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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子有那么片刻是处于放空状态的,甚至他都看到了利翎朝着他投来一抹胜利的眼神,那是胜利中带着鄙夷与冷嘲的。就好似在告诉他,你机关算尽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一败涂地!你怎么斗得过我?
“倏”的,齐阜猛的朝着项蕊射去,那眼神是带着质问与愤怒的,但是项蕊却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射过去的眼神,完全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反而是十分友好的与聂姝仪又是一微笑。
“不好意思,齐麟,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齐阜推着聂姝仪的轮椅以极快的速度离开齐麟的房间,离开之际狠狠的瞪了一眼项蕊。那意思是在告诉她,让她小心着点,如果她敢背着他做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让她好过。
但是威胁对于项蕊来说,就好似放屁一样,有什么意思?她都已经这样了,还在乎好过不好过的吗?她随时准备交出自己的这条命。但是,要死,她也得拉一个垫背的。她是绝不会让害齐麟的人好过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聂姝仪一脸不解看着他问。
好端端的怎么就让她出来了?而且他的脸色还这么难看,简直就跟死了爹妈一样,已经黑的都不成样子了。还有,他刚才怎么用那样的眼神瞪齐麟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就好似那女孩子得罪了他一样。
“齐麟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是谁?你们之间有过节吗?怎么,你好像很恨她的样子?”她仰头一脸茫然的问。 这一刻,齐阜真是想要掐死她。她的脑子不是一直都很好用的吗?不是一直都转的很快的吗?不是在谧儿的事情上,她都可以那么火眼金睛的看出来吗?怎么这会却是跟个白痴没什么两样了?
齐麟身边的女人是谁?她要是跟齐麟没关系,她能进了齐家的门,这会能站在齐麟的身边吗?
她这脑子是摆在肩膀上当装饰的吗?竟然问出这么蠢的问题来。
他真是想扒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塞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是不是全都是稻草或者是豆渣。
“你跟我说,你怎么认识她的?”齐阜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盯着她问。
他已经把她推回了他们的房间,而且把房门也关上了。只是那盯着她的眼神却是冷冽的,还有那语气更是愤怒的。
“我出院那天,在电梯门口遇到过她。”聂姝仪一脸茫然无知道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却很诚实的说道,“她出电梯的时候,脚崴了一下,扑到了我的轮椅。不过她那天是戴着口罩的,所以我也看不太清她的脸。这会见着她了,才觉得她有些面熟,然后想到了,那天在电梯门口见过。”
齐阜的脸在隐隐的抽搐着,就连眼皮都是在“倏倏”跳着,更别提那太阳穴了,他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本能的往后退开两步,与她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那看着她的眼神是带着警惕与疏离的。
对于他突然间与自己拉开距离,聂姝仪不解的同时心里自然也是伤心的。然后就用着茫然不知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她有没有与你有肢体上的接触,又或者她有没有弄伤你?”他死死的盯着她,冷声问。
聂姝仪摇头,表情是呆滞又无助的,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齐阜小心翼翼的问,“她到底是谁?”
她的心里是紧张的,他无缘无故这么问,肯定是刚才那个女孩子有问题了。要不然,他怎么会问,跟她有没有肢体上的接触。难道说,那个女孩子有什么病?
“一个利翎请回来照顾齐麟的女人,你以后离他们远一点。”齐阜一脸漠然的看着她说道,“我和利翎之间的事情,你应该是猜到了不少了。所以,你离她的儿子远一点。万一有点什么事情,她赖到你身上,你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你可千万别给我拖后腿。我不希望你而被她抓到什么短处。”
他没有告诉聂姝仪项蕊的身份,尽管刚才她说那天项蕊与她之间并没有肢体上的接触,但他是不会傻到相信的。如果没有接触,那么那哑巴那么做想干什么?利翎又怎么可能会露出那么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呢?
这完全不合常理,也不像是利翎那个老妖妇会做的事情。唯一解释,那就是项蕊一定是有碰到了聂姝仪,只是聂姝仪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管现在项蕊有没有碰到聂姝仪,也不管聂姝仪有没有感染到爱滋,现在都不能让她知道项蕊的身份。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拿她的血样去做检查。
尽管对于他的话有所怀疑,但是聂姝仪却是选择了相信他。点了点头,“行,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尽量避免与他们的接触的。”
晚上,齐阜给聂姝仪泡了一杯牛奶,说是给她安神的。聂姝仪在喝了牛奶后很快便是睡着了。齐阜趁着她睡觉的时候,戴上手套,从她的身上抽取了一定的血液。
对此,聂姝仪一点知觉也没有。因为齐阜在牛奶里加了一定剂量的安眠药。
只是他不知道的时,在他拿着那一小瓶从聂姝仪的身上抽取出来的血液离开房间时,原本熟睡中的聂姝仪却是睁开了双眸。
看着手臂上,那一个小小的针孔,她陷入了沉寂之中,双眸一片怔楞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只是那眼神却是带着抹之不去的伤感。
第二天,齐阜交待了保姆一些事情后,便是上班去了。当然,他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医院,将聂姝仪的血样送检。只是他选择了自己信得过的人,让他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在上午一定出报告。而他则是哪也不去,就等着,等着出报告。
这个时候,懿哦算让他去公司上班,他又哪里来的这个心思呢?脑子里全都是利翎那阴森森的冷笑,还有项蕊那阴阳怪气的表情。
两个小时后,报告出来。
当齐阜拿着那份报告时,整个人就好似被点了穴一般,一动都不会动了。
上面显示,聂姝仪的血液是阳性的。阳性,那代表着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她已经被项蕊给毒害了!
