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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见浚眯了眯眼睛,道:“阿玉?你是姓高吗?”
阿玉受惊的兔子一般点头。
见浚心中阴霾骤然扩散。
“幸好朕多问了一句,不然元禄那边又要好事多磨了。”他回头对妁慈笑道。
妁慈不解他怎么又提起元禄,便问:“和元禄有什么关系?”
见浚凑近一些,凝视着妁慈的眼睛,像是想从中找出些什么:“妁慈知道,元禄已十八岁了,却没有正妃……听说连个侍妾也没有。”
比起见浚这个早熟的小孩,这位王爷还真是洁身自好。
“昨日朕看他跟萍儿惺惺相惜,就想成人之美,谁知元禄却说,他心中有人,求而不得,只能辗转反侧。妁慈说,他心上人是哪个?”
他目光清澈,看上去一派天真无邪,妁慈却只觉厌恶他这副表情,这种语气。
“臣妾不知。”
“妁慈跟元禄自幼相识,竟也不知道?”
妁慈淡淡道:“臣妾愚钝,记事比较晚,幼时往事连个模糊影子都不曾留下。与元禄相识一事,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见浚眨了眨眼睛,目光闪烁不定,“朕小时候,元禄常提起妁慈……还曾想带朕翻墙出去见你。只是朕那时体弱,元禄嫌朕拖累,总是半路丢下朕……那时朕也还小,这些事也记不太清楚了。却不知怎么的,一把元禄宣回来,竟忽然都想起来了。细枝末叶也清晰如昨。”
他又靠近了些,像是想要亲妁慈。妁慈有了防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许是因为我不曾怀念过,皇上刻意提起,脑中还是没有半分印象。”
见浚自尊心旺盛,往日她一伸手,他就自动退开了,今日却不知怎么的,还是一味往前凑:“那真是可惜,元禄自小倜傥风流,宫里女人看到他便管不住眼神。朕站着他身边……”他似乎不太喜欢提起这段,便跳过继续道,“妁慈当真不记得?”
妁慈后脑勺已经抵在亭柱上,退无可退。她大致猜到,也许是元禄回来激起了见浚的好胜之心,偏偏元禄越发挺拔俊秀,见浚却依旧是正太的模样。见浚心理不平衡,这才屡屡对妁慈放电,想要证实自己的魅力。因此斩钉截铁答道:“当真不记得。不知陛下怎么忽然说起元禄的心上人?”
见浚认真注视着妁慈,不知到底是要看她是否心虚还是在找些其他什么东西,半晌才有些失望的坐直了,把玩着妁慈的手指头,道:“元禄不要萍儿,却向朕打听一个叫高阿玉的,说是白日遇到了,很……”他又瞟了妁慈一眼,“‘诱’得他心动。”
“昨日阿玉一直在萃霞阁里忙,不可能遇着元禄,想是个同名同姓的、或是谁借了她的名。”妁慈说道,“何况这丫头从小跟着我,笨得能开出花儿来,还真看不出哪里懂‘诱’人了。”
见浚垂着睫毛,手上力气有些大,妁慈被他捏得发疼。他不冷不热道:“同名同姓是断然没有的。至于谁借了她的名——妁慈觉着是谁?”
阿玉和阿珠都还愣着没反应过来,妁慈懊恼自己莽撞,却只能嘴硬到底:“阿玉人缘不错,宫里认识她的多了去了。臣妾猜不出。”
见浚把妁慈得手揉得红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那就不用猜了。能被元禄看上,多少人求之不得,断然没道理推给别人。她昨日布置萃霞阁,未见得一刻也不曾离开。”
阿玉已经明白过来,张口就反驳:“我就是没离开!”
妁慈怕她再惹祸,赶紧呵道:“你退下!”
阿玉委屈的咬着嘴唇瞪着妁慈,终于一转身跑开了。阿珠赶紧跪下胡乱磕了个头,追着她跑出去。
见浚见修仪阿林犹豫不定,想走不敢走的模样,也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妁慈几乎肯定,见浚已经知道她昨日遇见元禄的事。以元禄的恶劣性格,怕是还刻意误导了见浚某些细节,让他心中疑忌,因此他今日才屡屡出言试探。
但是无论见浚还是妁慈,都不能把事情点明了。
可是妁慈更不愿糊里糊涂就把阿玉牺牲掉。
“阿玉说话做事没轻没重,若跟了元禄,不慎惹出什么麻烦,反而不美。”妁慈反握住见浚的手,柔声说道,“何况她与我情同姐妹。元禄纵然尊贵,我却也不忍阿玉给人做侍妾。恳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换旁人吧。”
“换成谁?”
妁慈一时噎住。她明白,自己这次要保下阿玉,就必然要害了其他什么人。这里的女孩子大都逆来顺受,元禄尊贵温柔,是难得的良配,怕真有人求之不得。只是妁慈清楚地知道元禄的下场。实在没勇气做坏人。
她一狠心,终于开口:“他既然跟萍儿惺惺相惜,就把萍儿赐他吧。”
她犹豫了,见浚心里便不是滋味,听她说到萍儿,越发觉得她有意搪塞,便冷冷道:“元禄已经推辞了。”
妁慈道:“萍儿是臣妾宫里的人,元禄不好夺人所爱,未必是真不愿意。若由臣妾开口,也许结果又不一样。”
“他愿意了,妁慈就不觉得赏他一个伤了脸的宫女,太不诚心了吗?”
“她脸上伤不碍事,不过三五日也就恢复如初了。”
见浚“哼”了一声,依旧冷着脸,忽然起身,不知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丢给妁慈,道:“朕赏的,好好收着,不准再丢了。”
妁慈接到手里,低头看去,只见是个银质袖炉,模样眼熟得很。她没很在意,随手笼在袖子里,道:“谢过陛下。”
见浚道:“你身边一共才四个贴身伺候的,一下走了两个,哪里够用?朕觉着,萍儿你还是留在身边使唤,另挑几个能歌善舞的赏给元禄吧。”