而离家出走,迄今下落不明。

    只有她,因为不忍心看妈妈以泪洗脸,留了下来。

    过了一年之后,弟弟买了部名贵的跑车,酒后驾车,赔掉了一条腿,好处是不用当兵,但坏处却接踵而至

    弟弟从此自暴自弃,沉迷赌博性电玩,短短的三年就输掉五千万,田地没了,妈妈也一病不起,但弟弟依然不知悔改。

    更糟的是,妈妈临终前要她照顾弟弟,从此这就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恶咒

    在台北工作一年多,所赚的薪水大部分都给弟弟买擦**的卫生纸。

    昨天是领薪日,她就接到弟弟十万火急的电话。

    扣除房贷和生活基本开销,她银行里顶多只剩三万块,三万块根本无法摆平弟弟的麻烦。

    到底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觉醒?她这个做姊姊的并不是他的专属提款机!

    车过桃园,这时,验票员来验票,蓝萱却浑然不察。

    “请把车票拿出来。”验票员剪完岳靖伦的票,转向蓝萱。

    “哦,好的。”她急忙往口袋里一掏,没找到票,却把零钱撒了一地。

    看她东找西找了半天,验票员一脸猜疑。“你该不会没买票吧?”

    “我有买,你等一下又不会死。”蓝萱最恨别人怀疑她的清白。

    “我待会儿再过来剪你的车票。”验票员讪讪地离去。

    她不解地自问:“奇怪?票跑到哪里去了?”

    “票又没长脚,不会自己跑走的。”岳靖伦一眼就认出她来。

    “关你屁事,说什么风凉话!”她狠狠地瞪他一眼,目光忽然定住。

    好帅的俊男啊!他是她这辈子所见过最帅的男人,皮肤好干净,完全没有令人讨厌的油光和胡渣,头发看起来好柔软的样子,睫毛又密又长,鼻子很挺,嘴唇刚刚好,不大不小,最好看的就是眼睛,深邃而迷人。

    还有,西装的质料一看就知是上等货,衬托出身材极佳、双腿颀长他可以说是样样都好,除了那双义大利皮鞋,跟两天前那个混蛋是相同款式。

    眼神一移,看到车票在隔壁男士的椅边,蓝萱立刻回过神,痛恨地质问:“喂!你干么偷我的车票?”她恨别人怀疑她,但不恨自己怀疑别人。

    “我发神经才会偷你的车票!”岳靖伦嗤之以鼻。

    蓝萱轻蔑地说:“我看你就像有神经病。”

    “既然我有神经病,那你还不快换位子?”岳靖伦警告。

    “我不怕!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大叫非礼。”她有恃无恐。

    “凭你脸上那副丑不啦叽的眼镜,我才没兴趣。”岳靖伦反击回去。

    “只有肤浅的男人,才会注重外表。”蓝萱骂人不带脏字,跟岳靖俪很像。

    这女人真不可爱!戴着那么老土的眼镜,更显得不可爱。

    身为感情杀手,冷静是必要的条件,但岳靖伦此刻已忍无可忍,他要是不顶她两句,老虎不发威可是会被当成病猫欺侮,有损他一世的英名。

    “我看你八成是疯狗转世,才有见人就乱咬的习惯。”

    “没错,所以你最好别惹我,当心我咬你一口,把狂犬病传给你!”

    “你咬咬看”他卷起衣袖,原本是作势要教训她,反倒被她教训。

    她冷不防地抓着他的手臂,狠咬一口下去。“是你求我咬的。”

    “唉哟!你来真的!”岳靖伦痛得大叫,眉头紧锁。

    “呸!好臭!”她朝地上假装吐了口口水。

    “你”岳靖伦拳头紧握。

    “我怎么样?”蓝萱不怕死地挑眉,挑衅的意味浓厚。

    他从公事包里,拿出耳机。“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她不屑地撇了撇唇。“你要是好男的话,天下就没有坏人了。”

    岳靖伦怀疑地说:“你大概被男人始乱终弃过,才会这么痛恨男人!”

    “你说的是你吧?你一定经常做始乱终弃的事,当心被雷劈。”蓝萱冷笑。

    被她说中了,岳靖伦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索性戴上耳机,不跟她计较下去。

    蓝萱也懒得再开口,蹲在地上,把散落的零钱一一捡回口袋里,然后像打赢了一场艰难的战争,整个人瘫坐回椅子上,看着窗外。

    其实窗外的风景并没有吸引住她的目光,她根本就是对着窗上他的反影发呆。

    他的长相和穿着,看起来就像是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一想到这,她感觉到脸颊一阵灼热,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加速。

    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竟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发那么大的火

    也许是那双义大利制的皮鞋,让她余恨犹存,所以她才会拿当他出气筒吧!