项蕊!
齐阜紧紧的捏着那份报告,手背上青筋爆凸,双眸更是一片阴郁的想要杀人。
利翎!
你够狠,竟然让那个哑巴这么害我!
如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利翎为什么要这么做的话,那他真是死几次都不知道了。如果让聂家的人知道,是因为他而让聂姝仪感觉染了爱滋,那么他还有生存的机会吗?聂家人不把他生吞活剥了才怪!
他竟然还是输了,输给了利翎那个老妖妇!输给了项蕊这个哑巴!
怎么想,都是那么不甘心。
狠狠的一咬牙,眼眸里迸射着兽一般的狂怒的寒芒,转身离开。
“利姨!”利翎从齐麟的房间出来,聂姝仪坐在轮椅上在门口的走廊上笑盈盈的唤着她。
“怎么?找我有事?”利翎淡淡的瞥一眼她,不温不火的说,“齐阜没跟你说过,让你离我远一点?少跟我有接触?就不怕我拿你来做文章,去威胁他?”
“呵,”聂姝仪淡淡的一笑,脸上尽是一家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阂的真诚浅笑,“利姨,你真是会说笑。我们都是一家人,又哪来的威胁与远离呢?一家人之间,要是怕这怕那的,那就还怎么过日子呢?你是长辈,虽然不是齐阜的亲妈,但是齐阜可一直都是拿你当亲妈看待的。他可是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说你的好,你从小就那么宠着他,甚至比对齐麟和齐婕还要好。他都记在心里呢。他也跟我说过,让我一定要拿你当亲妈一样看待,不可以对你不敬的。我以前在家里都是被宠着的,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惹利姨不开心的话,利姨你可一定要跟我说的,我一定会改的。”
“你可真是会说话!”利翎似笑非笑的睨视着她,表情淡淡的语气冷冷的,一点也没有因为她说的这么一长篇讨好又谄媚的话而有所动容与改变,依旧嗤之不屑的说道,“还是免了,我可受不起。不是亲生的永远都不是亲生的,说的再好听,那都是假的。你有什么事,就说,我没那么多的时间与精神来应付你。”
“利姨说话永远都是这么直接的。那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聂姝仪依旧还是笑盈盈的看着她,然后又视线朝着利翎身后齐麟的房间瞥一眼。
“你要是敢对齐麟动一下心思,你可以试试看!你看我会怎么收拾你!就算你是聂向荣的女儿,那又如何?一个聂家我利翎还不放在心上!”见她的视线落在齐麟的房门上,利翎的脸瞬间拉下,一片阴郁的盯俯着她,一字一顿带着狠绝的说道。
房间门自然是关上的,里面齐麟不可能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
“呵,”聂姝仪又是浅浅淡淡的一笑,带着一丝轻描淡写的说道,“利姨,你太紧张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会是能做威胁齐麟的事情的人吗?我连自己都还需要别人的照顾,怎么可能去做害人的事情?别到时候,人没害到,却是把自己给害到了。我只是想说,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谈谈?毕竟站在这里说话不方便,而且我想,有些话你应该也不想让齐麟听到的吧?”
“所以还是露出真面目了吧?”利翎冷冷的瞥她一眼,嗤之不屑的说道,然后转身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聂姝仪自己转动着轮椅,跟在利翎的身后。聂母请来的保姆被她支开了,所以这会如果说利翎真想对她做点什么事情的话,那还真是杀了她都没人知道。
但是,利翎是不会这么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着她的计划有序的进行着,只要聂家的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感染了爱滋,那么齐阜也就完蛋了。
她知道,明天聂姝仪会去医院做检查,所以她只要今天在那保姆面前旁敲侧击的说几句话,他齐阜的好日子也就到了。
客房
“说吧,有什么话全都说出来。”利翎冷视着聂姝仪一脸漠然的说道。
“利姨,我只想问,照顾齐麟的那个女孩子是谁?”聂姝仪不紧不慢的问。
“齐麟的妻子,项蕊。”利翎冷冷的回道。
然后只见聂姝仪的脸色猛的僵住了,变的一片铁青十分难看,甚至比吞了一只苍蝇还要难看。
项蕊的事情,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她被人*了,然后自杀了,可是却又被齐麟给救了回来。好像找人*她的那个人就是利翎。
但是项蕊有爱滋的事呢,她却是不知道的。这事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齐阜是其中之一,但是却没有跟她说过这事。
但是,聂姝仪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前前后后这么多的事情加在一起。还有昨天晚上,齐阜那莫名其妙的动作,以及那几个问题。还有他还偷偷的抽了她的血液。这么多的事情,如果她要是还不能想出个大概来,那她也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自杀,齐麟娶项蕊,她差不多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项蕊得病了。而且还是那种脏病,只是现在怕她也已经被毒染了。
“所以,现在你们俩已经冰释前嫌,统一阵线,要一起对付齐阜了?而我很不幸的被你们选中了,成为了你们对付齐阜的利箭。利姨,你做事一直都是这么快狠准,不给人留一点余地的吗?”聂姝仪一片阴鸷森寒的盯着利翎,带着浓浓的恨意。
“不留余地?”利翎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她,凉凉的说道,“这话你应该去问齐阜,他做事之前可有给人留余地?他把齐麟害成这样,可有给齐麟留有余地?”
