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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逊,字邵伯,魏兴人也。仕郡察孝廉,为吏部令史,转殿中将军。累迁上洛 太守。私牛马在郡生驹犊者,秩满悉以付官,云是郡中所产也。转魏兴太守。惠帝 末,西南夷叛,宁州刺史李毅卒,城中百余人奉毅女固守经年。永嘉四年,治中毛 孟诣京师求刺史,不见省。孟固陈曰:“君亡亲丧,幽闭穷城,万里诉哀,不垂愍 救。既惭包胥无哭秦之感,又愧梁妻无崩城之验,存不若亡,乞赐臣死。”朝廷怜 之,乃以逊为南夷校尉、宁州刺史,使于郡便之镇。与孟俱行,道遇寇贼,逾年乃 至。外逼李雄,内有夷寇,吏士散没,城邑丘墟。逊披荒纠厉,收聚离散,专杖威 刑,鞭挞殊俗。逊未到州,遥举董联为秀才,建宁功曹周悦谓联非才,不下版檄。 逊既到,收悦杀之。悦弟潜谋杀逊,以前建宁太守赵混子涛代为刺史。事觉,并诛 之。又诛豪右不奉法度者数十家。征伐诸夷,俘馘千计,获马及牛羊数万余,于是 莫不振服,威行宁土。又遣子澄奉表劝进于元帝,帝嘉之,累加散骑常侍、安南将 军、假节,校尉、刺史如故,赐爵褒中县公。逊以地势形便,上分牂柯为平夷郡, 分硃提为南广郡,分建宁为夜郎郡,分永昌为梁水郡,又改益州郡为晋宁郡,事皆 施行。
先是,越巂太守李钊为李雄所执,自蜀逃归,逊复以钊为越巂太守。李雄遣李 骧、任回攻钊,钊自南秦与汉嘉太守王载共距之,战于温水,钊败绩,载遂以二郡 附雄。后骧等又渡泸水寇宁州,逊使将军姚崇、爨琛距之,战于堂狼,大破骧等, 崇追至泸水,透水死者千余人。崇以道远不敢渡水,逊以崇不穷追也,怒囚群帅, 执崇,鞭之,怒甚,发上冲冠,冠为之裂,夜中卒。
逊在州十四年,州人复立逊中子坚行州府事。诏除坚为南夷校尉、宁州刺史、 假节,谥逊曰壮。陶侃惧坚不能抗对蜀人,太宁末,表以零陵太守尹奉为宁州,征 坚还京,病卒。兄澄袭爵,历魏兴太守、散骑常侍。
蔡豹,字士宣,陈留圉城人。高祖质,汉卫尉,左中郎将邕之叔父也。祖睦, 魏尚书。父宏,阴平太守。豹有气干,历河南丞,长乐、清河太守。避乱南渡,元 帝以为振武将军、临淮太守,迁建威将军、徐州刺史。初,祖逖为徐州,豹为司马, 素易豹。至是,逖为豫州,而豹为徐州,俱受征讨之寄,逖甚愧之。
是时太山太守徐龛与彭城内史刘遐同讨反贼周抚于寒山,龛将于药斩抚。及论 功,而遐先之。龛怒,以太山叛,自号安北将军、兗州刺史,攻破东莞太守侯史旄 而据其坞。石季龙伐之,龛惧,求降,元帝许焉。既而复叛归石勒,勒遣其将王伏 都、张景等数百骑助龛。诏征虏将军羊鉴、武威将军侯礼、临淮太守刘遐、鲜卑段 文鸯等与豹共讨之。诸将畏懦,顿兵下邳,不敢前。豹欲进军,鉴固不许。龛遣使 请救于勒,勒辞以外难,而多求于龛。又王伏都等淫其室。龛知勒不救,且患伏都 等纵暴,乃杀之,复求降。元帝恶其反覆不纳,敕豹、鉴以时进讨。鉴及刘遐等并 疑惮不相听从,互有表闻,故豹久不得进。尚书令刁协奏曰:“臣等伏思淮北征军 已失不速,今方盛暑,冒涉山险,山人便弓弩,习土俗,一人守厄,百夫不当。且 运漕至难,一朝粮乏,非复智力所能防御也。书云宁致人,不致于人。宜顿兵 所在,深壁固垒,至秋不了,乃进大军。”诏曰:“知难而退,诚合兵家之言。然 小贼虽狡猾,故成擒耳。未战而退,先自摧衄,亦古之所忌。且邵存已据贼垒,威 势既振,不可退一步也。”于是遣治书御史郝嘏为行台,催摄令进讨。豹欲径进, 鉴执不听。协又奏免鉴官,委豹为前锋,以鉴兵配之,降号折冲将军,以责后效。 豹进据卞城,欲以逼龛。时石季龙屯钜平,将攻豹,豹夜遁。退守下邳。徐龛袭取 豹辎重于檀丘,将军留宠、陆党力战,死之。
