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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侥幸。她们觉得论歌舞、论容貌自己都不输人,只是出身不好罢了,若也有机会没道理盖不过萍儿的风头。因此妁慈去挑人时,她们个个争先。
但是妁慈看了一上午,却没找出能胜过萍儿的。容貌、歌舞倒真有能勉强一比的,然而那种人海之中一眼便能寻到的,清而华、静而美的气质却再难寻觅。搜寻了一整天,最后终于挑出四个乐姬来,琴舞双绝,有两个还能写诗。妁慈暗道,一个比不上萍儿……四个加起来总比得上了吧?
妁慈给那四个女孩子脱了籍,带回坤宁宫。
乐姬们不比宫女规矩矜持,一路上跟在后面叽叽喳喳的,几个尚仪姑姑呵斥了她们几句,才略略安静下来。但也还是小打小闹,互相说着话。
走到见浚寝宫的时候,她们却忽然都安静下来。
妁慈今日没乘坐舆辇,后苑广阔,她走的正有些疲惫。身后铃音出声提醒,她才看到前面见浚、元禄各领着一个小太监,正从静修殿翻篱笆出来。
红霞满天,湖面波光粼粼,兀自伫立和荒芜的静修殿像是一卷古旧的图画。
见浚正站在篱笆边那个桃树的枝桠上,抬脚踢下面那个想要接住他的小太监。他额角带着薄汗,脸颊透红,越发显得粉雕玉琢,正是个淘气的小少爷。
妁慈看他晃来晃去,眼看要掉下来的模样,忍不住走过去,对那个小太监道:“皇上自己能下来,你让开。”
见浚看见她,忽然不动了,只是眨着眼睛望着她。
妁慈对他伸出手去,说:“赶紧下来,别让他们悬着心了。”
见浚握住她的手,却没有跳,眼神转向一旁。
妁慈跟着看过去,这才想起元禄还在。然而现在回避却也晚了,干脆落落大方的一笑,道:“原来元禄也在啊。”
元禄正安静的凝视着她,看到她看过来,才垂下睫毛,道:“见过皇后娘娘。”
妁慈空着的那只手一抬,道:免礼。
元禄下意识伸手去握,妁慈吓了一跳,刚要抽回来,见浚腾的便跳了下来。他落地不太稳,推了妁慈一下,妁慈慌忙收回手护着他。元禄揽着她的背扶了一把,而后退了一步,道:“臣唐突了。”
见浚委屈的在妁慈耳边道:“朕崴着脚了。”
妁慈闷不做声将手绢铺了,扶他坐下,一面吩咐小太监去取冰来,一面脱见浚的鞋袜。脱了一只,毫无异常,脱另一只,仍旧白净漂亮。没有半点红肿或者扭到的痕迹。
她忍不住抬头瞪见浚,见浚依旧是委屈的模样,小声反咬道:“原来妁慈认识元禄。”
这种语气跟那日他喝醉了一模一样。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屡屡喝醉,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妁慈遂扭头瞪向元禄:“陛下不善饮酒,还请不要为难!”
元禄温柔微笑道:“妁慈又不是今日才认识臣,难道妁慈心中,臣就是那种拐着皇上喝酒作乐的弄臣吗?”
妁慈知道自己失言,她不想跟当着这么多人跟元禄不清不楚,便垂下头给见浚穿好鞋袜,一面道:“原来是我错怪了。时候不早,陛下该歇息了,你也请早些回吧。”
穿好鞋袜,妁慈牵着见浚的手把他拉起来,见浚望着她笑,语气里带些孩童的娇软:“朕没有喝醉。”
妁慈目光温柔的对他点头,只说:“好。咱们回去吃晚饭吧。”
妁慈牵着见浚的手离开,元禄在后面凝视着她的背影,夕阳余晖映在他的眼睛里,他的目光平静无波。
他挺拔俊秀,有如芝兰玉树一般,像是从那个古旧画卷里走出来的人物。那些宫女和乐姬跟着见浚妁慈离开了,还是忍不住屡屡回头看他。
站在这一对世间最尊贵的人身边,他依旧不落下乘,夺取了最多的瞩目。但是他却有些不甘心似的,像是自语,却清楚说出声来:“皇上不是孩子了,娘娘不要过于操劳。”
妁慈闻言心中一动,下意识要甩开见浚的手,见浚却反握了她的手,拉到嘴边亲吻,目光温柔里带一些朦胧醉意望着她,说:“妁慈记得元禄也没关系。朕总会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