“利婕不止做事狠辣,还喜欢颠倒是非的啊!齐麟为什么会成这样?你不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要不是因为你反对他和项蕊的事情,他会这样吗?要不是你找人*了项蕊,他会出事吗?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却倒打一耙的推给齐阜!呵呵,你可真是厉害啊!怪不得杀了这么多人的你,一点也不觉得心虚的,这么多年,竟然还可以过的这么心安理得的。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定心与手段。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齐阜告诉你的?”利翎一脸狠厉的瞪着她,“不过你听清楚了,找人*项蕊的人不是我,而是齐阜。所以,你要是有什么怨,有恨,你都冲着齐阜去。你要真是出事了,那也是齐阜害的你。因为是他先祸害别人的,那就怪不得别人来祸害你,谁让你是他的女人?这叫因果报应!”
“所以也就是说,我成了你们报复齐阜的首选?”聂姝仪凌视着她。
利翎冷冷的嗤之不屑的睨了一眼,并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身后,聂姝仪的眼里划过一抹阴戾的狠绝的眼神,就那么恨恨的森森的死死的盯着利翎的后背,她的双手紧紧的握着轮椅的抚手,那纤细修长的手里,此刻看起来有些狰狞,手背上那一条一条的青筋是那般的明显,就好似一条一条的蚯蚓盘曲在她的手上。那修剪精致的长长指甲,紧紧的抠着扶手。
“咔!”
其中一个指甲折断了,指尖上隐隐的冒出一丝血渍来。然而她却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就好似那折断的指甲并不是她的。
那眼里的恨意,已经达到了顶端。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此刻只想用眼神杀死利翎这个女人。
只是,她没想到,项蕊的这件事情,会是齐阜做的。
齐阜,看来,他们之间是真的再也没可能了。她不怪项蕊会找她报复,幸好这几天,她和齐阜都没有过夫妻生活。要不然,齐阜也被她给害了。
如果说齐阜对项蕊做的事情是一种伤害,那么现在就由她来弥补这份伤害,由她来结束这份伤害,也由她来结束利翎这个老女人之前做过的一切恶事。
“利姨。”聂姝仪轻轻的很是淡然的唤了一声,然后推着轮椅出门。
利翎止步转身,一脸冷冽的看着她。脸上尽是嗤之不屑的表情,一点也没把聂姝仪放在眼里的样子。
聂姝仪突然之间朝着她露出一抹诡异的森笑,就那么朝着她这边转椅而来,但是却没有在她身边停下,而且转的更加的快了,就那么直直的朝着楼梯的方向而去。
前面就是楼梯,利翎站的地方离楼梯不过五米之距。而聂姝仪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却是大声的喊了一句:“利姨,不要!救我!”
然后只见她整个人连轮椅朝着楼梯“咚咚咚”滚了下来,最后又是“呯”一声巨响,她的脑袋重重的撞在了石柱上。
那撞柱的声音很响,或许是她自己也用了几分的力气吧。如果说滚下楼梯会造成伤,但是却并不足以致死,那么这一下撞在柱子上分量,足以让她失去大半条命。
她的额头上有一块红肿,但是却没有出血。只是,她整个人却已经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离了。
“啊!仪仪!仪仪啊!”门口处传来了聂母的喊叫声,除了她还有聂父与了聂皓轩父子俩。
一家三口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聂姝仪被利翎推下楼,滚下来,撞柱子上。
齐景良只是晚了聂家人一分钟而已,虽然没有看到利翎推聂姝仪下楼,但是却也看到了聂姝仪连人带车滚下来的一幕。
他整个人都傻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此刻,聂姝仪就那么没有生机的躺在地上,而利翎则是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她的双手还是呈推的动作的。
齐景良是接到聂姝仪保姆的电话,说是家里有事,太太和二少奶奶吵起来了,这才匆匆赶回来的。至于聂家人,则是保姆觉得聂姝仪今天感觉到怪怪的,她不敢掉以轻心,就给聂母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看看。
保姆还是很尽职的,一方面是聂家工资出的高,另一方面是她觉聂小姐也着实可怜。所以倒是很用心在照顾她的。
早上,齐阜出去上班后,聂姝仪说她想吃点樱桃,让她出去给买点。然后在一小时后给齐景良打个电话,就说利翎和二少奶奶为了齐麟的事情吵起来了。让他赶紧回来,要不然家里肯定就得出事了。
保姆是个心细的人,着磨了好一会,总觉得聂姝仪这肯定是有事的样子。于是也不怪不怠慢,赶紧给聂家也打了个电话,将今天早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于是,聂家三口与齐景良就这么凑巧的看到了这一幕。
聂姝仪躺在地上,整个软软的,只有出气没的进气。她的脖子歪侧在一边,好似连脖子都折断了。她就那么双眸含泪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她希望看到齐阜能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让她看最后一眼。但是,却让她失望了,那里除有父母与弟弟之外,也就一个齐景良,并没有齐阜的身影。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浅笑,就好似很心满意足的样子,只是眼神里却是带着一丝隐隐的失望。
“仪仪!”