豹既败,将归谢罪,北中郎王舒止之,曰:“胡寇方至,使君且当摄职,为百 姓障捍。贼退谢罪,不晚也。”豹从之。元帝闻豹退,使收之。使者至,王舒夜以 兵围豹,豹以为他难,率麾下击之,闻有诏乃止。舒执豹,送至建康,斩之,尸于 市三日,时年五十二。
豹在徐土,内抚将士,外怀诸众,甚得远近情,闻其死,多悼惜之。无子,兄 子裔字元子,散骑常侍、兗州刺史、高阳乡侯。殷浩北伐,使裔率众出彭城,卒于 军。
羊鉴,字景期,太山人也。父济,匈奴中郎将。兄炜,历太仆、兗徐二州刺史。 鉴为东阳太守,累迁太子左卫率。时徐龛反叛,司徒王导以鉴是龛州里冠族,必能 制之,请遣北讨。鉴深辞才非将帅。太尉郗鉴亦表谓鉴非才,不宜妄使。导不纳, 强启授以征讨都督,果败绩。导以举鉴非才,请自贬,帝不从。有司正鉴斩刑,元 帝诏以鉴太妃外属,特免死,除名。久之,为少府。及王敦反,明帝以鉴敦舅,又 素相亲党,微被嫌责。及成帝即位,豫讨苏峻,以功封丰城县侯,徙光禄勋,卒。
刘胤,字承胤,东莱掖人,汉齐悼惠王肥之后也,美姿容,善自任遇,交结时 豪,名著海岱间,士咸慕之。举贤良,辟司空掾,并不就。且天下大乱,携母欲避 地辽东,路经幽州,刺史王浚留胤,表为渤海太守。浚败,转依冀州刺史邵续。续 徒众寡弱,谋降于石勒,胤言于续曰:“夫田单、包胥,齐楚之小吏耳,犹能存已 灭之邦,全丧败之国。今将军杖精锐之众,居全胜之城,如何坠将登之功于一蒉, 委忠信之人于豺狼乎!且项羽、袁绍非不强也,高祖缟冠,人应如响;曹公奉帝, 而诸侯绥穆。何者?盖逆顺之理殊,自然之数定也。况夷戎丑类,屯结无赖,虽有 犬羊之盛,终有庖宰之患,而欲托根结援,无乃殆哉!”续曰:“若如君言,计将 安出?”胤曰:“琅邪王以圣德钦明,创基江左,中兴之隆可企踵而待。今为将军 计者,莫若抗大顺以激义士之心,奉忠正以厉军人之志。夫机事在密,时至难违, 存亡废兴,在此举矣。”续从之,乃杀异议者数人,遣使江南,朝廷嘉之。胤仍求 自行,续厚遣之。
既至,元帝命为丞相参军,累迁尚书吏部郎。胤闻石季龙攻厌次,言于元帝曰: “北方镇皆没,惟余邵续而已。如使君为季龙所制,孤义士之心,阻归本之路。愚 谓宜存救援。”元帝将遣救之,会续已没而止。王敦素与胤交,甚钦贵之,请为右 司马。胤知敦有不臣心,枕疾不视事,以是忤敦意,出为豫章太守,辞以脚疾,诏 就家授印绶。郡人莫鸿,南土豪族,因乱,杀本县令,横恣无道,百姓患之。胤至, 诛鸿及诸豪右,界内肃然。咸和初,为平南军司,加散骑常侍。苏峻作乱,温峤率 众而下,留胤等守溢口。事平,以勋赐爵丰城子。俄而代峤为平南将军、都督江州 诸军事、领江州刺史、假节。
