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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被人下药了吗？”陶慈反问。
“是被人下药了。”丁雪纯点了点头，
陶慈心底一凛，尚未回过神，便听她又说道，“但下药的人不是源少。”
“当然，下毒的人不会是源少。他怎么可能亲自下毒呢？”陶慈扬眉，脚步不由靠近两步，“可是下毒的佣人也已经指证了，让她下毒的人就是源少。”
“那是我让她这么说的。”丁雪纯侧过身，避开她逼问的目光，冷冽道，“不然，你以为佣人会轻易松口，告诉你们真相？我原本只是打断利用这个佣人洗白我自己的。我不想让贺羽生误会我是个狠毒的女人，对狗下药陷害你。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告诉你，挑拨你和源少的夫妻感情。”
“你说的都是真的？”陶慈的唇瓣紧紧抿着，觉得自己的认知一再任由别人颠覆和操控！
“我有必要骗你吗？”丁雪纯顿了顿，又道，“那天源少外公生日宴上，因为你的关系，他和我大吵一架，他表面上相信我，但还是因为你的话动摇了。我只能釜底抽薪，安排佣人出面，说出他想要听的话，证明我的清白。所以，陶慈你如果真心愿意和他一刀两断，要成全我们的话，这个事情你绝对不能告诉他。狗是源少下毒的，与我无关。知道吗？”
陶慈摇了摇头，总觉得今晚上过得特别漫长，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到了一起，她的脑子完全不够用，分析不出什么是真是假。她抬眼，目光盈盈，“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为何要这么快说给我听？”
就不怕她现在就去告诉贺羽生真相吗？
“因为，源柏寒这个男人，我惹不起。”丁雪纯半真半假地说道，“之前我拍了你和贺羽生的照片，我爸爸的公司这几日就遭到他疯狂的报复。我栽赃他的事情，若从你嘴里说出来，质问他。再被他调查出是我所为，后果不是我能承担的起。”
“即使知道会这样，你还要栽赃他？”陶慈瞪大眼，觉得丁雪纯这女人太不可思议了。
“不然呢？眼看着贺羽生为了你，和我日渐离心？”丁雪纯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再大的风险，都比不得我可能失去贺羽生的风险叫我更害怕。”
陶慈看着面前第一次示弱于人的丁雪纯，内心极为复杂。一方面觉得她实在可恶，另一方面又深深佩服她。她自问，这一点，她做不到。
两个从来都剑拔弩张的女人，在这一刻突然休战，陷入了沉默。
贺羽生从诊疗室急忙忙走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诡异的一幕。他缓了缓脚步，慢慢走到他们的面前，目光都没陶慈一眼，对着丁雪纯说道，“走吧。”
丁雪纯十分惊喜。因为他的一句话，变成了圣诞节收到礼物的孩子，满眼纯粹的幸福。她挽着他的胳膊，柔声道，“好。我们走。你身体不舒服，我来开车。”
贺羽生点点头，这才看向陶慈，“你开我的车回去好了。我坐她的车。”
开了他的车，还要还车。又多了一次见面的机会。
丁雪纯不会乐意，陶慈也不想。
所以，陶慈并没有答应，而是把钥匙还给了丁雪纯，说道，“没事，我自己坐公车就可以了。”
贺羽生还要劝什么，丁雪纯已经开口，“源少已经来接她了。我在停车场看见源少的车子了。你不用担心她，我们先走好了。”
贺羽生听了，眉头夹的死紧，却终究没有说出异议，与丁雪纯先行离开。
陶慈一听源柏寒来了，就恨不得医生能给她开个住院单，让她躲过一劫。奈何，现实总是要面对的。陶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龟速挪移到停车场的，也不知道用了多久。
总之她走到源柏寒车前时，车里的男人已经睡着了。好看的侧脸映在车窗上，她用手指细细描绘，很难想象这样一张恬静儒雅的脸曾在刚刚那么的血腥暴力，也曾经有过那样一段腥风血雨的过去。
虽说人不轻狂枉少年，但他这哪里是轻狂，简直是疯狂。可这样的男人真的曾麻木不仁，草菅人命？
她很想问，却又没有勇气去问。
怕他的拒绝回答，怕他嫌她干涉太多。
源柏寒似有所感应，睁开了眼睛，看着窗外发呆的女人，按了按开窗的控制键。车窗缓缓下缩，陶慈的手指还停在半空，忘记收回来。对上他沉默如海的眼睛，她的心突然跳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