“姐!”
聂家三口飞快的朝着聂姝仪跑过去,看着躺在地上的聂姝仪,想要把她抱起来,可是却又不敢乱动她。生怕一动,只会加重她的伤。
聂姝仪朝着他们露出一抹浅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姐,姐,……”聂皓轩看着她,急急的唤着,眼泪“扑扑扑”的往下流,“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能帮到你。姐,我怎么才能帮到你?”
他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了。他蹲下身来,伸手想要去抱她,却被齐良景给制止了。
“你别动她,不能动,不能动。叫救护车,叫救护车。”齐景良急急的说道,然后抖着手掏手机,打电话。
突然之间,蹲在地上的聂皓轩像发了疯似的“倏”的一下,朝着楼梯的方向冲了过去,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只听到利翎的一声吼叫,“啊!”
他就那么揪着利翎的头发,真不得把她的头皮都给揪了下来,另一手抡拳朝着她就是揍了过去。
瞬间,别墅里就只听到利翎那哭天喊地的尖叫声。
聂母在怔了片刻之后,也是一个迈步,朝着楼梯而去,边跑边说,“轩,打死她,打死她,给你姐报仇。”说话间,人也已经到了利翎的身边,抬脚就是朝着利翎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
那叫踹的一个狠,真是恨不得把她给踹死了算事。
利翎完全没有还手能力,就只能这么由着母子俩打着。除了嚎叫之外,做不了第二件事情。
聂姝仪的头是侧着门口这边的,其实她很想转过去看着利翎被打的样子,但是可惜她做不到。
视线里,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处,有些模糊了,但是她却似乎看到了希望。那微微有些无奈的闭上的眼睛,在看到那个模糊的影子时,很努力的张开,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
齐阜,站在门口处,看着屋子里的一幕时,有那么片刻是怔楞的,脑子也是放空的。
聂姝仪躺在地上,聂家母子在走廊上暴打着利翎,然后只见聂皓轩揪着利翎的头发就好似拖垃圾似的拖着她下楼,然后将她重重的一甩,利翎就好似没什么重量般的玩偶一样,被摔在了聂姝仪的面前。
聂皓轩一脚重重的踹在她的小腹上,“老东西,我姐要是有事,我让你陪命!”
利翎只能又是一阵闷哼。
此刻的她完全没有平常的高贵,头发是凌乱的,脸是被划花了,全都是指甲印,那是聂母的杰作。鼻子是歪的,还流着鼻血,那是被聂皓轩给揍的。地上全都是飘着她的头发,是被扯下来的。
可想而知,此刻聂家母子对她有多恨了,那简直就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齐阜是跌跌撞撞的走到聂姝仪的面前的,一副完全不知所措又浑身无力的样子。
聂姝仪朝着他有些吃力的露出来抹微笑,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期待。
齐阜就那么怔怔的,脑子完全空白的在她面前蹲下。这一刻,他的眼里是含着泪光的。如果说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他真是该死了。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他值得她这么做吗?不值得!