胤位任转高,矜豪日甚,纵酒耽乐,不恤政事,大殖财货,商贩百万。初,胤 之代峤也,远近皆为谓非选。陶侃、郗鉴咸云胤非方伯才,朝廷不从。或问王悦曰: “今大难之后,纲纪弛顿,自江陵至于建康三千余里,流人万计,布在江州。江州, 国之南籓,要害之地,而胤以侈忲之性,卧而对之,不有外变,必有内患。”悦曰: “闻温平南语家公云,连得恶梦,思见代者。寻云可用刘胤。此乃温意,非家公也。” 是时朝廷空罄,百官无禄,惟资江州运漕。而胤商旅继路,以私废公。有司奏免胤 官。书始下,而胤为郭默所害,年四十九。
子赤松嗣,尚南平长公主,位至黄门郎、义兴太守。
桓宣,谯国铚人也。祖诩,义阳太守。父弼,冠军长史。宣开济笃素,为元帝 丞相舍人。时坞主张平自称豫州刺史,樊雅自号谯郡太守,各据一城,众数千人。 帝以宣信厚,又与平、雅同州里,转宣为参军,使就平、雅。平、雅遣军主簿随宣 诣丞相府受节度,帝皆加四品将军,即其所部,使捍御北方。南中郎将王含请宣为 参军。
顷之,豫州刺史祖逖出屯芦洲,遣参军殷乂诣平、雅。乂意轻平,视其屋,云 当持作马厩,见大镬,欲铸作铁器。平曰:“此是帝王大镬,天下定后方当用之, 奈何打破!”乂曰:“卿能保头不?而惜大镬邪!”平大怒,于坐斩乂,阻兵固守。 岁余,逖攻平杀之,而雅据谯城。逖以力弱,求助于含,含遣宣领兵五百助逖。逖 谓宣曰:“卿先已说平、雅,信义大著于彼。今复为我说雅。雅若降者,方相擢用, 不但免死而已。”宣复单马从两人诣雅,曰:“祖逖方欲平荡二寇,每何卿为援。 前殷乂轻薄,非豫州意。今若和解,则忠勋可立,富贵可保。若犹固执,东府赫然 更遣猛将,以卿乌合之众,凭阻穷城,强贼伺其北,国家攻其南,万无一全也。愿 善量之。”雅与宣置酒结友,遣子随宣诣逖。少日,雅便自诣逖,逖遣雅还抚其众。 雅佥谓前数骂辱,惧罪不敢降。雅复闭城自守。逖往攻之,复遣宣入说雅。雅即斩 异己者,遂出降。未几,石勒别将围谯城,含又遣宣率众救逖,未至而贼退。逖留 宣讨诸未服,皆破之。迁谯国内史。
祖约之弃谯城也,宣以笺谏,不从,由是石勒遂有陈留。及约与苏峻同反,宣 谓祖智曰:“今强胡未灭,将戮力以讨之,而与峻俱反,此安得久乎!使君若欲为 雄霸,何不助国讨峻,威名自举。”智等不能用。宣欲谏约,遣其子戎白约求入。 约知宣必谏,不听。宣遂距约,不与之同。邵陵人陈光率部落数百家降宣,宣皆慰 抚之。约还历阳,宣将数千家欲南投寻阳,营于马头山。值祖焕欲袭湓口,陶侃使 毛宝救之。焕遣众攻宣,宣使戎求救于宝。宝击焕,破之,宣因投温峤。峤以戎为 参军。贼平,宣居于武昌,戎复为刘胤参军。郭默害胤,复以戎为参军。
陶侃讨默,默遣戎求救于宣,宣伪许之。西阳太守邓岳、武昌太守刘诩皆疑宣 与默同。豫州西曹王随曰:“宣尚背祖约,何缘同郭默邪!”岳、诩乃遣随诣宣以 观之。随谓宣曰:“明府心虽不尔,无以自明,惟有以戎付随耳。”宣乃遣戎与随 俱迎陶侃。辟戎为掾,上宣为武昌太守。寻迁监沔中军事、南中郎将、江夏相。
石勒荆州刺史郭敬戍襄阳。陶侃使其子平西参军斌与宣俱攻樊城,拔之。竟陵 太守李阳又破新野。敬惧,遁走。宣与阳遂平襄阳,侃使宣镇之,以其淮南部曲立 义成郡。宣招怀初附,劝课农桑,简刑罚,略威仪,或载锄耒于轺轩,或亲芸获于 陇亩。十余年间,石季龙再遣骑攻之,宣能得众心,每以寡弱距守,论者以为次于 祖逖、周访。
