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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同样伤人自尊。
玉姑曾私下里安慰她说:“秀秀,这是男人们的集会,我们做女人的不好插手。”说到最后,还是劝她习舞,说这才是正经。
玉姑如果能够这么好心地安慰她一次,说明她不安好心。其实还不等她开口,秀秀就懂得她的意图了,她是来给自己找继承人的。
玉姑年轻时是个才女,也是个美女。爷爷还在帝都做官那会儿,她就在宫中任了个女官,专教宫人跳舞。
兴许是当年跳舞时扭了脖子闪了腰,现在不能跳了,就想着让秀秀来继承她的衣钵。
秀秀当时一点不领情,甚至毫不留情地拒绝说:“谁让你生的是儿子,不是女儿啊!”
不是秀秀不愿意,只是让她跳舞,就像让胡律唱曲儿一样,不是难,而是难上加难!
秀秀是个奇葩,她天生就四肢不协调,五音不健全,所以九岁那年玉姑说要帮她活动筋骨的时候,就已经拒绝过一次。再后来,玉姑又教了她女人有女人的姿态,索性就奔着那个姿态去了。
秀秀想,如果玉姑当初不是做女官,而是在街头随便开个舞蹈培训班,收入一定不菲,而且早就找到了继承人。
那件事之后,玉姑许久都没理她,直到她儿子带着她儿媳妇回家,她才终于又变得和善了。秀秀有些悲愤地想:到底还是儿媳妇亲一些。
与玉姑不欢而散之后,秀秀就去厨房熬汤,她就是在熬汤的那个傍晚,遇见胡律的。
回忆似远不远,好似就发生在昨天。
那是诗会的头一天傍晚,那时她正要去给赵喻送汤,水汀兰榭的九曲回廊中,胡律就目不转睛盯着什么傻望。
那时候正是夕阳西下,霞光漫天,蛋黄般的落日挂在梢头,他迎风而立,有金色的日光从他眼角流泻,从他妖冶的眸中,秀秀看到了时光的飞逝与桃花的绚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那一刹那的美丽惊艳绝伦,自此之后,秀秀再也没见过这么美的桃花。
不知道秀秀当时是不是看的痴了,不知不觉手中的汤罐滑落在地上,咣当一声碎了。她的身子向前倾斜,一双略显稚嫩却修长有力的手握在她腰间,他的呼吸喷洒在她鼻尖,她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那一回眸间,秀秀感觉自己全身血气上涌,血液回流,脑中似一团米糊糊。她一个重心不稳瘫倒在他怀里,待她许久之后清醒过来,发现他还抱着她不放,于是又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才愤然离开。
走到回廊尽头,秀秀拿余光瞟了他一眼,发现他食指轻触在她咬过的唇畔,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那时候他们没说一句话,也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
回去之后,秀秀越想越气不过,一想到是自己轻薄了他,觉得很没有面子,于是,月黑风高夜,她蒙着一张脸,一间一间找寻他所在的屋子,趁着他沐浴的当口,偷走他的衣衫,好叫他光着身子,羞愤得想自杀。
后来,他没有自杀,他照样参加了诗会,赵喻拿了第一名,他第二名。那一次,秀秀虽然没有参加集会,却明白了何为真正的少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