“能不能抱抱我?”聂姝仪用尽全力,说出这么一句话,想要朝他伸手,可是却做不到。因为她完全没这个力。
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只要能帮到他,那么她就算是死也值了。反正就她这样,活着也是没什么意思的。如果说死能让他记着她一辈子,那也值了。
齐阜伸手去抱她。
“齐阜,不能抱,不能抱。不能动她,不能动。”齐景良阻止他,这个时候,绝不能碰她,一碰只会让她死的更快。
聂姝仪只能用着期待而又渴望的眼看着他,已经基本上不会说话了,“抱~”
齐阜没有听齐景良的,张开双臂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搂进自己的怀里,在她耳国轻声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值得吗?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
这一刻,齐阜哭了,眼泪滑出,没进聂姝仪的脖子里。
看着他为自己流泪,聂姝仪觉得她这辈子值了。哪怕以后都不能再陪在他身边,但是至少让他记住了自己一辈子。
“值!”她很吃力的说了一个字,脸上始终都扬着幸福而又满足的微笑。能死在他的怀里,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这什么这么傻,这么傻!”齐阜就这么抱着她,除了这一句话之外,已经不会说第二句话了。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她,不松手,就好似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了一样。
她的身子是软的,就好像没有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瘫倒在他的怀里。然后是很满足又欣慰的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上唇角,始终都挂着微笑。
救护人员到的时候,齐阜还是那么抱着她,不愿意松手。还是齐景良硬拉着把他拉开的。但是,救护人员在看过聂姝仪之后,却是只有无奈的摇头。
脖子断了,脑袋也撞的不轻,已经没救了。也就是说已经不治身亡。
然后齐阜再一次把她抱了起来,就那么抱着她“呜呜呜”的哭着。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心的,不是装出来的。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
那一份报告单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落在一旁,还是齐景良先看到的,捡起来当看到报告结果时,他整个人都是无皆震惊的。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他还是悄悄的把那份报告给藏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没让聂家人看到。
他很清楚,如果让聂家人看到的话,那么齐阜也就彻底的完了。聂家人怎么可能会放过齐阜,这样他唯一能做的,但是心时却也是做了另外一个决定,为了不让事情再这么继续恶化下去,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利翎自然是被聂家母子又一顿往死里暴打,最后还是齐景良给聂家人跪下了,才终于让他们停手了。
房间里,齐麟自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尽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多多少少也是猜到了一点。
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动静,没有要去理会的意思。他就那么淡淡的笑看着项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他只是身子瘫了,脑子却是更好了。对于利翎和项蕊之间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是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来的。但是,已经成这个样子他,彻底不想再管任何人的事情了。他就只是想这么老死而已。
两天后,利翎被带走了。齐景良去揭发了她,将她所做的事情全都跟警察说了。包括二十几年前的齐阜的母亲与利湛野父母的死。还有就是前段时间夏彥嘉的死,以及现在聂姝仪的死,全都是利翎所为。
利翎怎么都不相信,这个跟她在一张床上睡了二十几年快三十年的男人,竟然会亲手把她送进去。
因为身上还有伤,她被安排了指定的医院。
聂家母子的一顿暴打,差不多让她丢了半条命。躺在病床上,就那么怔怔的,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一脸茫然呆滞的样子,就好似没有了灵魂一般。
警察来给她录口供,她依旧还是那么茫然无神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跟个半死人一样。
直到警察跟她说,齐麟也给了他们口供,和齐景良的口供是一样的,就连她远在国外的女儿齐婕,也给他们发来了视频邮件,也是一样的口供。
利翎终于傻傻的笑了,笑的有些疯狂,却又是无可奈何的样子。最终,她全都认了,但是唯独聂姝仪的这件事情,她不认。一口咬定,是聂姝仪自己滚下去的。最后,她提出要见聂家的人。
但是聂家的人却直接拒绝,不见。怎么可能跟一个害死他们女儿的人见面?一听说她不承认是她推聂姝仪下楼的,那叫一个恨了。一致决定,非告死她不可!
利翎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人是利老爷子和利湛野祖孙俩。
利老爷子看起来老了很多,利湛野就算再怎么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但最终他还是知道了。当他得知儿子和媳妇竟然是被女儿给害死的,整个人都瘫倒了。
他哪里会想到,这样的事情竟是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们俩可是亲兄妹啊,小的时候,曜扬有多疼她这个妹妹,她不是没有记忆的。
她就为了一个男人,竟这般没人性的害死自己的亲哥哥和大嫂。这哪里是人做的事情啊!这简直就是畜生!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个女儿竟然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只是以为她好强,想要得到公司而已。可是,却没想到,她的身上竟然还背负着这么多条人命,人命啊!
她的心到底是得有多么的扭曲,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老爷子瞬间就老了好几岁,然后也开始在自我反省,到底这个女儿变成这样,是不是跟他也有一定的关系。
利翎躺在病床上,一脸淡漠的看着老爷子和利湛野,她的眼神里是透着一抹不甘和怨恨的。
“你做了这么多亏心事,这么多年来,到底有没有不安过?”老爷子看着她,沉声问道。他的样子有些老态,脸上全都是自责的表情,略还带着一丝心疼。
这个女儿再不是,那也还是自己的女儿。她做错事,他这当父亲的,终究也是有责任的。再者,这是他唯一的女儿了,难不成还让他再来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不安?”利翎面无表情的冷冷的看着他,嗤之不屑的哼了一声,“哼!我为什么要不安?我做事从来都不后悔!那是他们都该死!”