侃方欲使宣北事中原,会侃薨。后庾亮为荆州,将谋北伐,以宣为都督沔北前 锋征讨军事、平北将军、司州刺史、假节,镇襄阳。季龙使骑七千渡沔攻之,亮遣 司马王愆期、辅国将军毛宝救宣。贼三面为地窟攻城,宣募精勇,出其不意,杀伤 数百,多获铠马,贼解围退走。久之,宣遣步骑收南阳诸郡百姓没贼者八千余人以 归。庾翼代亮,欲倾国北讨,更以宣为都督司梁雍三州荆州之南阳襄阳新野南乡四 郡军事、梁州刺史、持节,将军如故。以前后功,封竟陵县男。
宣久在襄阳,绥抚侨旧,甚有称绩。庾翼迁镇襄阳,令宣进伐石季龙将李罴, 军次丹水,为贼所败。翼怒,贬宣为建威将军,使移戍岘山。宣望实俱丧,兼以老 疾,时南蛮校尉王愆期守江陵,以疾求代,翼以宣为镇南将军、南郡太守,代愆期。 宣不得志,未之官,发愤卒。追赠镇南将军。戎官至新野太守。
伊字叔夏,父景,有当世才干,仕至侍中、丹阳尹、中领军、护军将军、长社 侯,伊有武干,标悟简率,为王濛、刘惔所知,频参诸府军事,累迁大司马参军。 时苻坚强盛,边鄙多虞,朝议选能距捍疆场者,乃授伊淮南太守。以绥御有方,进 督豫州之十二郡扬州之江西五郡军事、建威将军、历阳太守,淮南如故。与谢玄共 破贼别将王鉴、张蚝等,以功封宣城县子,又进都督豫州诸军事、西中郎将、豫州 刺史。及苻坚南寇,伊与冠军将军谢玄、辅国将军谢琰俱破坚于肥水,以功封永修 县侯,进号右军将军,赐钱百万,袍表千端。
伊性谦素,虽有大功,而始终不替。善音乐,尽一时之妙,为江左第一。有蔡 邕柯亭笛,常自吹之。王徽之赴召京师,泊舟青溪侧。素不与徽之相识。伊于岸上 过,船中客称伊小字曰:“此桓野王也。”徽之便令人谓伊曰:“闻君善吹笛,试 为我一奏。”伊是时已贵显,素闻徽之名,便下车,踞胡床,为作三调,弄毕,便 上车去,客主不交一言。
时谢安女婿王国宝专利无检行,安恶其为人,每抑制之。及孝武末年,嗜酒好 内,而会稽王道子昏jt尤甚,惟狎昵谄邪,于是国宝谗谀之计稍行于主相之间。 而好利险诐之徒,以安功名盛极,而构会之,嫌隙遂成。帝召伊饮宴,安侍坐。帝 命伊吹笛。伊神色无迕,即吹为一弄,乃放笛云:“臣于筝分乃不及笛,然自足以 韵合歌管,请以筝歌,并请一吹笛人。”帝善其调达,乃敕御妓奏笛。伊又云: “御府人于臣必自不合,臣有一奴,善相便串。”帝弥赏其放率,乃许召之。奴既 吹笛,伊便抚筝而歌怨诗曰:“为君既不易,为臣良独难。忠信事不显,乃有 见疑患。周旦佐文武,金縢功不刊。推心辅王政,二叔反流言。”声节慷慨, 俯仰可观。安泣下沾衿,乃越席而就之,捋其须曰:“使君于此不凡!”帝甚有愧 色。
伊在州十年,绥抚荒杂,甚得物情。桓冲卒,迁都督江州荆州十郡豫州四郡军 事、江州刺史,将军如故,假节。伊到镇,以边境无虞,宜以宽恤为务,乃上疏以 江州虚秏,加连岁不登,今余户有五万六千,宜并合小县,除诸郡逋米,移州还镇 豫章。诏令移州寻阳,其余皆听之。伊随宜拯抚,百姓赖焉。在任累年,征拜护军 将军。以右军府千人自随,配护军府。卒官。赠右将军,加散骑常侍,谥曰烈。
初,伊有马步铠六百领,豫为表,令死乃上之。表曰:“臣过蒙殊宠,受任西 籓。淮南之捷,逆兵奔北,人马器铠,随处放散。于时收拾败破,不足贯连。比年 营缮,并已修整。今六合虽一,余烬未灭,臣不以朽迈,犹欲输效力命,仰报皇恩。 此志永绝,衔恨泉壤。谨奉输马具装百具、步铠五百领,并在寻阳,请勒所属领受。” 诏曰:“伊忠诚不遂,益以伤怀,仍受其所上之铠。”