    不一会儿,验票员回来查票,她把票交给他剪了个洞之后,突然想去洗手间,望着狭小的通道被他颀长的双腿堵住,照理说,她应该客客客气地向他说声“借过”可是不知怎地,那两个字她就是无法说出口

    反正梁子已经结大了,他帅是他家的事,不差再结一次梁子。

    “喂!”蓝萱鲁莽地伸手拉开他右耳上的耳机,大声地对着他耳朵叫。

    “你发什么疯!”岳靖伦捂住右耳,觉得她一定是阎王派来折磨他的恶魔。

    她傲慢地命令道:“腿给我缩起来!”

    “你凭什么命令我?”岳靖伦真想给她一拳。

    “我要去洗手间。”看着他的怒容,她保持不变的冷静。

    他跷起二郎腿,变本加厉地阻挡通道。“你去啊,用不着跟我报备。”

    “你的臭腿不移开,我怎么走出去?”换蓝萱恨不得赏他一记铁沙掌。

    他悠哉地说:“有很多方法,你可以跳过去,也可以爬出去。”

    “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蓝萱站起身,往他鞋面狠狠一踩。

    “算你狠。”岳靖伦痛得把脚缩到椅上,自叹倒楣。

    “你知道就好了。”她轻快地穿过通道。

    在岳靖伦心中,那个可爱的第一印象,现在已经被丢进臭水沟里。

    目光一移,他看见地上有张名片,于是便好奇地捡了起来,发现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公司。

    蓝萱,名字这么优雅,个性却极差!

    业务部副理,年纪轻轻就能爬到这个位置,显然工作能力不错那是当然的,业务就是靠嘴巴吃饭,她的口才可说是比妹子还厉害一级呢!

    咦!时髦女人杂志

    “时髦女人杂志”比起侬侬之类有名的女性杂志,出版量要少了许多。从她那副老土眼镜,活像早期乡下初中生戴的,完全看不出她是在这种杂志社上班;其实她应该去老处女杂志社工作才对,只可惜没有这种杂志社。

    但是他在男性古龙水代理公司上班,正好和她的工作有点关联

    有了!他有了报仇雪耻的好机会!

    这时,看到她从洗手间走出来,岳靖伦赶紧把名片往口袋里一塞,让开通道,等她坐下后,便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继续享受音乐,其实大脑里正在构思恶整她的诡计。

    当诡计成形,他的脚快乐地随着音乐打节拍。

    蓝萱再次拉开他的耳机,朝着他的耳朵大叫。“喂!”

    “你尿还真多,又要去厕所是不是?”岳靖伦仿佛听到耳膜破裂的声音。

    “不是,你的腿别抖来抖去,打扰我睡觉。”蓝萱不高兴地指出。

    “我习惯边听音乐,边用脚打节拍。”岳靖伦刻意大力跺脚。

    蓝萱冷冷地提醒。“男抖贫,你了不了?”

    岳靖伦不当一回事地说:“我很有钱。”

    “难怪我老是闻到一股铜臭味!”她捏着鼻子,发出尖锐的声音。

    “你应该去看耳鼻喉科,检查一下你的鼻子。”他好心建议。

    “我的鼻子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蓝萱的手像扇子般在面前煽来煽去。

    “我身上的香味”岳靖伦正想介绍他使用的古龙水,话却突然被截断。

    “你是两天前那个混蛋!”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惊声大叫。

    “你才是两天前那个母老虎。”岳靖伦反击回去。

    难怪她对他有敌意,不是没原因的,原来是她的第六感早就知道他是谁那双义大利男鞋,还有他身上散发的淡淡古龙水味,跟两天前的混蛋一模一样!

    怪只怪她心事重重,一开始没想到,不然她早就拿着车票,随便找个女孩提出换座位的要求,相信没有一个女孩会拒绝她。

    不过,要是现在才换位子,岂不是表示她怕他万万使不得!

    灵光一闪,蓝萱想到前帐未清,伸出手讨债。“一千五百块拿来。”

    “干么?”岳靖伦心里有数,但他当时给她一万块,是她自己活该不要。

    “隐形眼镜的钱。”现在一块钱对蓝萱的意义,比面子还重要。

    “那我的医药费怎么算?”岳靖伦指着受伤的右耳和右脚。

    “是你活该!”死皮赖脸,这是做业务的基本条件。

    “打平。”岳靖伦才不让她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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