“孽障!”老爷子被气的脸色一片铁青,重重的一拄手里的拐杖,真恨不得一个巴掌甩过去,把她打醒了,“那你就在里面好好的反省着,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了!湛儿,走!”老爷子一脸愤恨的瞪着她,拉过利湛野转身就要走。
“你也没把我当女儿看过!在你的眼里心里,除了儿子和孙子,何时有过我这个女儿了?”老爷子刚走到门口处,只听到身后利翎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猛的,老爷子的身子微微的僵硬了一下,那拄着拐杖的手亦是僵住了,脸上流露出来的全都是悔恨与恼怒。
“爷爷,我和姑姑再说两句。”刚走出病房的门,利湛野将老爷子交给郎瑞雪,对着老爷子一脸正色的说道。
“说什么说!还有什么好说的!”老爷子一脸怒气的说道,“就让她在里面好好的呆着,这辈子都别再出来了。”
老爷子是气的,气的真恨不得从来都没生过养过这个女儿。这么没人性的事情她也做得出来,还半点没有悔意,她简直就不是人。
“我说两句,马上就出来。”利湛野看着老爷子很有耐心的说道,“她再怎么样都是姑姑,相信她现在应该是在气头上,她说的话也不是有心的。爷爷,你别往心里去。”
“去,去,去!”老爷子一脸不耐烦的说道,然后接过郎瑞雪气呼呼的离开。
老爷子虽然嘴里说着不愿意再跟利翎多说一句话的话,但其实心里还是记挂着这个女儿的。
利湛野重新折回了病房,就那么看着利翎。
利翎看到他重新回来,也有些意外与愕然,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脸上再一次换回冷冷的嗤之不屑的拒之千里的高冷表情。
“还有什么要说的?”她一脸漠然的看着他冷声问,语气很不好,甚至是带着一后怒恨的。
没错,她是恨利湛野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突然之间要回来接手公司,她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而已的。如果他好好的在部队里当他的军官,不再管理公司和利家的事情,老头子也不会突然从瑞士回来。
他如果不回来接手公司,也不会跟唐谧认识,自然也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么多事情。说不定,齐阜就把唐谧拿下了,那么也就不会有聂家的事情了。
如果没有聂家给齐阜做靠山,他已怎么会腰杆挺的这么直?敢跟她对着干?
所以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利湛野的错。
“没有!”利湛野沉沉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你还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利翎狠狠的怒瞪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湛儿,我还真小看你了。原来,你才是最有能耐的那个,你比齐阜狠多了。齐阜的手上至少还沾了污了,但是你却做事滴水不漏,一点也不沾手,却到最的,你才是那个大赢家。果然,你很像你爸爸。”
“呵!”利湛野只是冷冷的一声哼笑,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姑姑,并不是每个人都你一样,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我从来不会做违法的事情,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原则。要不然,我这十几年的军政生涯岂不是白呆了吗?你做事是很利,但是你却过于太狠了,只要是碍着你事的人,不管是谁,你都只会把他们除掉。这一点,我和你完全相反。姑姑,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做了错事总是要负责的,你也该为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负责了。爷爷说了,让你好好的反省着。”
“你这是在教我?”利翎一脸阴郁的睨视着他,眼里满是不屑与冷嗤,“湛儿,你觉得你够吗?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要多!你还不够资格来教我!”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再多说,我也只能希望好自为之了。”利湛野一脸漠然的看她一眼,然后转身。
“湛儿!”刚走到门边,伸手去拉手,利翎唤住他。
利湛野转身,淡淡的看着她,“姑姑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能帮我照顾齐麟吗?”利翎几乎是用着恳求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的。齐麟,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了。聂姝仪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她反对他和项蕊的事情,或许最后的结局不是这样的。齐麟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
如果当初她可以接受他们,那么现在他还是那个她引经为傲的儿子,还是那个优秀到令人羡慕的儿子。齐阜也不会有机可趁。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再来后悔,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活着,不要自暴自弃。
利湛野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他不像齐阜那样,会连累无辜。他说的没错,他是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的。他的身份以及他的骄傲都让他不管做任何事情,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他曾经穿在身上的那一身军装。
所以,齐麟交给他,她是放心的。
至于为什么她不交经齐景良,因为到现在为止,那个男人也已经不值得她信任了。在他的心里,他觉得最对不起的是齐阜那个儿子,而不是齐麟。
所以她现在唯一还能相信的人也就只有利湛野这个侄子了,至少齐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还有就是老爷子对齐麟这个外孙也是很看重的。
“可以。”利湛野不负她所望的答应了,而且没有一点的犹豫,还是用着保证的样的语气说的。
“谢谢。”利翎很难得的说了这两个字,这估计是她这辈子以来第一次说这两个字了,却也是发自于内心的。
“还有其他的要交待的吗?”利湛野看着她不冷不热的问。
“如果可以,也帮我照顾着齐婕。”利翎依旧用着一副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可以,她是我妹妹。齐麟是我弟弟,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他们。”
“你……自己小心齐阜。”利翎看着他,有些别扭的说道。
利湛野冷冷的一笑,“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
“如果我说……”利翎轻叹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犹豫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齐麟的事情,并不完全是因为我,你会信吗?”