子肃之嗣。卒,子陵嗣。宋受禅,国除。伊弟不才,亦有将略。讨孙恩,至冠 军将军。
硃伺,字仲文,安陆人。少为吴牙门将陶丹给使。吴平,内徙江夏。伺有武勇, 而讷口,不知书,为郡将督,见乡里士大夫,揖称名而已。及为将,遂以谦恭称。 张昌之逆,太守弓钦走滠口,伺与同辈郴宝、布兴合众讨之,不克,乃与钦奔武昌。 后更率部党攻灭之。转骑部曲督,加绥夷都尉。伺部曲等以诸县附昌,惟本部唱义 讨逆,逆顺有嫌,求别立县,因此遂割安陆东界为滠阳县而贯焉。
其后陈敏作乱,陶侃时镇江夏,以伺能水战,晓作舟舰,乃遣作大舰,署为左 甄,据江口,摧破敏前锋。敏弟恢称荆州刺史,在武昌,侃率伺及诸军进讨,破之。 敏、恢既平,伺以功封亭侯,领骑督。时西阳夷贼抄掠江夏,太守杨珉每请督将议 距贼之计,伺独不言。珉曰:“硃将军何以不言?”伺答曰:“诸人以舌击贼,伺 惟以力耳。”珉又问:“将军前后击贼,何以每得胜邪?”伺曰:“两敌共对,惟 当忍之。彼不能忍,我能忍,是以胜耳。”珉大笑。
永嘉中,石勒破江夏,伺与杨珉走夏口。及陶侃来戍夏口,伺依之,加明威将 军。随侃讨杜弢,有殊功,语在侃传。夏口之战,伺用铁面自卫,以弩的射贼大帅 数人,皆杀之。贼挽船上岸,于水边作阵。伺逐水上下以邀之,箭中其胫,气色不 变。诸军寻至,贼溃,追击之,皆弃船投水,死者太半。贼夜还长沙,伺追蒲圻, 不及而反。加威远将军,赤幢曲盖。
建兴中,陈声率诸无赖二千余家断江抄掠,侃遣伺为督护讨声。声众虽少,伺 容之不击,求遣弟诣侃降,伺外许之。及声去,伺乃遣劲勇要声弟斩之,潜军袭声。 声正旦并出祭祀饮食,伺军入其门方觉。声将阎晋、郑进皆死战,伺军人多伤,乃 还营。声东走,保董城。伺又率诸军围守之,遂重柴绕城,作高橹,以劲弩下射之, 又断其水道。城中无水,杀牛饮血。阎晋,声妇弟也,乃斩声首出降。又以平蜀贼 袭高之功,加伺广威将军,领竟陵内史。
时王敦欲用从弟暠代侃为荆州,侃故将郑攀、马俊等乞侃于敦,敦不许。攀等 以侃始灭大贼,人皆乐附,又以暠忌戾难事,谋共距之。遂屯结涢口,遣使告伺。 伺外许之,而称疾不赴。攀等遂进距暠。既而士众疑阻,复散还横桑口,欲入杜曾。 时硃轨、赵诱、李桓率众将击之,攀等惧诛,以司马孙景造谋距暠,因斩之,降轨 等。
廙将西出,遣长史刘浚留镇扬口垒。时杜曾会请讨第五猗于襄阳,伺谓廙曰: “曾是猾贼,外示西还,以疑众心,欲诱引官军使西,然后兼道袭扬口耳。宜大部 分,未可便西。”廙性矜厉自用,兼以伺老怯难信,遂西行。曾等果驰还。廙乃遣 伺归,裁至垒,即为曾等所围。刘浚以垒北门危,欲令伺守之。或说浚云:“伺与 郑攀同者。”乃转守南门。贼知之,攻其北门。时郑攀党马俊等亦来攻垒,俊妻子 先在垒内,或请皮其面以示之。伺曰:“杀其妻子,未能解围,但益其怒耳。”乃 止。伺常所调弩忽噤不发,伺甚恶之。及贼攻陷北门,伺被伤退入船。初,浚开诸 船底,以木掩之,名为船械。伺既入,贼举鋋摘伺,伺逆接得鋋,反以摘贼。贼走 上船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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