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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拿我当妹妹?”
他目色微僵,随后点头,垂睫时,掩去了双眸中的情绪。
她胸中恨意登时冲天,厉色道:“好,云旭,我会让你后悔的!”一言甫毕,抽身离开,言必行,行必果,再度相见,便是在玉龙山瑞雪纷飞的松柏间……
模模糊糊中,云雾飞绕,光耀闪动,全是这些年来和他相伴的点点滴滴,是他们携手共度的一幕幕。霍木兰双眸一酸,下意识伸手去碰,然一触到他含笑的眉眼时,耳边又轰然响起那蒙面人说过的话:“要你性命之人,是云公子。”
她胸中一震,心口骤然剧痛,好像那数不清的回忆都变成了针,一根根刺满她胸口,痛得她死去活来,不得已放弃挣扎,放弃一切,彻底臣服在这场背弃里。
半个月后。
琼枝摇动,竹篱外,石井边,全落满簌簌梅瓣,连续半个月的风雪消停下来,小筑附近一片寂静。
日照荧荧。
霍木兰似乎是被渴醒的,她睁开眼睛,惊觉自己躺在床上,置身于一间木屋。屋中摆设简洁,半开的轩窗外有一簇梅花压弯枝头,和风送香而来,令室内清爽怡人。
她闭上双眼再睁开,看到的景象还是没有改变,这才知道自己不是置身梦里。念及此,心下不由一阵骇异,暗道自己坠落悬崖,便不是进地府炼狱,也该是瘫在荒山野岭,怎会好端端的躺在这小木屋中?
正困惑难当,忽听“咯吱”一声,好似门外走来个人,霍木兰心中一凛,忙要掉头去看,岂料全身竟僵如磐石,半分动弹不得。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一双娥眉紧紧蹙起,目光闪烁,尽显不安。
便在这时,听得耳边一人声音,问道:“醒了?”
霍木兰费力动一动眼珠,见得木桌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人,白衫胜雪,墨发如波,却仅用一支木簪半束,略显清雅。
因角度所致,这人容貌不得窥视,但寡见他如松背影,便知是个不简单的人。霍木兰收敛目光,戒备道:“你是谁?”
那人不答,一串碗勺碰撞的咚咚声响起后,才见他转过身来,容貌逆在日影下,双眉斜飞,眸似深潭,一双薄唇淡抿着,不温不热道:“喝药。”
霍木兰一怔,吸气时闻到汤药苦味,登时皱眉,然她闪还不及,男人却将药丸送到嘴边来,道:“喝下这碗,命便可保住,至于姑娘的心疾……。”
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停,向霍木兰左胸处看去,正要续说,忽听霍木兰抢道:“我的心疾怎么了?”面色一变,有些惊惶。
男人看了看她,似有一瞬思忖,道:“没什么,喝药吧。”说完探手扶她坐起,正要为她喝药,忽听她冷声道:“我要喝水,不要喝药。”
男人以为她任性怕苦,便试图劝说道:“这药虽苦,但喝下之后便能抱住你性命……。”
霍木兰坚持打断他道:“我说,我要喝水,不要喝药。”她看着他,眼色冷得像刀子,闪在空中,让人寒栗。
男人微一皱眉,面上露出几分不悦,开口却是道:“好。”说完,果真把汤药放下,走到屋外,回来时,给霍木兰倒了杯温热的茶水。
霍木兰一饮而尽后,心里的感觉好了一些,脑袋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昏沉,她拉起被褥,歪头睡下,再没理会旁边的男人和那一碗苦味难当的汤药。
男人定睛看她,眸色一瞬冷过一瞬,提醒道:“不喝药,姑娘会死。”
霍木兰还是置之不理,像是已经熟睡过去,男人皱眉更甚,道:“姑娘不怕死么?”话声中却带有一分讥讽和鄙夷。
霍木兰眼睫微微一颤,却还是选择不发一言,像一个固执而冰冷的雕塑,男人轻笑一声,拿上药碗转身离去。
半醒半睡之中,霍木兰似乎又心疾发作了,她痛得大汗淋漓,尖叫出声,正生不如死之际,却有一道力量稳住她痉挛的身体,让她在这无边无际的痛苦中逐渐平息下来。
她下意识去抓那道力量,拼命喊着:“云旭,云旭!”就想以前每一次病发时,都紧靠在他怀中汲取安慰,可这一次,她却被他狠狠推开,过后还一剑掠来,向她最脆最痛的那个地方深深埋了进去……
她想起他说:“总有一日,你会为你的娇纵付出代价。”
她想起那蒙面人说:“要你性命之人,是云公子。”
想着想着,她就在梦里笑了,笑出道道泪水,笑到胸口不再抽疼,笑到她终于有勇气承认:原来,这便是所谓的代价。
是我爱你的代价啊。
深山无人,日光飞转,大雪融化了两次后,又在一个夜晚安静地覆盖下来,掩去了所有风景,寂寂无声。
这半个月来,霍木兰每天躺在床上,神色木然,面如死灰,甚至还一言不发,每天都怔怔看着床帐出神。没有人能看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男人给她送饭喂药时,偶尔会寒暄几句,但大多是询问她身体状况如何。可她始终沉默,连这也不回,整个人无声无息,安静得像早已死去。
一天,正熟睡的她忽然被冻醒,偏头一看,竟见室内窗户大开,隆冬寒风扑面而来,吹得屋内皓雪翩飞,其中两片正打在她面颊上,她不由生怒,百年难得地开了口,道:“把窗关上。”
那时,男人正坐在案前煮酒,听到霍木兰的话,却没有任何反应,霍木兰只好重复道:“把窗关上。”声音更为冷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可男人还是不为所动,斟完酒后,信手取来一本医书,一边品酒一边翻阅起来,神态十分专注。
霍木兰不由恼怒,低吼道:“你想冷死我么?”
男人还是一声不吭,指尖又翻过一页纸,风起风落之间,鬓发飞舞,其中一缕掠过他微抿的唇。
霍木兰被吹得一阵哆嗦,她见男人不理自己,便咬牙支起身来,想要走到窗边自己关上,谁知刚一动身,惊觉双腿剧痛,冷不防落下一声惊呼后,又重重倒回床面。
她自觉狼狈不堪,登时迁怒男人,正要破口大骂,忽见一道劲风掠过,直贯木格,嘭一声合上了窗。
屋内大风骤止,静了一静,男人才徐徐收回手来,又翻了一页纸,轻飘飘道:“果然还是怕死的。”
霍木兰心中一震,忿忿看着男人,片刻后忽又闭紧双眼,扭开头佯装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