“信。”利湛野还是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的回答让利翎很是意外,一脸愕然又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到最后相信她的人竟然是利湛野。
“你……为什么信我?”她不解的问。
“虎毒不食子,你虽然是可恶,但是你却不会做伤害齐麟的事情。因为他是你的骄傲,你的一切。你会威胁他,但是你不会做让他彻底没有退路的事情,因为那样,只会让他更加恨你,然后反抗你,最后就是视你如仇人。所以,你会威胁他让他必须做出选择,否则你会对人不客气,但你只会在口头说说而已,却不会付诸行动。”利湛野很冷静的说道,但是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关键点,说到了利翎心中所想的。
利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最后却是干干的笑了,“原来,你看得比谁都透。可是,齐麟却不是这么想的,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以为那事就是我做的。他恨死我了,恨不得我死啊!这就是你和齐阜的区别了,他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连累无辜,但是你不会,你永远都只会用正常的合法的手段来做事。湛儿,你是成功的,姑姑不得不佩服你,你是我们利家的骄傲。”
利湛野嗤之不屑的一声冷笑后,转身离开。
“她都说了什么?”利湛野一上车,老爷子一脸沉闷的问道。
老爷子尽管嘴里说着不管利翎,但其实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的心里还是很关心这个女儿的,只是气愤加上嘴硬而已。
利湛野在他身边坐下,一脸很是正色的看着老爷子说道,“爷爷,姑姑让我帮忙照顾齐麟和齐婕。我答应她了,就算她不说我也会照顾着的,他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
“哎~”老爷子轻叹一口气,一脸很是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自言语语道,“自作孽啊!就这样吧,自己种的因总是要承担的。以后你也不用再来看她了,利家就当没她这个人了。瑞雪,送我去陵园。”对着前面开车的郎瑞雪说道。
“老太爷……”郎瑞雪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生怕因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子一时接受不了而做出什么事情来。
陵园,那是老爷和太太安葬的地方。老太爷去干什么?
郎瑞雪透过后视镜看着利湛野,征询着他的意见。
“我让你送我去陵园,你看湛儿干什么?”老爷子有些不悦的轻斥着郎瑞雪,“我只是想去跟曜扬说说而已,没别的想法。你们放心,我还没到那个地步,也不会想不开的。”
郎瑞雪没有应声,依旧透过后视镜看着利湛野。
“瑞雪,去陵园。”利湛野吩咐着郎瑞雪。
“是,少爷。”郎瑞雪点头。
“就知道听少爷的话,我这老太爷说的话对你来说是一点也不起作用了是吧?”老爷子一脸吃昧的说道。
“老太爷,您说的话瑞雪自然是不敢不听的。你说话可比少爷要有份量多了。我不听任何人的话,也不敢不听你的话。”郎瑞雪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爷子哼了一声,“你是不听任何的人的话,也不敢不听少爷的话!”
……
齐阜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就好似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想法了,公司也没再去过一次。每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步不出门。这都已经三天了,自从聂姝仪下葬之后,三天他没踏出过房门半步。也不跟人说一句话,不吃不喝,大有一副把自己饿死的意思。
齐景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让人撬了房门,这才发现齐阜坐在地板上,趴在床上,一脸颓废无生机的样子。脸上全都是胡渣,与他之前是一点都不像了。
“你给我起来!”齐景良一把将他揪起,看着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差一拳打过去了。
但是齐阜就跟一立滩软泥似的,怎么都站不起来,就这么由着齐景良把他半拉半拖的拽进洗浴室,直接打开水龙头,将那冷冰的水浇在他头上。
九月底,天已经有些凉了,那冰冷的水浇下去,却还是没有激起一点他的斗志来。他还是那么半死不活的趴着,一副求死的样子。
“你还想怎么样?啊!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都是个什么鬼样子了?你对得起姝仪啊?对得起她拿命来护着你吗?”齐景良一边拿冷水浇着他,一边朝着他大吼,另一只手则是一个巴掌柜甩在了他的脸上。
“那又如何,反正她也看不到了。”齐阜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由着我自生自灭不就行了吗?”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我是你老子!”齐景良愤愤的喊。
“呵!”齐阜嗤之不屑的一声冷哼,就那么双眸一片淡漠无光的看着他,“我的老子?你现在知道你是我的老子了吗?早干嘛去了?你要是早去揭发利翎,姝仪用着得死吗?说到底,她是被你害死的。在你心里,还有谁利翎更重要?你当初为什么不早早的去揭发了利翎?为什么要等到出人命了,你才这么做?你现在这么做还有什么意思吗?人都死了,死了!你满意了吗?你看到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开心了?如你的意了!”
朝着齐景良大声的吼着,然后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个用力将他一推。
齐景良站立不稳向后跌去,跌坐在地上。
但也是因为得齐阜的这一声一声的质责与数落,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地上。
是啊,他为什么要等到出人命了才这么做?为什么就没有早早的去揭发利翎?如果那样的话,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原来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利翎也不会犯这么多错,杀这么多人。
齐阜愤愤的瞪一眼跌坐在地上的齐景良,跌跌撞撞的走出洗浴室。他的衣服是湿的,头发还在滴水。伸手抹一把脸颊,走出房门。
项蕊从齐麟的房间走出来,正好齐阜也从房间走出来,于是两个人正好遇了个正着。
这还是自那天齐麟出院后见过面之后,齐阜与项蕊的第一次见面。
这一刻,两个人的表情都是很不好的,都是带着怒恨的。特别是齐阜,那瞪着项蕊的眼神是一片赤红的,简直恨不得冲上去杀了项蕊。
至于项蕊,则是一脸淡漠冰冷的看着他,就好似看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
冷冷的瞥他一眼,打算转身下楼。
齐麟说想吃点水果,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她打算下楼去厨房里拿,却不想与齐阜遇了个正着。
“站住!”齐阜朝着项蕊一声怒吼,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她走去。
项蕊止步转身,冷冷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作手语,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他。
就是这个女人,是她害了聂姝仪,如果不是她和利翎联手,姝仪也不会得病。她不得病,就不会做出那么绝端的事情。
“贱人!你竟然跟利翎一起害死姝仪!”齐阜狠狠的瞪着她,然后视线落在走廊墙上的一幅画,直接将它摘下,毫不留情的朝着项蕊砸了过去。
画框砸中了项蕊的头,血顺着脸颊滑下。
“扑通!”
房间里传来声音。
“啊!”项蕊一个快速度的朝着房间跑去,在她的跟里发现一声怪异的叫声。
房间里,齐麟摔倒在地上,正努力的以爬行的姿势朝着门口这边爬来,嘴里很吃力的用着有些口齿不清的声音说着,“大哥,不关蕊蕊的事,你别为难她。”
项蕊出门的时候,没想到会是到齐阜,所以并没有把门关严实了。所以,齐麟听到了走廊上齐阜的声音。因为担心项蕊,所以,他将自己滚下床,然后拖着两条没有任何知觉的腿,撑着唯一还能用着出一点力气的手,想要爬出来保护项蕊。
但是,不管他再心急,多努力,他现在已然是个废人了,哪里用得出来力气?
这一刻,她简直就是恨透了自己。他想要保护他在意的人,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负。
“啊,啊!”看着他摔倒在地上,项蕊心急之下叫唤着,发出一声一声干撕的哑声,她想要弯身把他扶起来,但是她不能。
她被齐阜砸的流血了,她是有病的人。她不可以把这种病传给齐麟的,哪怕一点的可能性都不行。这段时间来,尽管她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但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举动就是握握手而已。
她很小心的让自己流血,也绝不让他有一点小伤口。
但是现在,他摔下了床,不知道会不会有擦破皮,她身上有血。两人之间绝不可以有肢体上的接触。
“啊,啊!”项蕊将视线落在站在门口处的齐阜身上,“啊啊”的叫着,想让他帮忙把齐麟抱上床。
但是齐阜却一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他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屋里的两人,露出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甚至于还有一丝落井下石的意思。
项蕊“扑通”一声朝着他跪下,双手合十,求着他,希望他能帮忙。她的眼里全都是泪,是急的,更多的则是心疼。
齐阜还是没有一点动容。
“大哥,我知道你恨我妈,但是现在她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如果你还不解气的话,你朝着我来,我把我这条命还给你,当是给大嫂抵命了。”齐麟仰头很吃力的看着齐阜,一脸坚定的说道。
“啊,啊!”项蕊一听到他说抵命,拼命的摇头,然后快速度的打着手语,“不,不!如果要抵命,那也应该是我给她抵命,跟你没有关系。是我害她的,是我的错。”
“跟你不关系。”齐麟看着她很吃力的说道。
项蕊朝着齐阜重重的磕着头,她现在只希望他能把齐麟抱到床上,别让他在地上受苦。这一切本来就跟他没有关系,是她和利翎做的,那就应该是她来偿命的。
“齐阜,你这个混蛋!你还是不是人,你竟然这么欺负他们两个!”齐阜被人猛的推了一把,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个拳头重重的抡到了他的脸上。
利湛野迈步朝着齐麟走去,弯腰将他抱起,然后放到床上。
项蕊见此,很是感激的朝着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抹一把自己脸上的泪和血,露出一抹释然的浅笑,站起来,走至齐麟的床边,想要伸手却又将手停于关空中。
“没事吧?”利湛野将齐麟放于床上,这才一脸关心的问道,然后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项蕊身上,“怎么回事?”
“齐麟摔在地上,我流血了,不能跟他有肢体上的接触,我想让他帮忙把齐麟抱上床,可是他不帮。”项蕊比划着手势。
利湛野自然是看不懂手语的,但是唐谧看得懂。于是,她就成了翻译了。
当然,她也更恨齐阜了,朝着他又是恨恨的瞪了一眼。
刚才那一推就是唐谧给推的。
唐谧走至项蕊身边,安慰着:“没事了,别担心。有我们在,你和齐麟都不会有事的。”
项蕊往后退开两步,拉开她与唐谧之间的距离,“你离我远点,我不想害人。”
“你从来也没害过人。”唐谧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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